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询问:“不知才人觉得哪里不舒坦?”
罗才人面色憔悴,这一胎好似越大越耗尽了她的心血,就连嘴唇都没有血色。
“哪里都不舒坦,县主知道,我身子本来就弱,如今还带着这么个调皮鬼就更难以应付。县主快来帮我看看吧。”
凤栖梧目光闪了闪,不动声色的走过去号脉。
按她上次进宫的时候算,今日还没到来看诊的日子,但罗才人连夜叫人传旨,又说不出哪里不舒服,这其中的深意让凤栖梧有种不好的预感。
怎么看都是给自己下了个套子。
但她人微言轻,由不得她反抗,只能明知会有问题,也要上了。
事到如今,她已经断定罗才人是知道这胎根本就保不住,也猜出自己看出胎像不正常。
毕竟上次她肚子里的邪术出了问题,是自己行针才保全下来的。
只不过两个人都在打着哑谜,一个装作不知道,一个当做没看出来。
凤栖梧摒弃心头的杂念,闭上眼睛给她号脉。
而这一号脉之下,她顿时惊出了冷汗。
脉象异常,罗才人体内气血混乱,更有一股阴邪之气在肚子里隐隐有爆发的趋势。
凤栖梧猛然睁开眼睛,凛冽的目光径直看向罗才人,正跟她阴沉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她倏地抬起手,拧着眉道:“才人,您的胎……”
还没等她说完,罗才人就哭了出来。
她伤心的用帕子掩面,哽咽着道:“县主,我心里苦,没人可以诉说,你为我安了那么久的胎,我就当你是自己人了,有什么心里话只能跟你说说。”
凤栖梧一愣,随即迅速垂下眼眸,做出一副恭顺的样子。
“才人言重了,您是皇上心尖尖上的人,又得贵妃赏识,正是最如意的时候,臣女一介微末之人,当不起才人的抬举。”
罗才人抬起泪汪汪的双眼,望着她道:“县主是瞧不上本宫吗?”
凤栖梧赶紧屈膝跪倒,“臣女万万不敢有此想。”
罗才人伸手拉起她,抽泣的道:“那就不要跟我说那么见外的话。”
她吸了吸鼻子,两道柳叶眉微微皱起,脸上梨花带雨,愁容满面,端得是柔弱美人。
声音轻柔的道:“不瞒你说,我在宫中虽然多得皇上贵妃的疼爱,瞧着是花团锦簇,但时常觉得思念家人,皇上不来的时候,总是觉得偌大的皇宫充满了孤寂。”
罗才人擦了擦眼泪,怅然的道:“我的家在偏远的南疆,家中兄弟众多,却只有我一个女儿,我连个说知心话的姐妹都没有。”
“父亲把我送进京城,从此与家相隔千**,我唯一挂念的就是母亲,可我哪怕是她想见一面都难如登天了。”
凤栖梧不知道罗才人为什么突然跟自己说这些,而且这些事跟她肚子里的胎八竿子打不着,她何必告诉自己知道?
但眼下也只能以不变应万变,面不改色的听着,不咸不淡的宽慰一句:“娘娘看开些,您现在怀着龙胎,思虑过重对龙胎无益。”
罗才人缓缓的摇了摇头,自顾自的继续道:“你不知道一个边陲小官的女儿在这**的宫里想活下去有多难。”
“你是将军之女,天生就比别人高贵,即便出了事也有人忌惮你身后的家世,不敢妄动,也有人给你兜底。”
“可我,不过是不起眼的微末之人,谁抓到都能踩我两脚,我实在是过怕了这样的日子。”
凤栖梧飞快的皱了下眉,总觉得她这话里有什么地方不对。
出了事有人兜底?
会出什么事?
罗才人陡然这么说是何深意?
她不动声色的道:“才人何必想这些,以前再不好,现在也好起来了。”
罗才人似是根本就没听凤栖梧说什么,也或许根本就无所谓凤栖梧听不听,只想一味的发泄情绪。
“我父亲妻妾众多,母亲虽为正室却过的并不舒坦,要不是父亲还记挂着我这个女儿,怕是一年也见不到父亲一面。”
“可即便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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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得宠的妾室的孩子也总是欺负我,就是我在院中安安静静的赏花都有人会对我丢石头。”
“我哭着跟父亲告状,父亲重视儿子慢怠女儿,每次哭诉换来的只有他的冷眼呵斥,搞不好还会牵连到母亲,而对母亲就更不能说,怕惹她伤心。”
“慢慢的我就把受的欺负都咽进肚子里,指望着快些长大,嫁个好夫君,也算给母亲长脸,让她在家里能过的好些。”
凤栖梧适时的道:“如今才人可以如愿了。”
罗才人颓唐的苦笑一声,“是啊,我嫁了天下第一厉害的人,可我经受的苦谁又知道?”
她越说越激动,语速渐渐快了起来,“一个无权无势的女人想在宫中立足有多难,你知道吗?刚进宫时,因为家世平常只被封了个小小的淑女,是因为有了这个孩子,才被抬举成才人。”
“我在贵妃手底下讨生活,时时刻刻要谨言慎行,稍一不注意就会惹她不快,我每一日都活在胆战心惊里。”
说到悲痛处,她眼泪潸然而落,捂着脸道:“我不得不想办法,哪怕伤着自己也要挣脱被人拿捏的命运,所以我必须怀上龙胎,这有这样才能不受摆布。”
凤栖梧瞳孔颤动,心里猛地一震。
所以罗才人是在变相的告诉自己,为什么要用邪术有孕吗?
她肚子里的怪胎果然不是被人陷害,是她有意为之!
凤栖梧后背瞬间冒出冷汗,她下意识的想到罗才人今天奇怪的脉象,脸色渐渐白了起来。
罗才人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告诉自己这些?
她在打算什么?
罗才人知道这一胎保不住,那该怎么让它顺理成章的消失,谁又来为掉了的龙胎埋单?
她说她要用这一胎挣脱桎梏,龙胎没了还怎么继续留住皇上?
仅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皇上的内疚之心,而想让皇上内疚,就必然要有个人做那个伤害她的刽子手!
身为皇上下旨指定为她安胎的自己,不正是最好的替死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