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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安辰的风流债(四)

作者:砚砚西金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说完,他身边的几个人也跟着嗤笑了起来。


    林佩瑶着实是个文静内向的,遭此侮辱哪里经受得住。她眼里瞬间噙满泪水,咬着下唇,气得发抖,却只能尽量不去理会。毕竟对面人多势众,对方家世也远在她之上,她不想因着自己的事情连累身边的两个朋友。


    谢诗屿看那人实在无礼,断不可就这么放过他。心中生出一计,伸手拽住林佩瑶小声说:“他们要是嚣张至此,我们也不必走了,且看我待会儿怎么骂他。”


    佩瑶有些犹豫,斐斐也安慰她:“佩瑶姐姐别怕,我们在这呢!”


    听两位朋友这么说,林佩瑶终于有了些许勇气,又款款坐下了。


    见几位小姐不走了,那人更是来了精神,直接坐到了她们旁边的位置上,对着谢诗屿道:“这位小美人是谁?还没回答我呢。怎么从来没见?虽没有佩瑶小姐那般倾城之貌,倒也算得上是小家碧玉。带回家做个美妾,我看很是不错!”


    他旁边的那些小跟班们听到此等轻浮的话语自然又是一阵哄笑。


    谢诗屿面带娇嗔,故作害羞说道:“这位公子实在是抬举,我在这儿给两位小姐讲讲故事罢了,无才无貌,哪里敢当呢。”


    那姓程的见谢诗屿害羞的样子更添几分动人,马上扇子一挥,豪迈道:“哦……什么故事?说来听听!”仿佛能得他下个命令,已是现场之人的荣幸。


    谢诗屿正色道:“这个故事是个来自民间的,有些吓人,公子可想好要听了?”


    “要听!美人讲故事!必须要听!”


    “小女听闻,建业城南边,有一座仙山,山上住着一只狼:


    他和别的狼不一样,不靠牙齿生存,而靠嘴。


    它总是神秘兮兮地低声和其他小动物说些‘消息’:


    它告诉狐狸:‘老熊要夺你洞口,你最好搬走!’


    又告诉兔子:‘狐狸正在计划,明天就来抢萝卜!’


    它对山猫说:‘猎人今晚会来,你要藏好!’


    还对山猫的邻居说:‘山猫是猎人的线人,不能信!’


    一开始,大家半信半疑,但是小动物们都不敢拿命去赌这些消息的真实性。


    于是搬走的搬走,躲避的躲避,怀疑的怀疑,怨恨悄然滋生。


    时间久了,森林不再安宁,大家彼此疏远。


    只有这狼,从中得利,沾沾自喜。


    直到有一天,一个陌生的猎人闯入森林。


    他设下陷阱,扔下诱饵,没多久狼掉入了陷阱。


    狼在陷阱里高声呼救:‘快救我!猎人要害我们!’


    可听多了谣言的小动物早就发现了谁是罪魁祸首,终于学乖了。


    没有一个动物愿意去救他,哪怕他说的这一次是真的……”


    “嗨!这个故事我听过!”那人扇子一挥说道:“叫什么来着……放羊的……”


    “嘘……”谢诗屿柔声埋怨道,“公子莫急,小女还没说完呢。”


    “好好好,美人继续!”那人被谢诗屿的温柔娇嗔迷了眼,做了个“请”的手势。


    谢诗屿便继续说了下去:


    “那只掉到陷阱里的狼当天就被带走了。那天夜里,它被扒了皮,抽了筋。


    它的妈妈拾起了猎人丢掉的狼骨,给它立了墓碑,原来这狼有名有姓,叫作谣狼。


    据说他被扒皮抽筋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要听!美人讲故事!必须要听!’”


    谢诗屿模仿着那位男子的语气将最后一句话脱口而出。本来听得津津有味的男子才反应过来。


    她学他说话,这是在把他比作那谣狼,影射他造谣要被扒皮抽筋?!


    谢诗屿模仿得极像,语气又是阴阳怪气的,听到这一句话,宋斐斐“噗”的一声笑了出来,林佩瑶也掩面笑得花枝乱颤,连那姓程的周围的人也有几个忍不住笑出声来。


    那人气得跳起,脸上青筋暴怒,伸手揪起谢诗屿的衣领,作势便要打她。


    谢诗屿冷笑一声,一把拽住那姓程的高高扬起的手说道:“我乃朝廷命官家中女眷,今日是你出言不逊,毁人清誉在先。你若是敢动我一下,应天府我也告得!不知你家程阁老会不会在朝堂上包庇你半分!等你被大义灭亲,怕是剥皮抽筋都不够表现你对今日的悔意!”


    这人识得斐斐,又气焰嚣张,不消多说,朝中能与斐斐家世抗衡的,除了掌握实权的内阁首辅程阁老家还有谁?早就听小环说过阁老家有个不争气的小儿子程波,恃强凌弱,欺男霸女,想必就是这人了。


    听到这些,程波身边的人赶紧来拦,他的拳头高悬,牙关咬得紧紧,半天下不了决心,终究还是被旁人拉开了。


    “你和这小娼妇混在一起,果然也不会是什么好货!”程波气得发抖,指着谢诗屿道。


    “谣郎这是又要造谣了?你嘴巴放干净点!不过因着羡慕她人美色,自知比不过二皇子,求而不得在这大放厥词。他们二人关系清清白白,岂容你在此污蔑!你到底是要造她的谣,还是要造二皇子的谣?!看样子,程阁老在皇子之间,已然站上队了!”


    “你……你……”程波气得一口气顺不过来,听着谢诗屿要把他家往争储谋逆的意思上引,又是气急又是害怕,一时不知如何反驳,怒火中烧抓起一个茶盏要朝着谢诗屿丢去。


    谢诗屿见时机正好,便凑上前去,打算假装被那泼皮所伤,撞上桌子晕过去。这办法看似老套,但也是谢诗屿在心中早已细细分析过的。那人出身是高,虽没人敢与他计较他的出言不逊,但若是眼见要闹出人命,对方又是朝廷命官的家中女眷,他再是荒唐自大,也是万万不可再任性妄为的。


    当然,至于什么面子不面子,谢诗屿还是信奉着她当初便说过的那句话:大女子能屈能伸,当场打不过的留到以后再打。


    谢诗屿心一横,眼一闭,然而这茶盏还未落到谢诗屿身上,就被旁人一脚踢开。


    定睛一看,原来是宋斐斐。


    “我今日便要替天行道,收了你这个不要脸的谣郎!!!”宋斐斐一边喊着便伸手去抓那姓程的发冠,她扯着他的发髻使劲摇晃,姓程的身形不稳跌坐在地。宋斐斐顺势骑到他身上,左右开弓地扇他巴掌。


    谢诗屿平日没少被说冲动,此刻看到这一幕也呆了,惊得说不出话来。


    宋斐斐眼看着巴掌打得不解气,又变成一通乱拳,几拳下去脸上便是好大的乌眼青。


    再这样下去怕是要出人命了!


    谢诗屿赶紧伸手去拉,林佩瑶同样也是看傻了,见了谢诗屿的动作才反应过来,也要去扯宋斐斐的手臂。


    “你们别拉我!我打二皇子你都不管!这腌臜货我还打不得!”说着又是“砰砰”两圈。


    谢诗屿赶忙道:“二皇子是自己人,你随便怎么打。这个人不是自己人,打坏了要出问题的!”


    佩瑶眼看事态严峻,直接扑上去从后面抱住宋斐斐:“好妹妹!好妹妹!不要为了这种人害了自己啊!”宋斐斐看着娇小可人,可是浑身一股牛劲儿,凭着谢诗屿和林佩瑶两人合力竟都拉不开。


    眼前情景太混乱,赶紧按照原计划进行装晕才可破局。谢诗屿把手抚在太阳穴上,心想:佩瑶你可得注意到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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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然待会儿我趴在地上太久未免也是有些尴尬了。她扯住佩瑶的衣袖往后一仰刚准备晕,却听到一个声音:


    “什么叫‘二皇子是自己人随便怎么打!’”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是安辰那家伙来了。


    他踏进茶楼,之前跟在那姓程的身边的公子哥儿们便哗啦啦跪了一片,声音杂乱地喊道:“二殿下!七殿下!”


    沈诗屿回头一看,心想:贺连湛居然跟着安辰一起进来了,两人不是冤家吗,真是少见。


    “快起来快起来!我担不起啊!”安辰赶忙伸手去扶这些人。贺连湛则是在旁边寻了个空位坐下,面带讥讽的微笑,开始看戏。


    这些人面面相觑,想是二皇子也畏惧着程阁老的威名,要拉拢他们,便一个个嬉皮笑脸地要作势要站起来。


    安辰扶人的手停在半路:“毕竟我私德有亏,哪里有资格让你们这些金贵的人拜我呢。”


    他脸上依旧笑着,声音却不带任何笑意。


    那些人听到这句,顿时吓得抖如筛糠,身子一软,又赶忙跪下。头紧紧贴在地上,无一人再敢抬起。


    他看清了地上被打之人,那人发冠已松,头发散了好几缕,乱七八糟地垂在脸边。脸上青紫一片,眼神呆滞,很是狼狈。


    安辰冷笑一声,对宋斐斐说:“还不起来?待会给他打爽咯。”


    宋斐斐呆呆地看着安辰,谢诗屿趁机把她拽了起来。


    “今天总算让我看到现场啦!上回听说师姐和县君丫鬟打架,我没在场,可是惋惜了很久。”安辰对着谢诗屿马上又恢复了嬉皮笑脸。


    谢诗屿不知道说什么,刚才拉架的气息还没平稳,站起来松了一口气,只感觉有些腿软,一下坐到了凳子上。


    那姓程的大约真被打痴呆了,连行礼都忘了,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二殿下……”


    安辰眯眼道:“听说你对我做人的方式有很多不满嘛!”


    “在下不敢!”看样子骨子里对权力的惧怕是打不掉的,那人刚爬起来,又赶紧扑通跪下,一连磕了好几个响头。


    安辰没有说话,只是对着旁边邀功似地伸出了手。


    谢诗屿翻了个白眼,往他手上放了盏方才没人喝过的热茶。


    “烫烫烫烫……!”安辰连忙把茶放在旁边的桌子上,用手捏住耳垂。


    谢诗屿又瞪了他一眼,心想:你就装吧,在这世界算你投胎好。


    安辰对谢诗屿讨好一笑,怕再嚣张下去反而起了反效果,便说:“不喝了不喝了,师姐不高兴,我们走吧!”


    谢诗屿回头看了宋斐斐和林佩瑶两人,眨了一下眼睛说:“快走吧?”


    那两人闻言赶紧赶上。


    见他们几人走了,贺连湛才站起来。


    七殿下还没走……几人跪在地上,抖得更厉害了。


    贺连湛缓缓走近姓程的,俯身看着他,那气势仿佛黑云压城、风雨欲来,周围空气都凝固了。


    “七……七……七殿下……”那姓程的颤抖着抬头,只对上贺连湛的眼神一瞬,吓得又把头深深埋了下去。


    “被打得挺惨……发髻都松了……”贺连湛伸出手,轻轻扯下虚叉在那人发髻中摇摇欲坠的金簪和发冠。


    那人的头发瞬间便全部散落一地。


    “这簪冠,款式还挺新颖。”


    “承蒙……殿……下喜欢……在下愿……”


    “行!那我就拿走了程公子如此风流人物,除了此等金冠别的俗物是配不上的。这头发也不必再绾……就这么回去吧。”贺连湛语气轻快,转身走出了茶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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