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墨给余孟言发的消息石沉大海，散步刻意路过他家看见屋里的灯开着，站在楼下喊他的名字。
门很快被打开，周墨正准备开口定睛一看是余孟言的妈妈胡欣萍，到嘴边的话换了内容：“阿姨，好久不见啊。”
“是墨墨吧，我都快认不出来了。”胡欣萍笑得热情，但手扶在门框上，“你找小言有什么事情吗？”
周墨听见了二楼的声音，没有要走的意思：“阿姨，余孟言不在家吗？”
余孟言跑下楼梯：“我在。”
胡欣萍松开手：“看我这记性，都忘了请你进来。小言下来了，有什么话你们当面说。”
周墨笑眼弯弯：“阿姨，我就是想问问余孟言准备怎么过生日，谁知道他不回我消息，我就只能上门来问了。”
余孟言看着胡欣萍，向周墨解释：“我的手机被我妈收了。”
周墨没问什么时候收的，只是面露吃惊：“我不知道，早知道我就不发了。”
胡欣萍微微一笑：“都高三了，再分心在手机上也不好。对了，墨墨，你来不是问小言打算怎么过生日吗，就我和他爸爸陪他一起吃蛋糕。”
周墨看向余孟言，余孟言朝她点了点头：“这样就行。”
胡欣萍对余孟言的态度很是满意：“现在高考是第一大事，生日年年都有，今年简简单单地过，把时间放在学习上，明年再给你好好庆祝一下。”
周墨还想尝试一下：“可这是余孟言十八岁的生日啊，阿姨，不能放松一天吗？他成绩很好的，一天也耽误不了什么。”
胡欣萍和余孟言的爸爸常年在外忙碌，一年到头和余孟言待在一起的时间屈指可数，前面这些年都没见他们重视过，偏偏到了高考变得在意了起来。
“墨墨，话不能这么说，我和他爸爸这次回来就发现他平时比较松散，我们想帮他纠正这个习惯。为了他高考，我们都搬回来了，就是因为高考是要靠全家的努力。”
周墨忍住自己想说的话，不想给余孟言添乱：“是我说错话了，阿姨，我先走了。余孟言，你回去做题吧。”
余孟言和她同时站起来：“妈，你休息一会儿，我送墨墨出去。”
胡欣萍不想在外人面前让余孟言没面子，只好点头。
走到门口，余孟言小声给周墨解释：“我的手机中秋就被收掉了，这段时间是用朋友的手机联系你的。他们现在看我看得很紧，要是偷偷充电会被他们看见充电线的。我没有不回复你，我是没有办法回复你。”
周墨皱着脸，苦恼不已：“那只能暂时不联系你了，我还给你准备了礼物呢，看来也没办法送了。”
“明年给我吧。”余孟言的面容在月光下显得柔和，眼里仿佛坠进了星星，“一想到明年这个时候可以收到两份礼物，就希望时间能过得再快一点，如果一睁眼就到了那个时候该多好。”
周墨担心再聊下去胡欣萍出来逮人，催促着余孟言回去：“不要心急，先回去刷题吧。”
“好。”
周墨踏着月光回家，心情却不像月亮一样明亮。
黎光霁一眼就看了出来：“怎么出去一趟还心情变差了？”
周墨想趴在床上，碍于没洗澡，只能趴在桌上：“因为遇到了让人不高兴的事情了。”
余孟言没说能不能告诉别人，但周墨不打算说出去。
她站起身：“我要去泡澡。”
周墨盯着逐渐上升的水位发呆，觉得情绪堵在了心口。
以前没看见余孟言的家长对他多上心，高考还要回来影响他。
但看余孟言的样子，似乎是游刃有余，并不受影响，那她也没必要为此烦扰了。
周墨深呼吸，尽量把情绪压下去，但还是有些烦躁。
原本计划送给余孟言的礼物被周墨锁在柜子里，等着来年打开。
余孟言做的是数学卷，周墨给他的笔记本在他抬眼就能看见的地方，桌面柜上是周墨以前送他的礼物。
想起刚刚周墨明显不高兴的样子，余孟言愉悦地笑了起来。
周墨这样在待人方面永远理智大于情感的人，居然没有在第一时间做出最优解。
余孟言遏止住已经飘起来的开心，把注意力集中在试卷上。
他对于家长突然回家的不习惯早就变淡，尽管观念不同，但他不会让冲突发生，何况多做点题对他来说不是坏事。
只是可惜放松的渠道暂时被收走了。
祝嘉乐没买到一号的票，二号晚上刚到就已经计划好了第二天和周墨还有黎光霁的一日游。
周墨穿着一条红裙，坐在商场靠门的咖啡店里。
祝嘉乐在门外就认出来了，扑到周墨身后抱住她：“我来啦！”
周墨吓得手一抖，打翻了咖啡，黎光霁迅速抽出一叠纸盖了上去，这才没流到周墨身上。
她们这里的意外引来了工作人员，祝嘉乐站在一旁不停地道歉，既向周墨又向服务员。
杯子没破，桌子也被擦干净了，服务员面带微笑地安慰祝嘉乐：“没关系的，您不用在意。”
周墨抓住祝嘉乐的手：“行了，没怪你，坐下吧，看看想喝什么。”
“来杯奶茶吧，我咖啡过敏。”
黎光霁头一次知道有人对咖啡过敏，不可思议地追问：“你怎么知道自己咖啡过敏的？”
“因为我喝咖啡就犯困，这明显不正常，查了才知道这是咖啡过敏。”祝嘉乐喝了一口奶茶继续说，“学姐说我们法学期末要背的太多了，不知道我到时候要靠什么提神呢？”
黎光霁同样苦恼：“我学姐也说我们期末特别累。”
周墨放下杯子：“我们专业期末考试也很多，周梧在德国一样不轻松，我们四个挺会选的。”
祝嘉乐摇头：“你们那是自己主动选的，我是稀里糊涂选的，直到现在对这个专业都兴趣不大。”
黎光霁实话实说：“好像和我想的不太一样，不过说不上来喜不喜欢，先读书吧。”
周墨和祝嘉乐纷纷点头，她们都觉得真实的大学和想象中的有所出入。
祝嘉乐选定的是烤肉店，烤肉是服务员来烤，她们只需要吃。
“我上个星期吃到一家特别好吃的火锅，好吃到根本舍不得走。”祝嘉乐手舞足蹈地讲述着，仿佛下一刻就要带周墨和黎光霁坐上飞机，“我们那里火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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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名真的是有原因的，感觉空气里都带着火锅的香味。你们什么时候去玩，我带你们去吃我刚刚说的那家。而且我最近从舍友那里学到了一个蘸料，绝对是蘸鞋底都好吃。”
周墨一本正经地逗她：“等明年吧，等你选出最好吃的火锅店，我们就去了。”
黎光霁用胳膊蹭了蹭周墨的胳膊：“那你呢？江市是没有新鲜地方去了，我可以偷懒，全指望你们两个带着我去玩。”
“京市当然也要等明年，我总要自己熟悉一下再带你们去吧。”周墨惦记周梧，“还有周梧，能碰上她在国内的时候就更好了。”
黎光霁对周梧是有些心虚的，在她出现之前，周梧才是周墨最亲密的朋友和姊妹，她一来，取代了周梧的位置。
有时候，面对周墨明晃晃的偏心，黎光霁会萌生一点自认为不应该出现的得意，她觉得这样像小人得志的恶毒女配。
可要是周墨有了更好的朋友，她会忍不住吃味的，哪怕那个人是周梧。
友情的占有欲不比爱情弱。
三人吃完饭后恰好电影快要开场，她们选的是姚许晗车祸后的复出电影《无衣》①。姚许晗的演技依然精湛，下线时能听到附近观众其他人的低声抽泣。
周墨眼眶微红，给左右两人发纸。
电影后半段的气氛严肃，从影院出来时，黎光霁和祝嘉乐的眼眶还是红红的，周墨已经恢复如常了。
祝嘉乐说话还带着浓浓的鼻音：“我觉得言姐演技更好了，上映前还有人唱衰，说她养伤和录综艺快一年没拍戏了，肯定难看。我要回去写影评，给她宣传。”
周墨顺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别哭了，下次她电影首映，我想办法帮你弄到票。”
祝嘉乐抱着周墨不松手，笑嘻嘻地得寸进尺：“你真好，我喜欢的人可多了，都能搞到票吗？”
黎光霁一手叉腰一手搭在周墨肩上，咳嗽了两声：“我和墨墨有一样的渠道，要不你也来讨好我一下？”
祝嘉乐钻进周墨和黎光霁中间，一手挽着一个人：“好嘞，想我怎么讨好你们都行。”
黎光霁刻意做出沉思的模样：“今天接下来的安排让我满意。”
“包您满意。”
祝嘉乐拉着两人往前走，是烧玻璃的手作店。
祝嘉乐担心她们三个学得太慢，索性包了半天，让师傅慢慢教。
要不是早上起不来，她要包一天。
店里摆着的都是成品，既有首饰也有摆件，玲珑剔透，精致美丽。
师傅是一对一教的，周墨看着玻璃棒融化，用工具塑形，变成精致的模样，跃跃欲试。
周墨跟着师傅的指挥来，失败了几次后才渐渐有了手感，做出一片片花瓣和叶子，然后再组合，一朵紫色的鸢尾花就出现在她手中。
她照葫芦画瓢，稍微改变一些，又做了几朵，插在花瓶里变成永不凋谢的花束，心满意足地结束。
黎光霁和祝嘉乐做出了一堆小玩意，戒指、项链、风铃、圣诞树……
祝嘉乐往周墨手心里放了一朵蓝色小花：“可以放在你的花瓶里。”
周墨忍痛割爱，给了她们一人一朵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