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
连漪躺在床上,还没醒,言笙为他梳洗,换上一身婚服。她寻来红绸,将婚床装饰一番,烛台换上新的蜡烛,整间屋子一派喜庆。
一切弄完后,她换上婚服,坐在窗前的梳妆台前。铜镜里是她美艳的脸,红艳的婚服将颜色映在她的脸上,越发好看。
连漪昏睡好久,终于苏醒过来,看见眼前的情景,缓了缓神。他撑起身子,转头看见言笙的背影。
“阿笙?是你吗?”
闻言那人转过身来,眼中水光闪烁:“是,是我。”
言笙快速起身,走至床边,看着他憔悴的面容,心狠狠一揪,“对不起,是我害了你,是我不好。”
连漪费力地直起身坐着,看着她的脸,眼神有片刻迷离。可忽然间,他又语气骤冷道:“不是走了吗?还回来做什么?我不爱你了,也不需要你了,你走吧。”
“你还是要赶我走?为什么明明心里那么苦,却还是要装作心狠的样子?我都知道了,你隐瞒的一切我都知道了!”言笙情不自抑,哭出声。
连漪脸上似有落寞,可语气强硬:“可我对你说的话却是真的,我厌弃你了。”
言笙坐在床沿上,握着他的双肩,“你还是想让我离开你,你还是不肯相信我,哪怕最后一次,你也不肯吗?”
连漪推开他的双手,厉声道:“你于我而言,从来都可有可无!”
言笙苦笑道:“你死了一了百了,可我呢?我不要再懦弱,这一次换我保护你,陪你一起。”
言笙亲吻他的唇,将他按倒,不论他如何挣扎,都被死死压在身下。她在他耳畔哽咽道:“我爱你,我需要你。”
连漪心中的防守被击溃,终于放弃抵抗,在她的侵略下主动迎合了上去。
“今夜,我们再成一次婚吧。”
言笙依偎在他的怀里,双臂环抱着他的腰。他们之间有太久没有肌肤相亲了,他们的唇瓣交叠在一起,感受着对方的温度,对方的滋味。
这一夜很漫长。最后他们精疲力尽,言笙枕着他的胸膛沉睡下去。
她再醒来时,窗外的天微微亮着。窗外传来剑的风吟,一道舞剑的清影隐约可见。
言笙推开殿门,红衣身影映入眼帘。连漪穿着婚服,挥舞剑式,英豪舞姿,无暇面容,堪称绝景。
月亮只在殿后露出小半个身子,东边微亮着。他们都知道,天快要亮了,连漪快要死了。
连漪舞着,突然一步没有站稳摔在地上。言笙冲上前去,将他坠落的身子揽进怀中。连漪在她怀中大口喘着气,额头、脸上、颈上沁出细密的汗珠,他的脸颊竟瞬间苍白了。
“你看我,竟是这般无用了,连舞剑都不行了。”
言纾微笑着看着他的眼睛,伸手将他乱了的发拨到耳后,手指慢慢落在他的脸颊上,竟已有些冰凉。天亮在即,连漪只会越来越虚弱,身体越来越冰凉,很快,他就再也看不见这个世界。
“你舞得很好看,一直都很好看。”言笙望着他。
连漪笑了,却仅仅是嘴角勾起,眼睛微弯着。
“抱紧我。”连漪用仅剩的一点仙力变出一把红伞,遮在言笙头上。
“第一次见你,天下着大雨,那时你一人躲在府外的墙角,浑身湿透了。你身穿一件破洞的薄衫,双手紧抱着膝盖,低着头,连我走近都没发觉,直到纸伞为你遮了雨,你才抬头看着我。那时你一脸雨水,眼睛哭过红肿着,头发凌乱搭在肩上。你抬着头,眼巴巴望着我,而我也鬼使神差,一见到你便心生爱怜。”
“你生得好看,却被风霜凌乱着,我心不忍,将你扶起。一把红伞,我将大半遮在你的头上。你呆呆地望着我,说从没有人为你撑过伞,从来没人关心过你。以前我从不相信一见钟情,但那一刻,你让我信了。那时,我便下定决心,我要保护你,一辈子不让你受伤,一辈子为你撑伞。”
连漪望着言笙,泪珠顺着脸颊滑下,“可我还是伤害了你,即使万般无奈,但我还是亲手伤害了你。山飞夜附身,我无能为力,是我对不起你,上天不公,竟连偿还的机会都不给我。今生亏欠的,来世还吧。”
言笙双眼朦胧,抱紧他,“你从来没有对不起我,是我对不起你。”
连漪擦去她的泪痕,轻轻说:“别哭了,让我再为你撑一次伞吧。”
现在这把伞遮不了风雨,庇护不了她。
月亮慢慢西沉,东边一角又亮了些。殿前袭来一股风,在清冷的夜里冰凉刺骨。
“冷,抱紧我。”连漪浑身颤抖,嘴唇上下敲打。
言笙将连漪搂得更紧。从前总是连漪搂着她,现在换她搂着他,只有身体的温度,才能给他安心。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彼此依偎着,却都没有再开口。
临近日出时分,殿外更加寒冷。连漪身体冰凉,手发抖,但依旧撑着那把伞。
“冷……冷……”连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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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没了血色,白得像纸。
“别怕,我在。”言笙俯下身子亲吻他的唇,手抚摸着他的脸颊,怔怔望着。
她已经做好决定,不再畏惧别离。她服下毒,与他一起赴死。
“别怕,我在……”
连漪越来越虚弱,身体慢慢僵硬,眼眸的颜色越来越淡,睫上落了一层水雾。
月亮终于彻底沉了下去,东边金色的太阳终于出来了。晨光遍撒,撒在殿前,撒在他们身上。
“不要!”言笙将纸伞遮在连漪头顶,拖拽着他的身子,将他的手脚笼罩在她的阴影下。
晨光是连漪的敌人,是她的敌人。晨光,会杀了连漪。
太阳一点一点升起,阳光也移动着,很快她的阴影再也笼罩不了连漪的身子。阳光照在他的身上,阳光照射下的地方闪着金光,皮肉化作灵光,一点一点消散。
“不要,不要!”言笙哭喊着将他的身体拉进她的阴影下,可遮了这处,漏了那处。
“不要,不要带走他。他那么好,为什么要这样,不要……”
“言笙,不要这样,你救不了我,让我再抱抱你。”
连漪慢慢爬起,每一个动作都异常艰难。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量支撑着他,他竟直起身子,张开怀抱。言笙扑了上去,扑进他的怀里。
“阿笙……我……爱……你……”
耳畔传来他的声音,还有纸伞落地声。
阳光洒满了他们的身体。后背流淌着他还温热的液体,他的血。
他死了。
“连漪!连漪……”言笙发疯地叫着。
阳光照在他的脸上,他的眼,他的眉,他的鼻子,他的唇。他的脸颊和五官,在光下慢慢消散。
言笙跪在地上,呕出一口鲜血,她毒发了。血液洒在连漪剩余的一点皮肉上,他们骨血相融。
手上剩余最后一点金光,她伸出手,可再也抓不到他。言笙倒在地上,倒在他的血液里。
毒发作太快,瞬息,她已七窍流血,动弹不了,只是眼睛还隐约看得清。她用尽最后的力气抚摸那件婚服,上面已没有他的气息。
“等……我……”
言笙眼皮一沉,随他离去。
她的人生本是一出悲剧,只是因为遇见了他,才有了欢喜的颜色。
有人说,如果一对相爱的人穿着婚服死在一处,来世不管身在何方,他们的灵魂也会相互吸引,再续前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