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 31 章 沦落荒岛后(王昕□□了……
“你要是想打架, 请提前知会一声,偷袭算什么本事!”
王昕不服气,站起身来摆好架势, 刚好旁边有一颗倒下的粗树干, 他一只脚踩在上面,冲着枭风挑衅地扬了扬下巴。
枭风坐着没动, 突然之间, 神色变得警惕,双眼如猎豹般敏锐地扫视着四周, 最终定格在王昕身后的某个位置。
王昕马上察觉出不对劲, 而且感觉脚下的树根诡异地动了动,他瞪大眼睛小声问:“怎么了”
话音未落,草丛里便传出“嘶嘶”和“唰唰”的声音。
这种在生活里不常见的动静令人头皮发麻!
王昕只觉后脖颈的汗毛竖起,顺着脊梁骨冒出一阵冷汗。
枭风对他做个安静别动的手势,然后拿起弓箭站起身, 耳朵好似敏感的雷达,瞬间捕捉到危险的气息。
周围寂静了下来, 是那种暴风前的宁静。
王昕紧张到不停地吞口水,慢慢转动僵硬的身体,一瞬间, 他觉得自己掉进了冰窟。
一条花色蟒蛇沿着树根爬行,停在他们面前, 正用冷酷无情的眼睛凝视王昕。
他的两条腿控制不住地哆嗦, 仿佛被点了穴,喊也喊不出来。
“别乱动,”枭风低声提醒,同时拉起手里的弓, “你就站在那里,我来解决它。”
“我不想动,可是我的腿不听我指挥”王昕的两条腿抖得越来越厉害,眼看就要站不住了。
大概只有神仙能理解王昕的处境,一个看见壁虎爬墙都打颤的人,何况是面对丛林巨蟒,那是刻在基因里的恐惧。
枭风深吸口气,右手勾住弓弦,箭头朝前瞄准目标。
花色蟒蛇抬高头,不易察觉地动起来,冰冷的眼睛死死盯住王昕,发出瘆人的“嘶嘶”声。
王昕感觉自己要晕过去了。
千钧一发之际,枭风松开手指,箭矢如离弦之箭,迅速飞出,直奔目标而去。
尖锐的树枝划破空气,击中目标。
花色蟒蛇的身体蜷曲起来,由于受到袭击而颤抖着。
枭风不忘补刀,拔出腰间匕首发起最后一击,那甩飞刀的动作比电影里的人物还要利落。
刀尖钉住一条巨蟒,它痛苦地扭来扭曲。
“我的妈呀!”王昕释放出憋在喉咙里的尖叫,他很想原地起跳表达内心的恐惧,可惜下盘没力气,只能像个醉汉摇摇晃晃朝枭风奔去。
枭风拉了他一把,让人躲在身后。
王昕脸色煞白,声音也在打颤:“枭那是什么东西。”
枭风脸上的警惕慢慢收敛,身上肌肉放松,随后走向花色蟒蛇,一边观察一边说:“应该是巨X蛇,世界上毒性最高的蛇类之一。”
闻言,王昕鼓起腮,长舒一口气:“还好还好,没咬到我枭风,你又救了我一命。”
“你欠我三条命。”
“那怎么办,以身相许要不要。”
“不要。”
“我靠,你竟然没犹豫!”
事实证明,就算末日来临也挡不住他俩拌嘴。
枭风逐步接近缠绕的蟒蛇,蹲下身,用手指摸了摸蟒蛇的皮肤,宛若在安抚一个不安的婴儿。
王昕看得头皮发麻:“手感好吗?”
“很棒,”枭风赞许地勾唇,眼神里浮现敬畏,“看看它毒牙的长度,如果被它咬一口,你会在短时间内毒发身亡。”
“那你离远一点啊”
“我得尽快结束它的痛苦。”
语毕,枭风拔出刀子,砍下了蛇头,蜷缩的蛇身从树干上滑落。
他用刀子挑起蛇头,看着浓稠的毒液不停地向下滴落。
“要不要来一点。”枭风故意吓唬王昕,忽然把蛇头转个方向。
蟒蛇咧着嘴,露出诡异而冰冷的邪笑。
“滚!”王昕一屁股坐在地上,又连滚带爬地跑开,站在很远的地方冲枭风竖中指。
枭风摇摇头:“没事了,我们有最好的蛋白质。”
“你自己吃吧,混蛋!”
王昕两只手一起竖中指。
枭风笑了一声,砍下一块蛇肉作为预备晚餐——
紧张的气氛渐渐淡去,两人收拾行囊继续前进。
原本打算轮班去瀑布洗澡,经历蟒蛇事件后,他们决定走在一起。
反正王昕说啥也不肯单独行动,他已经意识到丛林里有多危险。
“我以前在电视里见到有人吓到腿软,尤其是丧尸片,没有主角光环的人逃跑时总会摔倒,当时还嘲笑编剧的手段不够高明,”王昕跟在枭风身边,边走路边回味十分钟前的冒险经历,“我算是切身体会了,我刚才真的双腿发软,差点原地瘫倒,以后不能随便嘲笑别人。”
枭风用带点安抚和警示的语气说:“森林徒步就是这样,我们要时刻保持警惕,你也不用太惧怕,想活下来就要和环境配合,不是背道而驰,就像我曾经说过的,要把森林当做朋友,一点点去了解它。”
王昕恍惚地摇头,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嘴里持续咕哝别人听不懂的话:“影视以及文学领域的三大定律我已经验证过两个,现在还差一个没体验。”
枭风不免纳闷:“什么三大定律。”
“受到恐吓双腿发软,受到刺激眼前一黑,还有”王昕转头去看枭风的眼睛,表情略显滑稽,“撞破了头会失忆。”
“”枭风略显无语地抿唇,“除了双腿发软你还验证了哪一项 。”
“有一次我创作完新章,忘记同步保存,两天的心血付诸东流,我当时脑袋发胀,一头磕在手绘屏上,那种感觉就是眼前一黑,”王昕对此记忆犹新,讲述时不停咋舌,“还差一个失忆我就凑齐龙珠召唤神龙了。”
枭风一脸认真道:“这个我经历过。”
“你?”王昕的瞳孔骤然放大,“什么时候,真的假的!”
这回轮到枭风分享狗血经历:“大概十几岁吧,暑期跟爸爸出海,头不小心撞到桅杆,晕了过去,醒来时不记得当天发生的事,发现自己在船上还挺奇怪的,因为我的记忆停留在前一天晚上,我和我爸在老房子里吃饭。”
王昕来了兴趣:“然后呢?”
枭风轻微耸下肩,如实阐述道:“后来去了医院,检查完是轻微脑震荡,过了三四天才恢复记忆。”
“这么说电视剧的情节不全是瞎掰,”王昕嘿嘿一笑,“以后别再吐槽人家,创作来源于现实嘛。”
“那你呢?”枭风想起沙滩上的画风,“你的创作也是贴合现实?”
王昕的整张脸突然被点亮,瞳孔里跳跃着碎金般的光点:“当然了,我已经决定,等我回到文明城市,我要创作‘糊涂’和‘船长’的系列故事,其中就有我们现在做的事,哎呀,我迫不及待的手都痒了。”
枭风的神情似笑非笑:“你是不是该给我一点版权费。”
王昕一拳头捶在男人的后背,笑着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你还挺懂的,放心!该给的我一分都不会少。”
“明白,随便聊聊就一百万。”
“你够啦,干嘛提扫兴的事”
闲聊间,两人走到瀑布附近。
水流撞击岩石发出“哗啦啦”的响声,飞溅的水珠形成薄雾,给周围的草木都披上一层水晶水衣。
徒步攀爬一上午,潮湿闷热的雨林让他们的衣服被汗水浸透,他们都想尽快洗个凉水澡,洗去身上的粘稠感。
枭风放下弓箭和木棍,两个大步跨上岩石,然后利落脱上衣,露出精壮又紧实的上半身。
王昕下意识低头,盯着脚丫子默念佛经:空即是色色即是空
“十分钟足够了,”枭风把手表拿出来定时,“我们要快点出发,赶在天黑前走出雨林。”
“咳”王昕生硬地笑了笑,“你先洗吧。”
枭风走到瀑布下方,整个人已经脱了个精光,“你别磨蹭,这么大的地方不够你跳吗?”
王昕的脸涨成猪肝色,干脆明说:“我喜欢男人,恰好你身材不错,主要是荒郊野外没得选,我又正当年,跟你站在一起洗我怕那个了,到时候多尴尬啊。”
“有反应也没关系,”枭风的表情看不出一丝破绽,每条线都凝固着不苟言笑的威严,说话更像是人生导师,“人之常情,我不会取笑你,如果你真的□了,给你五分钟时间练习‘传统手艺’,十五分钟后再出发。”
听听,这是人话吗?
五分钟真是损人不带脏字,瞧不起谁呢。
王昕纠结地咬咬唇,目光在周围来回游移,他的身心都禁不住瀑布的诱惑,何况瀑布下面站着一个裸|男,还是一个荷尔蒙爆棚的裸|男。
默数五个数,王昕眼一闭心一横,用最快的速度脱掉身上的衣服,包括那条卡通内裤。
他在心里定下一个目标:我要是‘尴尬’了,他也别想好过。
他把自己想象成斯巴达勇士,迈着雄赳赳气昂昂的步伐进入水池,温凉的水很快淹没他的膝盖,然后是大腿,渐渐没到腹部。
很好,真的尴尬也看不见。
枭风冲澡的速度飞快,最后的步骤是用水冲头,冲了两下再转身,王昕已然出现在面前。
隔着朦胧的水帘,他们的视线交汇,刹那间仿佛擦出某种无形的电流。
王昕一秒变怂,挺起的胸膛开始往回塌缩,赶忙往身上扬水花,一双眼睛扑闪扑闪的乱眨。
枭风镇定地将头发捋到后面,露出整张坚毅的脸,还有那如鹰隼般的眼睛。
“哎呀挺舒服的。”王昕自言自语,胡乱洗着身子,莫名其秒在原地转了一圈。
等他转完一圈回来,发现枭风还用那种令人心慌慌的眼神注视自己,难免要磕巴:“你看我干啥。”
枭风抹了把脸,手掌刮过下巴上的胡须,语气不咸不淡:“我很奇怪,这么大个池子,你非要挤到我身边来洗,如果你会叫‘喵喵喵’,我真的以为你是只猫。”
王昕愣住,左右看两眼,确实是这么回事。
“喵你爷爷个腿儿,还在这压上韵了,我怕有蛇才到这来洗的。”他面红耳赤的找理由,往后退两步,视线始终停留在枭风的下巴。
他喜欢他的胡子,重逢后的第一眼就喜欢。
这种事王昕只敢在心里承认,现实中有点难以启齿。
枭风不易察觉地笑了那么一下,蹚着水朝岸边走去,路过王昕时多瞧了一眼。
就这一眼让王昕慌了神,条件反射地往后退,脚下一个踉跄,随后发出惨叫:“啊呦喂!枭风,我的脚好像扎到东西了。”
枭风神色一凛,赶忙把人扶稳,沉着声音问:“是不是被石头硌到了。”
“我不知道”王昕疼得蹙眉,两只手攀着枭风的肩膀,“你别走,帮我看看怎么回事。”
“你怎么这么笨。”枭风忍无可忍的吐槽,随后弯下腰朝水里看去,“出血就是死,肯定会感染。”
王昕气恼地拍他一下:“别咒我行嘛。”
枭风压着脾气:“把腿抬起来,你还指望我把头伸进水里吗?”
“看看脚心”王昕抬起一条腿,以极为别扭的姿势展示脚底板,“有没有见血,巨蟒没毒死我,难不成要被岩石割死。”
枭风握住他的脚腕仔细观察,确定只是被石子硌到有些红,心里替他松口气。
“没事,只要不见血就有救,”枭风顺势帮王昕揉了揉的脚底板,“你就喜欢大惊小怪,看见什么都吱哇乱叫。”
“”王昕的表情忽然变了,耳尖泛起珊瑚色的红晕,顺着颈线蔓延至锁骨,在湿润的肌肤上格外醒目。
枭风察觉出异样,放开王昕的脚,站直了身子。
两道目光交织在一起,短暂的几秒被拉长成永恒。
王昕羞愧地移开视线,伸手搂住枭风的脖子,用一种寻求帮助的口吻说:“枭风,对不起,我‘尴尬’了。”
第32章 第 32 章 沦落荒岛后(他为何如此……
尴尬不要紧, 互相帮助就是了。
岩石流淌下来的水仍旧“哗哗”的响,站在下面的两个男人保持一个姿势很长时间没动。
王昕搂着枭风的脖子,他的脸颊贴在枭风的肩头, 挂着水珠的长睫不时颤动两下, 嘴唇微微张开,呼吸有些急促、颤抖。
此刻, 画面就是这么的梦幻。
枭风的两只大手都在水里, 拖住王昕的□□来回按摩,一会往起收拢, 一会分开, 就像在揉面团,不过手中动作温柔缓慢,分明带着一丝克制和安抚的味道,后来他又碰了碰王昕的腰窝,那里更加敏感。
“感觉怎么样?”枭风把脸转过来, 嘴唇贴近王昕的太阳穴,胡须剐蹭对方的脸颊, 低低沉沉的声音陆续传入耳朵里。
王昕从不觉得他的声线会如此性感,仿佛一股电流触碰脊背,酥麻的感觉从脊椎蔓延至全身, 忍不住从嘴角泄出一点回应:“好”
听起来像小兽与初恋亲昵时的低吟。
枭风认为他是舒服了。
“这样呢?”枭风再接再厉,双手沿着对方尾骨位置渐渐往上移, 在胯骨停留几秒后继续向上, 十指抚过两边肋骨在脊背相遇,最后化成拥抱。
他把他按进怀里,一只手放在背部,另只手在腰窝附近游移。
之前也有过这样的碰触, 但感觉完全不同。
他像情人一样安慰着王昕的身体,掌心所过之处均引起一片战栗。
王昕那浆糊的脑子冒出诙谐的想法:他俩除了喊打喊杀,竟然还能这样!
“跟你讲话怎么没回应?”枭风突然捏住王昕的后颈,让人把脑袋从肩头挪开,他漆黑的眼睛就这样毫无防备地望进王昕的内心深处。
王昕不敢与他对视,忙不迭又把脸藏起来,颤着声音低喃:“有什么好说的该说话的时候不说,需要你保持安静时又废话连篇啊干嘛”
枭风的手加重力道,语气带有警告:“叫什么叫,再抱怨一句试试。”
王昕赖赖唧唧:“轻点啊,你想趁机废了我吗?”
“我是想问你,这样做你有没有感觉。”
“还行”
闻言,枭风蹙眉。
合着他忙活半天,只换来一句“还行”。
“先别走,我还没完事呢。”王昕怕他中途撂挑子,赶忙搂紧他的脖子。
“我认为你自己可以。”
“你高估我了,我不可以,你得让我靠着。”
“你好像很急。”
“废话!你一直在催我。”
“让我来。”
话音落,枭风堪称霸道地从王昕手里接过□□,但是没两下对方就要喊投降了。
枭风眼里闪过诧异,想不到王昕这么敏感。
王昕激动得快要晕厥过去,张开嘴咬住枭风的肩膀,过一会儿才松口。
一片温情的寂静在周围散开,只听见上方滴水的声音。
瀑布的水流逐渐变细,池子里的水也从他们的腹部降到胯骨的位置。
枭风先出声:“满意吗?”
“谢谢”王昕还没有彻底缓过来,“必须五星好评。”
“说点我能听懂的话。”
“好的船长,通过你的精湛技术与远见卓识,再一次为船员树立了光辉榜样!”王昕惺惺作态地摸了摸枭风的肩膀,那里有他留下的牙印。
枭风嘴角向下弯,露出难以捉摸的神态:“我的职责。”
“夸你胖你还喘上了”王昕后退半步,捧起水扬在滚烫的脸上,真希望天上能掉下来两块冰给他降温。
不得不说,拌嘴模式有效化解了尴尬又暧昧的氛围。
“日落之前可能走不出雨林了。”
枭风看一眼天色,蹚着水朝岸边走去。
在他转身之际,需要打码的部位忽隐忽现地露出来,随着他离岸边越来越近,最后整个人都暴露在空气中。
他站在岩石上,捡起晒干的衣服抖了抖。
王昕的视线像扫描仪一样落在他身上,发现他有很大的反应,一股喜悦从天而降。
证明枭风对自己并不是无动于衷。
等等!这有什么好高兴和自豪的?
王昕拍打一下右脸颊,低声自问:“你已经堕落到这种程度了吗?”
还有更堕落的!
他从水里游到岸边,两只胳膊搭在岩石上,仰起脸微微一笑:“我帮你,让我帮你。”
枭风已经开始穿裤子,语气无所谓:“不用你帮忙。”
王昕拽住裤腿,就不让他穿,“你听没听懂我的意思。”
枭风投去一个深沉晦涩的目光:“我说,不用。”
“什么不用,互相帮助而已,”王昕紧张又期待地吞口水,“你帮了我,自然要还人情,别害羞嘛,憋坏就不好了。”
“你要是真想帮我,就不是用手那么简单了。”枭风的表情尽管拒人千里之外,但声音里透着明显的揶揄和隐忍。
王昕微怔,渐渐松开裤腿,“啥意思。”
枭风穿好裤子,接着是上衣,波澜不惊道:“搞起来会没完没了,耽误太多时间,你赶紧上来,穿好衣服我们就走。”
王昕琢磨一下这话,隐约听出言外之意,边往上爬边做鬼脸:“没完没了就是很勇猛呗,搞笑,真是变了花样的吹牛。”
枭风站在一边,整理手中的树枝,“我没那么说。”
王昕指着他的鼻子:“看面相,你最多两分钟。”
“其实是五秒,可以走了吗?”
“不可以,太快了也不行!”
哎呦喂,真难伺候——
半天的时光,紧张和暧昧的气氛统统体会过了。
作为探险小白的王昕,已经开始期待接下来的旅程,出发时产生的冒险精神一直延续到现在,甚至变得更强烈。
“换我来开路。”
王昕抢过枭风手里的木棍,执意要走在前面展示男子气概。
枭风给他表现的机会,正好可以跟在后面做记号。
两人轮流开路,一前一后,越走越高。
穿过无边无尽的绿色,灌木丛开始变少,树木则越来越高。
这里的路好走很多,阳光慢慢变弱了。
“我要是有一对翅膀该多好,”王昕拄着木棍,用手背擦汗,“我又出了一身汗,你呢?”
枭风微微点头:“再坚持一下,日落前搭建营地。”
王昕挖苦道:“船长,你那儿消肿没。”
枭风破天荒地开起玩笑:“没有,就是这么持久。”
听到这话,王昕差点笑出声:“敢不敢让我验证一下。”
“别闹了,我们要爬过前面的山脊。”枭风伸手比画,抬起脚继续向前。
王昕跟在他后面,声音一如既往的欢快又实在:“说真的,你可以稍微改变一下,有时候过于严肃,我就没见你大声笑过。”
枭风迈着有力的步伐,不无道理地说:“没事闲的笑什么,咱俩之间已经有个发神经的,不能再有第二个。”
“你说的对!”
王昕抄起木棍,照着枭风的手臂敲一下。
枭风反击的速度超快,回过身就将人拽到跟前,用手臂圈住王昕的脑袋,抬起巴掌在那肉最多的臀部使劲揍两下,森林里发出令人面红耳赤的“啪啪”声响。
真就跟爸爸打儿子似的。
王昕这回老实了,乖乖地跟在后面当小弟。
持续攀登几个小时,他们到达高原边缘的一条山脊。
树林被茂密的竹子取代,夕阳的光辉照射进来,映射出缕缕缥缈的阴影。
漫长的白天就要结束。
枭风在周围转悠好几圈,选择一个斜坡,决定在此地露营。
王昕不太理解他为什么这么谨慎:“随便找个树底下不就行了。”
“雨林里的野生动物特别多,大型动物会在夜间狩猎,而且只会走一条路,特别是它们去找水喝,我要勘察它们的足迹,”枭风说话时卸下背上的弓箭,一刻不耽误地干起活来,“如果睡觉的地方挡住它们的路,它们是不会绕开的。”
王昕好奇问:“会怎么样。”
“踩上去或一脚踢开,”枭风边说边抽出刀子,“竹子最适合建造庇护所,我们要抓紧时间,顶多两个小时天就会黑,建造完再吃东西。”
王昕猛灌一口水,点头:“收到。”
两人分工明确,一个砍伐竹子,另一个生火烧水。
雨林中的水分充足,随便折断一根竹子里面就会涌出大量的水,足够他们使用。
随着天光渐暗,由竹子和塑料布组成的大帐篷逐渐成形,它可以容纳两个成年人,悬在两颗树中间。
枭风特意用竹子支起帐篷,在下面搭了床架,这样可以防止爬虫侵扰。
王昕知道他这么做是为了自己,控制不住地又被感动了。
仔细回想一下沦落荒岛后的点点滴滴,凭良心讲,枭风只是嘴上严厉,行动起来是一个很体贴的人,有那种天生领队的气质。
安全感,毅力,临危不惧等等
这些特征枭风都具备,至于其他方面,身材也不错,那张脸看久了也还行。
“完了完了”王昕总是突发性的自言自语,“真可怕,你开始为死对头找各种理由,你忘了几个小时前他还打你屁股可是话又说回来,最近是不是有点过于关注他本身了,不不不,其实你一直都很关注,别嘴硬啦,从一开始你就喜欢他的大腿和胸肌,只不过你在克制,故意无视这种吸引力,你以为他是直的”
“嘀咕什么呢,”枭风走过来,捧着一堆棕榈叶,“过来搭把手,我们只能用叶子做被褥,希望晚上不要下雨。”
王昕从火堆旁起身,慢吞吞地说:“创作家的世界你不懂,我从小到大都喜欢照镜子自言自语,剧情都在我脑子里上演。”
枭风把棕榈叶铺在塑料布上,抬头瞥一眼:“我很好奇,你会不会把今天的经历画下来,船长帮糊涂解决生理问题。”
“不要,太猥琐了,”王昕想摆出情场浪子那无所谓的派头,可终究不是这块料,“不准再提这件事,就当做什么也没发生。”
“哦,”枭风语气淡淡,像是懒得多说,“我会的,希望你也是。”
王昕蛮横地盯着他:“谢谢,我已经忘了。”
“刚刚你说”枭风特意停顿,“喜欢我的大腿?”
王昕面色微窘:“看着很香,怎么了。”
“没什么,”枭风垂下眼眸,继续整理床铺,“只是想提醒一下,你最近变得有点色。”
“不好意思,我一直都这么色,里外都骚说得就是我。”
王昕吵不过就想耍赖,恨不得当场脱光跳钢管舞。
摆好姿态,任人骂去吧!
第33章 第 33 章 沦落荒岛后(他馋他的身……
色色色
有那么明显吗?
枭风那句话好像打开了某个开关, 释放出一股‘邪恶’的力量。
王昕只觉自己被这股力量裹挟,越来越关注枭风的肢体部位,还有他的一举一动。
晚餐吃的蛇肉, 两人面对面中间隔着小火堆。
天色已晚, 火光摇曳在他们脸上,映射出各自的心事。
枭风在想来时遇到的果树, 盘算下一步该做什么。
对他来说, 时间和水一样宝贵。
王昕则是盯住他的喉结出神,随着他吃东西而滚动, 突然觉得很极品。
经历了‘瀑布’事件, 枭风在王昕眼里随随便便打个喷嚏都那么性感。
“完蛋了”王昕哀叹地摇头,开启了创作者的自语模式,“王昕,你真是饿了,什么都想吃啊。”
一语双关。
王昕切下一大块蛇肉, 塞进嘴里咀嚼,表情是喜忧参半。
“晚上少吃点, ”枭风提醒道,“让胃里的食物消化的快一些,睡前还有事要做。”
王昕讷讷道:“哦, 跟你在一起真是有干不完的活。”
“形势所迫,现实不允许我们怠慢。”
“这么说, 你以前不是这样喽?”
枭风想了想, 认真回道:“我天天出海,已经习惯了,让我停下来会很难受,就像你没办法画画一样。”
王昕的眼珠一转, 发出碎星般的亮光:“那我问你,将来你结结婚了,你应该会结婚的吧,你会逼着对象干活吗?”迟疑半秒,还是快速把后面的话说完,“就像我们现在这样。”
枭风撩起眸子,打量王昕几眼,语气沉稳:“我不会逼他做自己不喜欢的事。”
闻言,王昕先是松口气,然后抿起嘴巴,面容上浮现含蓄的微笑。
枭风有故意逗弄的嫌疑:“分人,有些人必须鞭挞两下才肯走路。”
王昕使劲翻个大白眼:“你就直接念我名字,真够烦人的,说好话从不捎上我,吐槽的时候满嘴都是我。”
“我没你那个功能,”枭风不易察觉的耸肩,“我不会自言自语,有什么话要么说,要么不说。”
“我一直这样,看不惯憋着。”
“你跟其他人在一起的时候也是吗?”
王昕拖着腮思索,脸上闪过一丝别扭:“我爱幻想是事实,因为我有独处的时间,跟你来到这种地方,躲都没地方躲,我在你面前已经把脸丢尽了,我累了,不装了。”
枭风若有所思地点头:“你可以留在海滩,足够你去幻想。”
王昕丢去一个埋怨的眼神:“说来说去,还是想把我甩掉。”
枭风回道:“没有。”
“我不信,”王昕微微仰起脑袋,“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
枭风真的专注地看着他的眼睛,郑重地解释:“我是出于对你的安全着想,不建议你跟着来。”
王昕挺满意:“暂且信你一次。”
时间就在这种闲聊中流逝
不知不觉到了该休息的时刻,林间一片静谧,不时传出几声虫鸣。
外出探索的枭风回来了,弯腰钻进帐篷,手里攥着两种不同颜色的野果。
王昕等他半天,看见他就像许久不见的亲人,恨不得抱一抱。
“去哪了,这么久,”王昕问,“我刚才听到那种沙沙声,可能又是一条蟒蛇。”
“周围有火,多数动物是不会主动靠近,”枭风将手里的两种果子分成两份,摆在棕榈叶上,“最近一直吃肉,我们应该注意营养均衡,该试试野果了。”
王昕略显单纯地问:“怎么试?”
枭风选了一样野果举到两人眼前:“正常来说,树林里的坚果和水果,还有莓子都是可以吃的,我并不是特别熟悉这类果子,保险起见,我们还是要空出十六个小时来试吃,一个人只能验证一种水果,不然生病了,无法确定是哪一种不能吃。”
说着,枭风从布袋里取出手表,擦了擦表盘,接着道:“判断丛林的植物有没有毒,首先要闻一闻,如果味道很苦那就丢掉。”
王昕伸出手,接过枭风递来的绿色野果,放在嘴边闻了闻:“不苦。”
“嗯,”枭风点头,“用手挤出一点汁液,涂在皮肤上,如果有毒,过不了几分钟就会起皮疹。”
王昕依言照做,忽然停了下来:“咱俩都要试吗?”
枭风挑眉:“当然。”
“万一翘辫子了怎么办,”王昕灵动的眨眼,无辜与机敏两种特质浑然天成,“不如你自己试,咱们就吃一种果子,如果你出事,我向你保证,绝对给你办个风光的葬礼。”
“一人试一种,你逃不掉。”枭风态度强硬,抬手敲了一下王昕的额头。
王昕捂着脑门:“你不怕咱俩都交代在这儿啊。”
枭风义正辞严道:“生死有命。”
“”
王昕撇嘴,脑袋耷拉下来。
三分钟过去。
手腕上的皮肤无异样。
两人开始下一步,各自挤出汁液涂抹在口腔和牙龈上,等待十分钟,没有刺痛感后继续,从开始的嚼一点到吞下整个果子,他们用了将近五个小时的时间。
夜深了,手表显示凌晨一点。
枭风先躺了下来,侧身对着塑料布,说句:“明早还能喘气,我们就有水果吃了。”
王昕倒在他旁边,打着哈欠:“我要是凉了,你就给我火葬,骨灰撒向大海,我爱自由。”
枭风闭上眼睛:“你现在足够自由。”
“还真是”王昕露出苦笑,“晚安,船长。”
“晚安。”
王昕失眠了。
他原本已经睡着,做个梦突然醒来,发现枭风翻过身对着他,这张脸在黑暗中模糊不清,但一呼一吸间存在感极强。
白天的经历在脑海里自动循环播放。
王昕有点开心,终于可以静下心来细细品味那种被‘服务’的感觉。
他想到枭风的手拂过皮肤的感觉,他捏他的手法带着最原始的冲动与欲望,算不上温柔,却能够轻易点燃体内的焰火。
“船长呀~”王昕用气音讲话,怪模怪样地叫了好几声。
确定枭风不会醒来,他变得愈发大胆,伸出一只手去摸枭风的下巴。
枭风的胡子丝滑而毛躁地摩挲着王昕的手掌,这样的触感为他带来了强烈的愉悦感。
“哎”王昕幽幽叹口气,缩回手,闭上眼睛酝酿睡意,“不能再想了,免得又尴尬。”
等人重新入睡,枭风在黑暗中睁开双眼,漆黑的瞳孔与夜色完美融合,释放出一丝深沉的光。
枭风把头往前挪,一点点靠近王昕,借着外面微弱的月光,他勉强看清楚王昕的嘴唇轮廓,就这样默默端详好半天,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翌日,太阳照常升起。
枭风和王昕几乎在同一时间清醒,彼此对视一眼,确定都还活着。
“嗯”枭风发出沙哑的嗓音,“我们有的吃了。”
王昕真是色迷心窍,光是听声音就想‘尴尬’,为避免自己出丑,他先发出质问:“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我好像没见过你早上升旗?”
枭风那半睡半醒的黑眼里浮现几许凌厉,没接话,而是用行动来回答。
他在王昕起身之际,敏捷地擒住对方一只手,以闪电般的速度往下边一按。
正处于懵逼中的王昕,隔着层布料摸到一根硬硬的东西,顷刻间,他就跟触了高压电似的弹起来,头部撞到顶上的竹子也不在乎。
“你你你有病啊!”王昕指着枭风的脸,舌头疯狂打结,整个人比天边的霞初还要红。
枭风摸出腿边的木棍,拿在手里晃了晃,从容不迫道:“你以为是什么。”
“”
恭喜,又被耍了。
王昕竖个中指,用衬衫挡住下面,然后夹着腿蹽出帐篷。
枭风听着他急促的脚步声,心里想:只会口嗨,其实一点不经逗。
二十分钟后,两人在营地重聚。
王昕找了个水沟洗完凉水澡回来,这时候,枭风已经拆了帐篷,熄灭火堆,大部分活干完了,正坐在树下面刮胡子。
枭风用那把万能刀的刀刃,沿着脸颊往下刮,勉强刮掉一些胡须。
王昕坐在对面,拧开竹筒水杯,一边喝水一边盯着看。
莫名地,他竟然产生心痛的感觉,羡慕到在心里不停地重复:不要给我吧,我就缺这玩意
枭风察觉到他炽热而专注的目光,瞥一眼,想起昨晚他抚摸自己下巴的场景。
他好像很稀罕他的胡子。
都是男人,现在也不流行,为什么呢?
枭风的余光扫过王昕光滑的下颌,眼里的疑虑消失,用肯定句说:“你不长胡子。”
“噗——”王昕一口水喷出来,慌里慌张地解释,“我做过激光手术,永久性脱毛。”
这话张嘴就来,熟练程度并不匹配他的慌张,这种借口从青春期发育阶段一直用到现在,已经成肌肉反应了。
枭风半信半疑,但没有刨根问底的习惯,随口问道:“你后悔了?”
“才没有,”王昕装出自豪的样子,“不少人羡慕我手术成功。”
确实不少,尤其是圈里的小受,现在的同性市场可卷了,不管攻受都超级在意自己的外表,并且极力向大众审美靠拢。
不过有一个定律很难逃脱,一个人越是没有什么就越想要什么,哪怕在别人眼里很多余的东西。
王昕摸了摸下巴,心中升腾起无名的惆怅。
沉默一会儿后,他忽然看向枭风,热切地问道:“很多人想跟我换,你想换吗?”
枭风抖了抖刀刃,答案在意料之中:“不换,我满意自己自然生长的样子。”
王昕气急败坏:“好好好!胡子拉碴的还当宝贝呢,祝你邋遢一辈子!”
枭风给他一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
通过十几个小时的试吃实验,两人的身体都没有异样。
他们采了满满当当的野果继续前进,一路上边走边吃。
有了水果加持,运动起来不会像之前那样饥渴乏累。
身体得到很好的补充,但浇不灭心中的火焰。
王昕始终落后枭风几步,看着前面伟岸的身影,昨晚那种陌生的兴奋感再次袭来。
在他眼里,枭风走路的姿势都变帅了。
他又想起早晨的经历,感觉手心发热,甚至冒出一个更荒诞的想法:要是真摸到了会怎么样。
“传闻中的精|虫上脑,说的就是我吧”
王昕开始反思,可反思了没几秒,他又控制不住地脑补一些大尺度的片段。
如果被枭风知道,他馋他的身子,估计要笑掉大牙。
不不不!枭风一定会打得他满地找牙。
第34章 第 34 章 沦落荒岛后(要不咱俩.……
应该是下午三点到四点之间, 天空变成了铅灰色。
先前厚积的云层压了下来,鸟儿也飞得很低很低,没一会儿, 豆大的雨点直直垂落, 激起无数个转瞬即逝的波纹。
正如枭风所料,赶路过程中还是下雨了。
“枭风!等一等!”
落在后面的王昕就像第一次见到雪的人, 捧起双手接着雨水, 仰起头享受雨点砸在脸上的感觉。
下雨对他们来说既是好事也有弊端,有了雨水的浇灌空气会变得凉爽, 他们也能趁此机会多攒些水, 同样的,雨天的山路更滑,何况是未开发的山路,危险系数翻好几倍。
“王昕,你看着点脚下, 别滑倒,”枭风的手放在眼睛上方, 挡住越来越大的雨珠,“太危险了,我们要尽快找个合适的落脚点, 你跟紧我,注意木柴和火绒别弄湿了。”
王昕摸了摸被塑料布抱住的引火物, 拍胸脯保证:“放心吧船长, 我湿了它们都不会湿。”
枭风做个出发的手势,两人继续向前。
竹林被抛在身后,前面是浓密而暗沉的森林。
雨幕中的远山如同被晕染的水墨,轮廓渐渐模糊在氤氲水汽里。
雨越下越大, 走进树林没多久,他们就不得不停下来。
树林的外面是大片悬崖,陡坡隐藏在藤蔓和灌木下,但有一片深色区域没有植被覆盖。
“你站在这里别动,我去看看。”枭风跟王昕说完,朝着那片深色区域靠近。
他走近后,发现这里有一个天然山洞,目测洞口有三米宽,高度和人差不多。
“什么情况,”王昕问,“我能过去吗?”
枭风点头:“小心点。”
等王昕走到跟前,枭风下意识地把人护在后面。
王昕又被感动了。
不过没时间让他发表感言,豆大的雨点砸在身上,已经不像开始那么温柔了。
“野外的山洞里很可能有动物栖息,我们是后来的,不确定里面的情况,”枭风只能看见洞口的一些石块,洞内黑漆漆无一丝光线,他谨慎地让王昕退后几步,“就算没有动物,也可能有毒气,你先离远一点。”
王昕不听,抓着他的衣角不松手,吐出那句名言:“要死一起死。”
枭风随口调侃:“你爸那么迷信,你怎么天天把死挂在嘴边。”
“你也说了,是我爸迷信,又不是我”
“鼻子捂住,以防万一。”
王昕照做,将嘴巴捂得严严实实。
枭风握紧手中的木棍,刚要带着人往里探,衣袖被人扯了一下。
他转头,听见王昕对他说:“就算洞里跑出一头棕熊,只要有你在我就不怕。”
听听,多么的感人。
王昕的眼眸里铺满真诚,心里确实这么想的,有枭风在身边,安全感这个东西就如影随形,命运这头野兽仿佛已被驯服。
包括之前遇到蟒蛇或试吃野果,王昕并不害怕中招,他觉得枭风肯定能把他救活。
他的百分百信任,换来枭风酷酷的提醒:“少说几句,好运连连。”
“”王昕偷偷扮个鬼脸。
两人提高警惕,一点点朝洞口走近。
幸运的是,洞内既没有动物也没有蝙蝠粪制造的毒气,除了空气有些潮湿腐烂外,其它都能接受。
山洞不适合当庇护所,但他们没得选,外面大雨滂沱,不止地面危险,天上也容易掉下来腐烂物,砸到人身上必遭殃。
雨水顺着植物在洞口稀里哗啦地下坠,恰好下面有个斜坡,不至于让积水涌入洞中。
“如果雨不停,今晚要留在洞里过夜了,”枭风取出劳力士手表,仔细擦了擦表盘,“两个小时后,停了我们就走,不停就在洞口生火。”
语毕,他把身上的装备卸下,拿出野果和坚果分了吃。
这就是他们的晚餐,条件有限,只能用野果充饥。
吃完东西,两人把塑料布铺在洞内,左右边各占一个位置。
枭风马上脱掉湿透的衣服,但没有脱裤子,两只鞋子靠在岩壁,而他的脚上都是泥。
王昕瞄一眼,走到洞口边,看着哗啦啦的水流说:“这就是天然水龙头。”
不等枭风接话,他紧跟着又道:“难得下雨,我帮你把衣服洗了吧。”
闻言,枭风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不用,我自己洗。”
王昕的人妻属性爆发,还是比较霸道的那种,他走上前抢过枭风手里的衣服,略显蛮横道:“客气什么,裤子也脱了,我都给你洗干净。”
枭风不自觉地皱眉:“自己洗自己的,谁也别麻烦谁。”
“瞧瞧你的样子,这么黑的视野我都看见你脸上的嫌弃,”王昕冷哼一声,抱着衣服走回洞口,“我是想为你做点事的,一路跋山涉水,要是没有你,我早就摔个八十回了,不可能平安到现在,你放心,我肯定给你洗的香喷喷,全是大自然的清新味道。”
枭风失笑:“谢谢。”
王昕用雨水搓着衣服,不由瞪大双眼:“我的妈呀,没听错吧,你向我道谢?”
枭风抿唇不语,脱掉裤子抖了抖上面的水,然后走到洞口,用哗啦啦的雨水洗去脚上的泥。
他几乎是□□,在灰蒙蒙的雨天里,高大的身躯显得非常结实,肌肤呈现出光滑的质感,腹肌轮廓分明,修长的腿部肌肉线条流畅,透露出他的身体素质。
王昕瞅一眼,再瞅一眼,赶忙垂下脑袋,血液在太阳穴轰鸣,心跳快得不成节奏。
野果子绝对有问题,致欲能力极强。
“刚才让你脱你不脱,就会搞视觉突击”王昕用力搓着衣服,嘴里小声嘀咕,“要死了,真是要死了,谁来救救我。”
枭风斜睨着,将手里的裤子递过去,诚心诚意地开口:“你要帮我洗裤子吗?如果你帮我做事,我来刷鞋子,你的万能刷”
话还没说完,王昕就抢过裤子,头也不抬道:“我来做,你歇着吧。”
“你怎么了?”枭风看上去有些困惑,“这么积极劳动,不像你的风格。”
王昕深吸口气,抬起红扑扑的脸蛋,眼神带着幽怨:“话这么多也不像你的风格,有人给你洗衣服还挑三拣四,别打扰我干活。”
“”
枭风轻微耸肩,转身往里走。
没一会儿,他拿着万能刷踅回来,坐在洞口边缘,借着流淌不止的的雨水清理两人的鞋子。
分工明确,一个洗衣服,一个刷鞋,几乎在同时间完成。
大雨转成中雨,外面的天色越来越暗。
洗完的衣服和鞋挂在洞口,一时半会干不透。
两个成年男人席地而坐,此情此景,梦回穴居时代。
枭风属于闲不下来的那类人,找了些树皮和藤蔓,反复搓捻成股,用来替代麻绳。
王昕两手抱着屈起的腿,下巴抵住膝盖,视线在枭风脸上来回转悠。
渐渐地,他挪动屁股朝他靠近。
色字头上一把刀,用在王昕身上最恰当不过。
“枭风”王昕低声开口,嘴巴藏在臂弯里,“要不要互相帮助?”
枭风手中动作微顿,平静地说:“你又□了?”
“我的天,你说话可真直接,发情的公猪碰到你都要礼让三分。”
既然如此,王昕也放开了玩,他把整张脸露出来,特意清了清嗓子:“这种事可以商量的,你看看周围的情况,荒郊野外的只有咱俩,恰巧又有共同爱好,我是个血气方刚的好青年,忍得了一时忍不了一个月,我宁愿吃点亏,要不咱俩凑合一下吧。”
枭风继续搓捻植物纤维,表情始终如一,仿佛什么都没听见。
王昕壮起胆子,屁股又挪近一点,手臂就快要碰到枭风的大腿了。
他盯住枭风的侧颜,眼里既有欲望也有犹豫,更多的是诱惑:“喂船长,你看看我,就看一眼。”
枭风还算给面子,抽空看一眼。
王昕的眼睛热切地眨巴着:“抛开个人恩怨不谈,我形象很好对吧?”
“还行,”枭风语气淡淡,“你到底想说什么?”
“什么叫还行”王昕压住想发火的冲动,为达目的换上一张绅士脸,“我们之前在瀑布已经那个了,不管怎么说你摸过我,别想耍赖,我敢说我的屁股上现在还有你的巴掌印。”
枭风不悦地插嘴:“难道不是在帮你?我得到什么好处了,还被你咬一口。”
“好好你吃亏,我占便宜了,”王昕摸了摸发烫的脸颊,鼓起十倍的勇气继续说,“我还想占便宜,你占回来也行,咱俩的情况用现代话来形容属于暧昧期,可我们不在现代城市,我们在原始森林,不如跳过东方式含蓄,来一场西方式直达,缩短暧昧期,直接进入正题。”
枭风面无表情地听着,手里的活没停,看上去并未在意,但只有他自己清楚,胸腔里已经产生不可忽视的震动,蓄积了一团复杂的情绪,融合隐忍和愤怒,还有些许的惆怅。
他半天没回话,王昕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手臂。
“我说了那么多,你听明白没有。”王昕歪着头,语气黏糊又含糊。
“没听懂,”枭风的声音像是从深井里传上来的,冰冷的不带一丝起伏,“王昕,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看不看得见你在跟谁讲话,你忘了咱俩是什么关系了?”
“患难之交!等着见真情!”
“”
枭风竟然无力反驳。
“至于以前的恩怨,可以选择性遗忘,”王昕悻悻地撇嘴,“我在跟你商量啊,现在的同性市场已经很饱和了,找个伴儿不容易,我这样的倒还好,你回到海滨镇找谁去,趁这个机会,我给你当炮友不好吗?”
枭风嫌烦地侧过身,背对着王昕,漆黑的瞳孔里闪过一抹阴霾:“我有相亲对象。”
“对对”王昕才想起来,忽然有些生气,酸溜溜地提高声调,“那又怎么了,你跟他见过吗?你们很熟吗?私定终身了吗?亲过嘴吗?他也像我一样搂过你吗?恐怕连你有几块腹肌都不知道,如果这些都还没做过,那就不算数,你不属于他。”
枭风微微撩起眸子,眼里的阴霾散去一些,声音也不自觉地缓和:“嗯,我和那个人不熟,见过几次面而已。”
王昕莫名地兴奋,两只手抓住枭风结实的手臂,嘴角浮现笑容:“八字没一撇的事儿,你忘了他吧,不要再想他,说不定人家已经有新目标了。”
枭风有些无奈:“我什么时候想他了,是你非要提起这个话题,内涵我找不到对象。”
“那不说别人,就聊咱俩的事儿,”王昕的手向下移,落在了枭风的大腿内侧,立马感到手掌下的肌肉绷紧了,“船长,我不像你那么有定力,我是个色鬼,而且色胆包天,我想”
说话间,王昕的手逐步向敏感地带靠近,他发现枭风并没有阻拦,心里又慌又亢奋:“我们互相成就吧,大好时光呃枭船长,你的定力好像也没那么强。”
王昕感觉到手中的变化,那种滚烫的触感令他脊背酥麻,他的嘴角开始上扬,眼里闪烁着狡黠又得逞的光。
他激动得不行,小腿肚都在打哆嗦,最后一口咬在枭风的肩头。
这个该死的坏毛病,可能要跟他一辈子。
枭风任他摸,任他咬,始终没动弹。
“上次你帮我,这次我帮你。”王昕说完咽了咽口水,生怕枭风一拳头把他打飞,确定不会后他开始施展自己的绝技。
枭风没有拒绝,神色没太大的改变,唯独搓捻纤维的动作慢了下来。
慢慢地,他的呼吸频率被打乱,时而轻缓,时而粗重。
王昕从后面搂住他的腰,脸颊贴在他的背部,两只手放在前面□□,以一种不常见的姿势提供服务。
“喜欢吗?”王昕贴近枭风的耳畔,沙哑的嗓音里带着微笑,“不用你回答我也知道,你肯定喜欢,你的反应骗不了人。”
枭风被迫出声:“话真多。”
王昕的手稍稍用力,故意威胁:“信不信我废了你。”
枭风显然不信,从鼻子里轻哼一声,嘴唇稍稍弯起一丝弧度。
王昕盯住那两片闭合的唇瓣,胸口热度加重,他不自觉地贴近,用脸颊摩挲枭风的下颌,就像狮子和狮子之间的亲昵。
腻歪了半晌,枭风不得不放下手中的纤维绳,转而去握王昕的手腕,再开口时嗓音格外沙哑:“可以了。”
“不不”王昕不肯放开,“做事要有始有终。”
枭风眼里闪过纠结,最终还是放弃抵抗。
一切结束后,两人来到洞口洗了洗。
枭风认为不会再有后续,可对王昕来说还未结束,刚才的‘服务’只是前奏而已。
等两人重返洞中时,在枭风有些意外的注视下,王昕很自然地搂住他的脖子,并且想要亲吻他。
“干什么。”枭风别开脸,让王昕的双唇从耳边划过。
王昕眨了眨堪称天真的眼睛:“不是讲好了吗?”
枭风纳闷地挑眉:“讲好什么了。”
“我我们要”王昕有点紧张,“坐上开往西方的末班车。”
“”
枭风静看对方几秒,生硬地吐出一句:“我没买票。”
王昕说:“免费的。”
“我拒绝上车,”枭风有些心烦意乱地把人推开,“你别再招惹我,伤到你不负责。”
“拒绝?”王昕先是发懵,隐隐要发怒,“你爽完了当然无所谓,我才刚起步啊,不行!不带这么欺负人的,你得让我找补回来。”
说罢,他再次扑向枭风,并把人扑倒在地。
他坐在上面,借着洞口昏暗的光勉强看清枭风的轮廓,决定讲道理:“公平一点,我们要有来有回。”
枭风轻轻吸呼吸着,腹上的沉重让他变得敏感,他尽量压抑着:“没问题。”
想不到他答应的这么爽快,怀疑他使诈,王昕先要一点甜头:“我想亲你,行吗?”
“不行。”枭风害怕亲起来没完没了。
王昕气得呲牙咧嘴:“好像我多愿意似的,要不是没得选,我也不可能找你。”
话落,两人的表情皆是一僵。
枭风的眼里立刻卷起一缕乌云,不过很快又散开了。
“我我其实”王昕想解释一番,既能挽回局面,又能保住面子,可惜找不到合适的词。
他刚才嘴快,实际上正好相反。
虽然枭风是他的冤家,但他看枭风确实越来越顺眼,他馋他的身子事实,再来几个人也改变不了。
“起来。”枭风打破僵局,看表面并不在意。
王昕觉得还有机会,心中的火焰再度燃烧起来:“忘掉刚才的不快,我们继续探讨上不上车的问题,我是很认真的,你要不要试试,我保证不让你疼。”
“?”
没听错吧。
枭风差点笑出声:“这是你的台词吗?”
这家伙的野心真够大的!
王昕自信的令人费解:“相信我,绝对让你满意。”
枭风懒得接茬,坐起身一肘子将人掀翻,那动作一气呵成,拱得王昕四仰八叉往后倒。
“哎呦!”王昕揉着后腰,发出批判性的调调,“太没良心了,用完就丢,刚才我的手都要撸出火星子了,你一句谢谢也没有。”
枭风悠然自得地盘起腿,扯过藤蔓继续搓捻麻绳,不慌不忙地说:“谢谢,五星好评。”
第35章 第 35 章 沦落荒岛后(试试才知道……
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了一夜, 直到朝阳初升才停。
晨风拂过,带着露水清新的味道,天空的色调由暗转明。
又是一个充满不确定性的日子。
好处是雨后天气凉爽, 赶路人不必再受炎热的折磨, 就连心情也变得舒畅。
两人背上行囊,从山洞里出来后沿着山脉的轮廓向前行进。
由于山路湿滑不好走, 枭风特意改造两人的登山杖, 底部削得更尖,戳入地面效果甚好, 王昕还用棕榈叶做了两顶帽子, 以防幼虫落在头发上。
安全穿过几座小山谷,水声忽隐忽现,当他们往树林深处走,水声愈发清晰。
枭风仔细听了听,眼底浮现笑意:“还有多少水。”
王昕拧开竹筒的盖子, 说句:“报告船长,见底了。”
“先找水源。”
“吃什么呢?”
“有水就有吃的。”
“有船长在就有吃的!”
“别拍这没用的马屁。”
“说句好听的能少块肉啊。”
他们寻着声音很快找到源头, 不远处,一座瀑布从河谷飞流而下,水从岩石上迸溅而出, 最后流入水潭里。
因为昨夜下过一场雨,水流很急, 河流表面波涛汹涌。
很美的自然风光, 恰好也堵住了前方的路。
枭风找个制高点勘察地形,看见瀑布的另一端距离他们有十几米,若要平稳登上最高峰,需要绕过瀑布, 那要多走很多路。
“到处都是天然泳池!”
一道欢快悦耳的声音从下方传来。
枭风低眸,看见王昕在岩石下面蹦跶,正往水潭里丢石子试深度。
“别下水,”枭风跳下岩石,“这里的水流很急,下去就会被冲走。”
王昕失落地点头:“看出来了。”
枭风比画一圈:“我们沿着河流绕过去,到对岸才能登顶。”
“我的天”王昕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河流,“这得绕到猴年马月。”
“这样更安全。”
“等一下,我们能不能从这里上去。”
王昕发现河面有缓坡,坡面长着潮湿的植被,或许可以从上面爬过去。
枭风仔细观察,脑补一下那个场景,否定地摇摇头:“我自己或许有机会,不过”
“喂,”王昕干巴巴的插话,“别那么瞧不起人,我有过野外攀岩的经历,还拿到了银奖。”
“什么时候。”
“呃十年前吧。”
枭风一摆手:“别想了,我们绕路。”
王昕赶忙阻拦:“再想想办法,找到石头凸出水面的地方,把石头当垫脚石踩过去。”
这个方法在枭风脑子里已经淘汰:“石头肯定又湿又滑,滑倒就会被冲走。”
“那我们”王昕的脑袋飞速运转,“还是爬缓坡吧,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我们用藤蔓当登山绳,目测也就不到十米的高度。”
“下面都是岩石,摔下来要么残要么死。”
“拜托你别这么悲观,我都不怕你怕什么,你可是船长,轻易放弃不是你的风格!”
枭风眼里浮现几分动容:“我怕你有事。”
王昕张了张嘴:“你这么说我”真的挺感动。
枭风没让他感动太久:“你要是残了,谁背着你赶路,受苦的还不是我。”
“”王昕翻个白眼,再竖个中指。
一连的串表情包直接把枭风给逗笑了,仰起头重新考量陡坡的高度。
王昕也笑了笑,带点商量的口吻道:“记不记得我的口号,真正的勇者就要逆流而上,我们出发时就知道没那么容易,我已经做好准备了,船长。”
一通嘴炮输出,还真把枭风的探险精神点燃了。
见他的态度有所改善,王昕再接再厉:“你根本不用担心,我其实没你想的那么糟,实不相瞒,我我是总攻!”
闻言,枭风眼睛斜睨,透出几分嫌弃。
“你不信啊?”王昕腰板挺的溜直,好像得过奖似的。
枭风两步跳到岩石上,找到一根粗藤蔓用力扯了扯,语气不咸不淡:“总攻是不会把这种事挂在嘴边的,装X的才会。”
王昕努努嘴:“你可懂了。”
“上来,”枭风比个手势,等王昕爬上岩石,他晃了晃手里的藤蔓接着说,“我会试着爬上去,到时候在上面找个定点抛下绳子,你用纤维绳捆住‘行李’,由我拉上去,你再把绳子绑在身上,捋着藤蔓往上爬,我在上面接应你。”
昨晚搓捻出来的纤维绳,想不到今天就派上用场了。
王昕信心满满又期待地点头:“好的船长,你小心。”
枭风找准位置,握紧手中藤蔓,开始向上攀爬。
斜坡被岩石和湿泥覆盖,每次落脚,枭风都要踩在坚硬的石头上,有几次脚下打滑,一些小土块和小石子纷纷掉落。
他赶忙提醒:“离远一点。”
“哦。”王昕依言照做,退开一段距离。
从底下视角看去,枭风的身体悬在缓坡,哪怕隔着一层厚厚的衣料,也能描绘出背部轮廓,他的背肌绷紧如拉满的弓弦,在阳光的照耀下整个人熠熠发光。
王昕发花痴地啧啧感叹:“帅是一种感觉。”
凭借沉默与精准的动作,枭风像一位专业的攀岩者,没费多大力气便登上斜坡。
他站在高处往下看,视线罩住王昕的身影,还是担忧的加速心跳:“有些滑,你能行吗?”
王昕跑到下面,连连点头:“我行的,船长。”
枭风纠结一会儿,决定相信自己的船员。
他从背上卸下一捆纤维绳,将几根身子连接在一起,接着脱掉上衣系在绳子一端,另一端绑在树上,然后连绳子带衣服一起抛下斜坡。
“你套上我的衣服,避免被荆棘刮伤。”枭风从上头伸出脑袋,“听见没有,把绳子系在腰上,用我之前教你的绳结,注意别划伤手。”
王昕捧着衣服,抬起的眸子亮晶晶:“我要是顺利完成任务,是不是能有点奖励。”
枭风挑眉:“你想要什么。”
王昕套上衣服,心满意足地摸了摸结实的布料,“我想要什么,你很清楚啊。”
“别磨蹭,”枭风冷酷发言,“上来没奖励,摔残算你自己的。”
“残了你就得负责。”
王昕态度蛮横,手中动作却没有怠慢。
按照船长的指示,他先把行李送上去,然后将绳子系在腰部,两只手握住藤蔓,深吸口气,有样学样地开始向上攀爬。
真正做起来时,并没有看见的那么容易。
王昕不会使用力量的技巧,只能笨方法往上爬,两只手臂很快就酸了,而他的脚经常打滑,险些踩空摔落,但他没有放弃,咬紧牙关坚持到底,势必要在枭风面前展现总攻气势。
话说回来,他认识的一些攻又矮又挫,有的还瘦成麻杆,只有电影才会把攻受拍成体型差满足观众,现实中反而壮受最为普遍。
就像枭风一样
刚要往深了研究,上方传来一道铿锵有力的声音:“你别脑补些没用的剧情,集中注意力。”
一句话瞬间把王昕打回原样,他往上瞅,对上枭风严峻的眼睛,小声嘀咕:“难不成有读心术,他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枭风始终关注王昕的一举一动,看见他稍有不慎便会拉紧绳子,若是他的注意力不集中就厉声提醒,好像比他本人还紧张。
虽然过程不太容易,但结果是遂人愿的。
王昕爬了上来,最后一步是枭风拉他一把,确切讲是架住他的胳膊把他半拖半抱上来。
“衣服给我。”枭风伸出手,臭着一张脸好像不太高兴。
王昕把衣服还给他,有点纳闷:“我成功上岸,你好像不开心。”
枭风严厉批评:“你刚才走神了,很危险知道吗?”
“啊?”王昕全天都在那种状态里,不认为是走神,“我挺认真的啊,我不管做什么都在想事情,我控制不了的,你要理解创作者的精神世界。”
“你想些有用的可以,想想下一步该怎么走,踩哪块岩石更靠谱,而不是”枭风不是啥好眼神地扫量着,“想些不切实际的东西,你心里清楚。”
王昕窘迫地摸上脸颊:“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枭风指着他的鼻子:“都写在脸上了。”
“什么?”
“发春。”
“”王昕把眼睛眯成一条缝,牙齿痒痒的想咬人,“奖励,我要奖励!”
“这就是奖励。”
枭风一巴掌拍在王昕的头顶,发出不小的动静。
王昕揉着脑壳,心中怨念升腾,“枭风,你就不能夸我一句?”
枭风背上行李自顾自地朝前走,语气里还夹杂着不悦:“你想听什么。”
王昕跟在后面,又变得开朗起来:“你就说,我帅的像机关枪,朝你射去一梭梭魅力。”
“我们还没有脱离险境,你最好别搞笑。”枭风指了指前面泥泞的斜坡,随后蹲下身在小水泡里取了些清水。
两人把竹筒都灌满,起身后继续赶路。
瀑布上方的河道更宽,有浅水区,他们可以踩着这里凸出的岩石渡河。
枭风走在前头,王昕蔫巴巴的跟在后面。
“到这里来,”枭风害怕后面的人滑倒,朝后伸出一只手,“我拽着你,别看水浅,其实水流还是很急的。”
王昕扫一眼那只手,倔强地说:“我自己可以。”
枭风的邀请没得到意料中的回应,他转过头,目光落在王昕写满委屈的俊脸上,感到意外:“你又怎了。”
“少说话,省得你总批评我。”王昕赌气地看向别处,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连带鼻子都开始发堵。
他觉得现状已经够衰了,为什么不能开心一点,自娱自乐不是挺好,干嘛要时刻保持判官的严肃。
某些时候,只要被枭风盯着,就算没犯错也会感到紧张。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他希望枭风能放松一些。
“你误会了,”枭风被他可怜兮兮的模样说服了,态度缓和地解释道,“我没说你不好,说实话,每次看你笑得那么傻天真,我也会受到感染,你就像黑暗中的小太阳灯,偶尔漏电也不要紧,刚才的态度之所以严厉,是我在后怕,如果你真的出事,我会”
会怎么样?
王昕脸上的愁容散开,眼睛一点点放亮,无比期待接下来的话。
枭风不自在地看向别处:“我会很麻烦。”
王昕撇嘴:“你要是担心我就直说,扭捏个什么劲。”
枭风没否认,反而露出浅笑,再次伸出手:“我拉着你,越过这条河就没事了。”
这次王昕没有拒绝,紧紧握住那只手,感受着掌心传递的热度。
他们一前一后,紧跟着彼此的脚步渡过河流。
再回头看去,流水声依旧哗啦啦地响着,宛若林间创造的音乐。
王昕颇感遗憾:“不能洗澡了。”
“挺好的,”枭风往下扫一眼,“免得你又尴尬。”
顺着这个话题,王昕捋杆往上爬。
他跟在枭风身边,一脸热切地说:“咱俩气场不合是一回事,爱好相同又是另一回事,现在这种情况不能太挑,你不喜欢我,我也不是特别中意你,只要眼睛一闭,爽起来爱谁谁。”
枭风不自觉聚拢眉头:“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饥渴。”
“实不相瞒,我也想知道,”王昕托起手里的布袋,里面还剩一些野果,“估计是它们在作祟,我吃完之后浑身冒热气,好像喝了一碗大补汤。”
“我也吃了,怎么没像你一样。”
“那就是蘑菇的问题,吃多了野味,让我变得越来越不正常。”
枭风无语扯唇:“真会甩锅。”
王昕拽住他的衣袖,露出狐狸般狡黠的微笑:“船长,我好歹算个帅哥,你真的不想试试吗?”
语毕,他意味深长地冲枭风点两下头,那表情好像在补充:我都退而求其次了,你还端什么架子呢。
枭风干脆明说:“我不做下面那个。”
对付王昕这种‘迟钝’的家伙,有些话必须捅破。
王昕果然迟钝,愣了好几秒后呆问:“为什么。”
枭风将人上下好一番打量,中肯的评价:“你不行。”
潜台词就是:你满足不了我?
王昕感觉气血上涌,脸色变得通红,下一秒,他就朝枭风扑了过去。
对这样的进攻枭风早有预料,一个闪身轻易躲避,并抓住了王昕的手臂,将那两条胳膊粗鲁地拧在背后。
王昕敌不过,叫嚣道:“你瞧不起谁呢。”
“不行就是不行,”枭风的冷笑中掺杂一丝逗弄,“算你超常发挥,你在我这里都不过关。”
“我的天,你要求还挺高。”
王昕不服气,扭过身子要继续对抗。
枭风直接把人撂倒,一招锁喉抱摔,整个过程干净利落。
王昕背部着地,感觉有植物刮过脸颊,来不及细究,他就被一阵温暖的气息包围。
他掀起眼帘,看见一道黑影逼近,然后是枭风明晰立体的五官。
“说你不行,你还不服。”枭风的手臂横在王昕的胸膛,但是没有用力向下压。
王昕盯着这双黑亮的眼睛,仿佛受到催眠的控制,突然抬起脑袋亲了上去。
一吻落在枭风的嘴唇上,只停留两秒。
枭风微怔,瞳孔的颜色迅速变深。
周围安静下来,连树上的鸟儿都停止歌唱。
他们就这样注视彼此,同时在对方的眼中看见自己的影子。
王昕急促地颤动睫毛,发现枭风并没有一拳打过来,趁机又亲了一下,笑容在脸上铺开:“船长,试试才知道我行不行。”
枭风只觉下唇发热,喉结轻轻滚动着,“别说我没提醒你,再撩骚后果自负。”
“没关系,只要你点头同意,揍我两拳都成。”王昕一点不怕,思维被期待和欣喜占据。
他抬起一只手,像情人一样轻抚枭风的脸颊,心中连连感叹,这张脸为何越看越帅,明明不是他喜欢的类型啊。
因为枭风勇敢,强大,值得信任。
他很难不被他吸引。
王昕摸完脸开始摸耳朵,然后是头发,最近枭风的头发长长了,就像他们第一次重逢时的样子。
被他这样抚摸着,枭风的呼吸开始一点点变轻,眼眸里呈现奇妙的旋涡,像是暴风雨前的海面,而王昕的面容就沉浮于中心。
枭风也产生了和王昕同样的感觉,一种急于发泄的‘热情’,就快要从体内喷涌而出。
难道真是野果子有问题?
他闭上眼睛,心里清楚,根本不是果子的事儿。
第36章 第 36 章 沦落荒岛后(□□一宿)……
过分的热情和恐惧一样, 会蒙蔽理性和心灵。
就在枭风和王昕纠扯不休时,一串阴森刺耳的嘶嘶声在耳边响起,这种瘆人的声音只可能来自一种动物。
他们僵持半天, 都忘了这是什么地方。
一条花色蛇从石头缝里钻出来, 爬到近处,举着脑袋死死盯着他们。
这条蛇可能是单身, 看见他俩滚来滚去就碍眼, 专门爬出来替天行道。
王昕直接吓麻爪,感觉那“嘶嘶”声都要贴到耳根子, 这时候不再想同性市场那点破事儿了, 只想尽快逃离这个鬼地方。
“别动。”枭风压低声音,“根据它的长度,应该是一条成年蛇,具备一定的经验和攻击性。”
王昕气音颤抖:“你别吓我”
枭风满眼警惕,尽管表面镇定, 但心跳如雷,他知道这是一条有毒的蛇, 被它的毒牙咬到会伤害神经系统,还会产生麻痹,最后就是死得透透的。
“怎么办, ”王昕的脖子开始发僵,“你不是捕蛇专家吗?”
上次那么大一条蟒蛇都没问题, 王昕相信枭风对付眼前这条蛇更不在话下。
枭风慢慢拔出腰间的刀子, 全神贯注地说:“我数三声,你快速往左边滚,其余的不用管,1——2——3——”
话音刚落, 两人立刻分开行动。
王昕向左滚两圈后跳起来,一转头,看见枭风的匕首以闪电般的速度扎在花色蛇的脑袋上,蛇身蜷曲扭动,草丛里发出簌簌的声音。
“你走远一点。”枭风做个手势,随后手起刀落,切断了花色蛇的头。
临死前,花色蛇露出毒牙,喷出一点汁液,好像很懊悔自己出手晚了。
眼下又是一盘蛋白质含量极高的午餐,中午不愁没吃的。
枭风和王昕不约而同地松口气,而后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里看见尴尬。
有惊无险的捕蛇小插曲,有效减退两人体内沸腾的热血。
他们收拾东西继续向前攀爬,大自然已经给出警告,城市来的两脚兽不可以随便野战。
枭风很赞同,下定决心,要干也得找个安全地方再干。
王昕不是这么想的,没一会儿就好了伤疤忘了疼,嘴里念叨着‘可惜可惜’
下午,日头飞过山峦。
河边飘起缕缕青烟,一股烤肉的香味弥漫开来。
两人找到一个天然小水潭,在附近生火,将那条花色蛇剥皮烤了吃。
吃饱喝足后,他们大眼瞪小眼,气氛突然变得微妙。
枭风瞟一眼清澈的水潭,提议道:“想洗澡尽快。”
王昕想说‘一起洗’,可脑补出刺激的画面,他自己先退缩了,伸出两只手,故作乖巧道:“衣服脱下来,我再给你洗一洗。”
枭风不免失笑,鼻子里哼出声:“你怎么上瘾了。”
王昕的两只手垂下来,有些颓败:“我想为你做点事,可你什么都会,完全用不到我。”
枭风不置可否地点头:“衣服不能总沾水,再结实的料子也禁不住,会越来越松垮。”
“那怎么办,”王昕仰天叹口气,“在这种地方,我拥有的才艺根本没机会展示,你替我想想,我能为你做点什么。”
“你不给我惹祸就行了,”枭风语气微顿,眼底浮现几分安抚的意味,“你向我展示过才艺,沙滩上的画我还记着呢。”
王昕飞快地扭过头,眉毛下的眼睛发出烁烁光彩:“这么说,你还挺喜欢的?”
枭风轻挑下颌:“我什么时候说过不喜欢了。”
王昕也学着他的样子挑下巴:“凭咱俩的关系,一切未捅破的事儿不都默认讨厌吗?”
“是,有道理。”
枭风被有力的证据驳倒。
王昕往前凑了凑,“所以你喜欢我的作品,你该早点说的,好几次想在地上画点什么都怕你不同意。”
枭风沉静地看他一眼:“你随便,不耽误赶路就行。”
“OK!我要洗个凉水澡。”
王昕像在宣布一个喜讯,两手做出欢呼的举动,然后快快乐乐地脱衣服。
没两下,他就脱到只剩一条卡通内裤。
他用余光往旁边瞄,发现枭风侧过身子,有意背对着自己。
这是一个好预兆,证明枭风对他的身体不再视若无睹。
“噗通”一声闷响。
王昕模仿跳水运动员的姿势,捏住鼻子直挺挺没入池中,温凉清澈的水瞬间拂过肌肤,令人倍感惬意。
他畅快地游起来,全身湿透,从池子里冒出头时,栗色的头发贴在脸上,他往后一抚,露出发光的俊脸,而他的笑容足以照亮整个林间。
枭风看见了,感觉胸口的某个位置“咚咚”地响两声,有点诡异
“船长,你下来吗?”王昕拍打着水花,笑眯眯的眼睛里带点逗趣的意思,“一起洗吧,可以节省时间。”
“有些时间不用省。”枭风不为所动,垂下目光盯着手里的灰炭。
火堆的火已熄灭,但体内不受控制地燃起一把火。
王昕游到岩壁下方,用手指沾了水,往干燥的岩壁上作画。
他的手指随意挥舞两下就呈现出活灵活现的画面,他的创作欲得到宣泄,笑得自然更开心:“枭风,你快看!”
枭风禁不住诱惑地再抬头,入目所及的画面,让他的呼吸失去了原本的节奏,不是因为岩石上的图案有多么灵动,而是王昕此时在池中的姿势引人遐想。
池水不深,刚好没过人的腰窝。
王昕为了方便画画,脚下踩着一块石头,这样他的□□一半暴露在空气中,另一半陷入池水中。
要么就出来,要么就蹲下,露一半是怎么个意思。
枭风的目光如同穿过层层雾霭的月亮,既温柔又锋利,他的心绪也一样复杂。
这时,王昕拧过上半身,发现他又把头底下,不大乐意道:“让你看这里,你总盯着火堆沉思个什么劲儿,别再装深沉了,看看我画的蛇,还有咱俩再不看就干了。”
枭风沉着脸站起身,有意眺望远山,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我去那边看看。”
那边是哪边?
王昕察觉出异样,顾不上岩壁的半成品,一个猛扎潜入水里,快速朝着对岸游去。
赶在枭风离开的前一秒,王昕从池子里冒出来,快准狠地抓住男人的脚踝。
枭风低头,看见一只缀满水珠的手。
修长,光滑,好看
像女孩子的手。
然后是一张俊脸,双颊散发着健康的光泽,保养得很嫩滑。
完蛋了!!
枭风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用到王昕的台词,他和他得了同一种病,都觉得死对头越看越顺眼。
更糟糕的是,王昕底子好,沦落荒岛这么久也没变糙。
枭风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胡须,心中升起一种超级陌生且狗血的感觉,那就是以真渔民的身份把王昕这个假贵族压在身底下使劲嚯嚯。
幻想这个东西,会传染
“你说话啊!”王昕不得不提高音量,“我问你,我又怎么惹到你了。”
枭风回过神,表面不动声色:“你没惹我。”
王昕把湿发往后一捋,气呼呼道:“我让你看我的作品,你一眼没看,现在好啦,想看都没得看,刚才还说不讨厌嗳嗳你干嘛”
抱怨的正起劲,双脚突然离地了。
只是眨眼的间隙,枭风高大的身影压下来,大手像钳子般握住王昕的胳膊,就这么把人从水里捞上来。
王昕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呢,一抬头,就被枭风黑如深潭的眼眸震慑住了。
仿佛是家猫遇到了老虎,王昕僵住不动,身体在意外惊喜与惊吓中开启保护机制,那就是石化般任人摆布。
枭风扣住他的后脑,一点没犹豫,直接吻住他那饱满的双唇。
这个吻像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带着不容抗拒的蛮横,唇齿间全是掠夺的气息,仿佛要把人拆吞入腹。
“唔唔枭”王昕从僵硬的状态中解放出来,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喜悦和激情,他搂住枭风的脖子开始回吻,手臂上的水珠很快浸湿了枭风的衣服,留下一道水渍。
约莫半分钟,枭风忽然停止了亲吻。
他拉开两人的距离,幽深的目光降临在王昕身上,有索取,也有隐忍。
王昕喘着气,期待地问:“你对我也有感觉的,是不是?”
枭风表情晦涩难解:“有一点。”
“什么一点!”王昕伸手往□□,嘴角很快牵出嘲讽的弧度,“一点点而已,有必要膨胀成这样吗?”
说着,他恶意十足地使起劲,特别享受枭风为此皱眉头。
“够了。”
枭风及时踩刹车,无情地拍掉王昕的手,动作极为利落的起身离开,根本不给人挽留的机会。
王昕呆坐在原地,眼睁睁看着他溜走。
“什么意思嘛”王昕摸着微肿的嘴唇,委屈又困惑地控诉,“拍拍屁股就走了,哪有这样的人,拜托,绿国最廉价的小鸭子也不至于落得这个下场。”——
夕阳像一颗融化的金球,缓缓沉入远山的怀抱。
从天然水潭离开,他们并没有走太远。
枭风在附近找个不错的落脚点搭建营地,依旧用树枝和塑料布搭个帐篷,比之前大一圈。
王昕当时还想呢,这家伙没打算跟自己‘分床’。
后来得知枭风的真正用意后,他再回想此时的自己,真心觉得傻的冒泡。
此时此刻,营地搭建完毕。
天光还大亮,这比前两天早了几个小时。
接吻事件过后,两人没有任何交谈,连眼神交流都很少。
氛围就这样僵持不休,有点莫名其妙。
枭风像个战神一样,在林子里转半圈就捕到兔子,还带回一些能吃的野蘑。
当他把战利品往帐篷旁边一放,王昕心里的怨念减一半。
没办法,谁让人家那么有本事。
枭风找个树墩坐着,开始摆弄他的那些‘手工艺品’,搓捻几根纤维绳或是用草编坐垫。
他的脚边有个沸水坑,里面煮着蘑菇和兔子肉。
王昕在不远处,手中拿个树枝乱戳乱画,时不时瞅一眼。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喂!”王昕心下一横,扔掉树枝走过去,直截了当地问,“你几个意思,我们最好把话说清楚,不然今晚别想睡了。”
闻言,枭风编织的手一顿,眸中闪过异色:“我是打算不睡的。”
王昕攥紧拳头,强忍着没去推枭风的肩膀,咬牙道:“好好你跟我装蒜,我无所谓,在这种地方没有什么比吃饱更重要。”
他一屁股坐在枭风对面,捞起沸水坑里的蘑菇,不管不顾地吃起来。
枭风没制止,也没吱声,继续做着手工活。
王昕使劲咀嚼,越想越憋屈,脸颊渐渐泛起难堪的潮红:“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你亲了我,而且把舌头伸进来了。”
这种级别的语言刺激不到枭风,他依旧稳如泰山且面无表情。
“玛德”王昕小声咒骂,“你等我吃完的,我必须要个说法。”
吃到一半,王昕就忍不住骚动起来。
该死的蘑菇越吃越热,一定有问题!
他倏地站起身,一步跨到枭风面前,居高临下地宣布:“你采的蘑菇有催|情作用,你要对此负责。”
枭风缓慢地抬起头,为他找借口的能力感到惊讶:“你再说一遍。”
王昕不说,自己都觉得很离谱。
枭风表情凝重起来:“记不记得我之前说的话,别跟我撩骚。”
王昕听得耳朵冒火,猛地掀翻枭风腿上的草垫子,然后扑了上去,他搂住枭风的脖子想强吻,不忘放狠话:“你是我的!今天必须把你拿下,让你瞧不起我,还讽刺我是快男,看看咱俩谁厉害啊啊!”
两声惨叫,位置调换。
既然他先主动,那枭风就不再客气。
枭风像抱着一只龙虾似的钳住王昕,俯身压下去,气势逼人地问:“王昕,你真的想吗?”
王昕犹豫着点头,近乎哭腔道:“想。”
“好的。”
枭风同意了,紧接着,在王昕惊讶的呼声中,他站起身把人抗在肩上,朝着搭帐篷走去。
好像不太对劲?
王昕大头朝下,愣愣地看着枭风的脚后跟,还有快速移动的地面。
这哪里是好像,是太踏马不对劲了!
“你干什么?!”王昕开始挣扎,“放我下来,我告诉你枭风,我才是哎呦”
很快他就被枭风扔进帐篷里,没错,就是扔的。
下一秒,枭风钻了进来,并拉下门帘。
王昕再迟钝也明白发生了什么,心跳直接干到嗓子眼,他看见枭风宛若一座山似的压过来,吓得连连往后退。
枭风抓住他的脚踝,使劲一拽,就这么把人拽到身底下。
帐篷的空间有限,王昕再怎么逃也逃不到哪去,他被枭风当成肉垫,压得动弹不得,左右两边是比城墙还牢固的手臂。
一时间,两人的气息缠绕在一起。
枭风的手绕到上方,霸道十足地扣住王昕的头顶,拇指缠绕着蓬乱柔软的头发。
“干什么”王昕对上他的黑眸,不自觉地畏缩,“是不是搞错了,我我我们说好的啊。”
枭风不语,微微勾起唇角,头低了下来。
他故意用下巴的胡子剐蹭着王昕的脸颊,引起一阵酥酥麻麻的电流。
“别”王昕连发梢都在战栗,差点当场尿出来,“扎死人了,你到底想干嘛。”
“你不是喜欢吗?”枭风话中带有揶揄,“别躲,我要亲你。”
“”王昕的眼睛闪烁不定,真的不动了。
他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再受意识的控制,而是完全臣服于另一个人。
这种感觉陌生又刺激,羞耻中夹杂着难以言喻的喜悦。
他好像没办法拒绝枭风的请求。
“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早搭营地吗?”枭风开始亲他的脸蛋,然后是鼻梁和下巴,“因为我做个决定,你要是再敢撩拨我,我就干|你。”
好家伙,说这些是为了让人死个明白吗?
“可是我想要你啊。”王昕欲哭无泪,被欲望和恐惧搅得心绪难平。
“我会给你,”枭风微微抬起身,看一眼帐篷外面,“天还亮着,我可以负责的告诉你,没那么快结束,可能要等下一个天亮。”
王昕眨巴着眼睛,半天挤出俩字:“吹牛。”
枭风微微一笑,平添了几分桀骜不驯的狂妄,他没有过多解释,行动派就是要动真格的,千言万语不如直接上家伙。
他略显粗鲁地将王昕翻过去,比解鞋带还轻松地褪掉对方衣裤,包括那绣着卡通图案的布料。
池中画面重现,宛若两片饱满的月牙组合在一起,只是少了几颗水珠点缀。
王昕的手胡乱摸着,想要盖住失守的城门。
枭风不悦地挡开那两只手,盯住底下的风景欣赏,随后去寻王昕的视线,露出恶意的冷笑:“真不错,干一宿。”
“卧槽”王昕害羞的捂住脸,连头皮都变红了,“你还是我认识的枭风吗?别这样讲话,我一点也不习惯”
枭风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正视自己的眼睛:“看着我,这就是野蛮人的作风。”
这一刻,梦回十几年前。
他们长大了,不再是懵懂又冲动的少年。
可有些事情好像永远改变不了,占据上风的人依旧是枭风。
王昕很想反抗、觉醒,励志不再被欺压,可他幻想了无数次反击的场景,在枭风触碰他的一瞬间都化为乌有。
他推不开身上的男人,好像也不想推开,不然他的手干嘛抓住枭风的衣服不放,生怕人跑了似的。他双眸中的热忱足以表明,此时的他被信赖与惊恐拉扯着。
枭风开始解他的衬衫扣子,动作一点不含糊:“先把你脑子里的剧情放一放,我做的时候不准走神。”
“枭风”王昕身体服软,嘴还是很硬,“不行,我还没准备好。”
枭风把他捞起来,亲吻他的嘴唇:“我准备好了,给我忍着。”
“唔我拒绝!住手!不要啊”
“叫破喉咙也没人救你。”
“我的妈呀!这么土的台词你也说得出口。”
“操,还有更土的。”
“我抗议”
嘴唇相触的一刹那,一切意志烟消云散。
第37章 第 37 章 沦落荒岛后(放过我……
什么叫做偷鸡不成蚀把米, 王昕可算是体会到了,而且连续体会好几次。
王昕变老实了,看人的眼神不像以前那么肆无忌惮又单纯可笑, 多了几分警惕和自省, 像是遭受到命运调戏的可怜孩子。
不过他身处森林,用受惊小兽来形容更贴切。
小兽, 小受
还真他娘的成受了!
“哎”王昕长叹口气, 拉过一片叶子盖在头上。
他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这件事竟然是真的, 枭风把他
无论他的心里怎么逃避, 沿着腰窝传上来的胀痛感强势侵袭他的感官,让他这辈子都忘不掉这种感觉。
此时,夜已深。
外面漆黑幽静,偶尔传出几声“咕咕”的鸣叫。
枭风爽了几个回合后出去,不知道去干什么, 差不多走了半个钟头。
他离开时,王昕蔫蔫的, 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
这么久还没回来
王昕猜测他可能去上厕所,也可能是检查火种,又或者去检查附近设下的陷阱, 反正只要醒着就闲不住。
“烦死了”王昕小声抱怨,有些牵强地翻个身, 一只手在腿边胡乱摸索着, 希望能找条裤子穿上。
就在这时,帐篷外面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王昕看见棚顶被火光映射出一道黑影,越拉越长,脚步声也渐行渐近。
回来了!
王昕捂住狂跳的心脏, 赶紧闭上眼睛装睡。
他想,只要他还晕着,枭风就能放过他。
不一会儿,枭风钻进帐篷,听那窸窣声应该是先把衣服脱了。
王昕有些紧张,下意识收拢双腿。
帐篷里安静不到三秒,男人躺了下来,昏暗中,他的手准确地摸到王昕的脸颊,接着往下移,拇指擦过锁骨,在那里停留几秒。
王昕不敢动,决定装死到底,可急促的呼吸出卖了他。
这种前奏在野蛮人那里不会维持太久,枭风找到感觉便把人往自己怀里捞,那动作粗鲁中带点少到可怜的温柔,好像在摆弄一个没有自主意识的机器娃娃,他亲一口王昕的耳朵,借着方便的睡姿覆在对方的背上,然后□□起来
名副其实的‘动物’行为!
“啊”王昕不小心出声,忙不迭咬住大拇指,“枭干什么。”
枭风皱了皱眉:“你说呢。”
“C我”王昕都佩服自己的勇于发言,“等等,现在是什么时间了。”
枭风见他精神得很,抱着他突然坐起身。
“哎呦!别这么搞!”王昕吓一跳,两只手胡乱挥舞着,最后落在枭风的手背上。
枭风抱他抱得很稳,偏过头亲吻他的耳朵和脸颊:“大概是凌晨两点钟。”
王昕呜咽着:“什么时候休息。”
“看情况,肯定不是现在。”枭风说话的语调沉稳的过分,若是只听声音很难想象他此时在做什么。
“救命啊”王昕的眼角挤出一滴泪,加重了嗓音里的哭腔,“船长,唔我们不是该嗯赶早登顶吗?”
“改变计划从来都不迟。”
“麻蛋好话坏话都让你一个人说了。”
那又怎样,在枭风面前,惨兮兮的王少爷只能任凭摆布——
天边渗出淡淡的青灰,夜色如潮水般悄然退去。
终于,太阳要出来了。
王昕从混沌中睁眼,发现自己还抱着枭风的肩膀,嘴里持续发出自己都不理解的声音。
莫非他们真的要决战到下一个天亮?
“痛快点,一刀了结我。”王昕难得说句完整话,然而下一秒,麻木的脸颊便生动起来,眼泪像断线的珍珠一样流淌,“枭你忘了呜呜命中相克,咱俩这样下去地球会不会爆炸,宇宙是不是要毁灭。”
枭风揉了揉他的头发,语气中带点调笑:“放心,就算你裂成两半儿,地球照转不误。”
“呃你这样搞我,我明天是不是可以少干点活。”
“想得美,一码归一码。”
“卧槽老兄,你真是个极品啊”
要不是王昕没力气,他绝对要给枭风竖个大拇指,外加一记轰天动地大耳光。
他太钦佩他了,各个方面——
又红又大的太阳蹦了出来,挂到天空中。
微风轻拂,树叶沙沙作响,几只山雀在枝头跳跃,林间回荡着它们清脆的鸣叫声,森林里一片祥和气息。
枭风坐在火堆旁,身后就是他□□了一宿的大帐篷,累瘫的王昕还在里面睡着,时不时发出几声呓语。
沸水坑咕咚咕咚冒着泡,煮熟的鸡肉散发出阵阵香气。
一大早,枭风外出捕猎,计划是逮只大鹅回来给王昕补一补,但他转好几圈也没看见大鹅的影子,估计被昨晚的惨叫声吓跑了。
飞鸡也不错,放点野生花椒和蘑菇,熬出来的汤就是人间美味。
午时,阳光变得柔和。
枭风掀开帐篷的帘子,手中端着绿叶做成的碗,里面盛有热乎乎的鸡汤。
“王昕。”他扒拉一下王昕的肩膀,“起来,吃点东西。”
王昕的鼻子嗅了嗅,很快睁眼:“好香啊。”
枭风把碗递过去,“小心点,别烫到手。”
“唔”王昕喝了一小口,红扑扑的俊脸浮出一抹笑意,“挺好喝,不得了,被人当充|气娃娃折腾这么久,我竟然还有嗅觉。”
“”枭风抿了下唇,从身后拿出一个类似抱枕的东西。
这是他用捡到的旗帜和动物羽毛絮成的枕头,他放到王昕的腰下,可以缓解肌肉的疼痛感。
“你想不想上厕所,”枭风边说边撩开帘子,“去解决一下,回来再睡。”
王昕嘴里嚼着鸡肉,含糊道:“不想。”
枭风的手放下,说句:“随你。”
王昕偷偷瞄着他,眼底溢出几分委屈和不甘。
他们都这样那样了,就算是僵尸也该有点态度才对,可枭风说话还是跟以前一样不冷不热。
当然了,行动上还是蛮体贴。
王昕觉得还不够,很刻意地提醒:“枭风,我大腿筋现在还抽抽呢,屁股就更不用提,我感觉可以挂树上供人欣赏了。”
枭风的回应从不让人失望:“想点开心的事,地球没有爆炸。”
“靠!知不知你有多过分,就你这样的”王昕开始回忆昨晚,别扭地将人打量一番,“放在以前得找驱魔师,简直是淫|魔附体了,有你这么糟蹋人的吗?不不你根本就没把我当人。”
枭风轻微点头:“理解,短跑菜鸟突然遇到长跑高手,基本都是你这种没见过世面的反应。”
“噗咳咳!”
王昕呛了嗓子,把碗还回去,蛮横地推着枭风的肩膀,骂道:“滚!滚滚你给我出去。”
枭风端着碗出来,坐到水坑边上,一坐就是两三个小时。
难得独处,他趁机编出好几样手工品,还削了十支利箭。
日落之前他回到帐篷,躺在王昕身边补了一觉,两人一起睡到天黑才醒。
第二天,天空晴朗。
岛屿最高峰近在眼前,云潮如银白的浪涛,在群峰之间缓缓流动。
大自然的壮丽景色又一次震撼人心。
王昕用手比个框框,想把这幅景象印在脑海里。
真别说,他和枭风的第一次□□是在高峰的见证下完成,仔细想想还挺浪漫。
“出发。”枭风一声令下,打破了某人美好的幻想。
王昕背上行囊,悄悄瞪一眼:“我就算不是玉,好歹也得惜一惜吧。”
尽管抱怨的声音很小,枭风还是听见了,往前走一段路才道:“等我们登上山顶,你会有很多休息的时间。”
王昕悻悻地说:“我现在很好,一身的力气无处可使。”
为了证明自己没说谎,王昕原地跳起来,伸手去够上方的树枝。
等双脚重新落地时,他难受的呲牙咧嘴。
枭风维护他的面子,装作没看见,将手中的木棍递过去,“抓紧,前面是上坡,灌木丛太密了不好走。”
王昕拽住棍子,可怜兮兮道:“临时的老攻,你背我吧。”
枭风:“”
王昕很快直起腰板,声音恢复往日的诙谐与欢脱:“就是临时的,你也不咋厉害,不服气?你给我忍着。”
枭风轻扯唇角,握紧木棍继续往前走,脚步却明显放慢。
“我没什么不服气的,互有所需而已。”
“谢谢,我也是这么想的。”
话是这样说,王昕的鼻子马上发酸,再联想到前一晚的遭遇,心态一下子崩了。
“互有所需个屁!”他盯着枭风的后脑勺,开始新一轮的控诉,“我都说不要了,你还不滚下去,从头到尾都是你说的算!你都没问我舒不舒服。”
枭风走在前面,嘴角弯起弧度:“你说不要的时候,可是紧紧抱着我的腰不撒手。”
“你可拉倒吧,我一点不记得。”王昕停顿一下,快速补充,“另外,这两句台词也是土的掉渣。”
“请问你都记得什么。”
“我记得一个梦。”
转瞬间,王昕的脸上就露出甜蜜的笑,他绘声绘色的描述:“梦里有个人,他叫我小名,态度特别和蔼,还亲吻的我脚趾头,是不是你?”
出乎意料,枭风爽快地点头:“是我,不止脚趾头,你全身上下我哪没亲过,不信你闻一闻,你身上可能还有我的味道。”
王昕秒低头,对此人甘拜下风:“我发现了,你要是认真起来,没人能骚得过你”
“那就闭嘴,认真看着脚下,别忘了自己在什么地方。”
“知道啦,你慢点走,我腿还打颤呢。”
攀越了数不尽的岩壁和陡坡,用时四天整,他们终于站在岛屿最高峰。
总算是再次见到天空和太阳了。
崖壁陡峭,沐浴在普照四周的阳光下,看上去闪闪发亮。
“呜呼!!”
王昕欢呼一声,放下背上的行李,像只自由快乐的小鸟,扑扇着翅膀飞向崖壁。
枭风跟在后面,两人站在一块岩石上眺望,在他们周围是起伏的山峦和无边无际的天空。
王昕双手做喇叭状,呐喊道:“大海啊大海!枭风不是人!”
“”枭风瞥他一眼,无奈地摇摇头,“幼稚的可笑。”
王昕完全不在意,换一副快乐的模样,继续喊道:“啊——这世界,真是没道理~”
“我要去周边看看,你继续在这里没道理,注意安全,摔下去粉身碎骨。”
枭风拽着王昕的胳膊往后退,等把人拖到安全地带,他跳下岩石,走到堆放行李的地方。
他在行李中挑出几样趁手的东西,拿起弓箭和纤维绳,打算沿着悬崖绕一圈。
依照他的经验和能力,能在短时间内构建出岛屿的布局图,只是这么做风险很大。
王昕意识到这点,赶忙凑到跟前,紧张兮兮地说:“船长,你别掉下去。”
枭风语气淡然:“不会。”
搞定装备后,他让王昕留守营地,能干点活就干点,干不了就呆坐着等他回来。
“我能干活,可以试着搭帐篷,”王昕迟疑了半秒,目光落在枭风的肩背上,“我给你洗衣服,前提是你人得回来。”
枭风表情变得奇怪,慢慢地转过头,眼神意味深长。
王昕难为情地垂下脑袋,嘟囔道:“太陡了,我看着都害怕。”
“你别总惦记我的衣服,”枭风略显不自然地咳一声,“我不会有事,你老老实实在这里待着,不惹麻烦我就谢天谢地。”
“那你早点回来,最好带点果子。”
“嗯,耐心等。”
就这样,两人分头行动。
枭风沿着陡峭的悬崖绕半圈,遇到山涧再折返回来,没多久,他走到下湾,从一处密林横穿过去,期间,他发现一个圆水坑,里面蓄满了前夜积雨,干净透彻,暂时还没被动物使用过。
一忙起来就是几个钟头,等枭风回到营地时,王昕正对着几根粗树枝发愁。
“你把刀带走了,”王昕摊开手,“我没办法搭帐篷。”
枭风把摘到的野果拿出来,“不急,晚点我来搭,你先吃点东西,等会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他带王昕来的地方,正是之前发现的圆水坑,用树枝试过深度,大概两米深,可以洗澡。
周围浮着一片薄雾,雾气泛着美丽的色泽,简直是人间仙境。
王昕怎么会拒绝呢,快速脱掉衣物,捏住鼻子就下水了。
枭风在附近找个泥土湿润的空地,凭借超强的记忆力和敏锐的直觉,他很快在这片土地留下一幅地图。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声熟悉的叫喊:“枭风!救脚抽筋了”
枭风赶忙飞跑过去,只见坑里的水花噼里啪啦,而王昕的胳膊胡乱拍打着。
他走上前,一把拉住王昕的手臂,用力将人从水里提了出来。
毕竟是个健硕的大男人,性格不能决定体重,枭风从水里捞王昕就好比捞一个会撒娇却装满水泥的麻袋,并没有想象中的轻松。
两人纷纷往后倒,枭风倒在地上,王昕则是连人带水趴在他身上。
“咳咳”王昕呛了几口水,“我哎呦!还抽筋呢。”
“我看看,”枭风坐起身,想去拽王昕的脚踝,可对方死搂着他不松手,“起来,你先把衣服穿上。”
“急什么急,反正你也要洗的。”王昕还没从惊吓和疲惫中解脱,认为枭风太无情,“衣服湿了就湿了,我给你洗干净,我是个废物,只会干这种活”
枭风静看他几秒,并没有推开他,也没有回怼,而是拉过他的小腿帮他抻了抻筋。
王昕心里好受不少,整个人放松下来,他就这样靠在枭风身上享受片刻的宁静。
枭风坚毅的下颌线映入他的视野,他想起那晚发生的事,尺度拉到底,哪怕是情场老手来了也会脸红心跳。
不管怎么说,枭风睡了他,睡过和没睡之前就是不一样!
又不是被蚊子叮一下那么简单,他现在搂着枭风的脖子寻求安慰,比前几次更加心安理得,这是他应得的,至少在这一刻枭风只属于他。
“你又在脑补什么剧情。”
枭风冷不丁开口,下颌微低,呼吸扑在王昕的鼻梁上。
王昕的手臂紧了紧,小声说:“你管呢。”
“还抽筋吗?”枭风问,“没事就起来,别像个孩子一样黏人。”
“你这人真的是,一点指望不上。”王昕慢吞吞地起身,不忘捂住下边,“头转过去,别看我。”
枭风把衣服丢给他,重新折断一根树枝,打算继续画地图。
王昕随口问:“你不洗吗?”
“我等会。”
“哦。”
王昕磨磨蹭蹭的穿衣服,嘴里开始哼唱,举手投足就像阳光下懒懒散散飞舞的蜜蜂,而他光滑的肌肤表面,还印着枭风留下的痕迹。
枭风打量着,回忆着,考虑要不要走过去把人抱住,在那张笑脸上亲两口。
幸好理智尚存,他抑制住这种冲动,一旦触碰到,那就是天雷勾地火没完没了。
王昕已经系好衬衫的扣子,抬起一张俊秀的脸,满怀天真地问:“你的地图画好了吗?带我去看看。”
枭风眼神微晃,点下头:“过来。”
第38章 第 38 章 大宝孕育中(想要吗?)……
王昕终于有了才艺展示的机会, 那就是润色地图。
“再有一张布就完美了,那样就可以画在布上随身携带。”王昕颇为遗憾地叹息,随手将树枝扔在一旁, 退开两步欣赏地面上的图案。
枭风接过话:“用不上, 记在脑子里就好,难道你记不住?”
王昕听了嗤之以鼻:“你就喜欢跟我唱反调, 无所谓啊, 你这点道行休想激怒我。”
“长本事了。”
“谁像你,一直原地打转。”
他俩之间已经形成某种固定模式, 将火药味限定在无限的趣味中, 言语之花伤不到彼此分毫。
简单来说,就是他们已被对方的毒舌磨炼‘成熟’,轻易不会破防。
夕阳悬在远处山峦的轮廓线上,玫瑰色的雾气萦绕山间。
时间到了,枭风开始找营地搭帐篷, 地点选在距离悬崖很近的一片林子里,这样可以时刻关注崖壁岬角的信号塔。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 假如有船舶经过,他们可以赶在第一时间,利用手表的反光向过路人发送求救信号。
站在山顶制高点, 这一招比在沙滩上更有效果。
枭风像前两晚那样,在两颗巨树中间搭建一个大帐篷, 足够两个成年男人在里面翻云覆雨。
若是以前, 王昕会欣喜若狂,认为可以睡个好觉。
现在看见枭风有意扩大床铺的面积,他的第一反应是脸皮发烫,心跳加速, 双腿打颤以及屁股紧绷。
关于前一晚的记忆在脑海里重新上演,随便截住一个画面都要打厚码的程度。
王昕躲远些,找个大岩石倚靠,盯着眼前的风景胡思乱想。
老实讲,他不讨厌枭风的触碰,然而很期待,可是期待的同时他又感到害怕。
枭风做事真的野蛮,带着某种原始的攻击性,猛起来一般人承受不住。
王昕扪心自问:你不就喜欢他的‘勇猛’吗?
正想着,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枭风很轻易地找到他,就像闻着味儿来的。
王昕快速平复心绪,从岩石后面站起来,一点点地转过身。
枭风站在几米之外,冲他做个手势:“过来。”
王昕提高警惕:“干什么。”
他的语气干巴巴的,听上去很容易破碎。
枭风就是带着令他破碎的目的来的,他想要他,忍了大半天,现在活干完了,他们可以尽情的享受‘二人世界’。
“我找你还能干什么,”枭风上前一步,拉住了王昕的手腕,眼里的欲望明显而坦荡,言之凿凿的语气像来叫人开会的,“除了那件事,你还有别的用途吗?”
“大哥,你也太会侮辱人了,我刚才还帮你绘地图,”王昕甩开手,一扭脸看向别处,想要和怕疼这两种情绪正在脸上交锋,“你爱找谁找谁,我不干,你自己solo吧。”
“不干也得干。”
枭风耐心耗尽,重新握住王昕的手腕,拽着人往营地走去。
王昕欲拒还迎似的挣扎,面红耳赤叫嚷:“你大爷地球要爆炸了!”
“爆就爆,阻止不了我上你。”
“算你狠”
再怎么嘴硬,被枭风按着亲两口后,也半推半就的从了。
这就是王昕最大特征,易推倒,有攻心没攻命
接下来的一周,两人在山顶过夜。
枭风白天探索地形、进山捕猎,晚上照看信号塔,多数时把王昕当成肉垫压在底下,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
王昕觉得他是故意的,这么久还不转移阵地,就是为了满足一己私欲。
“你上瘾了知道吗?”王昕逮住机会就嘲讽枭风,“什么事儿上瘾都有害健康,这种事也不例外。”
枭风每次都回:“是你自己想表现的。”
话说回来,枭风在这方面真是不掖不藏,想要就直说直问,如果王昕实在不方便他也不会强求。
他有一个很特别的能力,他能看穿王昕是真不想还是假拒绝。
王昕拿他一点办法没有,感觉自己就是透明的,而且这具身体越来越离不开枭风的温暖和呵护。
午夜梦回时,枭风若是没把王昕抱在怀里,后者会觉得自己被抛弃了。
放在以前,妥妥的鬼故事。
度过七个日出和日落后,他们拆掉帐篷,整装待发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没有原路返回,而是去岛屿的另一面陆地。
对此,枭风的解释是:“验证我的直觉准不准。”
他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很肃穆,眼神里蕴含着某种决绝和泰然。
王昕不自觉有点慌:“什么直觉啊。”
枭风抿着唇,语气带点不常见的犹疑:“到了就知道。”
下山的路比上山还要难走,经过重重险境和障碍,他们用了差不多五天的时间抵达目的地。
在夏日的一个傍晚,两人来到岛屿另一面。
海面上吹来些许凉风,这里的沙滩更加辽阔,植被郁郁葱葱。
“呜呼~”王昕脱掉鞋子,光脚踩在细腻的沙子上,迎着海风跑一圈。
枭风找个地方放行李,一双警惕的眼眸四处搜寻,他在灌木丛里小心翼翼探索,当他拔开最后一丛灌木,眼前赫然展开一片原始密林。
他继续向前探索,忽然,他心跳加快两拍。
就在前方十几步的位置,有两截断木横在草丛里,上面已被绿植覆盖,但枭风依旧能认出木头是自然断裂还是人为的。
他环顾四周,心中陡然一沉。
片刻后,枭风一脸沉稳地走出林子。
他在沙滩碰到拿树枝画画的王昕,什么也没说,径直朝岩壁的方向走去。
王昕察觉出异常,有些忐忑地跟在后面。
沿着沙滩走出一段距离,他们在崖壁下拐个弯。
领头的枭风忽然加快脚步,视线锁定一样东西,迈大步朝那东西靠近。
王昕跟着小跑起来,莫名地感到心慌。
自从他们来到这片陌生的沙滩,枭风整个人的气场就不对。
终于,他们看清了眼前景象。
海湾处赫然横卧着一具锈迹斑斑的船骸,腐朽的龙骨在两块大磐石之间支棱着,船身半浸在水里,周围爬满了绿色水藻。
“我的天”王昕倍感震惊,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可算见到除他俩以外的现代‘产物’。
枭风走过去,一脚登上磐石,拨开了船舷上的绿藻,褪色的漆痕隐约可见“游龙号”的字样。
他由经验得出来的判断是对的,游龙号真的搁浅于此。
“枭风!”王昕一脸激动又惶恐,“上面写的什么,你认识这条船吗?英文还是汉字,哪个国家的!”
枭风回过头,目光深沉而晦暗。
他认为王昕有权知道真相,并为此做好准备。
于是他毫无隐瞒地吐露实情,关于游龙号和枭爸的关系,这条船在什么年份失踪以及他们陆续找了两年无果。
枭风用一句话总结:“绿国周边的岛屿,我们都找过。”
真相如同一阵寒意,席卷了王昕全身,他面如死灰,浑身麻木地愣了一会儿。
“怎么可能”王昕不愿接受事实,气若游丝地低语,“你的意思是,我们不在绿国,我在很远很远的地方,两年都没找到,我们完了就像这艘遇难的船,注定腐朽在海湾。”
“王昕,我们不能放弃希望,”枭风安慰王昕的同时也在告诫自己,“事情只可能变好,不可能更糟糕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活下去,不管环境有多艰难,人都不能放弃求生的意志。”
王昕失魂落魄地摇头,整个人被雷劈了似的摇摇晃晃。
天知道他昨晚还在幻想,回到文明城市后第一件事要做什么,这个念头千百次浮上脑海,他保持乐观,盼来的却是这种结果。
枭风走到他面前,眼里的悔意转瞬即逝:“我觉得你有权知道,或许我该委婉一点告诉你。”
“不关你的事,”王昕忍不住,泪水渐渐模糊了视线,“是我倒大霉,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任性,非要你出船,害我们来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我就是老天在惩罚我。”
突如其来的自省,还真让人有点不习惯。
枭风的手稍稍抬起,考虑要不要把人拥进怀里安慰。
不等他做决定,王昕一屁股瘫坐在沙滩上,仰着脸朝天哭泣:“回不去了,我想我的家人,我还有很多目标没实现!”
“不要这么悲观,”枭风刻意放缓语气,“一切还是未知,现在的科技比十年前发达,或许能够探索到这里。”
王昕用袖子擦眼泪,“枭风,你恨我吗?”
枭风抬起他的下巴,正视他的眼眸说:“不恨,从来没有过,这件事不分对错,只是意外。”
“你在安慰我,我知道”王昕翕动鼻子,脸上写满惭愧,“你是个勇敢的好人,心胸宽阔,从不抱怨,而且遇事不慌,总是想办法解决问题,跟你相处之后,我才理解琦琦对你的评价,她是对的。”
“可以了,”枭风做个制止的手势,“你再夸下去,我都要不认识你了。”
王昕垂下长长的睫毛,声音低喃:“这些话我早就想告诉你,很难说出口。”
枭风表示理解:“无论如何,你还有个队友。”
王昕纠正道:“炮友。”
随便什么友,至少不是一个人。
枭风揽过王昕的肩膀,让人靠在自己的怀里。
“想想开心的事。”枭风提议道。
王昕张嘴就来:“幸亏是基佬,俩直男就操蛋了。”
枭风:“”
时间流逝,半个小时后。
王昕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但心里依然感到惆怅。
他们从沙滩起身,一起进入船骸探索。
枭风仔细地观察,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他发现这里有使用过的迹象,可能是幸存的船员,如果这是真的,那个人现在在哪里呢?
相对他的忧虑,王昕已经丢了魂,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世界里,像个幽灵似的跟在后面。
等他们从船骸里出来,枭风搜刮出一堆能用的东西,不过他始终惦记着密林里的断木,根据断木的切口判断,他怀疑是用锯子锯断的。
在这种地方能拥有一把锯子,能干的事儿可太多了。
枭风迫不及待地去寻找,带着王昕这个游魂沿着沙滩继续向前探索。
很快,他们发现一个天然大洞穴,洞口目测有十几米宽,高度大概有三米,比之前在山上遇到的洞穴大得多。
这些不是最要紧的,重要的是洞口摆放的一些人类用具,例如用老船木打造的条凳,架子,还有嵌入地面的桅杆。
尽管它们看上去长时间无人使用,但枭风还是提高警惕,拔出腰间的匕首,以防洞里跑出来个怪人或某种动物。
他所担心的情况并未发生,进入洞穴后,有另一番景象等着他们来见证。
洞里宽阔明朗,已被人装点成人类的居住地,桌子板凳以及床铺一应俱全,部分金属部件升级为家居元素,船灯连接着外面的简易风轮,修一修还能继续使用。
完成以上作品的人,此时靠坐在岩壁,成为一具只剩骨架的干尸。
见此情景,枭风和王昕都沉默了。
王昕不觉得害怕,只觉心痛,仿佛看到了未来的自己,而这个山洞就是地狱入口。
枭风走到尸骨跟前,打量着,猜测这个人的身份。
他发现后面的岩壁上刻着几行字,那是死者留下的遗言,他点燃火把照亮,看清楚了上面的内容。
这个人是枭爸的好朋友,游龙号的大副,当初遭遇海难的六个人里,只有这一个人活了下来,在此等待救援多年,试着自救逃离没成功,期间患过心理疾病,发过神经,最后难以承受长期的孤独而选择自尽。
大副把遗言刻下来,若是有人找到这里,希望能把他的消息传达给他的家人。
枭风看完,心里五味杂陈。
他和王昕比较幸运,不是一个人面对这些,而他比王昕更幸运的一点,他没有家人的牵绊。
暮色四沉,周围暗淡一片。
两人将尸骨抬出洞中,用死者留下的铲子,找个不错的地方埋葬。
完事后,枭风和王昕坐在坟冢旁边,他们沉默许久,期间没有任何眼神交流。
空气里充斥着压抑的味道,沉闷得令人窒息。
王昕面色惨白,奔放的想象力收敛了,绝望逐渐占了上风。
他的世界就跟这天色一样,越来越黑暗。
“没有音乐,没有酒,没有手绘屏”王昕仰望星空,眼里尽是绝望的死灰,“什么都没有,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枭风看向王昕,眼神微沉,心底卷起一缕青烟。
“王昕,你把事情想的太糟了。”
“王昕是谁。”
“”
王昕失去希望,什么都不想要了,甚至把自己的名字抛到九霄云外。
枭风不能任由他继续下去,强硬地拉着人离开这个地方。
他们回到沙滩,找回自己的行李。
枭风害怕王昕睹物忧伤,没选现成的洞穴作为营地,而是在附近的小林子里搭帐篷。
忙活完已是深夜,黑暗中只有萤火虫发出古怪的亮光。
王昕侧身躺在帐篷里,疲惫的灵魂之上笼罩一层淡影,是他的绝望与沮丧。
这件事对他的打击太大了,以至于从下午到现在滴水未进。
不久后,枭风进入帐篷,带回一些果子和水。
王昕勉强吃了一点,可吃着吃着就哭了。
枭风揩去他眼角的泪痕,盯着他看半晌,问道:“想做吗?”
王昕眼睛通红,哭腔里带点抱怨的调调:“这时候不该来点心灵鸡汤吗?比如人不能总沉湎于过去,应该向前看之类的。”
枭风缓慢地摇头:“我说再多你也听不进去,不如抱着你。”
该死!
他就吃这套。
此刻,除了枭风那对漆黑沉静的眼眸之外,王昕再也看不到其他任何东西了。
他搂住枭风的脖子,既决绝又脆弱:“别客气,用力!最好把我□晕。”
第39章 第 39 章 大宝孕育中(受伤)
天边刚冒出一点亮光, 海湾岬角上坐着一个男人。
他那松垮的白衬衫在风中律动,柔软的发丝像起伏的波浪线。
他面带哀伤,陷入了沉思中。
“王昕。”
枭风缓缓走过来, 颀长的身影出现在磐石下方。
王昕扭脸, 视线下垂:“你昨晚不是这么叫我的,不对, 是两个小时前。”
“我叫你什么了。”
“你叫我小名。”
“你就当那是□□专用术语。”
“”
王昕别开视线, 两手托住下巴,表情像失落的小狗。
枭风看一眼灰蒙蒙的东方, 语气中带着关切:“你不累吗?回帐篷睡一觉, 醒来吃早餐。”
王昕颇为忧郁地叹口气:“别管我,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枭风没动弹,视线落在岬角下翻腾的海浪。
“你放心,”王昕讷讷道,“我是没勇气跳下去的。”
“我没想你会跳下去,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你比我更乐观。”
枭风说完往后退一步, 看样子要离开。
王昕的目光重新锁定他,脸上闪过一抹羞赧:“你昨晚挺不一样的。”
枭风露出好奇的神色:“哪里不一样。”
“就是”王昕别扭地把脸转向别处,“慢了, 比较照顾队友的节奏,最起码我说受不了的时候, 你会停一停。”
他在这种环境下生存, 能给予他温暖的东西只有枭风的怀抱,还有无限的激情占有。
枭风的嘴太损,指望不上从那张嘴里听到顺耳的话,但行动让人满意。
这种难得的‘体贴’行为, 或多或少安慰到王昕。
枭风问:“你喜欢我快一点,还是慢一点。”
王昕受不了的捂住耳朵,连连吐槽:“拜托,你不要一本正经说这么露骨的话,跟你的气质很不搭”
“请问我的慢一点和你那句停一停,有什么区别吗?”
“有!我能说,你不可以。”
枭风失笑,露出一个计可无施的表情。
他俩之间的拌嘴,确实有调味剂的作用。
王昕的状态逐渐转好,枭风悬着的心也渐渐落下。
他相信王昕不会做傻事,可万一呢?
凡事就怕有万一,何况他向来是个谨慎的人。
“你注意安全,我要进山找木板,前辈留下的发电机修一修还能用,“枭风边说边环顾四周,”时间不算早了,太阳还没出来,今天阴天会下雨,你别在这里坐太久,早点回去。”
“知道啦,你忙你的,”王昕挥挥手,“今天咱不搞笑,我要做一回深沉的美男子。”
“”
这不还是搞笑嘛。
枭风轻轻勾唇,略显无奈地摇头。
他离开了,带着新到手的工具,渐渐与原始密林融为一体。
王昕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心头泛起一丝涟漪。
不管怎么样,枭风是强大的后盾,有他在身边,王昕就不怕。
“我稍稍表现的抑郁他就这么温柔,那我要是”
王昕小声嘟囔一会儿,十分怀念枭风的呵护,并许下个遭天谴的愿望:赶紧让我生一场大病,我要得到枭风的跪式服务。
笼罩在天上的那股黑暗力量,肯定听到王昕许下的愿望,只不过实施法术时出了点小意外,目标转移了——
转眼之间,乌云如墨汁般倾泻而下,很快便将森林吞没。
树叶在风中翻卷,发出疯狂的“沙沙”声,闪电劈开天际,岩壁下的海浪正在咆哮。
荒岛陷入前所未有的混沌中。
枭风的身影在林子里若隐若现,他拖着几根树干往回走,之前探过的路已然变形,脚下的泥土越来越湿滑,而缠绕在周围的荆棘也变得更具攻击性。
连成线的大雨使森林起了雾,枭风的视野变得模糊,在这种情况下,他不得不放慢速度。
雨越下越大,忽然,枭风隐约听见“嘎吱嘎吱”的声音。
他的反应已经很快了,几乎在瞬间就意识到那是什么,可还是抵不过暴风雨的突然袭击。
狂风裹挟着断枝和落叶横冲直撞,一颗老柳树被生生扯断了根须,它像粗粝的巨斧直挺挺地朝枭风砸来,好像轻轻一碰就把人从崖壁推了下去。
枭风受到猛烈撞击,整个人不可抗力地往后栽倒。
好消息是,那颗老柳树卡在石头和巨树之间,没有跟着他一起滚落,不然他可能会成为肉饼,然而不幸的是,他从六米高的崖壁摔进下面的灌木丛,当场晕了过去。
大概过去五分钟,枭风就醒了。
这时候雨还没停,依旧伴随着闪电和狂风肆虐大地。
他看见悬在上头的那颗老柳树,轻轻喘口气,余光被一根带血的树杈吸引。
目光聚焦之后,枭风搞清楚了自己的状况。
他从上面滚下来,恰好摔在一颗幼树上,树杈从腰侧扎进他的皮肤,好在没伤到脏器,但情况绝对不容乐观。
风中的寒意让枭风稍稍振作起精神,他咬紧牙关坐起身,将那根尖锐的树杈一点点从身体里拔出。
随着他的动作,肉皮绽开一道裂口,当树枝脱离身体后,伤口瞬间苏醒,血流的节奏开始加快。
枭风赶忙挪动身体,找到一块岩石倚靠,随后撕下布料缠在腰上,以此来止住流淌的血。
现在的他感觉不到疼痛,整具身体处于麻木冰冷的状态,而他的神经高度紧绷,根本没时间理会肉|体上的不适,他尽量放慢呼吸,避免血液涌得更急。
这次是他大意了,不该选在如此恶劣的天气外出。
他想起父亲嘱咐的话:当你踏入森林后,不能抱有任何侥幸心理,一个小小的错误决定就能夺走你的生命。
枭风用手捂住伤口,嘴角划过一抹苦笑。
他该留在山洞,他该陪在王昕身边
渐渐地,他的意识又变得模糊——
狂风暴雨肆虐的这段时间,王昕在做什么,其实一点没闲着。
刚刮起邪风,王昕就识趣地离开岬角,害怕一阵小旋风将他带走。
悲伤归悲伤,想不想死是另一回事。
王昕没到那种程度,何况有枭风在身边,他认为一切都会过去。
这场雨下得又急又猛,王昕就近到船骸里躲雨,顺便淘点有用的东西。
他找到一个工具箱,用大斧头砍断锁,里面除了扳手钳子之类的基础工具外,还有卷尺、胶带和护目镜,以及一个令人振奋的信号弹。
这些东西锈迹斑斑,但修补修补肯定能用。
王昕先把工具箱搬到甲板,继而又返回船骸继续淘宝。
没多久,他就找到一把生锈的剪子,他相信枭风会把剪子磨成新的,到时候就可以用这把剪子给枭风剪胡子,还有两人共同生长的头发。
“终于轮到我展示才艺了。”王昕举起剪子,宛若举着奖杯。
他对自己的理发手艺很自信,毕竟是漫画界的潮男。
时间飞速流逝,大雨转成中雨。
王昕用破旧的渔网兜住搜刮来的战利品,再把藤蔓系在渔网上,他就这样拽着藤蔓往营地走,雨点打湿了他的衣服,但他的心情比昨晚畅快多了。
他一边拖拽一边自语:“我找了这么多有用的东西,总该夸我两句吧。”
出乎意料的是,等他回到营地时,枭风并不在。
帐篷外面的火堆已被雨水浇灭,周围只有风吹动树叶的声音。
王昕抹了把脸,呆呆地环顾一圈。
他猜测枭风去了山洞,于是他去那里找一圈,还是扑个空。
“枭风!”王昕顶着雨,站在沙滩上喊一声。
回应他的只有“呜呜”的杂音。
王昕只好回到洞中,坐在洞口看着中雨慢慢变成小雨。
时间依旧无情的流逝,期间,王昕吃了点野果充饥。
枭风走之前把手表留给了他,他从兜里摸出来,发现指针已经走到九这个数字。
“这么久还不回来”王昕看着外面下不停的雨,心底陡然升起一股忐忑,他安抚自己,枭风经常出去大半天,不回来很正常。
不对!
王昕拒绝自欺欺人。
他了解枭风,那是一个把时间算得极其精准的船长,并且说到做到,他说过给他带早餐就会带,除非遇到
思及此,王昕彻底坐不住了。
惊慌失措、忧虑万分的感觉一同袭来,使他脖子后面沁出冷汗,他总觉得枭风无所不能,却忘记再厉害的人也是肉体凡胎。
他急匆匆跑回营地,找根粗木棍作为登山杖,然后奔向原始密林。
气温骤然下降,阴森的林子仿佛巨大的迷宫,让探险小白心生惧意。
王昕深吸一口气,握紧手中的木棍勇往直前。
虽然枭风一再嘱咐过,像他这种不懂丛林规则的人不要独自进入林子,很容易成为迷路的羔羊,但他顾不得那么多,他有预感,枭风绝对出意外了。
他沿着枭风留下的记号往里走,越走越深,四下阴风阵阵,令人脊背发寒。
若是以前,他会害怕到退缩,甚至想起鬼神之类的传说,现在他同样害怕,怕的不是阴暗的森林,而是怕自己找不到人。
“枭风!”王昕边走边喊,好几次险些滑倒,“你在哪里,枭风!你要是听到了就回我一声。”
不知过去多久,也不记得走了多久。
王昕终于看见了人类用具,在一个斜坡的草丛里,躺着一把小斧子和几根断木。
“枭风!”他急忙走过去,一眼就发现横在崖壁和巨树之间的老柳树。
这时,岩壁下方传来一声熟悉的嗓音:“王昕。”
枭风的声音!
谢天谢地,他还活着!
王昕大喜,一个激动差点滚下去,好在他抓住了旁边的树枝,他勉强站稳,弯着腰往下看,可惜被叠在一起的岩石挡住了视线。
“你怎么了?”王昕焦急地朝下张望,“枭风,你说句话啊,你到底怎么了。”
枭风保持一个姿势坐了几个小时,期间昏过去又醒过来几次,他听到王昕的声音后,强迫自己找回意识。
他知道这不是梦,王昕这个傻瓜真的来了。
“枭风,你等着,我下去找你。”说着,王昕颤着两条腿就要滑下来。
第40章 第 40 章 大宝孕育中(你流了好多……
他要下来?这不找死嘛!
枭风看一眼头上的柳树, 攒足力气捡重点说:“你别管我,马上离开这里。”
王昕仔细聆听,眼底瞬间掀起波澜:“枭风, 你是不是受伤了。”
“我会自己上去, ”枭风停顿一下说,“这场雨估计要下一天, 山上太危险了, 随时会有腐烂物掉下来,砸到你就是死, 你听话, 现在按照记号原路返回。”
“我不走,”王昕开始焦急地环顾四周,“你等着,我下去接你。”
枭风捂着伤口的手渐渐松力,声音也越来越低:“王昕, 我教你的那些技能,你要牢记, 最重要的是,努力活下去”
王昕眼前一黑,急得想哭:“闭嘴吧, 留着点力气!”
说完,他转身钻进林子里, 很快找到一根粗藤蔓, 他拉扯出好长一段用斧子砍断,然后绕在一颗巨树上打结,再把藤蔓顺着岩壁抛下。
一套流程下来,利落到本人都吃惊的程度。
王昕又亲身证明一句名言:人的潜力是无限的!
而他接下来的举动, 更加验证了这句话的含金量。
他把双手放在树皮上摩擦,搓到失去痛感为止,这样做是为了防滑,他就用这双坚定的手握紧藤蔓,顺着岩壁往下爬。
现在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不管用什么发方法,他都要把枭风带回去。
下降的过程中,他不忘跟枭风搭话:“喂!你怎么样了。”
枭风没回应,连残余的呼吸声都听不见。
王昕的眼眶直接红了,他深知这时候流眼泪最无用,加强信念感才是最重要的。
他屏住呼吸,硬生生把眼泪憋回去,注意力全部集中于两只脚的动作。
经历一番斗争,他的双脚终于落地,同时也看见了靠在崖壁上已经昏迷的枭风,顷刻间心如刀绞。
“枭风!”王昕几乎是跪滑到枭风跟前,“你醒醒,别这么睡啊。”
被王昕按着肩膀摇晃两下,枭风的眼睛勉强睁开一条缝,气若游丝地吐出一句:“别管我”
“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丢下你,”王昕的眼泪还是决堤了,混合着雨水一串串地流淌,“你救过我那么多次,你当我良心被狗吃了,我是不会放弃你的!”
后面的话枭风没听进去,很快又晕过去了。
王昕这才发现他腹部有伤,血液已经浸透了布料。
看到这一幕,王昕的胸口仿佛受到无形的压迫,快要喘不上起来。
“你可以的。”他为枭风加油,也在鼓励自己。
他抹去泪水,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小心翼翼地拿掉枭风腰间的麻绳,将自己的裤子撕下来一条绑在枭风的伤口。
接下来,他用那团麻绳把枭风绑在自己背上,又将对方的手臂搭在自己肩头,他就这样背着枭风来到藤蔓面前。
枭风的脸贴在他的脖颈,微弱的呼吸扑在耳畔。
“你不能有事,我一定要拉你上去。”
说完,王昕握住藤蔓,深吸一口气,整个身子用力往上攀爬。
一个人就很难完成的任务,何况背上又多一个人。
王昕咬紧牙关,大腿肌肉绷紧而颤抖,太阳穴更是青筋暴起。
不能!
不可以松手,掉下去就完啦!
枭风不死也要被你折腾死了。
王昕在心里呐喊,凭借喉咙的那口气以及坚定的信念,他带着枭风一点点向上攀爬,每一脚都踩在最坚硬的石块上,而帮助他和枭风连在一起的麻绳也不负众望,全程牢牢地系在他们身上。
整个过程十分艰难,甚至有点奇迹加成,以至于王昕再回想起来,都不敢相信这是自己能干出来的事儿。
同样震惊的还有枭风,再次睁眼时,他们已经成功爬上斜坡。
王昕怕他一命呜呼,使劲拍打他的脸颊,不停地呼唤:“枭风,你醒醒啊,你不能睡过去,你自己说的要时刻保持警惕!”
枭风实在没力气回话,只是动了动嘴唇。
王昕低头,亲吻他的嘴角:“老攻,我带你回家。”
够劲爆吧!
是否能够把人刺激到直立行走。
枭风要是有足够的力气,肯定会笑出声,可惜没有,也幸亏没有,不然伤口就喷血了。
他的双眼半阖,仍旧为王昕的壮举感到震惊,就是这份惊讶让他的意识稍稍清醒些,他没想到王昕真的把他扛上来,这么牛逼,他真有心讨他做到老婆。
什叫做默契!
枭风的心理活动刚结束,王昕就开口道:“得此一受,夫复何求。”
念完口号,王昕攒足力气,又一次把人抗在背上。
他一手拖住枭风的大腿,另只手拄着木棍,艰难地朝着山下走去。
“枭风,我求你,别睡”王昕感觉背上的身体越来越凉,强忍着悲伤提高声调,“我唱歌给你听,你仔细听好不好。”
唱歌?
这是嫌他凉的不够快,想要一嗓子把他送走。
枭风闭着眼在心里叹气,没报多大希望。
王昕真的轻声吟唱起来:“你是鸟,天高任你飞,你是鱼,海阔任你跃你吸收了光芒,带给我温暖和希望”
枭风聆听着,彻底失去意识前,他心里想:原来王昕会正常唱歌,唱的还挺像回事,就是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听他唱完整首曲子
又大又昏暗的洞穴里,萦绕一种愁云惨淡的气氛,涌动着一股苦涩而令人窒息的哀愁。
山洞外面还“哗哗”地淌着雨,蓄积的雨水恰好留在了洞口的凹槽里,这个凹槽被修的方方正正,应该是大副生前建造的储水槽。
王昕舀了些水给枭风喝,动作小心翼翼,就像对待宝宝一样。
他们平安回来了,但情况并未转好。
枭风靠坐在木床上,下面是前辈编织的草席,这时候他已经清醒,身体的麻痹感褪去,伤口的疼痛瞬间占了上风。
他扯掉腰上的布条,血液立马渗了出来。
“我来,你别动。”王昕制止了他的动作,帮他把腰间挂着的东西卸下来,“枭风,你流了好多血 ,你是被什么伤到的。”
枭风的嗓音又低又哑:“树枝。”
王昕抬眸看他苍白的脸,心脏疼的直抽抽:“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去找你。”
“不是你的问题,是我自己贪心,”枭风的视线在昏暗的洞中转一圈,“柜子里有大副留下的高度白酒,你帮我拿来。”
“我知道该怎么做,相信我一次,你只管休息,其它的都交给我。”说话间,王昕已经拿到高度酒,他目光坚定,脑子里在疯狂组织急救步骤。
他先用清水冲去伤口上的沙子,然后把酒瓶瓶悬在上方,紧张地问:“准备好了吗?”
枭风小幅度点头:“没事,来。”
话音落,王昕的手腕向下弯,烈酒沿着瓶口流出,一股股地落在伤口上。
酒精渗入裂开的皮肤,刺痛如烈火灼烧。
枭风攥紧拳头,太阳穴的青筋突出,但他没有吱声。
他一直未吭声,也没有大动作,这让王昕心生疑惑,天真地问:“你没感觉吗?”
“”枭风抿了抿唇,“麻痹了。”
王昕胡乱点头,继续手里的工作。
高浓度酒消毒只是第一关,接下来缝合伤口才是最重要的。
按照枭风的指引,王昕在附近的小树林拔了一种长尾草,当初就是用这种草代替绒线缝补衣裤和布袋,现在要用它来缝合伤口。
“我自己来,”枭风接过长尾草,熟练地抽出丝,“帮我把刀子消毒,我要把坏掉的肉切掉,还有布袋里的鸡羽针拿给我。”
王昕去翻布袋,两只手哆哆嗦嗦,一想到等会要面对的场景,他就止不住的打颤。
“枭风,这样会不会”王昕把羽针递给枭风,同时望进那双坚毅、无惧的眼睛,想要劝说的话咽了回去。
枭风调整一个方便的姿势,右手持着羽针,左手按着裂开的皮囊,像制作一个新布袋那样,一针接一针地缝合。
羽针刺入皮肉的刹那,他的嘴唇瞬间失去血色,额头的汗滴进眼眶,他却感觉不到。
王昕突然变得无比坚强,举着火把照亮,没有被血肉模糊的场景吓退,而是直勾勾盯着,准备随时待命。
枭风确实需要帮助,进行到末尾,他把羽针交给王昕,声音已经变得嘶哑:“你来打结。”
“好,我来。”王昕勇敢地接过细丝,用染上了鲜血的手指完成任务。
做完这些,枭风体内大部分的力气流失,呈现出一种罕见的虚弱状态。
接下来是包扎伤口,他们没有纱布和胶布,但柜子里有一套代替品。
枭风不仅搜刮了白酒瓶,还准备两条干净的毛巾,以及碾碎的麻药和草药,这一切都是为了更好的迎接意外。
王昕打心底佩服:“你想得太周到了。”
枭风脸上划过一抹异色,嘴角牵出苦笑。
老实讲,他这套‘急救包’是专门为王昕准备的,想不到会提前用在自己身上。
要不说傻人有傻福呢。
“你不说话,是不是只要张嘴伤口就会疼,”王昕帮病号调整了坐姿,拿起毛巾开始包扎伤口,“我懂你的感受,你什么都不用说,但你要保持清醒听我说。”
话落,他求认同地看一眼枭风。
后者配合地点了点头。
王昕撇下嘴,语气变得哽咽:“你不会有事的,现在已经止血了,我们没有伤到要害,你只要好好休息,很快会恢复健康。”
讲话时,他的手一直忙碌,在巨大压力的推动下,他干起活来有条理,与平时的慌张不同,他把头低得很低,脸快要贴在枭风的腹部,他轻轻按住毛巾的边缘,确保每一寸伤口都被严密覆盖,动作谨慎而温和,轻柔得像在修复一件易碎的珍宝。【你现在阅读的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