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漪拼命扭动着被铐住的双手:“警察叔叔!搞错了!你抓错人了!”
男人眉头微蹙,修长的手指突然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仰起头,低沉冰冷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谁是你叔叔。”
愣了一秒,闻漪终于意识到问题出在哪了。
“不是叔叔,我口误!”她眨眨眼,迅速改口,“警察哥哥!……哎呀叫哥哥行吗?!”
顾屹风眼神冷淡:“现场发现嫌疑人,按程序处理。”
“嫌疑人?!”闻漪目瞪口呆道,“我怎么成嫌疑人了?我明明是受害者啊!我差点被那个男人掐死!”
她转身面向冰淇淋车,目光落在车内的景象——鲜血和人体组织混杂在一起,像爆炸般喷溅在废墟的各个角落。
闻漪想说什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一旁的倪千帆正要上前架住她,闻漪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却一个趔趄,刚好跌进顾屹风怀里,被他伸手扶住。
顾屹风垂眸,她靠得太近了,带着体温的发丝轻轻擦过他下颌,明明毫无攻击性,却似刀锋划开他一贯的冷静。整个人瞬间绷紧,喉结不自觉地轻颤。
“别动!”顾屹风双手紧扣住她乱动的肩膀,声音低沉而克制,“再乱动……算袭警。”
身旁传来高亦远刻意压低声音的善意提醒:“……老大,那个,引力畸变……”
倪千帆他看了眼两人诡异的姿势,一把捂住他的嘴,大步后退。保持安静,好好吃瓜。
众人识趣地闭嘴,谁都不敢打破这诡异又暧昧的气氛。
在手电光的乱影和红蓝交替的警灯中,顾屹风缓缓松开她的肩膀,下令道:“带回去!”
目送闻漪被押上车,他没有立刻跟上去,反而站在原地停留了一会。指尖还残留着她的温度,顾屹风猛然攥紧双手。
这个女人是目前为止唯一从爆炸废墟中活着出来的奇迹,她究竟是幸存者,还是凶手?
“老顾……收队吗?”倪千帆试探地问。
顾屹风没有立刻回答,目光始终盯着着闻漪离去的方向。
“走吧。”他终于转身,脚步依旧稳健,眼神比来时多了几分晦暗不明。
*
越野车在夜色中疾驰,闻漪像个三明治似的被夹坐在顾屹风和倪千帆之间,带回警队接受调查。
手腕上的金属触感冰凉刺骨,闻漪盯着那副闪闪发亮的银手镯叹了口气,这大概是她从小到大戴过最另类的“首饰”,不仅免费还附送警车接送服务。
在众目睽睽下被心目中的“天降男主”抱住,结果下一秒被原地擒拿,这样的剧情简直离谱!
原以为是男主天降,没想到是反派登场。她忍不住忿忿地瞥了眼身侧的顾屹风。
车碾过减速带,车身猛地一晃。闻漪借势往顾屹风那边一歪,手肘“不经意”撞在他肋骨上。
顾屹风闷哼一声,皱着眉头,目光冷冷扫过来。
闻漪赶紧坐直,一脸无辜地冲他眨眨眼:“哎呀,不好意思啊,警察叔叔。”
顾屹风没说话,不再看她。
这都不生气?闻漪悄悄打量着他。
与此同时,顾屹风也通过后视镜审视着她,目光落在她手腕上的红痕,眉心不自觉地皱紧。
他正要移开视线,却猝不及防与她在后视镜中对视,他心头一震,某种难以名状的熟悉感攥紧了他的心脏,不是具体的画面,而是一种感觉,一种……久别重逢般的错位感。
十几年的职业生涯中,他审过很多人,见过无数张脸,他曾笃定自己从未见过她。可现在,他对这个结论开始产生动摇。这种陌生的熟悉感却如影随形,挥之不去。理智在警告他,这很不对劲!
他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可余光不听话,仍流连在她身上。
闻漪又开始感觉到彻骨的寒冷,身体不由自主地开始发抖,呼出的白雾在空气中凝结成霜。太阳穴突突跳动,脑中泛起针扎似的刺痛。她咬紧牙关,努力稳住呼吸。每次使用能力,都像是在透支生命,这代价真的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起的。
“老顾?”倪千帆突然开口让他猛然回神,“她好像不对劲。”
顾屹风转身开口:“你还好吗?”
话音未落,鲜血突然从闻漪鼻间涌出。
“靠——”倪千帆惊呼,“她……该不会是刚才受了内伤吧?”
闻漪试图擦血的手腕被顾屹风一把扣住,冰凉的体温让他心惊,另一只手已经扯下自己的制服外套给她罩上。
“去医院!”顾屹风果断下令。
“不要!”闻漪猛地用另一只手回握住顾屹风,这样的动作太过于冒犯,他浑身一僵,眉宇一沉就要拉开她的手。
闻漪哀求道:“我没事。不要去医院……求你,好吗?”
谎话说到七分真,看向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恳求。
他本该拉开她的手忽然定住,这个语调太熟悉了。他似乎听到自己血液逆流的声音,深埋的记忆开始复苏。
倪千帆震惊地看着嫌疑人身上的外套和两人交握的双手,倒吸一口冷气:老顾……是被夺舍了吗?!
前排驾车的警员和高亦远对视了几眼,忍不住出声请示:
“长官,还去医院吗?”
“先回队里。”鬼使神差的,他选择了纵容。
众人皆是一脸意外。
顾屹风递给她纸巾,声音绷得极紧:“别仰头。”
闻漪接过递来的纸巾擦了擦血。真有趣,这家伙看着不好说话,居然对她拙劣的演技毫无抵抗力。
疲惫感席卷而来,闻漪闭眼假寐,带着他残余的体温的外套让她终于不再发抖,脑袋随着颠簸“无意间”靠到顾屹风肩上。感觉到他肩膀肌肉瞬间紧绷,闻漪还坏心眼地蹭了蹭,任由发丝扫过男人脖颈,她清晰地感受到顾屹风喉结滚动时带起的震颤。靠着靠着,竟真的睡了过去。
*
云湖市公安局
案件被调查局接管后,特别行动小组会首先展开审讯。
叶敏拿着资料来到顾屹风身边:“顾老师,刚才警方已经确认,车上的尸体是去年明城的失踪女子。”叶敏曾经是云川市刑侦支队的女刑警,因破获连环杀人案被顾屹风推荐进入特别行动小组。
“另一个呢?”
“已经死亡,法医主任说无法判断死因,需要您去法医室一趟。”
“知道了。”
法医室内
戴一鸣摘下口罩,抬头看向推门而入的男人,眉头微挑:“哟,这不是顾处长吗?什么风把你从云川吹回来了?”
顾屹风双手插兜站定在戴一鸣身边,他扫了眼解剖台,淡淡道:“云湖出了这么大的案子,调查局自然要介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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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老样子,张口闭口都是工作。”戴一鸣嗤笑一声,“怎么,在国安待久了,就忘了老同学了?”
顾屹风终于露出一丝笑意:“戴主任这是怪我这些年没来叙旧?”
“少来。”戴一鸣摆摆手,“谁当年一声不吭从云湖公安跑去国安工作了,连散伙饭都没吃。”
顾屹风没接话,目光落在尸体上:“说正事吧。”
戴一鸣手一顿,神色凝重:“这具尸体,不太对劲。”
顾屹风走到解剖台前,目光落在那具扭曲的尸体上。死者的四肢以诡异的角度扭曲,浑身皮肤青紫,胸腔凹陷,和那辆冰淇淋车一样,仿佛被无形的手捏碎。
“死因不明。”戴一鸣翻开尸检报告,“没有中毒迹象,无法确定凶器,全身粉碎性骨折,肌肉组织严重撕裂,器官不同程度偏移变形。”
他指着X光片:“你看这里,肝脏和肾脏完全错位,心脏像被拉长的弹簧,就像......”他斟酌着用词,“就像被一种球形的力量包裹,然后突然扭曲收缩......”
顾屹风抬眸:“还有呢?”
“我在他的血液样本里发现了异常。”戴一鸣走到显微镜前,“他的红细胞形状完全改变了。”
顾屹风附身观察显微镜下的切片,瞳孔微缩。镜头下的红细胞不再是正常的圆盘状,而是呈现出不规则的拉伸形态,同样像被某种力量扭曲过。
“还有更诡异的!”戴一鸣换了另一块切片示意顾屹风观察,“这是卡车案冰冻女尸的心脏组织切片,你猜我发现什么了?左心室是新鲜死亡的细胞,右心室的切片里有大量冰晶,证明尸体曾经被低温冷冻过很久。”
“你的意思?”顾屹风直起身问道。
“同一组织样本呈现不同时间流速的状态!”戴一鸣说完沉默片刻,压低声音:“顾屹风,你相信有某种我们无法理解的力量存在吗?”
顾屹风颔首:“这几个月来,发生了三起类似的案件,这已经是第四起了。”
这个案子比他想象的更加复杂,思绪不由自主回到了闻漪出现在他面前的那一刻,她像一个从天而降的谜题,也像是解开一切谜题的答案。
“顾屹风,”戴一鸣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这个案子,有点邪门。”他意味深长地说,“可能超出了我们的认知范围。”
“那可就是专业对口了。”顾屹风嘴角微扬,“因为调查局第七局,就是专门处理‘超出认知范围’的案子。”
离开法医室的时候,顾屹风的脚步略微沉重了些,戴一鸣的话还在耳边回荡。
他的团队应该开始第一轮询问,他向来信得过他们的能力,但此刻,他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担忧和犹豫。
目前掌握的证据都指向了一个事实——这些并非普通的案件,而是一系列涉及超自然力量的危险案件。三起离奇凶案背后,是同一个凶手。而冰淇淋车案,不过是这场连环杀戮的延续。犯案手法一致,能量波动一致,甚至那种诡异的时空扭曲现象也如出一辙。
毫无疑问,也是同一个人所为。
顾屹风不愿承认,但心底有个声音在问:如果她不是嫌疑人呢?如果她也是……被卷进来的呢?
无论真相如何,出于职业上的专业和谨慎,他都不放心将她交给别人审问,必须由他来掌握真相。他转身朝审讯室方向大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