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恩简直不知道那混乱的一夜是怎么过的。
知道很多的阿罗德斯魔镜，抢了他铜哨却被强制安排成保姆的红天使恶灵，还有没多久就因为非凡聚合或者被人强行安排，一位追查着失踪雪伦夫人的魔女通过镜面跳跃出现在那面热闹非凡的穿衣镜上。
说实在的，克莱恩穿越后患上的第一个PTSD就是老是会遇到魔女。
几乎是一照眼，克莱恩就认出了那位穿着纯白长袍，容貌却极为明艳的女人是个魔女。这让他下意识运用了小丑的灵活的柔韧，往床上一滚，就躲到了阿蒙背后。
他实在不想体验过度欢愉的夜生活了，也不想出现‘马上疯’这种会被拉黑的死因。
可怜弱小又无助的魔女只有序列5，被阿蒙随手抓出来趴在地上的样子楚楚可怜，好似个落难的圣女，狼狈却别有风情。
可惜在场的两位天生神话生物见多识广不当回事，唯一会受影响的克莱恩正魔女PTSD发作，躲在阿蒙背后闭着眼坚决拒绝染上第三次欢愉。
“你看不上序列6，这次来了个序列5呢。”阿蒙像撸猫一样抚过克莱恩的背，朝梅迪奇微笑。
“小乌鸦，你闭嘴。”梅迪奇还是臭着张脸。
“亲爱的，你要不要这个序列5的特性？”阿蒙挠了挠家猫下巴，以一种碰到降价处理货的态度询问。
同样可怜弱小又无助的克莱恩摇头，他虽然不喜欢阿蒙轻贱人命的态度，更不喜欢魔女。而从他得到的资料来看，不管是教会，幽灵老爷爷还是阿蒙，都对魔女们没什么正面的描述。
更重要的是，那块序列6的‘欢愉’特性都只能扔在源堡落灰，再来个序列5的魔女特性有什么用。
“没兴趣。”这次换克莱恩警惕的抱住阿蒙的胳膊，“你不准再偷‘欢愉’扔到我身上了！”
“怎么会。”阿蒙动作夸张的耸肩，丝毫不掩饰自己小九九被打破的失望，“梅迪奇，她就交给你处理了。”
“切。”梅迪奇不屑的喷出个语气词。
接着，祂毫不怜香惜玉的用手甲拽起魔女的长发，迫使她抬头，笑容中的血腥气几乎满溢出来，“我的名字是梅迪奇，或许你听说过，用猎人的非凡特性来换你的命，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好的，梅迪奇大人，我能拿到同序列的‘猎人’途径特性。”魔女忍着疼强笑。
“很好。”红发恶灵就这么没入魔女的身体，带着迫不及待想要离开的魔女通过镜子直接离开了。
很多事情早有预兆，直到贝克兰德大雾霾发生，他在复盘时才发现，这位看似乱入的魔女才是阿蒙真正为他准备的礼物。
‘绝望夜莺’潘娜蒂亚，魔女教派负责联络王室的负责人，同时也是发动大雾霾的元凶。
现在，什么都不知道的克莱恩正处于羞耻心爆炸的阶段。
阿蒙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给了坐在祂腰上的猫猫两个选择，要么对着镜子吃自助，要么背着镜子吃自助。
克莱恩额头冒出了个十字，然而他只是微笑：这两种有区别吗？
阿蒙回以笑容：至少你可以选择要不要看镜子。
然后，没有然后了。
连润滑都不给的阿蒙是屑吗？屑！
后来的记忆他已经选择性遗忘了，他连自己什么时候失去意识的都不知道，还是梅迪奇通过镜子跳跃回来才惊醒了他。
红发恶灵大摇大摆的坐到了床尾，毫不见外的直接掀开被子，直接就用手甲扶着下巴开始指指点点，还是三张嘴一起发力的那种。
梅：“太瘦了，是不是有点营养不良。”
索：“大概是从贫民区出来的，不过有好好锻炼，你看腰腹那里，已经有肌肉的雏形了。”
艾：“‘占卜家’身体的强度还是太弱了，你们别忘了，第四纪被玩死的无面人可不少。”
梅：“谁叫他挑了阿蒙这个高难度，没变成阿蒙就已经算这块小甜心幸运了。”
索：“我怀疑阿蒙之前根本就没开过荤。”
艾：“这个问题根本没有意义，阿蒙开没开过荤关你屁事。”
索：“好奇嘛，梅迪奇，你不是和祂最熟吗？说说。”
梅：“我怎么知道！反正对阿蒙感兴趣或者被阿蒙看上的男男女女都变成阿蒙了。”
索：“切，无聊，我还以为有新的八卦呢。”
这种动静，只要不是死人都会被吵醒。
克莱恩扯过被子将自己盖住，按着没睡好一跳一跳的太阳穴，托着难受酸疼的身体靠着床头坐起来。
“先生，我以为未经允许不出现在他人卧室，这是最基本的礼貌。”
“礼貌？”梅迪奇哈哈大笑，祂甚至更为嚣张的右腿往左边一搁，翘起了腿，“等你有资格和我平起平坐，我当然会有礼貌。”
“也就是说我也成为天使你就会礼貌？”克莱恩嘲讽祂，“你到时候不会说‘看我心情’吧。”
“不错，你果然很有挑衅者的天赋，这不是很了解我嘛。”梅迪奇心情很好。
缘份这东西说不清道不明，而两者的相性意外很合。
好感上来了，恶灵爽快掏出死神的铜哨，“喏，你的铜哨。”
要不是之前祂必须靠铜哨的力量维持自身，就算是逃出地下遗迹，也撑不了多久。
本来以克莱恩的身手是能轻松接住呈抛物线丢过来的铜哨的，但举起手的一瞬间，牵扯到全身的酸疼感让他顿了顿，于是铜哨只好落到了他面前的被子上。
“请你出去，我要换衣服。”拿回铜哨的克莱恩开始赶客了。
“啧，反正也没什么好看的。”梅迪奇不屑摇头，但还是听话出去了。
关上卧室门后还能隐隐听到那两张血淋淋的大口子很有话说，包括不限于‘有人好这一口啦’‘气质还行’‘因蒂斯的恶习别传染了’之类的。
阿蒙不知什么时候离开的，他也不想知道，而且那个混蛋走之前又没给他做清理。
他严重怀疑之前没有事后清理的时候被阿蒙偷走了疾病，因为他现在已经有点低烧了，快速冲了个热水澡后，眩晕的难受感更甚。
这种时候就有点想喝粥，但在鲁恩这属于穷人的妄想，富人的消遣。来自他国的大米贵得只能变得富人桌上的菜，主食面包的国家伤不起。
幽灵老爷爷正在沙发上看报，先出来的梅迪奇居然也在他的书架上挑了本书看了起来，有点新奇。
房子外的乌鸦已经蠢蠢欲动，克莱恩难受之余并不想应付乌鸦们的热情，毫不留情的把轮值的一只幸运乌鸦给扔出了窗外，梅迪奇哈哈大笑赠送了一个大火球，直接把外面的乌鸦们都砸飞了，气得‘嘎嘎’直叫。
无慈悲的锁好窗户，克莱恩坐到已经准备好烤吐司和咖啡的饭桌上，“谢谢您的早餐，帕列斯先生。”
平时都是克莱恩自己下厨，乌鸦阿蒙只会带外卖，而且是不给钱的那种，克莱恩在心里过意不去的情况下，直接拒绝了乌鸦们的偷东西包养他的建议。
然而在某种懂的都懂的夜晚过去，大概是看爬不起来也不想做饭‘占卜家’可怜，幽灵老爷爷就会简单的弄点烤面包搭配果酱喂猫，将就着度过早餐。
克莱恩小口小口嚼着涂了黄油的吐司，没什么胃口，他还是强撑着吃下去，身体本来就开始虚弱了，再不摄入能量，迟早得倒下。
“帕列斯先生，我知道索伦和艾因霍恩分别是因蒂斯和弗萨克帝国的皇族，但是梅迪奇从来没听说过，祂很有名吗？”
大吃货帝国的饭桌上不谈点事就不自在，他这段时间恶补的历史和神秘学知识都没提到梅迪奇这个存在，但既然和两国皇室相提并论，那肯定不差。
“梅迪奇家族虽然和我们索罗亚斯德家族在第四纪时都为所罗门陛下效命，但我对他其实不怎么熟，祂失踪时我还小，后来图铎突然成为‘血皇’把我们都吓了一跳，这才确认祂死了。”
幽灵老爷爷抖了抖报纸，“看祂现在的样子也挺糟糕的，三个你死我活的宿敌融合成了一个恶灵，啧。”
是吗，克莱恩面无表情的喝着暖呼呼的咖啡，冷漠的想：这三相声搭子不是挺逗乐的。
“想知道我的事怎么不直接问我。”梅迪奇把腿搁在了书桌上，椅子三条腿悬空摇啊摇。
看起来祂和魔女交易了‘猎人’途径的非凡特性后，已经有了实体。
腿还挺长，这是克莱恩第一个想法，祂和同样喜欢翘椅子的诗人同学肯定有共同语言，这是第二个想法。
“我看起来像是会戳受害人伤疤的混蛋吗？”克莱恩放下咖啡杯，“所以说，成神仪式需要杀掉三位同序列的天使？”
眩晕感已经好很多了，但还在低烧，他等会儿得去值夜者小队请假，然后去买药。
“不止，还需要那途径的‘唯一性’，那是成神中最重要的东西。”幽灵老爷爷继续科普，“之前已经说过了非凡不灭和非凡聚合，没有真神的时候，那个途径可以有三个序列一的天使，掌握复数序列1和容纳了唯一性的序列一可以叫做天使之王，第四纪的顶尖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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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族大家族都是天使之王家族。”
再想到那个时候真神还能行走于人世，克莱恩只能想到一个词，群魔乱舞。
难怪第四纪历史大多被隐秘无法追寻，而且混乱到无法整理。
“呵，我算是知道阿蒙看上你的原因了。”梅迪奇扔了书，再次认真看了眼这个普通平凡的占卜家，“你简直是天生的渎神者！”
“谢谢夸奖。”克莱恩从衣服里摸出一块水晶制成的单片眼镜往左眼一塞，朝梅迪奇微笑，保证嘴角勾起的弧度和阿蒙一模一样。
在阿蒙和乌鸦蒙入驻的现在，房间里缺什么都不会缺同款的单片眼镜。
“——！！！”梅迪奇差点要跳起来。
祂最烦阿蒙这种随时随地把和祂谈话的人变成分身的恶劣行为了，祂还以为这个阿蒙的小玩具比较特殊暂时不会寄生呢！
然后祂马上就反应过来单片眼镜的位置不对，于是怒急反笑，“小子，你是真想跳途径到‘猎人’吧！”
“嘿，是谁刚刚被吓到了我不说。”
“梅迪奇你也有今天，小‘占卜家’，你做得很好。”
仇恨偏移的红发恶灵两手又开始对着脸颊狠怼，把本就血淋淋的伤口撕扯得更开，不知是索伦还是艾因霍恩的惨叫传了过来。
报了昨晚憋屈之仇的克莱恩取下单片眼镜，转向幽灵老爷爷，“那么诡秘之主是不是占卜家途径的真神？”
“谁告诉你的。”帕列斯放下了报纸，控制着幽灵转过来了，意味深长的眼神藏在幽灵中，“占卜家途径的真神是愚者，诡秘之主是比真神更强的存在，祂不止需要唯一性和非凡特性，还需要可交换序列共同拥有的源质，可遇而不可求。”
源质？源堡？这两个相似的名字有关联吗？难道说源堡是源质之一？
“阿蒙说，想让我成为诡秘之主。”克莱恩轻描淡写投下一枚深水炸弹。
帕列斯第一反应是听错了，连梅迪奇相声三人组都噤声了。
“哈哈哈，这是我听过最好听的笑话了。”
“就是就是，阿蒙那个欺诈之神说自己要放弃成为诡秘之主！？是你没睡醒还是我在梦游？”
“这种一听就是谎言的东西谁会信啊。”
梅迪奇相声三人组率先狂笑起来，一边笑还一边锤桌，手甲磕得桌面‘砰砰’直响，看得克莱恩眉头直皱——要是桌子被磕坏了，绝对要这家伙赔钱！
幽灵老爷爷的声音变得古怪极了，“阿蒙不会在把你骗上床之后哄你说，‘我对源堡和成为诡秘之主不感兴趣，我感兴趣的是你哦。’这种话吧？然后你还相信了？”
阿蒙并没有说过这种话，克莱恩想，但祂的行为却表现出了这一点。
他被迷惑了吗？当然没有，他在刚刚之前根本连诡秘之主是什么都不知道。
他只能感觉到阿蒙非常迫切的想让他晋升，还拉来了一堆天使级别的大人物当观众帮助他消化魔药，他一直很疑惑很惶恐，感觉自己像一只被强行填塞的鸭子，感觉喂肥了就要开宰。
现在两位熟悉阿蒙的故人都肯定了这个猜测，阿蒙没动手肯定是他现在的序列太低，而祂也不可能将他培养成能与之对抗的天使，所以动手的时间应该是半神以上天使以下。
克莱恩感到好笑，他也的确笑了。
他为自己那一点点喜欢感到好笑，为自己自作多情感到好笑，他笑得越来越大声，嘴角咧得越来越开，然后……他感觉到‘小丑’魔药完全消化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和莫名其妙的狂笑一样，笑声也是突然戛然而止，面无表情的克莱恩捂着脸，声音虚弱，“帮我去请个假。”
本来就难受低烧的身体受不了极端的情绪发泄，自保的切断了意识的连接，克莱恩就这么晕了过去。
幽灵老爷爷叹了口气，祂还以为这个小家伙失控了。
“我去帮他请假顺便找医师，你来照顾他。”强行合理安排了工作的幽灵直接消失不见。
被留下来的恶灵不爽的哼了声，还是把晕倒的小占卜家拎猫崽似的扔回了客房的大床，毕竟主卧的那张床一片狼藉，而房间的主人根本没精力收拾。
“好像有点可怜，唉，感觉这个可怜巴巴蜷缩在床上的样子还有点可爱。”
“我看你们因蒂斯觉得什么都可以，哼。”
“吵死了，你们。”
梅迪奇烦躁的一巴掌拍灭噪音，这时候他非常想抽烟。
这TMD是什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