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就是第二次,昨晚。
监视器里,慢放的画面清晰得可怕。丝巾下,有一滴泪,悄悄滑过脸颊,渗进了布料。
她哭了。
而这次,第三次——
她对他笑了笑,嘴角还挂着一点点没擦干净的水珠。
“纪哥好。”
还是一样的语调,甜软随性,像冰镇山楂汁倒进玻璃杯里,“滋啦”一下,夏天都亮了。
纪云霆轻轻咂了咂嘴,没接台本,半晌才慢悠悠地挑眉:“哟,小清雨。咱们这是第三次见了吧?”
“是啊。”沈清雨点点头,神情坦然,笑得乖巧。
他笑了笑,却不再像前两次那么轻浮,眼里多了一点意味不明的深。
午后光线斜斜地落进排练厅,空气中混着舞台灯烘出的热度与木地板的清香。
彩排依旧继续。
舞台上,沈清雨正一遍遍试着台词。徐然洲站在她身后,时而轻声引导,时而亲手调整她的站位和动作。
角落里,纪云霆咬着吸管,一杯冰咖啡已经化了半杯,吸管在他嘴里轻轻“啧”了一下。
“……靠,他真的演马路?”他语气微挑,眉梢飞扬,像看到什么了不得的八卦似的。
“我才离开几周,你们搞的这些小秘密就不打算让我知道?”他靠在窗边的椅子上,光线切着他半边脸,懒洋洋地扫视全场,“宁老师,这姑娘你认识?”
“很早以前就亲如姐妹。”宁素笺回得自然,语气里还透着点炫耀。
她看着台上那个专注排练的身影,扬了扬下巴:“不许欺负我家小阿糍。”
纪云霆勾了下嘴角,又看向刚从道具间走出来的周述安:“老周你也认识她?”
“我爷爷说阿糍是他晚年最得意的‘弟子’。”周述安笑了笑,“所以她也算我师妹。”
纪云霆继续扫视,目光落到靠窗边的林冬明:“你也熟?”
林冬明头也没抬:“不熟。”
话音一顿,又像是补充,又像是不经意地轻飘飘一句:“但她叫我冬明哥。”
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一句话,轻描淡写地把“不熟”撕了个洞。
纪云霆微妙地挑了下眉——这场面,怎么越看越像修罗场预备役?
“那她和阿洲?”他把目光最后落到靠舞台侧边的徐然洲身上,眼里带着一点明显的看戏兴味。
宁素笺懒洋洋地补刀:“他亲自挑的女主,怎么可能不熟?”
她搅着杯中冰块,“独一无二的徒弟。”
那四个字被她说得又慢又清晰,像是不经意,又像故意点醒。
纪云霆抬眼,正好看到徐然洲弯身替她整理舞台边角的道具,动作轻而熟稔。
那真是……太熟了。
“哎?对了。”他忽然像发现了什么似的,伸手一指前排角落,“这只小肥猫哪儿来的?”
一团圆滚滚的狸花猫正窝在包旁边,脑袋趴着尾巴,睡得死沉。
它像是听到了什么,突然睁眼。
把纪云霆吓一跳。
“什么小肥猫!!她有名字,叫糯米。可爱吧~萌死了!”宁素笺一脸认真地维护猫咪名誉。
突然,一直安静的林冬明冷不丁地低声来了一句:“……你才胖。”
场面一静。
几人齐刷刷看他。
纪云霆眨了眨眼,笑意从眼底慢慢漫上来。
“……有意思。”他摸了摸下巴,像是被什么勾起了兴致。
眼神重新回到台上,光线正巧落在沈清雨和徐然洲之间,那道缝隙细得像针,却叫人忍不住想看他们会不会走近。
“看来我不在的这几周,错过了不少乐子啊。”
他语气轻,眼里却像点了星星。
只见他慢悠悠走向排练厅最后一排,拉开椅子坐下,长腿随意一翘,仰靠在椅背上。
手里一边剥着糖纸,一边不动声色地看向台上的沈清雨。
她正站在灯光中心,神情专注,丝巾遮着视线,却稳稳向前迈了一步,声音清澈微颤:
“你不懂的。你不懂那种,看见他就像看见光,看见他就想奔跑的感觉。”
舞台边一片安静。
纪云霆动作一滞,糖还没送进嘴里,就这么停住了。
“……太认真了吧?”他小声嘀咕,嘴角带笑,眼神却不自觉深了些。
他不是第一次看人演这段。
但这姑娘她念这句的时候,居然真的让人觉得:她就是明明。
那种差一点就要从角色里“溢”出来的情绪,把“明明”的心事裹着一层柔软却倔强的锋芒,透得分明。
他一颗糖含在嘴里,却没觉出甜味。
这姑娘,台上台下,完全像换了一个人。
软软糯糯喊“纪哥”的样子,和她此刻站在舞台上几乎倔强到孤绝的姿态。
根本不像是同一个人。
纪云霆靠着椅背,盯了她片刻,终于缓缓勾了下唇角。
他是副团长不假,但向来不怎么管选角的事。
可现在他却忽然觉得:要是试镜那天他也去,就好了。
这个“女主角”,还真挺让人服气的。
台上,沈清雨轻声说:“你走吧,我不要你了。”
她站在灯光中央,像只踩在薄冰上的猫,纤细,警觉,声音却干净得像风铃在响。
“我不是马路,我不会死在爱情里——”
她忽然停住了。
眼神不小心碰上徐然洲。
那一刻,剧本、舞台、角色,全都散开了。
她只看见他。
她记得他演马路时,浑身带着刀锋却说出最软的情话,像孤狼舔着自己流血的伤。
那是她入戏的起点,也是她失控的源头。
“……再来一遍。”徐然洲低声开口,语气平稳,眼神却沉得像要将她整个人拉进去。
沈清雨咬了咬唇,垂眸,呼吸一口气,再抬头时,眼里是光,是决意。
“我不是马路,我不会死在爱情里。但我也不会逃。”
她一字一句,像把心摊开,“我会看着你,一步步地走向我。”
舞台灯光像雪落,铺了一地静白。
没有人出声。
过了好几秒,徐然洲才点头:
“……可以。”
她这才轻轻吐出一口气,眼尾轻轻颤了颤。
就在这时,脑海里一个熟悉的声音炸了出来。
【坏女人?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没事吧?你按你的学习能力,怎么可能出意外?是不是刚刚走神了?!】
【放心啦~】她在心里安抚它,语气软绵绵的。
【哼……】小家伙不服气地哼了一声,忽然像意识到了什么,【等等……放心什么?】
她轻轻眨了眨眼,抬眸望向台下。
徐然洲还站在那里,神情不动,目光却依旧落在她身上。
她嘴角扬起一丝细不可察的弧度,回道:
【连你都能看出来……那我就更放心啦。】
系统安静了两秒,竟然突然卡壳了:【……】
不对,这不对,这明明是它来质问的。
可为什么忽然,它像是被撩了?
晚上,沈清雨收拾东西时被人拦住。
“小阿雨。”
是纪云霆。
他靠着门框,一只手插兜,另一只懒洋洋晃着水瓶,语气不紧不慢。
沈清雨回头,看见他挑着眉,好整以暇地盯着她。
“为什么他们都叫你‘阿糍’?
沈清雨一愣,刚刚看他的架势还以为要问什么重要的事。
“我的小名。家里人和熟悉的人都这么喊。”她笑眯眯地回。
“你真的喜欢演戏吗?”
“嗯?”她微怔,随即认真点头,“喜欢啊。”
“你刚刚那场,演得不错。”他语气随意,忽然抬手扯了下她的发尾,“但你眼神不对。”
她眨了眨眼,还没开口,就听他笑了:
“你不是在演‘明明’。”
“你是在演‘徐然洲’。”
沈清雨怔了一下,随即扬起眼眸,笑意一点点漾开。
“那你呢?”
“我?”纪云霆轻哼一声,仿佛被问住。
沈清雨眼睛弯起来,“你喜欢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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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吗?”
他低头看她,那一瞬有点懵。好像没想到她会反问。
他没立刻回答。
思考了很久:“喜欢。但我一般只看不演。”
“那就够了呀。”
她笑得像冰镇汽水,“滋啦”一下,把他眼前的盛夏烫开了个洞。
她转身离开,身影晃进夜色。
他觉得胸口一热。
纪云霆站在原地,盯着她的背影,忽然觉得——
有些人你光看着,就觉得自己好像也亲自上台了。
*
宿舍阳台,夜风一阵阵吹来,缓解了一丝丝空气中的燥热。
纪云霆一个人倚着栏杆,嘴里叼着棒棒糖,糖纸被风吹得哗啦响。
“她身上有种……能让人迅速坠入情绪的能力。”
他没说是谁,可两人都明白。
徐然洲没作声,指间烟火忽明忽暗。
纪云霆瞥了他一眼:“你觉得她和当初的你,像吗?”
“她不像任何人。”
“……”
“她是她自己。”
纪云霆吹了声口哨,晃了晃腿,佯装不满:“徐然洲,我现在要正式抗议。”
“说。”
“这么好看的姑娘,我才见第三次,你就先下手为强了?”
徐然洲依旧不接话,烟火一点点熄掉。
“你真的,一点机会都不给兄弟。”他语气轻松,却像试探。
“她是我徒弟。”徐然洲终于开口,语气淡得近乎冷静,“唯一的。现在……也是我学生。”
那一刻,连纪云霆都听出他语气里的犹豫与自辩。
他笑了笑,眼神却沉下去:“可你看她的眼神不对。还有你演‘马路’那场,太真了。”
“至少比五年前你演得好。”
沉默一阵。
“纪云霆。”
“嗯?”
“以后,离她远一点。”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拒绝的锋利。
“什么意思?”
“她才多大?你多大?你想找谁都可以,别看她。”
一字一句,像是警告,更像是坦白。
纪云霆挑眉,嘴角却扬起,“……行吧,逗你玩呢。”
他将糖棍从口中抽出,语气仍是吊儿郎当:“就像你说的,我什么样的姑娘没谈过?”
“她?小丫头片子一个,我要真看上了——”
话说到一半,忽然顿住,自己也觉得多余。
“放心,我就是觉得她有点意思。和老周、老林他们一样,把她当妹妹。仅此而已。”
*
糯米日记·猫猫视角
星期三|“肥猫”危机事件
今天剧团来了个新的人类。白T,笑得懒洋洋的,有点帅。一边剥糖一边往我这边瞄。
他看见我,居然说了句:
“这只小肥猫哪来的?”
……???
肥猫?肥猫??!
我直接惊醒。你才肥!你全家都肥!
令喵欣慰的是,旁边那个平时只会冷着脸的“冬明哥”,居然轻飘飘补了一句:“你才胖。”
虽然是在帮我……但为什么听起来怪怪的?
别以为它没听出他声音里的笑意!
到底是谁,偷偷给他塞小零食的?
strong哥!
好像?是这么说的吧?(不确定版.猫猫挠头)
不过还好,素素姐姐立刻站出来护我:“她叫糯米!可爱吧~萌死了!”
哼。还行,还算你们识趣。
我昂着头跳上道具台,优雅地盘腿坐好,用尾巴甩了一圈,又舔了舔我修长的猫须,告诉他们什么叫——剧团气质担当。
顺便偷偷观察一下那个新来的人类。他盯着阿糍的眼神,不太对劲。嗯……有点像春天窗台外盯着我鱼罐头的那只橘猫。
我可告诉你啊,两脚兽,这姑娘是我罩的。别想动歪脑筋。
今天本大王只骄傲地宣布一点:糯米不肥,糯米是优雅、有灵魂、有审美的艺术团宠!
——糯米(“雨中花”剧团·唯一指定高冷观察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