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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 危机

作者:橘色倒影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林孟东没有转弯抹角,三言两语直道诉求,冷灿也当机立断,直接借给他五百万,不入股不投资更不要利息,权当换治疗蝴蝶宝贝的特效药。


    林昼看着这样的冷灿,像不认识她一样,惊讶:“她怎么这么好骗?”钱到手太容易,让林昼激动不已:“灿灿,你能这么信任我们,我太感激了。”


    冷灿知道这件事存在很多风险,首先,眼前这个人是不是林孟东无从考证,所以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在创办药企更无从考证。再者,他们拿来的特效药也不一定是真药,纵然进口手续齐全,渠道明确,但想要造假骗过自己也是易如反掌的。


    冷灿赌的是什么,她赌林孟东缺钱是真的,林昼的才智是真的,所以这笔钱一定会买到一份人情,林昼也好,光钥公司也好,就会永远欠她冷灿的。退一万步来说,冷灿就当花五百万买盛旻析活过来,也是值的。


    但林昼看不懂冷灿的“大气”决断,忍不住像个红眼病似的阴阳她:“有傅氏集团做后盾就是不一样,真阔绰!”


    冷灿最讨厌这句话,挂上黑脸,郑重其事地纠正她:“我不是遍地撒钱的大善人,因为你是林昼,是带我来到这里的人,我才愿意帮你。”


    林昼尴尬地勾着微笑,他看着冷灿就像对着一面镜子,照见了自己的嫉妒、自私、小气,只好说:“我就是开玩笑啦,别介意。”


    林孟东比林昼大一轮,说话得体成熟许多:“冷姑娘是性情中人,这个人情,我林某会永远记在心里,也绝不会辜负你的信任。”


    特效药正式交到了冷灿手上,不是一瓶药,而是一拉杆箱,药是针剂,一袋200毫升,一共100袋,三个疗程,说明书上是密密麻麻的英文,冷灿简单扫一眼,觉得不像假药。倘若真能救一个孩子的命,这五百万花的也是值了。


    不知怎的,冷灿总感到这笔钱抛出去就再也回不来了,所以一直暗示自己这笔钱要花。


    回到公寓,她把拉杆箱藏到阳台上,只将一袋药和说明书放到包包里,趁盛旻析召开视频会议时,到阳台上偷偷联系着阿强。


    但是无人接听。


    从始至终冷灿都没有向盛旻析透露过“阿强”这个人,哪怕两人提到绑架事件时,冷灿也只是一而再再而三地美化着“阿强”,她说那个人像同事一样熟悉,看到他就像看到过去的自己一样,不会责怪他,也请旻析不要追究。


    盛旻析没有从冷灿的嘴里获得任何信息,可是这件事一直卡在盛旻析的咽喉,不把坏人揪出来他就无法原谅自己,这些天他背着冷灿雇佣了私家侦探去调查阿强,且不说把阿强千刀万剐吧,至少也要将他的腿打断,然后赶出江城,他才肯让这件事过去。


    第二天,冷灿拨了一天的电话,依然联系不上阿强。下午四五点钟,她来到阿强说的“幼儿园”,幼儿园恰好组织放学,冷灿打听到要找的“徐老师”请假没有来。


    她熟悉附近的环境,与旧世界的布局一样,那时她常常把钱款、吃穿用度的东西交给这位幼儿园老师,而不是直接交给阿强。


    因为阿强神出鬼没,不一定在哪里混,生活上都是这位老师在照顾他的女儿。至于两个人是什么关系,冷灿也不清楚。


    她绕过两条街,凭着记忆,找到了阿强的住处,是一栋老楼的一楼。


    她犹豫着要不要敲门时,门先开了,冷灿认识这个人:“徐老师?你在这里啊?我刚刚去幼儿园,他们说你请假了。”


    “你是?”徐老师红肿着眼睛,无精打采地打量着冷灿。


    “我是来送药的。”冷灿说。


    徐老师一下子就明白了,没让她进门,反而把门关紧,将冷灿带到室外的一角。


    寒风瑟瑟,徐老师皱紧眉头,欲言又止间,开口便哽咽了:“阿强死了。”


    “不可能。昨天我们还通过电话呢!”冷灿突然感到胸口又憋又闷:“你确定我们说的是同一个阿强?”


    徐老师深吐一口气:“尹子强是昨晚车祸去世的。今天白天我在帮他处理后事,怕孩子没人管,刚回来。”


    冷灿大脑一片空白,哪怕阿强坏事做尽,罪有应得,冷灿就是很难过,就像看到过去的自己死了一样,遗憾着这个世界甚至都没有给他改过自新的机会,更没给他看到女儿健康起来的机会。


    冷灿问徐老师:“你们是什么关系?特效药你还要吗?”


    徐老师突然情绪激动:“什么关系?雇佣关系!我照顾孩子,他给我钱,就这么简单。他还欠我一个月的费用没有给呢,你来得正好,孩子交给你吧,我没有照顾这个孩子的义务。”


    她说的话像是气话一样,一边生气一边抹着眼泪,说完就要走,反复强调最后那句:“孩子你随意处理。你既然是阿强的朋友,你就得管她。”


    冷灿一把拉住徐老师,想都没想就说:“孩子由你照顾,费用我负责。”


    说完她就拿出手机准备转账:“我可以先转给你一个月的费用。等联系上孩子妈妈或者其他亲人,我们再把孩子交给他们。”


    冷灿只是单纯觉得这样做,能减少心中的遗憾。


    徐老师的情绪一下就稳定下来,仿佛在落魄的生活中看到了一丝希望,主动给冷灿看转账记录:“你看,一个月三千,我不会多要你一分。”


    冷灿转了三千,徐老师急着说:“这三千是补上个月的,下一个月的钱你要先付掉。”


    冷灿又转了三千,徐老师才长舒一口气,开始打开了话匣子:“这孩子特别难照顾,每天都要换药、吃药,出门不能跑,不能碰她的皮肤,一碰就破。你要是找别人照顾,还真照顾不好。”


    “孩子妈妈呢?”冷灿一口气问了很多问题:“你清楚阿强还有哪些亲人吗?车祸有赔偿吗?警察怎么说?”


    “这孩子哪有妈啊!我是从来没见过。阿强独来独往,一个亲人朋友都没有。昨天出了车祸,今天就火化掉了,警察说是刹车失灵导致的意外事故。撞到护栏上,哪有人给赔偿。”徐老师说着就开始叹气:“孩子太可怜了。你跟阿强是什么关系?我之前怎么没有见过你?”


    冷灿觉得阿强和自己太像了,如果没有遇见盛旻析,自己也没有亲人朋友,又做着危险工作,出了意外真不会有人来给自己收尸。冷灿心一酸,淡淡说道:“就是他朋友。”


    徐老师态度开始变得积极很多:“药呢?你把药给我吧,我给孩子吃。”


    冷灿突然不敢把药拿出来了,她担心这个药是假药,再害了孩子。可徐老师却说得很轻松:“死马当活马医呗,万一有效果呢。”


    冷灿原本觉得徐老师的这句话是不负责任的,但当她看到阿强女儿的时候,竟然也冒出了这样的想法。


    七岁的孩子,身上处处裹着纱布,听见有人进门,她从脏乱的床上走下来,笑靥如花,声音甜美:“姐姐好!”


    冷灿慢吞吞地走过去,不敢细看孩子的身体,目光刻意放在徐老师身上,只听徐老师对小女孩儿说:“叶子,这是你爸爸的朋友,来看你的。”


    “你叫叶子呀?”冷灿靠近她。


    女孩点点头,眼睛明亮清澈:“姐姐,我爸爸呢?他都好几天没回来了…”


    冷灿差点说不出话来,半天才说:“你爸爸出差了,要完成一件特别重要的任务。这段时间姐姐陪你好不好?”


    “好!”女孩儿伸出被纱布裹紧的小手,从床边拿过来一幅蜡笔画递给冷灿:“这个礼物送给你。”


    “谢谢。”冷灿没准备什么礼物,把钥匙扣上的毛绒挂件拿下来:“这个是姐姐送你的玩具。”


    女孩儿一下子高兴得跳了起来。


    徐老师送冷灿出来时说:“其实我是怀疑这场车祸不是偶然的,我早就料到他会有这一天。”


    冷灿心一惊:“警方没有调查结论吗?”


    “调监控了,就是常规的车祸,没有异常线索。但阿强上周跟我说自己身份暴露了,要先出去避几天,我当时就觉得这次可能要出事。果然…”


    冷灿心里“咯噔”一下,大脑皮层麻木绷紧,甚至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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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徐老师说再见,就一个人魂不守舍地走在老城区的街道上,空气越来越稀薄,胸口越来越闷,坐到车里时,她没绷住,突然大哭出来,街边的人群熙熙攘攘,她把门窗紧闭,哭得痛彻心扉。


    最后她擦干眼泪,拨通盛旻析的电话。


    盛旻析的声音很轻:“我在开会,有事吗?”


    “我有一个问题,你只需要回答我是或者不是就行,但不能骗我。”冷灿的声音低沉冰冷,没有一丝情绪。


    盛旻析预感到事情的严重性,走出会议室说:“好。你说。”


    “绑我的人死了。是不是你干的?”这句一样冷冰冰的。


    盛旻析突然沉默,这道漫长的沉默声撕扯着冷灿的整颗心脏,她似乎得到了答案,却不想接受地又问一遍:“是或者不是?其他都不用解释。”


    盛旻析本可以斩钉截铁地说“不是”,打消冷灿的顾虑,但是他不能骗她。他打开办公室里的窗户,声音轻轻地飘到窗外:“灿灿,我不知道他死了。这件事我要确认一下才能回答你。”


    冷灿:“要确认多久。”


    “三五分钟?”


    “好。”


    这三五分钟里,冷灿忽然头痛欲裂,她将所有窗子都打开,哪怕让冷空气呼呼地直吹自己,也没办法让内心冷静下来。


    好漫长的三五分钟!冷灿盯着车内的钟表一秒一秒地走过,紧张感就一层一层地重压在胸口,她怕盛旻析说是他干的,更怕盛旻析撒谎说不是他干的。


    她用力地呼吸,却依然感到喘不上气来,耳边仿佛一直是叶子在问她:“姐姐,我爸爸去哪里了?”以及她自己的想象叶子问她:“姐姐,我爸爸是怎么死的?”


    无论如何,冷灿也接受不了盛旻析背着她做出这样的事来,哪怕是他手下的人过失杀人,其实并不是他的意思,她都接受不了。


    盛旻析很快就拨回电话,他声音清冽,用最真诚的语气,给出了最肯定的答案:“灿灿,不是我,这件事跟我没有关系。”


    冷灿的一颗心又渐渐舒展开来:“那就好。”


    “灿灿,你在哪儿呢?”盛旻析听出冷灿很不对劲儿,也开始浮躁不安起来。


    冷灿:“中环。”


    盛旻析的声音耐心温柔:“那离集团很近,你到我这里,我马上开完会了,我们一起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好。”冷灿渐渐放松下来:“我去找你。”


    十几分钟后,冷灿将车停在傅氏集团的停车场,又上了盛旻析的车,盛旻析一脸笑容,捧着她的脸颊亲了一下,可冷灿惊魂未定不为所动。


    她上来就问他:“你知道绑我的人是谁对吗?”


    冷灿不把问题梳理清楚,她就无法心安。


    盛旻析:“知道。但这件事跟我没关系。”


    冷灿打断他:“但你也派人调查他,也想他死,对不对?”


    “对!他活在江城一天,我都不心安。”盛旻析道出心声,他不懂冷灿的心情,不知道她在为一个恶人开脱什么。


    汽车开动,冷灿情绪又激动起来:“盛旻析,你做什么大的事,有没有想过我?这件事怎么说也跟我有关!”


    “我只是让吴敬钧把他赶出江城,没打算要他的命,再说这件事不是我干的!”此刻的盛旻析声音还是温柔的稳定的。


    冷灿却提高音量:“那也不行!这个人和我认识,我叫你不要插手这件事,你为什么不听?”


    “你什么意思?”盛旻析声音低沉下来。


    冷灿一字一顿:“我的意思是,你不要在背后管我的事!”


    盛旻析的语气也稍微激动起来:“可是,我做不到坐视不管。”


    “你就是个自以为是的白痴!”冷灿忽然觉得没办法与盛旻析交流下去:“停车,我要下车。”


    盛旻析丧失掉了耐心,低声问她:“如果他的死跟我有关,你要怎么样?”


    冷灿不吭声,她不敢想。


    盛旻析看着她:“是要离开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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