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我要叶瑾姐姐,我不要去上学——我要去找叶瑾姐姐!”贺家院子传来贺砚川撕心裂肺的哭闹。
“小川,不哭。”贺远峰抱着小儿子安慰,一边向长子求助。
“你叶瑾姐姐回家了,等你放寒假,我带你去找她。”
“不不不,我要叶瑾姐姐,我现在就要姐姐,呜呜呜……”小川双眼哭的通红,眼泪鼻涕一起下。
旁边站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五官出众,眉眼如峰,冷静的看着这一老一少就差抱一起哭了。
“我要叶瑾姐姐!”小川见爸爸办不到,眼睛挪到哥哥身上,“哥哥,我要叶瑾姐姐!”
“呜呜呜,哥哥,我要叶瑾姐姐,哥哥……”
小川从父亲怀里下来,拉着哥哥的手,哭的抽噎,可怜兮兮的望着高高的哥哥,“哥哥,我要叶瑾姐姐!”
周振毅蹲下身,看着圆乎乎白净的弟弟哭红了眼好不可怜,心软了,哄道:“等你放寒假,哥哥带你去看她,你叶瑾姐姐家在农村,我们没有车,得走路去。”
真的没办法把叶瑾姐姐找回来吗?
小川一下扑进哥哥的怀里,放声大哭,眼泪鼻涕抹在周振毅肩膀上胳膊上,抽泣道:“哥哥,说话算话,骗人是小狗!”
“小狗,快别哭。你可以写信给她,我帮你寄。”周振毅揽着弟弟的小背脊,轻轻的拍着,小东西哭是哭,心里明白的很,可聪明了。
“真的吗?”小川不哭了,问道。
“真的,你现在写信,我等会儿就帮你寄。”嫌弃的用袖子给弟弟擦眼泪,“哥哥给你道歉,我也不知道她这么快就要回家你前两天不是还说叶兆朝家要留她跟你们上一年级,是发生了什么事?”
“牛小花她妈妈,向焦阿姨告状,说叶瑾姐姐是赵姨请的小保姆,赵姨就把姐姐打发回去了。她们也欺人太甚,我们家也请了一大一小两个保姆,怎么没人去告状……呜呜呜……”小川语气又急又气,抽抽搭搭说的话断断续续。
思路清晰分明,说话的时候一双黑葡萄一样的眼睛,盯着餐桌上的刘慧云和陆时霖。
周振毅的视线跟着弟弟停在刘慧云身上,吓得陆时霖浑身发抖。
收回视线,和弟弟轻声道:“刘慧云和陆时霖是陆叔叔的遗孀,陆叔叔和妈妈一起牺牲,爸爸念在妈妈的份儿上照顾他们,他们在我们家只是借住,不是保姆。等刘阿姨有工作,他们就会搬出去。”
“老贺!”刘慧云惊得站起身,“老贺,你知道的,老陆家那一群亲戚,我们回去会被他们吃了的!”
“刘阿姨,听说,你今天和她们一起去找的焦姨,是因为你嫉妒小川在叶伯伯家吃住,不搭理你吧!”
贺远峰浑身一凛,犀利的看着刘慧云,吓得刘慧云赶忙解释。
“不是的,不是的,我也是听她们说,好奇跟着去看热闹的,这事和我没关系……”
“是不是你,找人来问问就知道了。”周振毅没看贺远峰,抱着弟弟去洗脸洗手,小家伙是真伤心了,也怪他。
“老贺,老贺,你听我说——”刘慧云着急惊叫,千万不能让贺远峰知道她参与了。
抱着弟弟进了洗漱间,耳边终于清净,周振毅拿毛巾给弟弟擦脸,又是一个白敦敦胖乎乎的漂亮小孩,只是哭红的兔眼惹人心疼。
“你叶瑾姐姐这么好吗?比哥哥对你还好。”哭的头上都是汗,毁他一件干净衣服。
“姐姐做饭好吃,还给我讲故事,陪我看书,让我教她数学,别人欺负我,也是她出来吓走那些小孩,好温柔,像妈妈。”小川掰着手指头给哥哥说叶瑾姐姐的好。
“行。你写信,哥哥帮你寄。”周振毅抱着小家伙上桌吃饭,客厅里现在就他们两个。
“哥哥,那两个讨厌鬼会离开我们家吗?”小川挨近哥哥,小声问道。
——
叶瑾从叶兆祥家回来,二蛋和三芬也从河边洗衣服回来了正在院里晒。
“大姐,这些衣裳和新的一样!”三芬好高兴,她要有一红一绿两条裤子。
“大姐,你看这两双凉鞋,我洗的很干净。”二蛋也给她看洗的发黑的塑料凉鞋。
“娘呢?”叶瑾看看门上的背篼,还是她走的时候的样子。
三芬指了指堂屋,小声说:“娘在睡觉,我回来的时候看她披散着头发去上厕所来。”
“我去看看,你们也休息一会儿,等下我们一起下地拔黄豆背玉米。”
二蛋和三芬觉得大姐这是往刀口上撞,找着挨骂。
“娘,醒着吗?”叶瑾拿着热好的包子馒头开水进屋,往旁边的卧室来,见聂香草背着门,侧躺着。
“娘,别生气了,起来吃点东西。您这样生气气死了我爹也不知道。岂不是便宜了别人。我爹现在城里有了工作,他今年才三十六岁,正值壮年。”叶瑾一边说一边拉聂香草的胳膊,看聂香草闭着眼睛在哭。
“娘,你别哭,爹有工作是好事,你想让二蛋三芬读书,等我爹工作稳当了,送他们进城上学,好看着我爹。”
“你不吃不喝,日子还要过的,二蛋虚岁才八岁,将来娶妻生子还要您和爹操心。”
聂香草一骨碌爬起身,接过叶瑾手里的碗,大口吃着已经馊了的包子和馒头,一口馒头下去差点噎死,叶瑾赶紧给她端水拍背。
“瑾儿,这个家以后就靠你了。”
聂香草吃过饭哭了出来,“我早知道你爹靠不住事,我们娘俩以后只能自己靠自己。是娘以前不对,偏心二蛋和三芬,不重视你,总想着你是老大,要帮扶弟妹,没想过你也只比他们大一两岁。”
叶瑾拍拍聂香草的背,哽咽道:“娘也知道您一直亏待我啊。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
叶瑾哭着屋里跑出来。
二蛋三芬吓得手足无措,娘哭,大姐也哭,爹进城上班分明是大好事,有什么好哭的!
进屋,叶瑾抹掉不存在的眼泪,躺在床上悠闲自得的看着漏土的房笆,心道这才哪到哪,刀割在自己身上才疼,叶继宽进城,聂香草在村里,路远,他们夫妻暂时不会合谋卖她了。
明天她就去学校报名。
只有自己在这个家的地位越来越重,在社会上的地位越来越重,他们才不敢轻举妄动,有机会她就去香江寻亲,倒要亲眼看看顶替她身份的人,如何逍遥快活。
——
“叶瑾,二蛋,三芬,去地里掰玉米了!”一个小时后聂香草穿上草鞋背着背篼站在院子里喊人。
“来了!”
“娘,我们马上就好。”
三芬一边穿鞋一边催叶瑾快点,“姐,两亩地的玉米都黄了,家里一年的口粮就靠它,公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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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过剩下二百斤麦,娘等着你和爹回来才准备磨面。”
“我们天天在家,顿顿黄豆面玉米面杂粮饭,粗的拉嗓子。”
聂香草跟在三个孩子旁边一起走,叶瑾笑着回道:“我在城里,天天跟着赵姨吃米饭,还有白面多杂面少的馒头包子,食堂里五天一顿红烧肉,半个月能吃到红烧鱼块,排骨那些。
继昌大伯和赵姨一个月有近一百块钱的工资。现在钱换成了新钱,以前一万元抵现在的一块钱。”
“娘,咱家的存折在爹手里吗?我给他说让去银行换成新钱,再存个定期吃利息。”
聂香草心里震惊,看着叶瑾,这孩子进城一趟仿佛脱胎换骨,说话,做事,一副精明能干的大人样。
“这些,都是赵娜教你的?”
“当然,我一个乡下丫头片子,什么都不知道,进了城一抹黑,爹又忙。幸亏赵娜姨知书达礼脾气温和,带着我从头到尾学了一遍城里的规矩,看了米粮价,学会用肥皂洗衣服,用没煤炉子做饭煎药,带孩子。”
“这次要不是小人作祟,我还能跟着叶兆朝去他们学校上一年级呢!
我们镇上的学堂和城里的学校没法比,邻居家六岁的孩子能当我老师,给我教数数,打算盘呢,官话说的字正腔圆,穿得新式校服,妥妥的一个旧社会小少爷。”
聂香草立刻问道:“你继昌大伯本来要让你跟着小朝读书?”
叶瑾迎上妇人热忱的视线,点头道:“是啊,继昌大伯和赵姨担心小朝的病情反复,准备让我陪读一两个月,等确定小朝的病好才让我回来。
娘,军区的学校不是普通人能进的,但我爹的制药厂就有工人子弟学校,我打听了一年一个人学费只要一块五,三餐可以吃食堂。”
聂香草心里冷笑,还是个孩子,心思浅,心心念念想跟着丈夫进城读书,也不看看她现在在哪里。
“娘,等爹的工作稳定,我们进城去看他。”叶瑾感知到聂香草的坏心情。
二蛋三芬仔细听着姐姐和娘说话,他们也想进城去看爹,去看看城里的人和学校,要是能在城里上学,每天吃白面馒头,那该多好啊!
叶继宽扔下她一家不管,聂香草心里火烧一样痛,自然不会让叶瑾如意,笑道:“叶瑾,我们一家四口不跟你爹进城。他一个人的工资养活不了我们四个人,我们在家好好干活,多收点粮食,到时候给他送去城里。”
二蛋三芬失望的垂下头。
叶瑾看着聂香草说,“种了麦,冬天活少,到时候娘带着粮食和弟弟妹妹去城里看爹。”
“大姐,你就不想进城读书吗?”三芬直接道。
聂香草直勾勾的盯着叶瑾。
“三芬,娘说了,我爹养活不了我们,你们长这么大连城里都没去过太可怜了,要有机会你们两个跟着娘一起去,我守着家。”
“大姐,你真好。”
“大姐,我们给你带好吃的。”
三芬和二蛋急忙表示他们不会忘了大姐。
“谢谢你们。娘,你觉得呢?”叶瑾反问道,二蛋三芬眼巴巴的看着聂香草。
聂香草不说话,也到了地头,叶瑾放下背篼拿上镰刀,去远处砍玉米。
聂香草把叶瑾的行为当挑衅,她知道叶瑾一定要读书,她就偏偏不让,她是她娘,父母恩情比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