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开完做出的决定与先前初级天师们的猜测完全不同。
本来说打算选三名升职，结果变为两名，又说打算按考核排名来选拔，结果第一和倒二被选上了。
“当！”
考核排名第二且脾气火爆的初级天师压抑不住怒意，直接一拳锤在桌子上，惹得文件纸张乱飞。
原本以为自己这一次的升职是板上钉钉的结局，可没成想，半路插进来一个苏明绪？！
“宋长老，有内幕吧！苏明绪他考核才倒二，平常工作也不突出，他哪里符合升职的条件？！”
随着这话一出，初级天师纷纷附和，周遭气氛逐渐开始剑拔弩张。
苏明绪捂脸，坐回位置上，企图让堆积成山的文件帮自己挡一挡，这是什么无妄之灾啊？
他一没背景，二没送礼，三没成绩，就想低调一点不行吗？！
面对饱含怒意的质问，处在风口浪尖的宋长老表情波澜不惊，只见他猛地一杵拐杖，身上的威严气势让众人不自觉放低声音，到最后全场陷入了诡异的死寂。
老人不紧不慢开口道：“怎么？你是在质疑上层会议的决定？”
排名第二的初级天师握紧拳头，咬牙和老人对上视线，年轻人的眼中满是不服输。
他对自己的能力有足够的自信，也对成为高级天师有所向往，虽然尊重长老，但他也一定要为自己讨个说法。
“我没有，只是希望长老能对这件事情给我们一个解释。”
宋长老浑浊发黄的鹰眼紧紧盯着眼前出头的年轻人，他满不在意哼笑出声，喉头滚动，发出有些沙哑带着诡异音调的声音。
“选苏明绪升职，很简单，他的资质超过你们在场所有人。”
别说听到这句话其他天师的反应了，光是被夸的苏明绪本人都直接僵硬在了原地，不知所措地避开向他看来的视线。
与此同时，他脑中记忆翻涌，说实话，除了刚入职时例行公事进行了一次资质测验，后续就没有再这样过。
印象中，苏明绪感觉自己的资质还行？但也没有宋长老如此夸张的说法。
唯有周崇，在无人在意时，神情无奈地低下了头。
宋长老看向身边的高级天师，微抬下巴，眼神示意。
很快，专门检测天师资质的仪器呈现在眼前。
苏明绪被另一位高级天师强硬带出“舒适区”，他顶着一众天师凝视的压力，深吸一口气，将手置于仪器之上。
宋长老似乎心情很好，他走到青年身边站定，然后伸出粗糙的手拍了拍苏明绪的肩膀，透露出一副长辈的慈爱。
苏明绪浑身肌肉紧绷，只感觉被老人碰过的地方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宋长老似是没察觉到苏明绪一副想逃跑的模样，他缓声提醒：“专心，冥想，想象着将你全身的能量调动到手心。”
当众测试资质对苏明绪来说非常不自在，但他现在都被架在了刀尖上，不得不照做。
三秒过后，金光自苏明绪手掌处散发，随着青年专注的时间越长，光芒愈发明亮，如太阳般耀眼，其威力甚至晃得某些天师下意识闭眼。
苏明绪睁眼，直面自己身上蕴含的能力，光线变换间，他看见了宋长老脸上令他毛骨悚然的笑。
老人如树皮般干枯的脸此刻正因为不知哪来的欣喜“蜷缩”在一起，更显恐怖和丑陋。
测试结束，排名第二出头的初级天师彻底哑声，他从未如此清晰地被“天赋”所震撼。
苏明绪神色复杂地收手，宋长老在光芒消失的一瞬间，恢复成了原本的面无表情，好似刚刚他所看见的只是一个荒诞的幻觉。
“这，这怎么会？”有人恍惚。
曾顺为好友的表现感到由衷的开心和佩服，他直接感叹出声：“有这样的资质，为什么迟迟不升职？”
他说这话时的声音不大不小，但在安静的场合下，一经衬托就变得尤为突出。
宋长老冷笑一声，“那这就要问你们管事的了。”
这话一出，所有初级天师的目光都看向了站在侧边的天师。
垂下头的周崇分辨不出情绪如何，他咬牙，最后还是朝苏明绪鞠了一躬，闷声道：“是我的错。”
苏明绪欲言又止，他现在脑子里思绪很乱，一会是宋长老转瞬即逝的笑容，一会是周崇冷淡贬低的神情。
他没有办法就这么轻飘飘地说出类似“原谅”的话语。
青年只是沉默着，神色复杂地注视着周崇，先行伸手将人扶起。
“不用。”苏明绪将表情调整为笑脸，他故作轻松地耸肩，与此时严肃的氛围格格不入。
他转身，面向所有在岗位上的初级天师，心里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苏明绪冷静道：“我自认，我没有升职的强有力理由，这次的机会，我愿意让——”
“轮不到你让。”
宋长老沉声打断他的话语，一闷拐重力敲打在苏明绪脚边，警告意味浓重。
不可逾越的权威直接压在了在场所有天师的身上。
苏明绪被周崇拉到一边。
“选上你了，就是你，上层决策不由你来改变知道吗？”
周崇在他耳边语速极快地说了一声。
苏明绪沉默点头。
“就这样吧，散了。”
宋长老失去了耐心，直接宣告结束。
一行人又如来时那样离开，只剩下周崇这一个管理者。
“咳咳，裴听，苏明绪你们赶紧收拾好东西，明天起，去中级天师的办公楼层。”
周崇看了一圈，皱眉，“裴听呢？”
“他请假了周天师。”有人回答。
周崇应答，然后象征性说了一句，也去自己办公室了。
苏明绪走到座位上，期间和路过的每个人都对视了一瞬。
气氛尴尬到让他想立刻逃跑。
好不容易安定下来，他一转头，对上了曾顺挤眉弄眼地搞怪表情。
苏明绪：.....
手机锁屏有几条未读消息。
点开一瞧，全是好友的，曾顺也知道他升职这件事有点招仇恨，所以不好在办公室说。
【顺者为王：可以啊你，升职请客啊~】
【顺者为王：嘶...我怎么感觉宋老头很满意你。】
【顺者为王：唉，周崇惨咯TT】
苏明绪一一回复，两人摸鱼插科打诨了会，重新投入工作。
面对密密麻麻的文字，青年只感觉一阵晕眩。
夕阳西下，一天的时间比想象中过得要快。
和姜艾结束通灵后，陆陆续续有客人找上门，只是大部分都问的是算命，算塔罗的事情，温烛云当了一下午的神算子。
正当女孩困倦地靠在前台昏昏欲睡时，迎客的风铃被触发，给温烛云带来了一丝清醒。
她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哈欠，“欢迎光临。”
皮鞋小碎步踩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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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的声音响起，温烛云低下头，和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小妹妹对视。
小妹妹感觉才小学几年级的样子，此时有些怯生生地看着温烛云。
长相精致的姐姐不笑时，给人的感觉变得冷漠锋利，让小孩有点紧张。
难得的客人类型，温烛云挑眉，尽量和善地蹲下身子和小孩对视。
“小妹妹有事吗？”她放软语调，笑眯眯地摊开掌心，一颗大白兔奶糖出现。
笑容改变了温烛云周身的气场，让小孩渐渐放松。
“姐姐，小猫死了。”
小孩边说边想起伤心事，又变得哭唧唧。
温烛云叹气，剥开糖塞在小孩嘴里，然后轻轻虎摸了一把她的头。
“不哭不哭嗷。”
女孩眉眼昳丽，嘴角微弯，轻声细语哄着眼前哭泣的小孩，在夕阳这一免费的滤镜渲染下，温暖美好得像童话一样。
这是苏明绪眼中的画面。
他感觉自己也被情绪所感染，烦躁混乱了一个下午的心境在此刻竟意外逐渐和平下来。
青年身形修长，工作的“苦”遮不住先天优越酷帅的脸，他不急着进店打扰，而是就安静站在原地。
温烛云对待小孩有点束手无策，她一瞥，发现苏明绪就站在不远处乐呵地围观。
在通灵师的瞪视下，苏明绪摊手求饶，最终还是进店来救温烛云于水火之中。
好不容易小孩不哭了，两人这才注意到她手中拿着一根橘黄色的毛。
“这是，小猫的毛吗？”
“嗯嗯。”
小孩攥着衣角问：“姐姐，通灵可以让我见到小猫吗？”
“额，这个嘛。”温烛云迟疑。
小姑娘看出温烛云想要拒绝的反应，她连忙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十块钱。
“我有钱的姐姐，不白帮忙。”
在场的两位大人都被孩子天真的话语逗笑了。
“行了行了，我答应你。”温烛云揪了一下她的小辫子。
通灵师动动蹲着有些麻木的腿，起身，接过猫毛，又莫名被逗笑了。
小孩的眼睛纯粹，只要温烛云稍微操作一下，看见灵魂不是难事。
“看好咯，姐姐给你变个魔术。”
一大一小脸上全是期待的神情，苏明绪还幼稚地双手撑着脸颊，给自己开了个花。
温烛云将猫毛攥紧。另一只手做手势捻了个咒。
眨眼间，橘黄色的小烟花绽放。
小孩紧紧盯着温烛云的手，却什么也没看见。
直到温烛云提醒：“愣着干什么？低头。”
小姑娘迟钝地低头，感知到脚边有一股暖意。
苏明绪也跟着看过去，只看到了一团金光。
青年和女孩对视，恍然大悟，是通灵师为了不让他晕倒做了某些手脚。
橘黄色的小奶猫在阳光照耀下变成金黄色，此刻正在小姑娘身边踩奶。
“哇！”
小孩很开心，她谨慎地伸手，碰到了虚空。
“只能看哦。”温烛云解释。
小猫很有灵性，发出“呼噜”声安慰沮丧的小姑娘。
温烛云趁着小孩沉迷看猫，凑到苏明绪身边轻声询问。
“你怎么来了？”
青年这才讲起自己的事情。
“我升职了。”
温烛云震惊地瞪大眼睛，“你什么？！”
她又不确定地问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