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烟迷迷糊糊打了个哈欠,刚张开嘴,就被人捂住,颈间的毛毛领不知何时又回来了,脑袋后也毛茸茸的,跟着脸侧手的动作将她裹得更严实。
她睁开水蒙蒙的眼睛,在前方绕了一圈,看见不许她说话的人。
黎难离得近,旁边不知什么发出的光在他下颌边打着,好让她看清对方此刻焦急的神情。
他似乎穿得少了点。
岚烟抬手抚上他的肩,摸了摸,的确少了,便问:“衣服呢?冷不冷。”
黎难表情空白一瞬,闭了闭眼,紧绷的肩颈也松垮下来,向后跪坐在腿脚上,轻扯了扯她下巴的领子。
说:“在这呢。”
她垂眼,哦!原来自己身上正披着他的宝贝披风。
她缩了缩脖子,好好感受身上的温度,赞叹了下:“的确很暖和,没有骗我。只是你怎么办呢?”
黎难气笑出声:“还有功夫管我,你也不看看自己成什么德行了。”
他说着,另一只未出现的手这时候冒出来,正捏着个帕子,边说边从将她搭在他肩头的手拿下来,轻轻擦拭。
擦一下,抬眼瞄过来一下,继续道:“还好我们来得及时,不然刨你还得刨个辛苦……”
他这里停下个气口,似乎是在等岚烟询问,结果等了一个呼吸,对方依旧无言,看过去时,发现她正认真端详着他。
黎难顿了顿:“怎么。”
岚烟:“我记起来了。”
就在刚刚,黎难那气到深处自然笑的表情非常熟悉,一下子就让她回想起先前那段迷幻的场景。
那似乎不是幻境,不是迷障,而是真真切切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黎难眼睛亮了一下,是个明显让岚烟感受到的激动情绪,拖着她手背的手都用力,身子前倾,情绪在低声里收拢了些:“真的?是全都想起来了,还是——”
“应该是我们刚见面。”
“……”
那边如晴天霹雳,接着和乌龟一样,埋头缩去继续给她擦手,喃喃道:“怎么偏偏是那次……”
岚烟还真有点好奇,半求真半期待地问:“所以我把你撞疼了,之后你真的捏死我了吗?”
黎难长眼瞪成了圆眼,急道:“怎么可能!我是想吓唬你一下,结果就弹了个脑瓜,你便不见了。”
“不见了?”
“也像是被另一边的法力吸走了。”
冥界?下天方?
岚烟靠记忆里自己透露出来的情报猜测着,又忽然想起可以问他。
但黎难只是摇头,惭愧道,“若问那段时日你到底去向何方,我确实是不清楚的。”
从现在的角度看那时候,两人见面没有你死我活就不错了,的确不太可能会有透露去向的情况。
不过,问题不大。
黎难从来不提。她的事,自己的事,她不问,他就不说,也不曾给她过压力。
岚烟也不靠回忆过活,前头还有要紧事呢。
她揉揉额头,随手扯下披风,想给黎难罩回去,然一动就觉得浑身即将散架,急忙又绷紧身子窝回去。
她瞪着眼,法力内输自查,理应没事才对。
黎难反应平平:“是不是很好奇,‘我好好的怎么会起不来呢’?”
好一个阴阳怪气。
岚烟:“是。”
然后她的脸就被人捏了下,始作俑者欠揍地笑:“当然是被本仙师施了法,你得安生在这呆一段时间。”
……
“为什么,”她挺着急,伸长脖子够着他的耳朵要说话,黎难见了,也配合附耳过来,听她道,“金柱断了,咱们得快跑。”
多么大的事情,被她轻描淡写地说出来,重点还在逃跑上。
黎难直起身,不经意斜看向一侧,也低声贴着她的耳朵说:“我知道,但咱们现在跑不了。”
阵阵热风打在她冰冰凉的耳廓,化掉血水,冷热交加下,她打了个哆嗦。
岚烟突然咬了咬干涩的唇,侧目。
她坐在类似墙角的石壁间,黎难在她身前,说话时俯身,手肘就搭在旁边凸出的石块上,一整个将她笼罩的姿势,表情还说不出的风流。
像是浪荡子调戏姑娘。
姑娘盯着他弯月一样的眼睛,直白道:“咱们为什么要说悄悄话。”
那浪荡子继续用气声道:“不是你先开始的么。”
岚烟便恢复了声量:“那我——”
话刚出口,又被人捂住。
“呜呜呜……”怎么了?
黎难持续压低,故意将气氛搞得严肃又紧张,揽着她的脑袋,将她往前带了带,说:“大家都在,小心说话。”
岚烟前倾了身子,瞥见旁边石壁上互相倚靠着陷入沉睡的几人,眨眨眼,抿抿唇:“知道了。”
再摆正视线,黎难的脸仍旧认真怼在她面前,维持着那样的风华气度,细长的手指搭在离她眼睛不远的位置,指腹上有一层白霜。
这时候他倒像不冷了。
岚烟从厚重的披风下抬手,想把他的手拽下来,试了几次发现不太行,心里对黎难的法术稍稍认可了下,道:“你在发抖。”
黎难还笑:“没有。”
“抖得厉害。”
黎难:“……我怎么没发现。”
他这次坐正了,疑惑翻看自己的手,眉头逐渐锁紧,这时岚烟又道:“我胡说的。”
黎难怔然,反应过来后狠狠揉了一把她的发顶,又将披风的兜帽在使劲扣在她脑袋上,往下一拉。
“好啊,都会戏弄我了。”他笑,带着点轻松。
岚烟就像朵蘑菇任他随意上手后,静默片刻,便忽然打通了任督二脉般,伸了个庞大的懒腰,一下子将他刚刚在她身上裹好的披风掀了下去。
就剩个帽子勒在额头,再被她一把拽下来。
那会抬手都难的定身术此刻居然就这么解了。
黎难对着她瞪,眼神有种意料之中的感觉,默默看着她长臂一伸,将那披风反给他兜回来。
那人做完这些还不停,沉默一瞬,挺直上身,在他头顶也摸了摸,勒着领口的扣子系紧后,忽又伸手捧着他的脸,严肃认真地捏了捏,最后戴上帽子,成功!
岚烟将那软帽沿也向下扯,食指小心伸到他挤压在脸侧的发丝,拨开,露出那双眼睛。
“暖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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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
还反过来夸耀他的披风了。
黎难无奈:“特别暖,骨头都化了。”
说着还眯了眼睛,真如一番陶醉的模样,身子软着要倒。
岚烟明知他故意,却还伸了手去护,自己挪开地方,想给他换过来。
黎难便紧急“活”了过来,按着她的手道:“别忙活了,坐好,再养养神。”
“我好了,不需要养。”岚烟拍拍胳膊腿。
这一拍,才发现手上空落落的,衣服也四处破洞,要不是穿得多,估计早就片片扇扇和那野人一般。
对啊,山崩以后,她是怎么到这成了这副样子,黎难他们又是如何找到她的?
看她蓦地现出思索神情,黎难幽幽道:“终于想起来问我是如何英明神武跑来救你的了?”
岚烟恍然:“是你来救的我?”
“……”
黎难仰头望天,企图让无形的眼泪流回眼眶,装出哭腔,悲伤地拍拍她的肩:“我那般神兵天降,你都没看到啊……”
为什么老是执着什么神兵天降。
神兵都死绝了。
“没。”岚烟诚实。
黎难靠到石壁上,气若游丝:“无妨,我再给你复述一遍。”
“咳咳,说时迟那时快,雪在崩山在塌,我与品意师兄……”
他说得华丽丽惊险还刺激,岚烟耳朵一点不敢溜号,一瞬不漏非常配合的当着听众。
可这人说着说着,突兀停下话口垂头喘了几下粗气,她顿了下,那人就恢复音量,似还要说,岚烟觉得不对这才打断,将那碍事的帽子掀起来,凑着边上发光的小棒一看,黎难脸色实在难看得吓人。
岚烟握着他一只手,法力刚要涌去,黎难却略带强硬地将她的手拂掉。
“等一下,我没事。”
他表情如常,淡笑着往后挪了挪,应该是要逃离她的法力笼罩。
“别动。”岚烟一把将他拽来,不由分说察看,结果也是正常。
黎难挑眉:“没骗你吧。”
“但是……”她奇怪,盯着他的脸色瞧了又瞧,这次竟是恢复得和之前一般。
“就是冷了点,阿烟过来和我一起取暖就行,”黎难观她苦恼的样子,适时给出解法,还操着奇怪的语气问,“所以我刚讲的你有没有仔细听?”
“当然听了。”岚烟靠过去。
那一长串,笼统能概括成一句话——
情急之时,黎难和品意将几人法力凝聚,沿着灵丝施展了瞬移之术。
这术法需要许多法力是其次,难得是学成之人极少,就那么恰好,黎难会。
所以他的确当得上是救她的大功臣。
至于神兵天降……黎难众人到时,正好就是岚烟跟着满天雪土掩埋之时,他当即和几人祭出白晶阵法,给她撑出了这片小天地。
法力消耗太大,这会都累趴了。
而且黎难将岚烟抢到怀中时,简直以为自己抱了个血染的冰雕,气息温度都没有,吓得魂都飞了,不知名头的救命法子用了无数,等到人醒才放松。
估计也就是紧绷太久后松了劲,方才有刚才那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