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钰觉得自己好像真的要死了。
体温达到最高时，似乎也在迅速地下跌。
他的脑袋也开始疼了起来。
额角的青筋正在不断跳跃着，此刻仿佛手轻轻拂过，里面的血就会直接冒出来。
但就算这样，他也只能站在那里没动。
而在他前方的位置。
——黄入薇还站在那里。
她的头发从肩上散落下来。
也是在这个时候，顾钰才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去做了烫发。
发尾微微打卷，当她的裙子一点点从身上褪去时，和她那白皙的皮肤成为了最直接的对比。
然后，顾钰看到了完整的花边。
黄色的。
只是很快，那花边布料也从她身上一点点褪去。
她就好像是一个合格的刽子手，无比清楚地知道，如何从他身上割下那一片片的肉。
——可以让他痛苦不堪，又不会让他马上死去。
所以此时她的动作都是放慢了的。
单是一个排扣，她都仿佛用了无尽的时间。
直到……什么都不剩下。
顾钰的眼前已经开始一阵阵的发晕了。
一口牙齿几乎都快咬碎，那股腥甜的味道，他甚至都已经有些麻木。
但他还是控制着自己。
他知道的，他还……不能动。
做完这一切后，入薇也没有再做什么，只站在那里安静地看着他。
那从顾钰身上扫过的眼神，就好像是一个检验师，在检查着他的反应……是否合格以及让她满意。
于是，顾钰就真的定在那里不动。
直到，入薇朝他张开了手臂。
“抱我。”她轻声说道。
她的话音落下时，顾钰却是停顿了几秒。
他像是在认真确认自己刚才到底听见了什么。
是不是……他想的那样。
直到入薇又重复了一次。
顾钰这才几步上前。
用略带僵硬的手臂抱住了她。
当确认入薇没有反抗后，再一点点的收紧力道 。
“你弄疼我了。”入薇又说道。
顾钰这才赶紧将手松开了些许。
入薇抬起眼睛，在跟他对视了一会儿后，主动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
在顾钰的注视下，慢慢吻上了他的嘴唇。
比起他那如同火烧一样的体温，入薇的唇瓣甚至有些冰冷。
不过当确认眼前的人是真实的， 而她又默许自己的所作所为后，顾钰立即反手将她抱紧了。
于是他身上的体温很快传递到了她身上。
从她的唇瓣舌尖，到她的脖颈，再一路往下。
他就好像是一条被抛弃却又 重新回到了家里的狗。
此时正在卖力地讨好着，生怕自己做错了一点儿事情，又会被重新送走。
所以即便自己的身体已经快爆炸，他也还是尽心尽力地想要先让入薇开心。
入薇也没有阻止他。
她坐在沙发上，手往下 ，轻轻抓住了他的头发。
这种感觉……已经很久违了。
这两年中，入薇对自己的人生有过很多种设想。
但唯独没有想到的是，她会跟此时一样，重新躺在顾钰的身下。
这种陌生而又熟悉的感觉，依旧可以让她轻易尝到那份快乐。
可在那之后呢？
入薇感到了空虚和迷茫。
顾钰就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样。
他不断调整控制着力道，再哑声问她，“不舒服吗？我弄疼你了是吗？”
入薇这才将那散涣的眼神收回来。
然后，她慢慢看向他，“用力。”
“什么？”
“再用力。”她说道。
听见命令，顾钰先是一顿，然后，他就好像是上了发条的机器人一样。
当然，其实用“疯狗”形容他会更加贴切一些。
他依旧控制不住想要咬人的冲动，但他这次并不敢在入薇的身上用力。
所以，那些冲动只能变成 一个个的吻痕。
他用力的抱着她，仿佛想要用这样的方式，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中。
这样，他就不需要再惶惶不安了。
他也不需要再担惊受怕。
更不需要去顾忌和惊恐，她会不高兴。
她会……丢下他不管。
“对不起。”
就当入薇感觉自己的灵魂都仿佛要被撞出来的时候，顾钰突然说了一声。
她失焦的眼神开始慢慢聚拢。
也是在这个时候，她才发现他正在抓着自己的手。
——戴在上面的手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他脱下去了。
此时他正垂眸吻着她手腕上的疤痕，动作虔诚。
那说出的对不起的话，同样如此。
但入薇并没有任何的触动。
她只直接将自己的手抽了回去。
骤然抽离的温度让顾钰一顿。
他的手甚至还停在半空中。
在过了好几秒后，他才重新看向她。
但入薇已经不看他了。
顾钰抿了抿唇角后，又俯下身吻了吻她的唇角，“你今晚还没叫过我……”
“顾钰 。”
入薇倒是很快说道。
“不是这个……”
入薇不说话了。
“你再叫我一声。”顾钰低声说道，如同乞求一样，“入薇……”
轻飘飘的两个字，却让入薇的 身体微微一颤！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或许在很久之前，顾钰就是连名带姓叫她的。
她也已经熟悉和习惯。
但从某一天开始，他突然又换了昵称。
所以她只是……不习惯而已。
此时同样如此。
而她的反应，很快又带到了顾钰身上。
他的牙齿明显咬紧了，额角和脖颈上的青筋也跟着跳了跳。
——快乐的阈值就在眼前。
但他好像怎么也到达不了。
就好像此时，入薇明明就在他的眼前，但他依然有一种自己仿佛在梦中的感觉。
哪怕他再用力，也……抓不到她。
“入薇……”他又开始叫她的名字。
那一声声的呢喃让入薇的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最后，她干脆抬脚将他踹开了。
顾钰就站在那里，有些迷茫地看着她。
“我累了。”她说道。
顾钰不说话了。
那紧握的拳头明明都已经要将骨头捏碎了，但在看向她的时候，却还是回答，“好。”
入薇在跟他对视了一会儿后，突然笑，“那你呢？不难受？”
他低头看了一眼，然后回答，“反正……死不了。”
“你现在是在卖弄可怜吗？”
入薇这句话让顾钰一顿。
然后，他抬头看向她，“有用么？”
入薇笑了笑。
“有啊。”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