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言两语间,江崇和白榆就说定了后续安排。
听完后,薛明辉不由发问:“那我们呢?”
方才二人的计划中,完全没有用到他们的地方,就连备用方案里都没有!
江崇面不改色道:“你们就留在客栈,尽量少出门,不要惹人注意,不要沾上麻烦。”
竺晏闻言看向白榆,眼中意味十足明显:他要和她一起去。
白榆忽略他的视线,正色道:“就按江崇说的办,这次事情我和他处理就好,你们就待在客栈里,实在无聊也可以出门逛逛。”
竺晏尤不死心,还想再求一求,但白榆丝毫不给他机会,说完就走,他追出去,抢先一步堵在白榆的屋前,眨巴着眼睛看她:“师父,我真的不能和你一起吗?”
白榆道:“你听话,不要使性子,下次我再带着你。”
“……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竺晏控诉道,“师父,我没有使性子,我能帮上你。”
“我知道你靠得住,能力强。”
“让我和你一起吧,师父。”
“所以你才更要留下来。”
两句话同时落下,竺晏怔在原地。
白榆道:“有你在掌柜的和伏玉身边,我才能放心。江崇要去套话不好带着他俩,要是你也和我一起走了,只留他们两个,我实在担心他俩出事。”
“那我呢?”
“什么?”白榆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竺晏退了半步,道:“你会担心他们,我就不会担心你吗?”
“我不会有事,你知道的,没人能伤到我。”白榆上前,伸手想要像以前一样摸摸脑袋。
竺晏刻意避开,又往旁边避了一步。
他冷着脸对白榆,道:“那你也能笃定我不会出事吗?师父,我才是你徒弟。可从我下山以来,你关心过我吗?一路走来,你担心这个担心那个,有哪一次担心过我吗?”
“阿晏,我……”
“你没有!”竺晏打断她的话,“我知道他们没有江湖经验,容易轻信他人,所以你要多照顾他们。
可我呢?
师父,我才是你徒弟,你为什么就不能多照顾照顾我?为什么你谁都在意,却偏偏总是忽略我?是我活该吗?”
“不是……”白榆苍白道。
竺晏自顾自道:“伏玉武功高强,薛掌柜不蠢,客栈在城中心,就是遇上什么大喊一声,就会有正气盟的弟子赶到。他们能出什么事?你又有什么不放心的?如果在这里都能出事?我又能做什么?
我武功不及伏玉,心计不如江崇,要是生死攸关,我能拼的也只有这条命。难道我就不配让你担心吗?若是我死了呢?”
“阿晏,我最多只是出去半天,不会不回来,也不可能真遇上这种事,你不要随便说这种话。就再听我一次,留下来,下次我一定去哪都带着你。”白榆好声好气道。
竺晏定定看她,冷静道:“师父,你今晚才说过,不会和我分开的。”
“我……”
生平第一次,白榆哑口无言,她一边想该怎么安抚竺晏,一边想自己有没有说过这句话,意思好像是差不多,但不是这么说的吧!
没等她想出来,竺晏就语气生硬道:“天色不早了,师父早些休息吧。”
白榆欲言又止,手抬起又放下,直到关门声响,她才心烦意乱地进屋。
翌日一早,江崇便出门了,没一会,便有一位飞星派弟子前来。
那名弟子道:“请问哪位是白姑娘?”
白榆站出来,他便说:“白姑娘,大师兄让我带你去见章师叔,请随我来。”
*
陶信是飞星派章长老座下四弟子。
他幼时家贫,后来有一年遇上旱灾,家里人就都饿死了,靠着陶父陶母留下那点草根,他等到了生机。
下山办事的师父路过此地,将他带走,他就成了飞星派的人。
拜入师父门下后,他才知道原来师兄们也是师父捡回来的,师父说他们都是飞星派的人,是飞星派给了他们一切,他们要以飞星派为重。
陶信一直记得师父的教导。
师父师门对他恩重如山,就是师父不教,他也会为师父师门献出一切。
几年后,师父又收了一位小师妹,小师妹和他们一样都是师父捡的,被师父带回来时才几个月大,连站都站不稳。
小师妹长大一些后,师父就把小师妹暂时托付给乔师兄,带他们几个师兄弟下山历练。
陶信时常在想,或许就是因为这个缘故,因为他们和师父没能在小师妹身边教导,才让她变成现在这样。
当年师父提出让小师妹和吹雪派的人联姻,他们都是知情的,虽然事先没问过小师妹的想法,可没人会想过她会不愿意,最后甚至因为这件事连师门都不回。
这一年里,师父时常皱眉叹气,想来是在为小师妹担心。
他有时想写信给小师妹,告诉她师父很想她,也并没有因为她不听话就不让她回来,希望小师妹可以回来,但信还是被三师兄拦下了。
三师兄让他不要和小师妹浪费口舌。
最后,信写了十几封,一封也没寄出去。
这次过来参加武林大会,师父主动和掌门师伯领命接下此事,一到浦南就四处打听小师妹的消息,得知她所在客栈后便立刻去寻。
陶信当时想,这回,小师妹总该知道师父有多关心她了,可谁能想到小师妹才和他们回来就和师父吵了一架,现在还把自己关在屋里。
陶信敲了敲门。
“谁?”
“小师妹,吃饭吧。”
“四师兄,我不饿,你回去吧。”
陶信看看手上食盒,再看看紧闭的屋门,张开嘴,又不知道怎么劝。
他向来嘴笨,实在不知道现在该说什么,若是师兄们在就好了。
在门口站了半天,陶信灰溜溜地走了。他把东西带回后厨,又提起灶上师父的药膳。
从后厨到师父住的屋子是一条石子路,陶信蒙头往前走,身后传来声音。
“陶师兄。”
陶信回头,是一位师弟,他记得今天轮到这位师弟守门。
陶信朝师弟笑,整个人透出几分傻气。
师弟走到他面前,道:“陶师兄,门外有位姓白的姑娘,自称是盛师妹的朋友,想要见一见盛师妹。既然师兄在此,便劳烦师兄和师叔说一声此事,我好同那位白姑娘交代。”
陶信连连点头:“应该的,应该的,师弟稍等,我这就去找师父。”
说完,陶信转身就跑,还不慎踉跄了下,好在毕竟是学武,药膳并未晃动。
到了门前,陶信正在平气,就听里面人道:“出了什么事?跑这么急。”
陶信用空着的那只手挠了挠头,一五一十地转述。
章善喊他进去,低声吩咐:“你亲自把人带过去,也别急着走,看看她和元冉到底是何关系,最好再套一套话。”
陶信面露难色,章善也想起来这徒弟是个什么性子,改口道:“罢了,你就只管把人送过去,看她对元冉是什么态度,然后回来把话都学给我听就成。”
“是,师父。”
陶信欲走,被章善叫住:“把药膳放下再走。”
陶信憨厚一笑。
*
被人请进去的时候,白榆还在和人闲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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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见门口等着一位面熟之人,她对摊贩道:“小哥,等我出来一定买你家糕点尝尝。”
说完这一句,白榆就过去了,她仔细认了认陶信这张脸,道:“我记得你,你是小盛的师兄吧。”
陶信有些吃惊,随即又觉得正常,做生意的,记性好也正常,就连他都还记得这位姑娘,她又怎么可能不记得自己。
见到人后,陶信愈加紧张,他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一边又担心白榆会同他搭话,到时他该怎么办?要是不小心说错了什么会不会影响到师父和师门的声誉。
陶信担忧了一路,到了盛元冉屋门前才恍然发觉他们一路上都没说话。
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他又担心白榆对飞星派有不满。
他是不是太冷漠了?陶信想到。
在他纠结之际,白榆上前敲门。
“四师兄,我说了不饿,你真的不用再来问了。”盛元冉抱着双膝,坐在床上闷声道。
外面响起一声笑,极轻,却给人一种安心之感。
盛元冉立时抬头,忙不迭问:“是谁在外面?”
“是我。”
熟悉的声音传进来,盛元冉当即跳下来,几步跑跳到门口。
门开,白榆逆着光,满面笑意。
“白姐姐!”盛元冉上前抓住白榆的手,“你怎么来了?你是来找我的吗?”
白榆拍拍她的手背安抚,温声道:“我担心你,来找你,过来看看你啊。”
“那……那你还要走吗?”盛元冉紧紧牵着她。
她昨夜和师父理论,已然明白师父是不可能放她走的了。
“这……”白榆犹豫不决。
盛元冉不免沮丧。
白榆道:“能不能留下来,总得先问过你师父才是。”
盛元冉眼睛一亮,哀求陶信:“四师兄,你帮我求求情好不好?让师父同意白姐姐住下来嘛。”
“我、我……”陶信结结巴巴。
盛元冉又求了好一番,陶信招架不住,只好答应一试,然后匆匆离开。
确定人走远,盛元冉立即收起可怜巴巴的模样,着急地对白榆道:“白姐姐,你不要留下来,如果我师父同意了更是不能留下。”
她几乎和师父翻脸,昨夜师父斥她枉为飞星派之人,早知当初就不该把她带回来。
这种情况下,盛元冉很担心师父迁怒白榆。
白榆心中奇异,试探性问:“我想办法带你离开好不好?”
盛元冉果断拒绝:“白姐姐,我不能走。”
“为什么?”白榆第一次发现盛元冉的心思竟然有些难懂。
盛元冉道:“我现在走,晚上就会被师父抓回来。说不得你们还会被我连累,城内不知有多少师父故交,咱们跑不出去的。”
“我们可以去找于老帮忙。”白榆道。
盛元冉:“那师父会更生气。师父对我不坏,唯一可指摘的只有当初要我联姻一事,但那件事已经结束了,师父最后也没逼着我嫁过去,在别人看来,师父很好。
师父这么好,别人又怎么能插手管这事?何况如今师门在这的长辈只有师父一人,大家都得听他的。而且……”
盛元冉停顿片刻,才道:“如果真的逃了,师父会不认我的。”
白榆一时百感交集,不知该说什么。
小盛长进了许多,她心道。
“我留下来陪你吧。”白榆道。
盛元冉目光灼灼,理智想拒绝却又希望白榆真的留下来陪她。
白榆轻拍她手,道:“不会有事的,要是你师父真的生气了,你给我求情不就好了。”
盛元冉本来就很想让她留下,便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