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过了几天,萧时月都窝在自己屋里百无聊赖,天气愈发热起来身上总是懒懒地,就连萧夏秋冬两个兄弟来找她出去骑马她都不愿意去了。
“大热天的,马场又晒又臭,跑起来一身的土满脸的灰,出一身汗,妈呀...想想就已经累了,我才不去。”
萧时月躺在廊下阴凉地的藤编摇椅上来回晃悠着,绒枝在旁边给她打着扇子,绒香倒了几杯加了蜂蜜的荷叶凉茶来,先分给了萧夏冬和萧夏秋。
“兄长们也坐,喝点茶在我这凉快凉快。”萧时月上半身都懒得抬起来,招呼绒香又搬了两张长椅来给他俩,比划着道:
“我打算这几天在院子里支个葡萄架,等到更热的时候院子里阴凉地也多些,结的葡萄能酿葡萄酒做葡萄汁,吃不完还能晒葡萄干。”
萧夏冬和萧夏秋对视一眼,彼此都觉得奇怪,萧夏冬装模作样地用手背探了探萧时月的额头,问道:
“五妹,外面都说你掉进湖里以后脑子进水了,先前我还不信,如今看...还真未必是谣传。”
说完还用五指抓着她脑壳晃了晃,“没听见水声啊?”
萧时月把他修长的爪子拍开,“七哥...你懂什么叫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我现在已经摆脱低级趣味了,以后抓鸟摸鱼逗狗这种事都别找我,找萧时彦去。”
萧夏秋大笑:“七哥你看,五妹说话都文绉绉的,和二哥似的。”
她意味深长地瞥了萧夏冬一眼,“八哥啊,你只看到我变了,怎知我就不是本质如此?也许我也像某些人一样,明明诗词歌赋样样精通,还写的一手好字,可受教书先生喜欢,结果还天天吊儿郎当混在我们这群草包里一块玩...”
她佯装愤怒指着萧夏冬:“这分明就是对我们草包的背叛!”
萧夏秋惊讶道:“你说七哥?咋可能?他要是会作诗那我倒立屙屎。”
萧夏秋进学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趴桌子上睡觉,对谁也不关心,估计先生当时夸他哥诗作得好之际,早不知道梦游天外到哪去了。
果然话毕后脑勺立马挨了一记巴掌,“那你屙吧。”
萧夏冬那双比女人都狭长多情的凤眼眯了眯,目光从萧夏秋身上转到萧时月,抱臂说:
“你又听谁说的?萧彧珩?”
“嗯嗯。”萧时月捻了块糕点吃,含混不清地应下,萧夏冬顺手给她递过去荷叶茶怕她噎着,嘴上不屑道:
“你倒是和他走得近了,听说上次还和他出府玩去了?”
旁边萧夏秋一听就不高兴了,“五妹妹,你怎么和他出去玩不和我们出去?”
萧时月心虚道:“事出有因,事出有因...”
这兄弟俩同为一个庶母所出,前后仅差了一岁,比别的兄弟都要亲近些,也默契。一听萧时月打算糊弄过去,兄弟俩一个用脚踩住萧时月还摇摇晃晃的躺椅腿,一个从她手里把糕点盘子抽了——
萧夏冬:“说,什么事?”
萧夏秋:“什么因?”
萧时月没办法,这兄弟俩不是萧时彦,看着不学无术实际上聪明得很,三两句还真瞒不过去。总不能说她死了一次发现萧彧珩以后会是咱们家最牛逼的,所以我要开始蓄意接近然后算计他。
萧时月想了想,试探道:“呃,其实我突然觉得...萧彧珩也挺好嘟...”
萧夏冬、萧夏秋:“你说实话。”
“...”萧时月扶额,“好吧,我告诉你们,但你们谁也不能说,不能跟三哥说!萧时彦也不行!二叔二婶祖母都不行!”
萧时月深吸一口气,“因为我要坑他个大的,他一直对我有所防备我没法下手,得让他逐渐对我放下警惕,趁其不备才能致命一击!”
萧夏冬萧夏秋从前虽然也跟着萧时月欺负过不少次萧彧珩,但这两人实际上是不屑于和那外室子多说半句话的。所以即便萧时月这么说,在萧彧珩身上花费这么多心思也很不像她做出来的事。
萧夏冬果然不好糊弄,见他依旧抱臂看着自己不说话,萧时月就知道他还没完全相信,只好叹了口气,做出一副担忧又柔弱的表情,用细如蚊蝇的声音诺诺道:
“想必二位哥哥先前也听过我梦魇缠身,日日睡不好觉的事了吧?”
萧夏冬没想到她会突然提到这件事,顿时收了那副故意做出来审犯人的姿态,坐回她身边问:
“怎么了?那事可是与萧彧珩有关?他给你下药了?”
“...那倒不至于。”萧时月叹道:“我连日做了许多梦,那些梦都好真实,就像我在梦里真的过完了一生似的...”
说到这,就连萧时月都开始隐约觉得上一世的事好像真是场梦,可逐渐重叠的现实反复提醒她不是。萧时月咽了咽继续惆怅道:
“我梦到咱们家败落了,父亲母亲,咱们兄弟姐妹们下场都特别不好...只有萧彧珩...!”
她眸中极快地闪过了些许怨恨的神色,萧夏冬并没有看到。
“只有萧彧珩,做了大官,背叛了我们全家。我在梦里什么办法也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欺负我们...呜呜呜...”
虽然早就看出来这小丫头把脸埋在袖子里,眼角根本没一滴眼泪,但萧夏冬还是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勾勾嘴角笑道:
“所以你就信以为真,打算现在趁他还什么都不是,坑他个大的?”
萧时月抬起头来激动道:“七哥,你觉得这么做不对吗?我先假意对他好,就算日后失败了,起码他也不会太恨我们萧家,或许结局就会不一样呢?”
萧夏冬的眼睛很漂亮,垂下眼睫时会有种温柔过头的惆怅,像是在意又不在意。他笑着摇摇头:
“或许吧,但若你梦到的真是另一种人生,即便改变了过程,焉知结局不是已经注定好的?”
萧时月愣愣地看他,这下她是真的想哭了。
她回来以后一直独自背负着知道所有人命运的压力,这次在两个哥哥面前借着半真半假的谎话说出来,即便他们不信,只要说出来其实也会好受些。但萧夏冬却顺着她的话说出了她一直不敢想、也不愿面对的另一种可能。
另一种太过无力的可能。
“可...我想救你们...”
见她红了眼圈,萧夏冬赶紧哄她道:“唉?哭什么,人各有命。如果结局是注定的,你就算没能救下我们,也没人怪你,看开点。”
比起萧夏冬,萧夏秋显然更积极些,“难怪你这些日子都不像你了,原来是梦做多了,竟开始杞人忧天起来!”
他大力一拍萧时月的后背笑道:“别哭了,你要是真信那些乱七八糟的梦,那我们就配合你一起,我和七哥以后也对那萧彧珩客客气气地,咱们一块少拉点仇恨!”
萧时月破涕为笑,不管前世还是今生,她这几个哥哥们永远什么事都依她。
不过她从前可几乎从来不在他们面前哭,萧时月觉得不好意思,拿了萧夏冬的袖子当手绢把脸胡乱擦了一通,还偷偷蹭了点鼻涕上去。萧夏冬无奈道:
“你还真是变了,竟越大越爱哭鼻子起来!”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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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萧时月也承认,不过除了她总想起前世的原因,也有些身体上的变化,所以嘴硬道:
“才不是呢!是我自上次掉进湖里以后,眼睛多了个迎风流泪的毛病,稍一刺激就忍不住掉眼泪。”
萧夏秋道:“可曾让大夫看过?”
萧时月点点头:“看了,大夫说可能是那湖里的水不大干净,所以有些炎症,也没啥特殊的法子,都是治标不治本。”
萧夏冬看她当日从湖里自己游上来以后还是活蹦乱跳的,以为她没什么事,一听她真为此落下了病,不免有些心疼起妹妹来。
“过些日子我们要去谢老太傅府上参加诗会,正巧宋家的大少爷也去,我先前刚好听说宋家二小姐懂药理,曾配出过一种治口舌溃烂的药膏,药方子甚至都被太医院要过去参照了。既都是治炎症,能入口的想必也能用在眼上?我去诗会时正好找宋大少爷问问,看能否劳烦他家二小姐给配一点。”
萧时月捕捉到关键词,顿时紧张起来,“宋家?哪个宋家?”
萧夏冬道:“眼下京中还能有哪个宋家?自然是吏部尚书宋大人,他儿子去年刚中了探花,仅一年就从编修升到了侍读,实在是年少有为。”
萧夏秋也凑过来八卦道,“对啊,宋家哥儿在京中小姐圈子里可出名了,他至今未娶呢,许多姐姐都惦记着,五妹妹你竟不知道他?”
萧时月喝了口水,她何止知道,她就是太知道了才不敢确认。
萧夏冬不愧是最了解她的,只一眼就猜到,“怎么?你做的梦里也有他?”
萧时月险些一口水喷出来,“哈哈哈...梦而已,哪能这么面面俱到,谁家的公子小姐都梦一遍。”
她突然就想到了那日和萧彧珩在花园里偷听墙角时,谢潇容说她祖父请来了个名头很大的教书先生,准备在府里开书塾,突然这个节骨眼上开诗会...或许同这先生有关?
她赶忙问:“这诗会,都请了谁啊?你们都要去吗?”
萧夏冬答道:“基本几家来往走动多的少爷小姐都请了,咱们家就我们俩和三哥,九弟还太小,而且他前几日因着被罚跪的事气还没消,估计觉得丢脸吧,不怎么爱出门了。”
萧时月尬笑,“他气还没消啊...”
说完她又想到当时沈月遥说这事绝对轮不到萧彧珩,于是继续向萧夏冬求证道:“请萧彧珩没?”
“没有,这种场合的邀约一般提都没人跟他提,怎么?你想让他去?”
“当然不想!”
她又不傻,若真是谢老太傅打算借着这场诗会来看几家少爷的资质,给那位德高望重的先生选门生,这么好的事绝对不能轮到萧彧珩!
她前世不知道萧彧珩究竟是怎么考中状元的,若全凭自学那未免太天赋异禀!可如果他真没有师从名家就已经考得这么好,那给他配个好老师岂非如虎添翼?他不知道最好!
想到这诗会的另一层意义,萧时月赶紧嘱咐萧夏冬道:
“七哥,这诗会你可有把握?你可一定要好好准备,争取拔得头筹!”
萧夏冬被她一惊一乍吓了一跳,又见小丫头十分认真的样子,眼睛都亮晶晶地,只好无奈答应下,揉了揉萧时月的脑袋轻声说:
“知道了,虽然以你七哥的水平临场发挥也不至于给你丢脸,但既你说了,我一定为你作一首能拔得头筹的好诗。”
萧时月想了想,拉住萧夏冬笑盈盈道:
“那我不在场可不行,七哥带我去吧!”
她倒是...也挺想见见那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