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柾国打开玄关灯时，墙上的挂钟正指向凌晨一点。他脱外套的动作僵在半空，窗外的霓虹灯透过落地窗在客厅铺开来，田栀圆裹着毛绒绒的外套，蜷缩在客厅的沙发，她怀里紧抱着那只粉色兔子玩偶，那是他们组合和LINE Friend合作的系列毛绒玩偶，而这只粉色兔子是他亲自参与设计的，可以理解为是卡通版的他。
他放轻脚步，却还是踩到了什么东西。低头看见是妹妹白天穿的米色短靴，鞋带散成蝴蝶结状，鞋帮处沾着片未化的雪粒。
“甜甜。”田柾国刻意压低的声音在寂静中却显得粗粝。睡梦中的女孩睫毛颤了颤，但并没睁眼，只是把兔子往怀里又搂紧了几分。长发顺着沙发布滑落，遮住半张脸，露出耳后那道浅粉色的疤——初三那年她偷偷骑他的摩托车，从车上摔下来时留下的，而他那时正跟着组合在海外巡演。
田柾国盯着她手腕上未消的红痕——那是自己在烤肉店失控时留下的。药箱在电视柜第二层，他单膝跪地翻找时，视线落在电视机旁边摆放着的乐高积木，这是前几年她闹着要拼的星空城堡，但最终却是他一块一块帮着拼好的，因为缺了块月亮零件，她就迟迟不愿再动手。
碘伏棉签触到皮肤时，田栀圆突然缩了下手，兔子耳朵扫过田柾国的手背，绒毛沾着淡淡的柑橘香。
“哥，你回来了～”像往常每一次做错事情的撒娇语气，但眼睛仍闭着。
田柾国没吭声，手上的动作却更轻了。
“哥，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她的手轻轻拽住了他衬衫袖子的一角。
田栀圆眼睛睁开，两人四目相对的一瞬间，田柾国嘴角的弧度下拉，刻意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田栀圆，你也只会说这些话了。”田柾国起身，将药箱归位后，在另一侧的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他整个人略显疲惫，衬衫的袖子还染着血丝。
“哥～”田栀圆已经从沙发上坐了起来，“你饿不饿？”
“和你有关系吗？”田柾国的眼神冷冷地扫过去。
“我买了披萨，在厨房的保温袋里，如果你饿了的话，记得吃。”田栀圆将毛绒外套的扣子一颗一颗系上，围巾一圈一圈往脖子上缠。“我得回去了，明天有行程。”
“就那么喜欢吗？”
“什么？”
“就那么喜欢李东敏吗？喜欢到把家里门锁的密码都改成他的生日？”田柾国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下唇，那是他生气时特有的小动作。“田栀圆，把密码改回来。”
玄关的挂钟滴答声突然变得刺耳。田栀圆缠围巾的动作顿住，指尖无意识揪着毛线流苏。田柾国注意到她最近都没戴那条会叮当作响的星星手链——去年生日他亲手编的，当时她边吐槽“哥的审美永远停留在幼儿园”边戴了整整三个月。“密码改掉。”他重复时喉结动了动。
“密码改成哥的生日吗？”
……
冬日的车窗即使只留了一条小小的缝，寒意依旧侵袭着整个车厢，田栀圆将自己埋在围巾里，她歪头看向驾驶座的人，缓缓开口，“不是说戒烟了吗？”田栀圆突然没头没脑地问，指尖捏着从座椅缝隙里勾出的薄荷烟盒，定制打火机镌刻着某个牌子的logo，这个打火机是她去年送给郑在玹的生日礼物，还有她前些天那条突然不见了的星星手链。
恰好红灯，郑在玹的手指突然扣住田栀圆捏着打火机的手腕，薄荷烟盒在两人掌心压出褶皱。他歪头倾身凑近她轻笑，“甜甜你说，如果柾国知道你现在跟我在一起，会怎么样？”
“在玹哥会让我哥知道吗？”连告白都始终不正面回应的人，才不会在她哥面前暴露他俩目前这种不正常的关系。
车载香薰的柑橘味裹着对方身上若有似无的桃香，将她困在真皮座椅与滚烫的体温之间。她盯着打火机镌刻的“Happy Bi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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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day ”字样，突然轻笑出声，“在玹哥不会真的以为，用这个就能胁我吧？”
郑在玹的拇指摩挲过她腕间凸起的血管，那里还残留着碘伏涂抹后留下的痕迹。“威胁多没意思。”他忽然松手坐正，方向盘上的指尖无意识敲着节拍，“我只是想提醒我们小五月，有些事情是不是得收一下尾。”后视镜里映出他眼尾的笑纹。
叮咚，是田栀圆手机的消息提示音。
【小五月，如果你在现场，应该会更精彩。】备注名为MY的对话框发过来一个视频。
视频内容：
地下停车场的气味总带着股陈旧的湿冷，田柾国脱掉外套，将衬衫袖子往上撸的时候，车银优从驾驶座下来，他刚想开口说话，田柾国没给车银优这个机会，裹着风雪的拳头先径直砸上他的嘴角，接着又砸上后背，后者踉跄得退了两步，尽管下意识用左手护着腰 ，但还是硬生生撞上生锈的管道，围巾歪斜着挂在脖颈处，“柾国，监控拍着呢，你不想明天上社会新闻吧……”
“那就一起上社会新闻。”田柾国拽住对方围巾一角，将人推搡至监控的死角，将人按在水泥墙上，拳头悬在对方耳侧威胁，呼吸喷在对方渗血的唇角，“李东敏，我把你当朋友，你在做什么？”
“柾国，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但是事情……”
“分手，李东敏，田栀圆是我的妹妹！你TM这是在干嘛？”
视频戛然而止，对话框里新的消息又跳了出来。
【小五月，你哥真狠，东敏后腰的旧伤都复发了，这个点还在医院呢……】
【东敏和柾国之间做选择的话，应该是毫无疑问的是吧？我们可怜的东敏……】
……
田栀圆故意的，故意装作听不懂，对于郑在玹的话。
一个急刹车，车在路边稳稳停了下来，郑在玹视线扫过来，“那换个问题，回我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