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绪的出现让所有霸凌者都愣在了原地。
黄毛睁大眼睛，一时间砖头也没有拍下去。
被揪着头发的男生见此立马使劲全身力量逃出桎梏，发丝在挣扎过程中不可抑制地感受到疼痛。但男生完全没放在心上，一股脑跑到了苏明绪身后。
“这位小哥救救我，他们要抢钱！”
听到这句话，小团伙中传出冷笑。
“喂，劝你别掺和这件事情。”有人扬声向苏明绪喊道。
“如果我偏要掺和呢？”苏明绪挑眉，双手抱胸做出了温烛云往常不屑地表情。
“嘿呦喂？不听劝？那就连你一块收拾！”对面很快放出了狠话。
只是....
霸凌团伙的小年轻们忌惮地打量着苏明绪，男高中生相比起青年还是显得过于稚嫩，更何况苏明绪身形高大，若沉下脸来，眉目之间的侵略性难以忽视，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黄毛保持沉默，脚步悄悄挪动，想趁机溜走。
“嗯？去哪？”
正当黄毛逐渐后退时，突然间感觉到穿着单薄短袖的腰间产生了一丝冰凉和难以忽视地疼痛，轻柔含着笑意地声音出现在耳边。
“....”黄毛不敢动了。
温烛云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黄毛身后，揣进兜里的小刀还是派上了用场。
“我劝你别轻举妄动哦～”
温烛云刀尖又往前抵了一下，威胁意味满满。
“你们想怎么样啊！”黄毛崩溃大喊。
其他人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
见视线都放了自己这边，温烛云轻松拿着小刀，另一只手晃悠着手机，将上面的内容清楚展现在众人面前。
“报警了。”通话界面清晰出现在眼前。
苏明绪迅速接茬：“再不走就来不及了，等着进局子吧。”
这话一出，霸凌团伙瞬间各管各的跑了，只有一个人在逃跑时抽空说了一句。
“陈昊你保重啊！”
“诶呀？你人缘不行啊。”温烛云在他身后嘲讽。
黄毛憋红了脸，咬牙切齿硬是不回答。
苏明绪转身，“你也赶紧走吧，下次再出现这种事一定要报警。”
“好的好的，谢谢您。”男生连连鞠躬道谢，抹把泪，深深看了一眼温、苏两人，抱着包缓步离开。
解决完一场校园霸凌事件，两人将陈昊“押送”回店里。
多亏逃跑的混混喊了一声，他们终于知道了黄毛的名字。
期间人不是没想过逃跑，但苏明绪直接暴力镇压，这位助手得到了温烛云赞赏的眼神。
路程的后半段陈昊彻底放弃，很是识时务地保持安静。
“说说吧，你这手帕哪来的？”
温烛云翘着二郎腿，手上把玩着小刀，雪亮的光时不时划过黄毛的视线。
别说黄毛了，苏明绪虽然看上去正经严肃地坐在女孩身侧，但也是心惊胆颤，生怕这刀一个意外割伤了温烛云。
面对“强权”即两位大人，叛逆男高有些乖巧地坐在两人对面，视线放在了眼前的手帕上。
“捡来的。”他含糊回答。
温烛云嗤笑，一个甩手。
“叮——”小刀颤抖地钉木桌上。
苏明绪看着桌子有些心疼，这木材可不便宜。
眼见黄毛被吓得脸都白了，苏天师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以为我们什么都不了解吗？不用想着撒谎骗我们。”
温烛云冷笑，她微微用力拔起刀，“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手帕，哪里来的？”
室内沉默，陈昊额间冷汗滴落，能感觉到其内心正在经历剧烈地起伏。
“你不说，我们就永远没办法帮助林悠然。”通灵师慢悠悠接了一句，让黄毛不可置信地抬起头。
“你，你...”他哑然，显然没想到会在温烛云的口中听到这个名字。
“哦对了，还有方天师，对吧？”女孩歪头，像只狡黠的小狐狸。
似是终于认清了处境，黄毛认命低头，周身情绪很是低落。
“手帕是方天师扔了之后，我去捡回来的。”某种意义上，他没有撒谎。
“你和方天师，什么关系？”温烛云直直注视着陈昊，眼神清明，像是要直接看到对方隐藏在深处的秘密。
男生挠头，“硬要说的话，雇佣关系吧。”
“我缺钱，他突然找上我，说给我三千万，我帮他办点事，就是把他介绍给林悠然，当个中间人，然后再帮他拿一件林悠然的东西。”
温烛云接着询问了陈昊是否知道方天师找林悠然的目的，结果对方只是一无所知的摇头。
显然，这位方天师很有警惕心，什么也没有透露。
“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去捡手帕？”
这问题一出，陈昊的手足无措肉眼可见。
苏明绪好奇探头，“你喜欢她啊？”
陈昊吃惊，“当然不是当然不是！”男生连忙摆手。
“我就是，觉得很愧疚，很对不起林悠然。”
这个回答一出，三人陷入了沉默，温烛云倒是很快反应过来，讽刺道:“对不起她？你面对遗物都敢用脚踩。”
男生哑口无言，“我只是...只是...想装个样子。”
两位大人:“……”
怪陈昊吗？肯定是怪的，他曾经霸凌过逝者，为其糟糕的生活推波助澜，所作所为不可原谅，可在害死林悠然这件事情上，他也确确实实被当成了一个一无所知的棋子。
“方天师的联系方式，你有吗？”苏明绪打破寂静询问。
“有的。”陈昊拿出手机，翻找到对方的联系方式。
苏明绪记下这串号码，想着等上班后去查一下。
“喝杯茶吧。”
温烛云慢条斯理将温热的茶水摆在陈昊面前。
小孩怪警惕的，闻了一下发现没异样才小心地抿了口。
通灵师将其举动收入眼底，淡笑不语。
等对方咽下后，她才不紧不慢开口：“哦对了，这茶被我下了点东西。”
陈昊猛地放下茶杯，面露惊恐，抠着自己嗓子想吐出来。
“没用的，放弃吧。”苏明绪对温烛云腹黑爱整人的性子也是有所见识，但他嘴上仍在幸灾乐祸地帮腔。
时间不早了，温烛云起身，最后警告了陈昊一句：“茶里下了咒，今天的事，你该说的不该说的，自己斟酌。”
陈昊越听越冷，不自觉打个哆嗦。
温烛云挡在苏明绪视线处，和飘在陈昊身后的果冻眨了下眼示意。
“走吧。”通灵师走去拉开店门，象征性地做了一个送客的手势，果冻悄无声息隐匿身形黏在男生腿后。
陈昊眼神在温烛云和苏明绪之间乱瞟，缩着身子慢慢挪出去，像一只恐慌的黄毛仓鼠。
等到走出离店几米，男生脚步一迈就迅速跑远。
“诶，真有那什么咒？”苏明绪凑到女孩身边问。
温烛云耸肩，“信则有，不信则无。”
“.......”
苏明绪看了眼时间，这一番功夫折腾下来，周六也算是没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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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天去协会里查查。”他交代完，拿出手机想和温烛云加个微信，却对上了女孩似笑非笑的神情。
“你这是，打算插手了？”
苏明绪面露无辜，示弱般摇了摇手中不存在的白旗。
“身为具有正义感的天师，我当然要惩恶扬善。”
“我看你是想扳倒协会吧？”
“额，那只是其次，”苏明绪一本正经的为自己的立场辩驳，“更重要的是，我也想帮林悠然。”
温烛云颔首，承认了对方的动机。
不过她还是打开了手机录像，将镜头对着苏明绪。
“拍个视频留存证据，你发誓今后不会出卖店面，不会背叛。”
苏明绪很配合，甚至竖起了三根手指发誓。
他看着眼睛笑弯的温烛云，嘴角也不跟着上扬。
“结盟”并迟到地加了好友后，青年心情有些不错地离开。
结果刚到家，信息群就弹出了一条消息通知明天早上有领导下来巡查，提早一小时上班。
苏明绪：.......
他最后还是咬牙切齿地回复了一个“收到”加上微笑表情包。
陈昊跑到远离店面的地方，他看着手机上方天师的联系方式，犹豫半天，还是决定拨打电话。
可没想到，他得知了自己已经被拉黑的消息。
“艹！”男生愤怒地踹着墙。
“陈昊。”空灵的声音裹挟着凉意出现在身边。
黄毛身体瞬间僵硬，他如同提线木偶般转头，入目所见是一个眼熟的身影。
“林，林悠然？！”他大惊失色地尖叫出声。
“你想告诉谁？”女孩轻声询问，血红色的泪水不受控制滴落在水泥地上然后散为光点。
经过果冻的滋养，林悠然的灵魂得到了修复，已经可以凝聚出清晰的实体。
“我，我没想说，啊啊啊啊啊啊啊！！”
陈昊崩溃了，无力瘫倒在脏污的地上。
林悠然阴森森地警告，“管好你的嘴。”
下一瞬，女孩消失在眼前，独留陈昊因为惊吓过度而失神。
温烛云闭目靠在椅子上休息，听到风铃微弱的响声。
“回来了？时间有点晚。”她措不及防出声，吓到了正鬼鬼祟祟往里面飘的果冻。
“嗯，嗯呐。”果冻有些心虚地搓着圆手，被它包裹在体内的林悠然也像对上了教导主任一样有些拘谨。
“对不起温姐姐，是我，我耽误的。”
温烛云看着俩小孩，鼻尖是棉花糖甜甜的香气，她面无表情招招手。
果冻飘到身前，闭上豆豆眼不敢与其对视。
头顶却感觉到了温暖，通灵师笑着毫不客气地揉搓着果冻，还弹了个脑瓜蹦。
“下不为例。”温烛云将这事轻飘飘揭过。
果冻卖乖地点头，带着灵魂又飘走了。
自己当店主成为个体经营户的感觉非常舒服，温烛云想放假就放假，不用考虑职场上的人际关系和年度绩效，只要能负担水电费和日常生活就行，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大致就是这个意思。
周日来临，温烛云从睡梦中醒来，一打开手机，就发现苏明绪给自己发了二十几条信息，内容也挺丰富的，包含了上班早七的愤怒、视察领导的无语以及对另一件事情的震惊。
温烛云眼神一凝，视线落在对方发的最后几条消息上。
【石墨烯：查到了，方天师全名叫方长明。】
【石墨烯：奇怪，我没找到他的档案。】
【石墨烯：离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