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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 酒楼之事

作者:月相肆壹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国子监此次考核策略的题目是:「子曰:如切如磋;狗吠深巷中」。


    裴今遥挑了挑眉,“是道搭截题啊。”这前半句出自《论语》,后半句出自五柳先生的诗句,还是最难为人的无情搭,想必诸位国子监学子拿到手也是一头的雾水。


    孟修阳也是一样,前思后想苦思冥想,但这句还是要比「黄花如散金」更能让人琢磨出来意思。


    他把自己写得那篇文章的破题讲给了她听,圣人一言如切如磋是纵横历朝历代无数文人学子都依旧贯彻锤炼的,而后者是瞬息是略一停驻是侧耳细听。


    “的确不错!”裴今遥眼睛一亮,颇有几分惊艳之感,“犹如于时间长河俯身拾起一片,是亘古也是当下。”


    孟修阳破题的角度有些刁钻,而破题之后余下的内容也依旧不愧他这剑走偏锋之说。


    “国子监的学官可比我在那时包容多了。”东方泽听见很惊讶,“我还以为都是付夫子、朱学监那样的老古董呢。”


    东方泽说话并不客气,乔新知见状赶紧碰了碰他让他谨言慎行,自己则凑了过去复述了一遍题目,夸赞孟修阳。


    “很好的破题思路,若是我大概只能从「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方向下笔吧。”


    “的确。”焦元正一听这立马思路活泛了许多,“圣贤论学贵乎切磋,隐者观物得于天真,一者精于道一者返璞归真,始终还是殊途同归的。”


    “大雅、大俗。”东方泽寥寥数语也表明了自己的见解。


    孟修阳在一旁一边听一边频频点头,不愧是高中进士个个见解不同还都有理有据,他们所说的都是自己没有想到的方向,很值得学习。听罢他又不禁看向裴今遥,有些期待她的见解。


    “裴兄!”不远处有同年唤他们几人,“来都来了可不能不喝上一杯啊!”


    “来来来,。”东方泽首先响应,“我喝酒可厉害了。”


    裴今遥笑了笑还是先跟孟修阳说完,“若是在殿试,我会以礼乐民生为破题;若是在会试我大概会写……镜花水月吧。”


    她说着自己也摇了摇头,抬腿几步跟上好友。


    没发现背后的孟修阳却愣在了原地。


    “镜花水月……镜花……水月……”


    “你念叨什么呢?”孟清禹忿忿不平结果走过来就听见他在说些什么,不禁怀疑是不是裴今遥给他下了什么迷魂药。


    不然身为他弟弟怎么还能敬仰裴今遥那种沽名钓誉的家伙,苦口婆心道:“你要是跟东方泽探讨探讨也就罢了,你他二人文风颇像,可别学裴今遥那等行迹,她殿试那篇我可是读了数十遍!分明就是故意写得正中圣意,说什么淡泊名利与世无争,都是假的!”


    裴今遥还没走近,就被同年起哄连喝了三杯。


    “要不说人比人,气死人呢。”有人多喝了几杯半醉半醒,“那罗景明分明杀了那么多的人,还真有人为他求情就连乌木使者昨日面见圣上还提了一嘴。”


    此人在鸿胪寺观政,所说的还是属实的。


    他这话一出顿时引得不少人附和斥责,有些人是真心觉得荒谬,还有些是故意当着裴今遥的面表现自己。


    裴今遥但笑不语,转身又和其他人喝了起来。


    酒过三巡之后,自诩海量的东方泽几杯下肚就快找不到北了,反而是寡言的焦元正在一旁替他揽下好多酒也依旧面色如常,乔新知自知酒量不行只躲在几人身后,所幸他也不是人群焦点,躲得还算轻松。


    “……大宗伯最近可是频频在莘阳酒楼设宴,可惜我就一介籍籍无名之辈,想去都不够格。”


    正要辞行间她听见一位被分到了礼部的同年跟好友说起了符大人的事,大吐苦水。


    “也不怎的,往日国子监考核一事本无须大宗伯亲自过问的,可他竟然出了题不说还让卷宗送来过目……总感觉、嗯……是不是明年京畿的乡试会有大动作啊?”


    那人的好友打了个激灵,“可别!欸不对咱们已经考完了,管他呢反正我兄弟们也不考科举,咱们好好准备两年后的散馆考试就行了。”


    “说的是。”


    裴今遥听罢带着其他三人先行告辞了,说到底这宴席还是孟清禹牵头的,某人一直在怒目而视中,裴今遥谈笑间就感觉到两股灼热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后背。


    多呆也是不好,其他人也不便挽留,孟修阳倒是一路把他们送了出来。


    这一出来他们就看见不远处的自在书斋排起了长长队列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莫非是某位大儒发了文章?”乔新知跃跃欲排。


    焦元正扶着东倒西歪的东方泽有几分为难,“润行醉了要另寻一家酒楼吗?”


    “还是送他回去吧。”裴今遥看了看日头,原本几人相约出来喝酒闲聊,现在酒是喝了闲聊是没聊几句,他这样子又哪里还能继续。


    乔新知一心想去排队连连同意,“沅汐说得在理,下次休沐日再约吧。”


    “行。”


    于是几人就在泰和酒楼散了来,乔新知要去书斋买书;焦元正拒绝了裴今遥的提议说自己一人就能送东方泽回去,况他二人住所也顺路;裴今遥目送他们离开,想了想决定去莘阳酒楼看上几眼。


    莘阳酒楼与泰和酒楼一样,都是在京城内出了名的,两家酒楼一东一西相距甚远。相较之下,莘阳酒楼钻研京畿本地风味和宫廷美食,相传酒楼东家是食神的徒弟即使皇家招揽也拒绝了。


    裴今遥是南方人吃不惯本地口味,所以她还是光顾泰和酒楼更多。


    -


    莘阳酒楼今日客人很多,一楼几乎座无空席。裴今遥刚一进去就被店小二热情地迎上来招呼了,她没多废话开口就询问二楼雅间。


    “这……”小二面露为难,“二楼雅间今日几乎全被人包下了,唯有云水间暂还闲置只是这云水间啊是端惠县主常年……”


    他话未说尽,裴今遥就已明白了。二楼是否被大宗伯包下暂且未知,但她也没理由混上去一探究竟了。


    “哒哒哒。”


    她二人站在一旁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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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起眼的地方一问一答间,二楼脚步匆匆地走下来一人。那人左右观望了几下,裴今遥悄悄扭过脸,她认得这人,太常寺的郑大人也是禺东一派的官员。


    郑大人左右看了几下又拔腿往酒楼外去,正好撞上了他要请的人,笑容满面地在一旁谦卑地引着他上二楼雅间。


    被他请着的那位大人目不斜视,大步流星地快步走过,没一会儿两人的身影一同消失在楼梯的拐角。


    越柘、越大人?!


    裴今遥没看错,那正是越柘大人。


    与小二遗憾了三两句她就转身离开了,边往回去边思索刚刚所见。


    她心中存疑,越大人从一开始就不不甚喜自己她还以为是翰林官员一贯的做派,如今想来或许还有更深的缘故。


    就不知他究竟是与禺东关系亲近还是隐藏的党派之人。


    -


    “在想什么?”


    顾长夜将一盘点心放在桌上,见她神思不属的模样不禁问出声。


    裴今遥放在桌上的双手猛然攥紧听到熟悉的声音后放松下来,此刻方才反应过来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到了家中。


    “没什么。”她顺势拿起枚糕点咬了一口,即便是她喜欢的甜如蜜的糕点此刻也味如嚼蜡,咬了一口就放在了一旁。


    顾长夜原本要出去可看她一番动作哪像没事的样子,于是就坐在她旁边,又问了一遍:“怎么了?想什么呢这么苦恼。”


    她摸了摸眉间,眉头都没蹙起怎么他就知道自己在苦恼纠结了。


    “你知道越大人和符大人之间私交如何吗?”先前那句只是搪塞,此刻她才想起顾长夜大约是锦衣卫出身了解的必定比她透彻。


    果然她没看错人,顾长夜还真知道。


    “他们曾是连襟。”


    “曾?”裴今遥轻微晃了下脑袋,“我记得符大人的夫人是前任两广巡抚北大人的小女儿,越大人的夫人只是他业师宋秀才的女儿。”


    “符洮原配夫人是宋秀才的大女儿,可惜她身子病弱没两年就过世了,符洮之后中了进士被榜下捉婿。”说着他揶揄地瞥了眼裴今遥,“才娶了如今的夫人,他二人原本是并不相识的,越柘后来得罪了人符洮因这层关系主动拉了他一把……”


    符洮念着亡妻的面不忍妻妹跟着越柘受苦所以就帮了越柘,越柘知道后也感念他的好意,一来一去间两人的关系才密切了许多。


    至于他们私下还有没有别的牵连,顾长夜没说也就当他不知道了。


    裴今遥也没追问。


    “你好像格外在意越柘?”他直觉认为,分明她一没说二没做可他就是隐约有察觉。


    “……”裴今遥如常收回目光望进他眼眸中,不避不让两相对视,“哪有什么在意,只是看过越大人几篇文章罢了。”


    她叹了口气,“心画心声总失真,文章宁复见为人。”


    可她这么说了顾长夜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总觉得她没如实告知,他也知情知趣地没在越界,偶尔唐突一回就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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