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间,曾也推门而入,手里拿着最新款的香薰眼罩。
“休息会,”她把眼罩递给黎笙,“别事情还没做好,人先垮了。”
黎笙接过来,连忙道:“谢谢。”
最近确实忙得够呛。
雾境那边,代言人的事虽然推掉了,但合同还是要继续履行。
又一直在和林沫查关于母亲当年的案子,实在是有些累。
“还在查你母亲的事?”曾也道。
提起母亲,黎笙心底警惕起来。
她想起陆宴知上次提让她小心曾也,于是便含糊答道:“只是想她了,所以想知道更多关于她的事。”
曾也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她。
“我劝你别再查。”曾也道,“真相不一定如你所想。你不查,这件事便永远没人知道,你父母还会是外人口中的天才调香师。”
“可如果……”
“你了解他们吗?凭什么这样说?”黎笙豁然起身打断她:“我父母绝不可能做出那种事!”
“做人不能太天真!”曾也道,“你这样感情用事实在是……”
黎笙不愿与她再沟通,把眼罩往茶几上一搁,气冲冲地打开门——
陆宴知站在门外,手里提着为她定的下午茶。
也不知他在门外站了多久,听到了多少。
“你怎么来了?”黎笙稳了稳情绪,没成功。
她一向自诩冷静,情绪收放自如,哪怕再大的风浪,她都能面不改色地应对。
可此刻,面对陆宴知那双沉沉的眸子,那种委屈、那种压抑了许久的情绪,像被猛地扯开了口子,在这一刻喷涌而出。
她不敢看他,慌乱地转身想走,怕被他看出端倪。
可下一秒,手腕被人猛地扣住,拽进旁边空着的会议室。
她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失重般跌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陆宴知在门后紧紧抱住她:“笙笙……”
“陆宴知……”黎笙被人勒得气都喘不匀,“你放开我。”
“你哭了……”陆宴知抬手抹她的泪。
黎笙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
不再挣扎,把额头抵在他肩上,黎笙像是终于找到了停靠的港湾。
陆宴知的怀抱很暖,心跳声沉稳有力,一下一下,像是无声的安抚。
“别哭了。”他低声哄她,声音温柔得不像话,“我在。”
黎笙闭上眼,默默地想,原来有人安慰,会让眼泪掉得更厉害。
“从小,我就想成为妈妈那样的人。”黎笙挣脱不开,干脆就把头埋在人怀里瓮声瓮气地说起来,“她是世界上最温柔,最有才华的人。”
“她一定是。”陆宴知道。
“你又不了解她!”黎笙不满地嘟囔。
“可是我了解你啊。”陆宴知捧着她的脸,沉沉看着着她的眼睛,“我们笙笙继承了她的才华,青出于蓝……”
黎笙这才发现这人又在拐弯抹角地夸她。
她在这注视里败下阵来,脸“唰”地一下红了。
“陆宴知。”黎笙攥紧男人的衬衫,“你怎么想,妈妈这么优秀,她根本没有必要去剽窃……”
对吧?
妈妈明明就是那么天才的调香师,怎么可能做出剽窃他人成果的事。
“感情上我百分之百的确认。”陆宴知轻声道,“可是笙笙,你该知道现实生活中有很多身不由己!”
“我们不能完全忽略其他的可能性。”
“!”黎笙像受惊的小兽那样受伤地看着陆宴知,拼命从人怀里挣扎出来。
“笙笙……”陆宴知眼睛红红地看着黎笙道,“答应我,不要再查下去了。”
“你走,我不想再看见你!”
黎笙不知为何变得根本就不像自己。
这一瞬间,她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也许世界上所有人都可以误解母亲,但是林沫不可以。
当然,林沫也根本不会这么想。
陆宴知,陆宴知他也绝对不可以。
可是,他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怎么可以这样说妈妈!
“黎笙,嘘,安静下来。”陆宴知紧紧把人抱着,直到人很轻地在他怀里抽泣,陆宴知不知道该怎么哄人。
只能一点点去亲吻她的眼睛,吻她的泪:“这么好看的眼睛,可不是用来流泪的。”
门外,于疏桐领着秦远走了过来:“秦经理,今天定的这个会议室。”
“客户还有半小时就到,房门反锁了……”
“好。”秦远便拿了备用钥匙来开门。
这间房的锁的确是该换了,经常出问题。
“啪嗒。”门锁打开。
里头有人很小声的尖叫了一声,于疏桐道:“谁在里头,怎么不开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