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伏清对自己的水平非常有自知之明,她自诩成绩不差。能在五中混得得心应手,不代表来了一中照样游刃有余。
在苏川五中的半年,老师于她来说形同虚设。五中的学生分两类,一类只为混个高中毕业证,不管最后成绩如何,另一类就是有钱人找个没人管的玩乐基地,三年结束,出国镀金。
除了,宋伏清这个另类。
她去苏川五中实属被迫,当时因为中考失利可供选择的学校不多,大伯伯母家又在苏川郊区,直接做主替她选了最近的一所高中。
等高一开学,一切都迟了。
学生小团体抱团,宋伏清一个从市重点初中毕业的好学生,与其他人格格不入,老师时刻把她全校第一的成绩挂在嘴边,惹上了许多异样的眼光。
况且老师自身水平也摆在那里,课上照本宣科,ppt配图难看排版枯燥,上课纪律也烂得稀碎,她在第四排的位置,只能看见个口型,剩下的全靠自己脑补。
高一的内容都是靠自学,跟别人稳扎稳打一步一个脚印踏实走过来的肯定不一样。
所幸,昨晚她试卷做的认真,外加上又翻了一遍临桐的教材。她头一回有了侥幸的心理,一两个小空不会,应该,可以交差吧。
整道大题宋伏清讲解的还算流利,除了个别小空。
生物老师抽出一根粉笔,在讲台上抄写了简单数值,对着全班同学说:“想拿高分,只有基础还不够,思维就得活泛,别只盯着课本,灵活一点,读死书不行。行了,我们来讲一下最后两小问。”
宋伏清搓了搓手心里冒出的汗意,站着身子看向黑板。
这什么意思?说她笨?
一道题讲完,生物老师讲手上的半截粉笔扔进卡槽,双手拄着教桌,抬头看向宋伏清,微扬下巴,“继续,下一道。”
……
下课铃响,老师前脚刚出教室,后脚她就趴在了桌上。
此刻她终于理解了田郡沂那个饱含深意的眼神。
这踏马不是讲一道啊,整个卷子都一个人讲啊!
宋伏清此刻非常非常想知道她亲爱的前桌到底是何方神圣!
之前的心存侥幸,在课上四十五分钟暴露地无处遁形。原本开始她还希望自己前桌能回到教室帮她分担一下战火,直到下课铃响,连个毛都没见着。
而这一切,如果不是她亲爱的仙品前桌,本不用她来承担。
开学大礼包她受了,这要是都没点意见,乐山大佛可以让她坐了。
这些都还不算,老师讲卷子的时候会顺便把相关知识点串联起来,当她提问的时候就只盯着宋伏清这只小羊羔死薅。
老师提问得越多,宋伏清这个半吊子水平暴露得也越多。
按说她应该高兴,毕竟可以查漏补缺,但是第一节课如此大动干戈,实在有违她低调求学的初衷。
毫不怀疑,都不用转学自我介绍,全班大概已经深刻地认识并记住了她。
当然,除了她逃课的前桌。
恭喜亲爱的前桌成为她拉黑名单上的头号人物,就是说嘛,连课桌走向都和别人不一样的能是什么好人。
第二节是数学,数学老师是个大概四十岁的中年男士,深蓝条纹Polo衫,鼻梁架着一副窄边眼镜。
头发还健在,大抵是数学的魔力,将黑发变成了白发。
一整节课节奏很快,宋伏清觉得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宛如听天书一样。
为了能跟紧老师的思路,听不懂或者模棱两可的都记在连笔记本上,等下课后,宋伏清看着满页问题陷入了沉默。
就她这样,期末考试能有四十分吗?
数学下课后是大课间,幸运抱着水杯走过来。
“我只对两道选择题。”幸运坐在前桌,下巴磕在保温杯盖上,“最后他是在说什么呀?我整体带入后跟答案不一样啊。”
她伸手拿起田郡沂的试卷,仔细琢磨了下满当当的红笔笔记。
“这张试卷整体就是很难。”田郡沂拧开水杯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接着说:“我火箭班的同学只对了五个选择题,一半人的分数只有两位数。”
宋伏清默不作声地听着,耳朵早就支棱起来了。
“那给我们做这张卷子地意义何在?”幸运情绪好了一点,“打击我们的信心吗?”
“还是有高分的,最高分148,只有最后的大题扣了一点步骤分。”
“谁啊!”幸运坐直身子好奇道。
田郡沂顿了顿,“任家锡。”
“哦。”幸运又磕到保温杯盖子上,失了好奇,宋伏清不认识,正纳闷这人是谁。就听着幸运悠悠叹一口气,“要不然人怎么是年级第一呢。”
“人和人之间是有差距的,哎,你怎么知道他最后只扣了步骤分呢?”
田郡沂明显不想多说,还转移了话题,“听别人说的,你不是要接水吗?”
“哦。”幸运拿着水杯站起来,“你们要不要一起?”
见田郡沂摇摇头,宋伏清拿出自己新买的水杯跟她一起走出去。
水房挨着楼梯口,她们来的时间不算早,直饮水前已经排起了队。
轮到宋伏清的时候,她先借一杯热水涮洗了下刚买的保温杯,然后又接了杯温水。
八班后门站着几个男生打打闹闹,她们索性走了前门。
宋伏清一跨进门口,就看见她前桌,也就是全班独一份的座位,迟到了两节课,害她回答了一整节课生物题的同学正趴在桌上睡觉。
她目不斜视,正要迈过讲台的台阶,先前在后门打闹的男生已经绕到了前门。有人为了避开后面人扔过来的课本,着急忙慌推了她一把。
宋伏清扶住黑板站稳了身子,再往下走时,忘记了自己正在讲台上,忽视了脚边的台阶。整个人一歪,手臂也跟着一抖。
好巧不巧,手上的保温杯盖子掉落,杯中温度适宜的水倾泻而落,正好浇在她前桌身上。
苏择屿反应很快,水滴落在身上那一刻,他就推凳子站起来,后撤两步,眼神不耐地看向来人。
等看见站在桌前的宋伏清也是一愣。
宋伏清多看了两眼苏择屿,才不慌不忙地抽起桌面上的纸巾覆盖在课桌上。
“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发丝遮掩住脸上的表情,嗓音清淡没有任何感情。
苏择屿:?
你这说话的语气真是让人很难相信。
苏择屿刚到教室,倒是不清楚具体情况,班上其他同学都明明白白。
开学第一天就害人被生物大魔王盯上,这可不就结下了梁子吗?新同学倒是真刚,半点不憋着,有仇也是真报。
宋伏清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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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别人这么想,可真就要大喊冤枉。
真是有人推了她一把,杯子没拿稳,水才会撒到他身上。
苏择屿低头看了看沾湿的衣角下摆和裤子,有些无奈。纯白色布料被泅湿,校服格外吸水,不多时已经扩大到腰腹位置,黑色校裤也沾了水,位置尴尬,
真是奇了怪,这都什么事儿啊。
他眼皮还压着没睡醒的疲惫,似乎是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两秒后,苏择屿拿出桌兜内的外套挡在身前,抬头看向始作俑者。
宋伏清表情淡淡,脑子里早已转过好几个圈。
?!
居然会是苏择屿。
苏择屿,同班同学,也就是今天害她第一节课就丢人现眼的亲亲前桌。
那昨天装个什么劲?
她眼神变化明显,不过被眼镜遮住,外人看不清楚。
班上的气氛从那杯水倾斜就开始凝固,眼下更是战况胶着,听着没动静,实则不少人明里暗里都看着这边。
见人还盯着看,眼都看直了,一点也不知道避讳,苏择屿无语,“看什么呢?”
天地良心,宋伏清只是反应慢了一点。
开始只是好奇自己骂了一节课的前桌居然是他,现在嘛,只是在看他吊着的胳膊。
昨天下午他胳膊还好好的,能蹦能跳,能打篮球能爬楼梯,宋伏清皱眉想,不会给她搬了一遭书,然后胳膊就断了。
她这是要被碰瓷了?
还是一场有预谋的碰瓷。
教室还是没人说话,所以避开他们这对辐射圈,安静等着接下来的发展情况,只有幸运一人站在宋伏清斜后方,在没人看见的死角抖动她的校服衣角,挤眉弄眼,小声嘟囔。
早在幸运在看到水杯里的水像瀑布一样落下,一点眼力见都没有直接浇向苏择屿,就不受控制地嗷嚎一声。
很显然,宋伏清并没有这个觉悟,丝毫不明白幸运在嘀咕什么东西。
她收回视线,不让看拉倒,仔细收拾着桌上的水渍,看着课本没受潮,轻松一口气。
苏择屿看了看幸运,又看了看宋伏清,一言不发,吊着胳膊绕开她们从前门走出去了。
等他彻底消失在门口,幸运才弯腰躬身拄在宋伏清的课桌上,长吐一口气,“吓死我了。”
她正想问问宋伏清吓没吓到,就见她一直盯着苏择屿刚离开的门口。
第一次见面就泼了人家一身水,必然是不好意思的。
幸运正想安慰她,上课铃响,就听着刚才一言不发的新同学口出惊人,“他是不是又想逃课?”
咋滴,你还想要举报他吗?
这是因为讲试卷记恨上了?
幸运简直想晃晃她的脑袋,看看刚才的水是不是浇进了脑子里,要不怎么成了一团浆糊。
听着幸运说完,宋伏清心觉好笑,“你怎么会这么想?”
“姐妹,可不只我一个人这么想。”幸运抬手轻擦了把额头上的虚汗,望眼看了看四周。
“我要是报仇就不会接温水了?”宋伏清不疾不徐地撇清关系。
幸运还傻乎乎地问:“那你接什么?硫酸吗?”
宋伏清看傻子看她一眼,“烫水啊!”
这没比硫酸好到哪里去。
幸运无言以对,只伸手冲她比了个大拇指。
牛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