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没肿，也没破皮。”白千景捏着沈灯星的下颌细细观察着他的唇，“看来我技术还不错。”
已经是第二天一早，湿冷的风吹进山洞之前沈灯星就已经醒来，身上还披着白千景的外衣，别说冷了，他都还没睡醒，昨天爬了一天的山，情绪上波动又大，这会儿正迷迷瞪瞪自己整理身上的衣服，准备等会儿下山。
白千景松开手，一手叉腰站在石台边看他动作，小哑巴眼睛都没睁开，哪里管得了手里是领子还是袖子，全都捋顺，结果差点把自己勒着，还得是白千景手疾眼快两下把他扯着站起来：“眼睛睁开再弄，等会儿摔下去怎么办？”
沈灯星睁开一只眼睛，显然还没习惯两人之间的关系变化，下意识想要后退躲开他的手，忽然想起来昨天都发生了什么，动作一顿，颇为生疏地向前在白千景脸上啄了一下，这才打着哈欠将衣服从他手上抢回来，自己整理好，又坐在石台边去摸鞋子，结果鞋子没摸到，反而被白千景握着肩膀晃晃。
“调..戏我？”花孔雀将他扶正，笑道，“我是这么好摆平的吗？亲一下哪里能够？”
沈灯星抬手指指自己的唇，表示昨天已经被他按着亲过了，今天不行了，白千景不吃他顾左右而言他这套，指指自己的脸：“又没让你亲嘴，脸上多来几下。”
沈灯星挠挠头，觉着他和后院偶尔吃饱了没事干的猫儿一样，总是被摸了一下还不够，非要用脑袋来蹭人的手，让他继续摸。
主动做这种事果然还是让人害羞，沈灯星朝他招招手，他坐着，白千景站着，后者又不让他穿鞋，他只好寻找另一种方法。
白千景见他上当，勾了勾唇角，顺着他的手势弯下腰去，俊脸在沈灯星面前逐渐放大，花孔雀都能听见这小子胸腔之中砰砰心跳声。
小哑巴一点儿也不会藏心事。
两对唇渐渐贴近，沈灯星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白千景不是说只亲脸吗？把唇凑过来做什么？
然而等他想明白中招了的时候已经晚了，向来温暖干燥的大手托着他的后脑，将他推向白千景，唇..瓣之间毫不留情还带着些调侃的舌时不时还会勾着他的舌尖，仿佛在逗他玩，直把沈灯星逗得眼泪汪汪才肯罢休。
“星星，没事吧？”白千景也没想到会把他弄哭，从他把小哑巴捡回来到现在，他还从来没有掉过一滴眼泪，可手上湿..润的触感不是假的。花孔雀两手捧着他的脸左右看看，沈灯星眼里的泪水还没流干净呢，这时候被他这么盯着看，眨巴眨巴眼睛，又淌下两行清泪来。
沈灯星也很惊讶，随之而来的是让他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的羞赧，白千景在他转身找地方躲之前把他一把按在了自己怀里，赶紧给他拍拍背：“好了好了，我的错，是不是吓到了？”
怀里的小哑巴摇摇头，这下轮到白千景疑惑不解了：“那……那这眼泪是怎么回事？你有何处不舒服吗？”
沈灯星还是摇头，这回摇头之后他便从白千景怀里钻了出来，鼻头因为流泪有些红，看起来比平时板着脸的模样多了些生气。
他拿出小本子铺在石台上，抬笔刷刷写下几句话，在白千景凑过来看的时候他却把小本子啪的一声合上，伸手把鞋子捞过来穿上，迅速一路小跑离开了山洞。
白千景正要追上去问他怎么了，沈灯星又出现在山洞边，指指他，又指指自己专门留下的小本子，白千景看明白了：“你让我看这个？”
沈灯星点头。
“那你跑什么？”白千景忍俊不禁道，唇边还未褪..去的水色看得沈灯星呼吸一顿，扭头走开，白千景只好先看看他给自己写了些什么，反正这会儿时间还早，“还挺会搞神秘……”
花孔雀喃喃着打开了沈灯星留下的小本子，他已经看过这本子一次，知道从哪里开始才是新的内容，果断翻到了最后几页，上面的字迹还没来得及拂去笔屑，笔迹也不用多辨认，沈灯星的书法一直很好。
只是这次也许是因为他没睡好，精神恍惚才会看见沈灯星写出这种东西，他看完之后愣神了好一会儿，听见外面沈灯星捡来湿树枝盖住昨天晚上生起的火堆的动静，才回过神来。
“星星，你……你这上面说的都是真的吗？”白千景来到山洞门前，看着几步之外，正乖乖坐在石头上抱着小包袱的沈灯星，后者脸上还有些红，若他能说话，说不定会大胆到直接将写下的那些话亲口告诉白千景。
可惜他只是个小哑巴。
所以只好用白千景教给他的方法，用小本子告诉白千景自己心中所想。
他从来不排斥白千景的触碰和亲近，并非是因为他救了自己，好歹也是十七岁的人了，市井街头摸爬滚打过几年，除了白千景还没人能哄骗得了他。
能被白千景骗，还得是沈灯星愿意。
感情由心而生，不知不觉中总会因为一些小事变质，增生出许许多多该有的，不该有的想法。
昨天白千景不是说他胆大吗？
那沈灯星必须“表现”一下。
本子上写的内容也许是他长这么大来说过最直接的话了，但他愿意。
无意中被沈灯星的直球在心上狠狠砸了一下的白千景抚着心口在他身边坐下，沈灯星紧张不已，还以为他被自己吓到，白千景却摆摆手，痛心疾首道：“你怎么不早说呢？”
沈灯星不好意思地坐回去，白千景也想起来就算他早说，之前也还没有搞清楚自己对沈灯星是什么感觉，万一生出误会或是吓跑了沈灯星，就得不偿失了。
不怪他用这个词，能在他心里和银票相提并论的，除去朋友也就只有沈灯星了。
沈灯星往他身边贴贴，两人并肩看着腊月的第一个太阳从山下升起，光辉落在两人肩头，仿佛白雪落下。
……
“怎么回事？”
白千景带着沈灯星下山刚回到变州城，就见城门口围着一群人，对着告示牌叽叽喳喳讨论着什么，花孔雀直觉不对，上前挤进人群中看了一眼，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沈灯星站在他身后，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拽拽白千景的袖子，示意他看完了快回家，他想要烧水沐浴。
白千景应了一声，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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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示扯下来揉成一团踩在了脚底下，周围有人看见了他身后的小哑巴，手刚指过来，就被白千景狠狠瞪了一眼，那人只好讪讪放下手，不敢再言语。
沈灯星打了个哈欠，被白千景牵着离开了城门，往城里走去，身后的窸窸窣窣声让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可那些人看见他却纷纷低下头去——谁能惹，谁不能惹，他们还是清楚的。
白千景虽然是变州城出了名的俊公子，可从来没人敢主动招惹他，这位宝石商人教训人的手段比起官府中人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动手向来不会在明面上，却会让人手中的钱流水一般消失不见。
没人会和钱过不去，再说了，只要不招惹白千景，他对所有人都是一副笑脸。
不过今天是个例外。
见这两人走远了，众人才小声议论起来，有人捡起被白千景踩瘪的告示，展开之后，上面一副画像正是沈灯星。
“想不到沈家的长子居然会在白公子身边当账房先生。”
“什么长子，是庶长子，他娘又不是正室……”
“这都什么时候了？当今圣上都不让在乎这些了，也就沈家那种人才会在意。”
“长得还真像沈单……这上面还给沈单的儿子安排了亲事，我看看……呦，是沈夫人的远方侄女呢，沈夫人还真是心善，这样的哑巴儿子也能亲自给说亲……”
沈灯星不知道那些人说了什么，只知道回到家后白千景便坐在桌边，指尖在桌上点着，他烧好了热水才来叫白千景。
“哦，来了来了。”白千景起身揽着他往沐浴的房间走去，现在已经是腊月，温泉水虽说暖和，但地方空大，容易冻着，想比起温泉，沈灯星更喜欢用浴桶。
两人一如既往地各自脱各自的衣服，白千景脱得快，转过身来帮沈灯星，小哑巴回头看向他，脸上也不知道是害羞还是被热气蒸腾，粉粉的，白千景轻笑一声，啄在他的耳边，没想到沈灯星哎了一声，脚下一软险些没站住。
花孔雀惊喜不已，瞧瞧，他发现了沈灯星的“禁..区”。
沈灯星捂着耳朵转身面对着他，显然没想到自己被碰一下耳朵会有这么大的动静，白千景笑着表示不会逗他，这才把沈灯星塞进了浴桶里：“暖和吗？”
沈灯星点点头，却是往旁边挪挪，期待地看向他。
白千景：“……你这是让我一起？”
沈灯星嗯了一声，半张脸藏在水下，只露出一双清亮好看的眸子——快进来呀。
白千景深吸一口气，果断挤进了他的浴桶，留下原本属于他的浴桶寂..寞立在一边。
真是非常悲催。
两个男人挤在同一个浴桶里，多少都会有些拥挤，但沈灯星没有白千景这么强壮，最开始还有些不适应，但也没有后悔让他进来，只是被白千景托着腰放在腿上时，脸上烫得能煎鸡蛋。
温软情话之间，白千景眸中掠过一抹狠戾——他的确没想到沈家会为了面子做到这个地步，不仅要把沈灯星认回去，还要给他说亲。
但他照样有方法让他们“自愿”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