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盛夏,晚风热舞。
夕阳在天边徜徉,缕缕金光洒向城市高楼,折射出一面面熠熠生辉的镜子。
乔斯羽开着她的小奇瑞穿梭于川流不息的大道上,在黑白大众色的汽车之间,这辆贴着月野兔的车辆格外醒目,像一只混入沉闷世界的小可爱,引人眼前一亮。
通往大剧院的人民大道向来拥挤,好在这段路还没进入正式高峰期,最起码车子在动,没有堵到水泄不通。
乔斯羽车子小巧,左右开弓,灵活走位,很快抵达剧院。她将车开到地下停车场,下车后直奔大厅。
这天是梦乐团世界巡演在国内的第一场演出,团里的著名指挥家唐屹是引领她进入音乐殿堂的老师,也是她的老乡。两人亦师亦友,关系匪浅。
乔斯羽在花店订了庆祝花篮,店员说已经送过来了,她先去瞧了眼,确保无误后才前往后台。
后台休息厅里,各位艺术家早已盛装加身。西装礼裙,各有风度。
乔斯羽看见了几张熟悉面孔,是她在音乐学院就读时认识的学姐。她心情愉悦地跑过去同她们打招呼。
几人许久未见,互聊近况,十分热闹。
正说笑着,其中一人朝前方抬了抬下巴:“唐老师来了。”
乔斯羽扭头看过去,就见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的唐屹从外面走了进来。
板正的身姿,带着卷的标志性齐肩长发,五官温润不失棱角。举手投足间,艺术家的儒雅与男人的从容气质挥洒而出。
不得不再次感叹,他真的像极了郑伊健,无论是青年时代的他,还是即将奔四的他。
乔斯羽告别友人,朝前走去。
唐屹正跟人说话,余光中忽地跳出一道身影,他下意识地看过去。目光瞬时被那窈窕俪人吸引住。
女孩穿着一条白色如琴键般的连衣裙,身形高挑,长而卷曲的头发修饰着一张精致卓绝的脸蛋。明眸红唇,艳丽大方。
如春天里盛开的花,如雪天里的那抹红。
“嗨,师傅。”乔斯羽巧笑倩兮地朝她挥手,晃眼已来到身前。
唐屹回过神,朝后退了一步,对她上下打量一番:“哟,几日不见,又变漂亮了?”
乔斯羽闻言,扑闪着明亮的双眼,摊开手俏皮地道:“今日盛装出席,给师傅长脸。”
唐屹别过视线,假装躲避:“别对我抛媚眼,快被电晕了。”
乔斯羽乐呵呵地笑出了声,白皙娇美的脸蛋似粉荷绽放。
“什么时候到的?”唐屹问。
“刚刚。”
“最近怎么样?”他又问,“网店生意可还好?”
“还行吧。”
“珠宝设计呢,学得也差不多了吧?”
“哪能啊!差得远呢,半路出家,还得努力。不过珠宝鉴定师已经拿到手了。”说到这里,乔斯羽从包里拿出一个黑色盒子,递给他,“小小心意,请笑纳。”
“什么?”唐屹接过来,打开一看,一枚闪耀的胸针映入眼帘。
胸针形似江南拱桥,金丝白银,碎钻绚烂。
“不是什么贵重的石头。”乔斯羽有些不好意思,怕他瞧不上,补充道,“不过是我亲手设计制作的,独立无二。”
“好看。”唐屹将胸针取出来,观摩了几秒,递给她,“帮我戴上。”
乔斯羽愣了愣:“你确定?”
“嗯哼。”他肯定地道,“画龙点睛,刚好衬我这身西装。”
乔斯羽受宠若惊,送出去的礼物受到喜爱,还在那么重要的场合下佩戴,万分荣幸。她接过胸针,朝他西服上看了眼,锁定胸口位置,抬手捏住他的衣服。
那是一双毫无瑕疵的手,皮肤白皙柔嫩,指节修长纤细,仿佛艺术品,令人赏心悦目。天生就该拿来弹琴,与黑白琴键融为一体,弹奏世间最美的曲子。
只是可惜,太可惜了!唐屹闷叹了声,抬眸问她:“手还疼吗?”
乔斯羽已经帮他戴好胸针,审视了一番,十分满意,嘴上轻描淡写地回道:“还好,变天的时候有点。”
“要不再找个中医看看?坚持扎针热敷呢。”
“看过了,治不了根,该疼的时候还是疼。”乔斯羽伸出左手,抓握了几下,态度乐观,“差不多恢复了,偶尔酸胀一下也能忍受,没废掉已经是佛祖保佑了。”
唐屹眉眼蹙着,顿了顿才开口:“有没有坚持练琴?”
“练啊,当然得练。”乔斯羽笑了笑,“不是说好了嘛,你结婚的时候,婚礼进行曲由我弹奏,我可不得时刻准备着?不要让我等太久哟。”
闻言,唐屹哼嗤出声,反过来打探:“你呢,最近有没有被人追?”
乔斯羽神情滞了滞,不自觉地扯起唇角:“有那么一个人。”
“是吗?”唐屹来了兴致,“做什么的,多少岁了?”
“比我小一岁,做广告的。”
“呵!”唐屹的心思专注在年龄上,“现在喜欢弟弟了?”
“一岁而已,差不了多少。”
“等我巡演完了见个面,帮你掌掌眼。”
乔斯羽耸了耸肩:“不知道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去。”
“关系这么脆弱?”
“才见几面而已,以后的事哪说得准。”
两人许久未见,有很多话聊。乔斯羽后面跟唐屹去了他的专属休息间。直到工作人员通知乐团准备候场,她才从后台出来去往观众席。
唐屹给她留的座位在正中间,可以说是最佳观赏位了。她一坐下立马从包里拿出手机拨了出去。
“到哪了?”听筒里的歌声刚结束,她便迫不及待地问。
“亲爱的......那个。”程星支支吾吾的语调从电话那头传来,“我有点事耽误了,可能来不了。”
“什么事?”乔斯羽皱眉。
“没什么,碰到个熟人,先不说了哈,你好好享受,回头再说。”
“喂,你又放我鸽子.......”乔斯羽说完发现那边已经没了声音,拿开手机一看,对方已经挂了。
她没好气地叹了声,窝进座椅里。
观众正陆陆续续进场,音乐厅在橙黄色的灯光下显得庄严肃穆。艺术的气息在空气里缓缓流动,大家似乎受到感染,自然而然地融入其中,安静地步入自己的座位。
乔斯羽靠在椅背上,大概因这气氛渲染,情绪不自觉地浸入怅然中。
那些年在舞台上演出的情形仿佛就在昨天,掌声鲜花如缥缈的梦,有过无数美好,可终究破碎成渣,而她也从台上跌落到台下。
美梦到了最后皆是无奈。
神思正徘徊在过去,突然有道身影闪进余光里。
或许是那身形实在是高大,占据了半个眼眶,也或者是这人的气场足够强烈,不容忽视,乔斯羽下意识地侧眸看了过去。
这一眼,如同触电,直击眉心,乔斯羽猛然呆住。
空气仿佛凝固了,周围的一切变得模糊。唯有眼前的男人占据了整个瞳孔。
他像是从遥远的地方而来,跨越时间的长河,突然闯入她归于平静的生活,激起一层惊涛骇浪。
脑子空白了两秒,反应过来,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躲。正打算收回视线,忽地,男人的目光扫了过来,不偏不倚,正好同她撞在一起。
深邃的眸子,一如既往地冷漠。
乔斯羽心上骤缩,表面却是镇定,像是看见了一个陌生人,淡然地回过头来。
那道身影越走越近,最后在她右手边的位置上坐下。椅子相连,他坐下时引起的颤动连着她的心也往下沉了沉。
无法忽视的存在,他仅仅是坐在旁边,没有任何身体接触。却能让人神思混乱,四肢发紧。
乔斯羽下意识向另一边倾斜,手指也不自觉地卷了起来。
舞台上,乐手们正有序进场。观众也在安静的氛围中寻找到自己的座位。音乐厅的灯光变暗,乔斯羽侥幸地想,或许他没认出她来。
就在这时,一道娇嗔的女声从旁边飘过来:“晚上都没吃饱,看完演出我们去吃宵夜吧!想吃周记的夜宵了。”
乔斯羽眸子闪了闪,几分熟悉的声音,可她不敢转头确认。
“嗯,一会我让人送到酒店。”男人回答简短,声线低沉醇厚且冰冷,犹如雨珠砸在后颈,激起一层凉意,让人猛地一个激灵。可在这阵过后,五感中却升起某种渴望。
想要喝酒,想要喝醉,想要得到一个温暖的拥抱,想要与某个人在风花雪月里缠绵此生。
暗藏在心底的情愫正在层层翻滚,搅乱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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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这时,坐旁边的男人突然抬手搁在了扶手上。
乔斯羽的手臂被碰到,如触电般,她只觉浑身的细胞都在收缩,那些渴望转眼消散如烟,只留下快要跳出来的心脏。
程星没来,旁边的位子是空着的。她犹豫了几秒,直接挪了过去。
由此,两人之间空出来一个位置。空气总算重新流动起来,她深深地吸了口气,终于有所放松。
乐团以《卡门序曲》作为开场曲,分为四个篇章。
乔斯羽对这种艺术演出向来毫无抵抗力,分分钟沉醉其中,情到深处总会随着情感悲喜交加。
这次也不例外,甚至更为强烈。
往事浮浮沉沉,随着音乐纷沓而至。当终结篇里,那首带着忧伤与希望的《夜莺》演绎完毕时,乔斯羽终是控制不住,从椅子里起身,独自出了音乐厅。
出来时走错了方向,意识到后又急着往回走,正要拐过转角,忽然听到后面传来声音:“等一下。”
那一瞬间,她的心即刻提到了嗓子眼。
她没有回头,装作没听见似地继续朝前走去。
“乔斯羽!”这一声清晰明确,显然带了几分怒意。
乔斯羽无奈顿住脚步,指尖掐进掌心。
她稳了稳心神,这才转过身去。目光掠过那张在梦中出现过无数次的脸。
五年过去了,他还是老样子。精致如刀刻般的五官,俊美不失硬朗,皮肤在灯光下泛出亮白的光泽,眉心轻轻皱着,眼底深邃如渊。
她只是看着他,固执地没有先开口说话。她当然记得分开时,他指着她鼻子放出的狠话。
“滚,不要让我再看见你,有多远滚多远!”
当初要不是她跑得快,不知会是怎样的结局。但可以肯定的是,绝不会好过。
他们那个圈子的人,从来都是受人仰望的。谁敢跟他过不去,定当十倍奉还。
萧俊麒高大的身姿像一堵墙挡在她身前,空气里流淌着一股淡淡的雪松香。他嘴角扯了扯,眸光却是冷漠疏离:“怎么,又打算故技重施,装不认识?”
他指的是多年前他们第二次相遇的情景,一夜春宵过后,再见面时,乔斯羽跟他装不熟。
她淡淡地笑了笑:“我以为萧先生不认识我了。”
萧俊麒冷哼出声:“化成灰都认的。”
这可不是什么真情告白,乔斯羽清楚这几个字的重量,那是咬牙切齿的恨,发自心底的怨。
她态度和缓,顺着他的话回道:“荣幸之至。”
萧俊麒看着她那张巴掌大的脸,只觉眼前的人儿越发的标志了,女性的韵味挥散开来,眉眼如初,疏离之色却如隔十秋。
他正要再说什么,可口袋里的手机不合时宜地震动起来。此刻乔斯羽听到声音,趁机告辞:“抱歉萧先生,先走一步。”
“着什么急?”萧俊麒懒理电话,抬脚挡住她的去路,“还不知道乔小姐现在混哪呢,怎么,唐屹没让你加入他的乐团?”
乔斯羽朝后退了一步,与他拉开距离,依然微笑相迎:“劳烦萧先生关心,本人现在不从事音乐相关工作。”
萧俊麒闻言,眉间轻轻皱起:“那你现在做什么?”
西服口袋里的手机震动得令人心烦,他掏出来关掉声音。
乔斯羽抓准时机,趁这个时候告辞。她一刻也待不下去了,再多待一秒似乎都要窒息的节奏。
“抱歉,我男朋友在外面等我,先走一步。”
天知道她为什么会搬出男朋友作为借口来撒谎,似乎只有这样说,才能将两人的过去抹得一干二净。
大家都开启了新的人生,他有了新欢,她也可以有真爱。
说完,她飞快转身,像是生怕被他抓住一样,步履急促地如风那般卷了出去。
萧俊麒看着那道纤细的身影,头发在飞舞,裙摆也在跳动,是有多么的急不可待?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早该忘了这个绝情绝义的花心女人。
何必再跟她有牵扯!
他站在过道里,心口发堵,像是有股咽不下的气。
过了许久,他拿出电话拨了出去,在抬眸时,过道空空如也,而他的眼睛里却冰冷如刀。
“乔明,我看见她了,尽快查出她的所有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