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茱萸这么一打岔,长宁长公主也不追着卫辛夷发难了,让众人都坐,各色茶点果子都端了上来,气氛总算是变得像个正常的赏花宴了。
卫辛夷寻到蒋氏身边,被她一把攥住了手,她这才惊觉,蒋氏手中的帕子都被汗水打湿了。
“母亲。”她扶着蒋氏坐下,趁着周围无人注意她们,才小声道,“母亲莫怕。”
蒋氏心头思绪纷杂,也低声道:“好孩子,你应对的很好。”
到底不是在家里,两人也不敢细说太多,只能静静地坐着。
大约一炷香的功夫,有内侍过来,对着长公主耳语了一阵,长宁便带着茱萸一干人离开了。不知是因为长公主走了,又像是过了刁难一关,很快便有人过来和蒋氏打招呼了。
蒋氏毕竟是当家主母,纵使方才心中露怯,此时面对夫人太太们交际,倒也显得游刃有余。
几个夫人在和蒋氏说话,卫辛夷便坐在一旁,又有两个十五六岁的少女,一个绿裙文静,一个黄裙娇俏,都好奇的看着她。
她也只是微微一笑。
那两个少女见状,靠了过来,“你就是卫三姑娘?”
卫辛夷颔首,也和两人打招呼,女孩儿之间很快就熟络了起来,互相交换了名字,又论了齿序,绿裙少女叫沈珏,黄裙少女叫郦秋妍,三人一起坐着聊天。
“……说了你别生气呀,这些日子,说得最多的事就是崔相公议亲,后又说起卫三姑娘,我和姐姐都很好奇,卫三姑娘究竟是个什么模样,怎么以前都没见过的,如今终于见到了。”
郦秋妍显然是心里藏不住事的性子,没聊两句,便说了心里话。
“阿妍!”沈珏心中焦急,连忙拉了拉她的衣袖,她面带歉意的看向卫辛夷,“阿妍一向口无遮拦,卫姐姐莫往心里去。”
卫辛夷微微摇头:“很多人都这么想,无妨的。”
见她神色间没有半点不悦之色,沈珏才放下心来,轻轻拍了拍郦秋妍的膝盖,“其实,大家都没有恶意,只是好奇。”
郦秋妍小声说道:“刚才长公主刁难你的时候,我都惊了一身冷汗,生怕她要发作!”
“阿妍!”沈珏急急的捂住她的嘴,“当心被人听到!”
“没有人会听到的,我声音小着呐!”郦秋妍更小声了,“不过还好你过关了,说起来,也是茱萸大人帮了你一次,以后可别忘了谢谢她。”
茱萸……卫辛夷心底跟着念了一遍,低声道谢:“多谢提醒。”顿了顿,又好奇她口中称呼茱萸为大人。
“这个呀,她是有官品的。”
“女官么?”宫里面伺候的,有很多女官,也属常见。
“她和宫里那些女官不一样。”沈珏摇了摇头,跟着解释:“王府有长史等属官,公主府却是没有的,不过先帝还在的时候,长宁殿下出宫建府,跟先帝求了恩典,必要公主府也有亲王等级的属官,先帝宠爱殿下,没有不应的,不过朝堂上却因此争执不下,最终定了长宁殿下的府邸可以有属官,茱萸大人便是。”
郦秋妍小声补充道:“王府长史可是正经的五品官,茱萸大人明明也是照着长史的位子立的,却在朝堂上那些酸儒的抗议下,只给了正七品。”
“其实争到最后,朝臣们已经同意公主府可以以郡王府的规制安排属官,又说还必得是男子才行,可长公主非要给茱萸大人一个官位,直到最后,朝臣碍于先帝,又退了一步,认了茱萸大人的正七品官位,且无可晋升,这才将此事给定了下来。”
沈郦二人的这番话,倒是卫辛夷以前不曾听过的,果然门第不同,能接触到的层面就更不一样了。
这样的事,蒋氏他们兴许知道,但也未必肯对她说。
“多谢二位妹妹解惑。”
郦秋妍笑着说:“这算什么,以后说不得要常来往啦,卫姐姐若有不清楚的,尽可以问我,或者问五姐姐,你不知道,五姐姐她,以后和你可是亲戚呐!”
卫辛夷注意到,沈珏的脸瞬间红了,又抬手轻轻拍了一下郦秋妍,嗔道:“说什么呢!”
“沈妹妹和我有亲?”卫辛夷有些奇怪。
沈家是宗室,祖母是福熙郡主,和卫家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郦秋妍看着二人捂嘴笑:“五姐姐说的人家,也姓崔呐!”
“阿妍!”沈珏白皙秀美的脸上满是绯红,又羞又气,“你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
“好好好,我不说就是了,五姐姐你别生我气,再不然,你打我两下好啦?”郦秋妍连忙告饶,声音软糯娇俏,让人生不起气来。
卫辛夷和二人毕竟算不得熟稔,只是看着两人笑。
沈珏和郦秋妍笑闹了一阵,见周围时不时有目光送来,两人便坐好理了理衣摆,沈珏看向卫辛夷,面露赧然:“卫姐姐见笑了。”
正说着话,一个面白无须的内侍走了过来,低声道:“卫三姑娘,殿下有请。”
长宁长公主自方才离席一直未归,这也是常事,毕竟所有人都清楚,今天赏花宴就是为了见一见这个风口浪尖上的“卫三姑娘”,如今人也见了,刁难也算是过了关,怎么突然又要私下见人?
蒋氏心头一紧,下意识的抓住了卫辛夷的手,郦秋妍也跟着站了起来,被沈珏拉住了衣袖。
卫辛夷温声道:“母亲,我去去就来。”躲是躲不掉的,一个能为心腹婢女谋官位的人,不管是重情还是旁的,都不太像是那种为了男人头脑一热争风吃醋的蠢货。
她起身跟着小内侍离开了栖梧台。
小内侍一路无话,带着卫辛夷七拐八绕,眼看着越来越偏,卫辛夷停下了脚步。
“殿下让你带我去哪儿?”
长宁长公主若要见她,哪里不行,怎么就非要在这越走越偏的地方。
小内侍驻足回头:“殿下就在前面,姑娘怎敢让殿下多待?”
卫辛夷不动声色打量了一下四周:“我脚扭了,走不动了。”
小内侍似乎看穿了她的意图,笑了笑,道:“卫姑娘,殿下说了,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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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姑娘心中犹豫,不妨想一想,令堂还在栖梧台呢。”
“既然如此,那我便更不能去了。”卫辛夷转身就走。
小内侍霎时间目露凶光,从怀中掏出一捆麻绳,饿虎扑食般的朝卫辛夷扑了过去。
卫辛夷虽然转身,但眸光依旧注意着地上的影子,见影子动了,她飞快的侧身躲避,旋即又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对着扑空坠地的小内侍狠狠砸了过去。
小内侍反应也很快,扑空后立刻后翻跳起,堪堪躲过了石头。
卫辛夷手中没了石头,再想找一块,又觉得恐怕不如小内侍的手快,脑海中飞快的过了一遍来时的路。
此处僻静无人,小内侍又像是有些手脚的,留在这里周旋必是死路一条。
思及此,她飞快拽下腰间的珍珠禁步,两边一扯,满手都是珍珠,然后朝着小内侍的眼睛扔了过去。
趁着小内侍闭眼躲闪的功夫,她掉头就跑,一边跑,一边大喊:“走水了!走水了!”
小内侍再睁眼,心中发狠追了上去。
他的手脚极其灵活,卫辛夷跑了一阵便被按住了,她被小内侍扑倒在地,而此时,周围总算是传来了人声,应当是刚才被卫辛夷的喊声吸引过来的。
小内侍心里急了,用麻绳捆住她的脖颈,狠狠的勒紧:“耽误我这多事!赶紧死了,我好回去交差!”
一边说,手里的动作越来越紧。
卫辛夷像一条快要窒息的鱼,拼命的挣扎着。
挣扎间,她摸到了方才被小内侍扑倒时,掉落在地的金钗,可算天不亡我!她攥着金钗,恍惚缺氧间,拼命的睁开眼。
此时小内侍已经急红了眼,根本没注意到她的动作,故而,一只金钗狠狠的扎进眼睛里,他困兽般的惨叫一声,终于松开了手。
卫辛夷也在命悬一线之间,死里逃生。
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不敢多耽搁,费力的扯下脖颈间套着的麻绳,扶着假山站了起来,小内侍瞎了一只眼,满手鲜血的捂着空荡荡的眼眶惨叫,地上是一只带着眼球的金钗。
此时,茱萸带着人赶了过来,一看到卫辛夷的惨状,脸色顿时变了。
“拿下,要活的!”
卫辛夷的脖颈间是一圈圈的勒痕,麻绳勒进了肉里,再深一点就不是窒息死了。茱萸看得脸色铁青,上前一把扶住她,却被卫辛夷一把抓住了手腕。
“如今我已经在长公主府了,若真是长公主授意,我自认倒霉,死就死了,还望长公主网开一面,放过我父母兄弟……”她声音虚弱,每说一句话,都像是有刀刃在割嗓子。
茱萸望着她似是故人的脸,竟是忽然落了泪。
“卫姑娘,不是长公主授意的呀!殿下若是真要一个人的性命,怎么会把人堂而皇之的喊到府里来行事呢?卫姑娘,我知道外头都传言殿下心慕崔相,可殿下绝不是那等会为了男人争风吃醋,甚至于痛下杀手的人!你放心,我来了,你就安全了,至于那幕后黑手,长公主一定会揪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