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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安辰的风流债(二)

作者:砚砚西金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佩瑶姐姐因为他没去赴约困在雨中,回来大病一场!就算告到陛下面前,我也要为佩瑶姐姐申冤!”那女孩走到安辰面前,指着他急急地说。


    谢诗屿依旧是直愣愣地看着她,心想:这小嘴一张一合的,甚是可爱。


    女孩注意到谢诗屿的眼神,很是不悦,说:“你看什么看!难道你是他的新欢?!”


    谢诗屿笑了,发自内心地感叹:“你是哪儿来的小美人,长得这么好看,让人看了好喜欢。”


    贺连湛一脸疑惑,安辰则是很习惯了。


    女孩听到谢诗屿不加掩饰的夸赞,脸上的怒气转为了惊诧,瞬间小脸羞得通红,低声啐了一口:“你不害臊!”


    被小美人骂了,有爽到。


    谢诗屿不甚在意,依旧笑着说:“我不是什么他的相好,但是你有什么冤屈可以和我说,我帮你主持公道。”


    “真的?”小美人将信将疑,“皇子的事情,你也能管?”


    “别的皇子我管不了,这位皇子的事情,勉强能管上一管。”谢诗屿瞥了安辰一眼,依旧柔声说。


    贺连湛心里有些不快,但也只能瞪一眼安辰。安辰听了谢诗屿说的,则是乖巧温顺的表情,真是让人越看越不爽。


    那小美人见安辰没有反驳,便将来龙去脉细细说了一遍。原来她是宋太师的女儿宋斐斐,她说的佩瑶姐姐是她的好友,户部郎中之女林佩瑶。大概是和之前爱骗人感情版本的二皇子有约,却被放了鸽子。


    “实在是太过分了!”谢诗屿听完,一拍旁边的石桌以壮声势,大声喝道,“安辰,不是,贺安辰!你怎么可以让美人苦等!你怎么对得起师父!”


    “这和师父有什么关系……”安辰一脸莫名其妙。


    谢诗屿挤挤眼,安辰反应过来,马上配合说:“这,这我也是事出有因……难以言表……”


    “斐斐,你要如何惩治这个负心汉!让他负荆请罪,去你佩瑶姐姐府门口跪上一晚如何!”


    宋斐斐本来听谢诗屿叫她如此亲昵,脸上又是不小的一阵火烧,结果听完谢诗屿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也顾不上害羞,马上连连摆手,头摇得和拨浪鼓一般:“不必不必……殿下怎么能跪……”


    “那以你之见,如何赔罪好呢?”谢诗屿语气又温柔了下来。


    宋斐斐吞吞吐吐地说:“其实……我也没想好……我本来只想着拿弹弓偷偷投几颗石子就算报复了……”


    谢诗屿思索一番说:“这样吧,我让他给你佩瑶姐姐写一封赔罪信,说清楚原委,再看她要不要原谅二殿下,这样可好?”


    宋斐斐见谢诗屿有如此魄力,心里早就已经崇拜不已,又听她这话说得公道,便顺从地点了点头。


    此时宋家的丫鬟急匆匆赶来:“小姐怎么在这,让奴婢好找。”


    说话这时,丫鬟看清眼前几人,吓得面色一变,估计是猜到这位小姐的性子应该是和贵人起了冲突了,连忙下跪磕头:“奴婢不知殿下在此,唐突了……”


    谢诗屿看和自己无关,也不方便越俎代庖,对安辰使了个眼色,安辰了然,说:“恕你无罪,快带宋小姐下去吧。”


    宋斐斐被丫鬟扯着走,还一步一个回头看着这几人。


    突然她鼓起勇气,停下脚步又问:“你是哪家府上的小姐?”


    “我是沈御史家的,叫谢诗屿,你可以叫我诗屿姐姐。”谢诗屿调笑道,听她一口一个“佩瑶姐姐”,听得她心痒痒。


    “诗屿姐姐!你可一定要说话算话!”宋斐斐又喊了一声。


    谢诗屿也回:“一定!”


    听见她那么笃定地回答,宋斐斐不好意思地笑了,又是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地走了。


    “那我们回去写赔罪信吧?”谢诗屿看着安辰,一脸“看你造的孽”的玩味表情。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又不是我……”考虑到贺连湛在旁边,安辰也无法明目张胆地为自己辩解,只好一转话锋说,“好好好,都挂我!水性杨花!见异思迁!玩弄少女纯洁的感情!”


    谢诗屿嗤笑出声。安辰无奈地看着她说:“这下师姐满意了?”


    贺连湛心中奇怪,自己的二哥何时变得如此听话又开始知晓廉耻。不知他们到底在钱塘发生了何事,让他这般畏惧自己这个表妹。


    “不过我妈……母妃今日有嘱咐我送点东西,你们先随便逛逛,等我忙完了再来找你们。”安辰正色。


    “那你去吧。”


    得了师姐的首肯,安辰便一溜烟跑了,生怕又要被她嘲笑。


    “这儿你熟,我们去哪儿等比较好?”谢诗屿担心贺连湛又要追问县君的事情,回头如果小姨姨父知道了自己免不了要挨批,便赶忙问。


    贺连湛只是一想,便说:“西苑设有专供宫内人赏花的地方,今日其他人都没来,应该很清静。我们可以去那儿转转。”


    谢诗屿一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听他这么说,便欣然同意。


    两人沿着石砌小径缓缓前行,各有心事。贺连湛在想二哥与诗屿的关系,而谢诗屿却心里惦记着待会赔罪信要怎么写。


    就这般默默无言,到了那桃花开得最盛最美的地方。


    贺连湛看谢诗屿依旧紧锁眉头,想是在担心安辰,便开口安慰:“二哥虽然荒唐,喜欢炫耀女子对他的心意,倒是不会真做出毁人清誉的事情。你可以放心。”


    听他开口,谢诗屿才收回思绪,注意到眼前的景色。


    面前是一片由朱栏环绕的桃林,正是西苑中专供皇族春日赏花的地方。此处地势略高,最得春日阳光照拂。桃树栽得错落有致,桃花开得如云似霞,几乎看不见枝干。花色粉嫩,层层叠叠,浓淡相宜。春风拂过,花瓣漫天而下铺满石径,让踏上去的触感都变得千般浪漫、万分温柔。相比西苑他处,这里的桃花确实开得最为繁盛娇艳,香气也更为馥郁,仿佛汇集了天地间最耀眼的那一抹春色。


    “真美啊……”谢诗屿一路抬头望花,一路春光旖旎,看得她脖子都酸了。


    “你会轻功吗,就是那种‘咻咻咻’的轻功,可以飞到树上去看吗?”她突然回头兴奋地问。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只觉得身体一轻,周围的景色快速下落,等她回神,已经坐在了最大的桃花树枝上。


    “好高!”她紧紧抓住身旁人的衣袖,脸也只顾着埋在那儿,不敢往下看。


    “别怕,我牵着你,你就好好看看这些花吧,应该没有人专门‘咻咻咻’地飞上来看过他们。”贺连湛见她平日莽撞,也有这般害怕的时候,便笑着安慰。


    谢诗屿不好意思地抬起头,又摸了摸树枝说:“这么大的桃树,长了很多年了吧……”


    “应该吧,这棵是以前的宫中花匠培育的鸳鸯碧桃,在我小时候就有了。”顺着她的目光,贺连湛也向远处望去。


    稍远的地方落下的阳光,给那片开得热闹的花朵们镀上了温和的金色,仿佛梦中一般。树冠舒展,枝条交错间,满是绽放正盛的桃花,密密匝匝,几乎遮去了半边天空。这桃花一树双色,很是稀有,粉白交融,又像是水彩晕染天边。


    往更远处眺望皆是桃林,一树连着一树,把片片温柔连成了壮观的景色。远处山脚隐隐能见一条小溪,泛着点点耀眼的阳光。风吹来时,整片林子轻声作响,花瓣飞舞,有的掠过鬓角,有的伏在肩头。


    “好漂亮……”她一时望着失了神。


    你也很漂亮。贺连湛在心里想。这样想着,他也笑了,抬头看向那些花儿。


    谢诗屿心里一阵一阵如同鼓点咚咚地落下。一定是这树太高太高了,高得她心无法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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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坐了多久,有人来报安辰在西苑外等他们,因外人在场,谢诗屿不好意思让贺连湛再抱她下树,便是颇为狼狈地折腾了好一会儿才爬下去。


    临走前,谢诗屿又回头望了这片桃花一眼。这样好的一片桃花,除他们二人之外无人来赏。春日苦短,这些花儿恐怕也是要被蹉跎了,明媚春光却被圈养,真是可惜。


    两人随着安辰到了他在宫外所住的府邸,规模宏大,气势雄伟。东西南北各有一府门,几人从南门入。大门髹以丹漆,门钉是金涂铜钉。


    屋顶皆覆盖青色琉璃瓦片。前殿面阔七间,为三组正殿之首,紧接着是又是中殿和后殿,皆是窠拱攒顶,中画蟠螭。殿后又有前中后三宫,另又有门楼厨房厢房数十间,屋宇次第分布,形制极为规整。


    安辰……你这过的都是什么好日子啊!


    谢诗屿一路上都在心里感叹命运不公。到了书房中,几人又再三和安辰的侍卫疾风确认了他和林佩瑶的关系。确实是只见过几次,他主动撩拨人家,林佩瑶是个内向又单纯的,被他的花言巧语哄得团团转,结果他又有了新欢,就把人家完全抛诸脑后了。


    “天地良心,我是真不记得这些事情了!”安辰听得如坐针毡,他虽然明白这个事情不能怪他,但还是心里忍不住愧疚。不过还好,另外两人似乎都明白正事要紧,谢诗屿知道怪不得他,而贺连湛也似乎明白他近日已然脱胎换骨,有那么点痛改前非的意思。便也没人对他多加责怪。


    几人听完了疾风的描述,安辰提笔挠挠脑袋问:“师姐,这道歉信怎么写啊?”


    “我说你写。”谢诗屿回来的路上早就构思好了。


    “亲亲吾瑶……”纸上刚落下这几字,安辰为难地看着沈诗屿:“会不会太恶心了点……”


    “写就是了,挨打要立正,道歉要诚恳,懂不懂。”谢诗屿不耐烦地说。


    贺连湛则是站在一旁偷偷笑了一下。


    “哦……”安辰只好硬着头皮按照沈诗屿说的接着往下写:


    “彼时并非有意负约,实因滂沱大雨,道滑难行,偶一失足,落于府中池塘,寒气袭骨,一病不起,昏沉多日,几不识人。幸得老天怜悯,命虽留住,然自此体弱多恙,竟觉阳事难继,世间鱼水之欢,于我竟成奢念……”


    写到这,安辰一脸冷汗:“不是,有必要这么狠吗,伤敌八百,自损一万啊?”


    “你傻啊,你原身欠的风流债以为只有这一笔吗?你要是想安心回去,只有这个办法,难不成你还真想在这时候成家立室?那么多好女孩都给你当妾?而且这些都是大家小姐,也要顾及自己名声,不至于到处传。这次你出个狠招,她绝对不会再来找你,你没了后患,她离了渣男,对你们彼此有百利而无一害。”


    贺连湛听着奇怪,问:“为何二哥此时不能成家?”


    谢诗屿才发现自己说漏嘴了,还好她脑子转得快,马上解释:“你二哥此等风流,不负责任,哪里有资格成家。还是等以后成熟了改了性子再说,别害了人家姑娘。”


    贺连湛觉得甚有道理,十分赞同地点了点头。


    安辰无奈,确实也想不到其他一劳永逸的办法,只好听从师姐的指示继续写:


    “思卿之深情厚谊,实不忍以残躯累卿于无望之境,遂忍痛断情,绝笔不复来书。


    此事关乎皇家颜面,尤望慎之又慎,勿轻泄于人前。纵然此生不能与卿携手白头,心中所系,只有一人。


    山高水远,唯愿卿此生安好,岁岁无忧。”


    安辰黑着脸把这封信塞进信封,又用蜡封好口,对着疾风千叮咛万嘱咐只可交给林佩瑶本人,还逼着他赌誓立咒,要他拿项上人头担保,绝对不可给旁人看见,自己也不许偷看。一套流程下来,才肯把信递给疾风,让他送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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