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斯羽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喜欢音乐,尤其是纯音乐。每次听到乐器演奏,她都能全身心地沉浸其中,然后在惆怅中哭,在欢乐中笑,久久回味无法自拔。
直到长大后她才明白,那是因为她跟音乐共情了。
音乐中的悲欢离合与她的身世紧密相连,每一个音符,每一段曲风都像是在讲述她的故事,释放她的情感。
她的心随着音乐起起伏伏,看尽世态炎凉,走过荆棘与繁花。
她是被抛弃的孩子,并且是二次抛弃。
如果不是乔如松出现,并承担起抚养她长大的责任,她也不知现在飘零在何处。
面对萧俊麒的询问,她如实坦白:“他们不是我的亲生父母,其实我是孤儿。他们领养了我,可最后又放弃了我。”
她说些话时,平静如水,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只有她自己知道,心里有多痛。
她是孤儿,半岁就被送进了孤儿院,后来被乔平夫妇领养。夫妇俩结婚多年无子嗣,经人介绍,把她带回了家。
算命的说,他们命里无子女,但是这女孩有手足缘。
刚开始他们已经做好了把她当亲生女儿养大成人的准备,不再执着于去生自己的孩子。可是听了算命先生的话,他们又开始奢望了,奢望能生一个自己的孩子,男孩最好。
没想到他们愿望成真,在乔斯羽四岁那年,章红怀孕了,并且怀了一对双胞胎。次年,两个男孩呱呱坠地,夫妇俩有了属于自己的孩子。
自从双胞胎出生后,乔斯羽就没人管了。乔平忙着外出挣钱,章红围着兄弟俩转。久而久之,乔斯羽在他们那成了额外的负担。
为了给儿子们创造更好的生活,减轻自己的压力,他们最终决定弃养乔斯羽,将她送人。
美其名曰,跟着他们受苦,还不如送到条件好的人家享福去。
乔如松知道后大发雷霆,骂他们没良心,哪有说不养就不养的道理。可两口子主意已决,油盐不进。
乔如松不忍心,那时他已经把乔斯羽当成了自己的亲孙女。小姑娘听话乖巧,长得跟个洋娃娃似的,哪舍得又转手送给别人。
他当即作出决定,乔斯羽由他抚养。
可夫妻俩不同意,老爷子是教师,每个月都有工资拿。他们心里清楚,这要是养了乔斯羽,他们一家子能得到的好处将大打折扣。
于是,两人打算先下手为强,趁老爷子不知情时,直接将人送走。
却没料到,乔平刚拎着行李把乔斯羽带出门,就给老爷子给碰到了。
乔斯羽到现在还记得那天的画面,从不发脾气的爸爸跟父亲吵了一架,爷爷要跟爸爸断绝父子关系,并且把她背回了位于河边的老家。
那时她还不知道两人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吵架。也不知道为什么从此以后就跟爷爷奶奶住了,再也回不了自己的家,也没再见到过爸爸妈妈。
直到后来长大了,不经意从街坊邻居的闲言碎语中听来一些信息,才知道自己是被爸爸妈妈领养的。他们有了亲生孩子就不要他了,爷爷为了留下她,跟儿子儿媳断绝了关系。
“所以,我本来就没有爸妈。”乔斯羽淡淡地笑了笑,坦坦荡荡。
萧俊麒眉头紧锁地看着她,却探出了几分悲凉。他的心像是被什么挤了一下,压抑难受。
唏嘘间,他一把拉过乔斯羽,将人抱进怀里。
曾经问起她家里情况时,她只说自己跟爷爷长大,没有父母。他以为她父母不在人世了,之后没再追问。一来没兴趣了解她的家庭,二来不想触及到她的伤心
没想到,她的身世比没有父母还令人人痛惜。
乔斯羽被她抱着,清澈的眼睛看向天花板,灯光朦朦胧胧的,她眨了眨眼。
秦朗轮完班,乘坐电梯上来查看情况。
几个相熟的护士同他打招呼,有人毫不吝啬地送夸奖:“哇,秦医生今天真帅。”
秦朗扶了扶眼眶,幽默道:“何止今天。”
姑娘们笑得花枝乱颤。
他穿着白大褂,身形修长,案首阔步地朝ICU走去。可刚转过墙角,步子却是一顿,两人拥抱的画面闯入眼眶,他僵在了原地。
几秒过后,他缓过神来,深深地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次日,乔如松度过危险期,顺利转出ICU。
由于刚做完手术,身体还比较虚弱。头一天他都没怎么睁眼,说话也没力气。又过了一天,他才慢慢恢复,可以进食,也可以说话了。
老人体质好,都没怎么生过病,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住院,抵抗力比同龄人强。
乔斯羽下午给他熬得稀饭送过来,他吃了大半碗。
这天,乔家的双胞胎也过来。一大家子守在病房里,围在病床前。
章红看到老爷子精神不错,终于寻了个气氛恰到好处的时候切入了憋了几天的话。她想老爷子出院后跟他们去住。
“您年纪大了,这又做了手术,一个人在家都没个人照顾,我和孩子他爸哪能放心。和我们住一块也好有个照应。那老宅趁现在形势好还能卖个好价钱,要是您舍不得卖可以让飞飞回去开民宿,他做酒店管理的,这方面在行。”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儿媳孝顺懂事,但老爷子心里跟明镜似的,自然懂其中的意思。他让乔斯羽把床摇起来,坐着跟他们说话。
“既然你提到这了这事,正好大家也都在场,那我就趁这个时候把家里所有的事交代清楚,免得我百年归世后给你们留下麻烦。”
气氛忽地变得庄重,乔斯羽不想面对这一幕,她不想爷爷交代身后事,这感觉就像是他要离开似的。
乔如松郑重其事地道:“自古以来都是养儿防老,养儿这块我做到了,把儿子养大成人,帮他成家立业,能帮的我都帮了,也尽了力。但我不需要儿子为我养老,你们过好自己的生活就行。至于房子,不容商量,我要留个小羽。”
闻言,当场的人都惊了。
“爸!”章红反应过来,慌忙理论,“您亲孙子在这呢?哪有祖宅留给外人的道理?”
乔如松抬手打断,身体虽无力,但眼神坚定:“小羽不是外人,她是我乔家人。”
乔斯羽喉头不由自主地哽了哽。
乔如松看向双胞胎:“飞飞翔翔,好男儿志在四方,靠自己拼搏。爷爷能力不足,但多多少少也给你们存了点小钱,等你们成家的时候再给你们。我的任务也算完成了,不欠任何人。”
“爸......“章红还要说什么,乔如松摆手,神色不耐:“什么都不要再说了,我主意已定,都回去吧,我困了。”
那一家子是黑着脸走的,跟丢了几百万似的。
乔如松心里不舒服,自觉教子无方,养了个窝囊废。乔斯羽见他连叹了几声,坐在床边给他顺气。
“爷爷,那房子我不要,您还是留给飞飞翔翔吧!这才是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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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家族代代相传的意义,一条血脉贯穿祖祖辈辈。长辈托举后辈,后辈再托举下一代,双胞胎才是乔家的后人,她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哪能跟他们比。
乔如松却握住她的双手,布满皱纹和粗茧的掌心抚摸着她。
“他们没有亲情观念,不懂感恩,留给他们也是拿去挥霍。”老爷子语重心长地道,“小羽啊,老宅是你的家,不管你以后结婚,还是一个人,不管你走到哪儿,你都是有家的人。如果你以后不想要了,就把它卖了,算是爷爷给你的底气。”
话音未落,乔斯羽豆大的泪珠夺眶而出。
“爷爷,我的底气就是您呀。如果没有您......”她哭到说不下去。
乔如松帮她擦泪:“知道吗,你是爷爷的骄傲,我这半生有你陪伴,开心着呢。你要是找个对你好的人,成个家,那我就死而无憾了。”
“爷爷!求您,别说那些有的没的好吗?”
“行行行,不说了。”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秦朗从外面走了进来。
“乔爷爷,今天感觉怎么样?”他满面春风地走过来,瞧见乔斯羽忽然转头背对她,像是在擦眼泪。
“还可以。”老爷子让他坐,客气道,“秦朗,又给你找麻烦了。”
“没有,秦爷爷,我没做什么。”
“我这辈子还没见过过这么好的病房呢,这不是因为你?”
秦朗不自然地笑了笑,他哪有这本事,这栋楼的顶层是专门接待大人物的,一般人上不来,即便他是医院医生也没办法。
他看了眼乔斯羽,实诚道:“不是我,这一切都是小羽朋友帮的忙。”
乔如松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看向乔斯羽:“是吗,小羽?”
乔斯羽嗯了声。
“那得好好感谢人家。”
萧俊麒已经回京城了,说是有工作处理。
“对了,我是不是坐飞机过来的?”他那时迷迷糊糊的,有些印象,“这旅行团还不错,服务好。”
乔斯羽只是笑了笑,没回话,一个不知名的地方小旅游公司哪有那个能耐。
晚上病房里有护工陪床,秦朗送乔斯羽回家。
冬天来了,晚风带着寒凉席卷大地,街灯璀璨,照亮回家路。
车里开了暖气,热烘烘的。乔斯羽窝在椅子里,琢磨着爷爷以后的养老生活。
秦朗开车,脸上却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有些话不知道怎么开口。
斟酌了许久,直到抵达乔斯羽住的公寓。刚停好车,他忽地问道:“你心里是不是还有他?”
乔斯羽被这意外的言语惊了一瞬,诧异地转过头。
秦朗跟她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他了解她,但他不了解女孩子对萧俊麒的感情有多深。
“我只是担心,担心你再次受到伤害。”他紧跟着说。
乔斯羽闻言笑了笑,她也不知道自己和萧俊麒以后的路会走向何方。曾经倒是畅想过,甚至和他讨论过。
记忆最深的那次,他说要带她回家见他父母。可那之后没多久,两人就开始闹矛盾了。
无论走向何方,都不可能重圆,她不再是过去那个天真懵懂的她。他也只是把她当做逢场作戏的对象,随心而欲。
“放心吧!不会的,我心里有数。”
秦朗深深地盯着她清澈地眸子,她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但答案显而易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