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舒白听得懵懵懂懂的,自己没太经历过这些事。
云清扭过头来,扑闪着大眼睛,竟苦口婆心劝告起她来:“我说白白呀,你也多出去走走,认识认识点人,别老守着你那画了,那人总不能一辈子跟画过吧。”
“你别嫌我俗,天天情啊爱的,那人不就年轻这么一二十年么,这还不爱总不能等老了走不动了再爱吧。”
温舒白望着云清,看着她这副认真劲儿,倒真像个担心自己以后的姐姐,但温舒白心里想着,没准自己真要和那破画过一辈子呢。
但即便如此,她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反驳什么。
“我知道。”
她点点头。
云清又望天感慨起来:“其实我有时候也不懂,有的人都爱得那么痛苦了,还执着个什么劲儿呢?爱不就是调味品吗,既然没办法让自己开心,不就该趁早舍弃吗。”
温舒白望着她的侧脸,不知为什么,在这一刻竟觉得云清长大了。
但她还没有。
“或许只是某些瞬间觉得幸福呢。”
温舒白其实也一知半解,只是顺着云清的话说。
“可能对有些人来说,有这些瞬间就够了?”
她也只是猜的,却没想到随口两句竟然招来云清惊叹的目光。
“干嘛这么看着我。”
“白白,你不会真的背着我经历过什么吧?”
她挑了两下眉,其实也是逗她玩儿的。
温舒白什么性子,她比谁都清楚。
“我能有什么呀。”
她连连摇头。
不过平心而论,好像爱不爱的对于从前和现在的她而言,似乎都是身外之事,她没那么在乎。有时候看见大学的室友因为失恋哭得昏天黑地的样子,也会庆幸自己从来没有开始过。
没有开始就不会有结束,她可以永远心安理得地栖居在自己那一块枝桠里。
两个人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聊了一晚上。
待云清的姥姥姥爷回来这才收拾收拾打算往楼上去睡觉。
姥姥在客厅里叮嘱了云清一句:“清儿啊,明儿早点起,家里要来客人。”
云清乖巧地点点头:“没问题姥姥。”
温舒白虽然知道,这话不是说给她听的,但是她还是默默在心里记了下来,毕竟在人家家里自然要懂得礼貌。
于是她们上楼走到楼梯口时,温舒白拉了拉云清的袖子:“清儿,明早上要是我没醒,你记得叫我一声。”
“哎呀,你好好休息,你都是大病初愈的人了,叫你干啥,你好好睡,没事儿。”
“可是......”
“没事儿,我姥姥姥爷他们家里经常来客人呢,你以后就习惯了,反正也是些老教授啥的,聊的东西咱又不感兴趣的。”
云清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她安心睡。
家里的保姆白天就替温舒白收拾出一间空房,夜里,她躺在床上辗转难眠,不知道是不是睡不惯红木铺的硬床,大半夜的脑子还清醒着,无端地重播着云清那些话。
因为睡不着,她干脆坐起了身子,跑去窗口坐着看月亮。
她将闹钟又添了几个,怕自己真的睡得太死起不来。
她又掏出手机打算看看时间,忽然发现顾书迟曾来过信息。
只是发来的信息很快就撤回了,温舒白看见的时候,只剩下一行消息撤回的提醒。
她皱了皱眉,这会儿已经临近一点,按往常的作息来看,顾书迟这个点儿早就睡了,突然给她发消息又撤回做什么?
于是她也敲了个问号过去。
没想到,下一秒顾书迟直接秒回。
【顾书迟:你还没睡?】
【顾书迟:不会开心得睡不着了吧?】
温舒白没太懂这话什么意思,开心什么?开心她出院还是开心她收到他那封看着就让人火大的信?
【温舒白:你说得像你睡了似的。】
大概是医院的事,此刻温舒白看着他的名字和头像心里依然会起一阵无名火。
【顾书迟:胆肥了这么跟你老板说话。】
温舒白扯了扯嘴角,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背地里给云清说他是自己的老板的。
不过消失这么多天就说这么句废话,看来他养病养得挺好。
于是她敲敲打打几行字,刚打算回怼,结果脑子一算日子,这才想起今天是发薪日。
她赶忙点开自己那多到爆炸的信箱,这才发现早晨已经来过打款的短信,比她合同上的工资还要多得多。
她觉得自己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钱。
也不知道是不是算工伤的慰问金。
温舒白心里忽然一阵暗爽。
慰问金又怎么样,难道不是她应得的?
这辈子赚的第一桶金就这么到了自己卡里,她刚刚心里的怨气就在这一秒烟消云散。
看到这数字,她又没骨气地把怼他的话删掉了,拿钱办事,虽说上班的人也就发工资那天活得有点人样,但好歹装也要装开心一天。
【温舒白:这么有精神,你病养好了?】
【顾书迟:现在想起来关心我了?】
......
什么叫现在想起来?
要不是自己自作多情怕他死在家里,她根本不会遇到那么多事,不会碰上那怪物,不会被吓晕,更不会去了医院走一遭现在又在这里百无聊赖地看月亮。
一切都由他而起,结果他现在就一句轻飘飘的“现在想起来关心我了。”
温舒白这会儿是真的气得牙痒,顾书迟大概是她此生见过最没良心的人。
【温舒白:我才懒得关心你,没事我睡了。】
她忽然觉得,顾书迟这人大概现在人在国外,倒着时差没事干来问候她,也不是真的有什么事要找她,于是她干脆将手机往桌上一丢,不想再陪他聊这些有的没的。
她刚打算熄屏关手机,他又来了一条短信。
【顾书迟:醒来给我打电话。】
【温舒白:?你是不是闲的没事干了。】
【顾书迟:是。】
温舒白看着这白底黑字,觉得荒谬又好笑。
他批准她这阵子带薪休假的,让她打电话过去又是为了干嘛——至少不会是聊工作的事。
不过,顾书迟发完这句话,谁也没再说话。
温舒白拿着手机,盯着上面来回几句没什么感情的话,脑子里凭空冒出云清晚上跟她聊的那些话来。
她越想越觉得有些别扭,于是干脆从椅子上起来又坐回了床上。
她靠在床沿,脑子里竟然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他会问什么呢。
他会说什么呢。
如果问起她晕倒的事,她要不要说呢,或者说,如果他不提,自己要不要主动问呢?
她有太多太多想问他的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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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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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舒白都睡得不太踏实,就像是在掐着时间睡觉。
间隔那么一两个小时就会醒一次,醒了看看闹钟,又发现距离闹钟响起还有好一阵子。
而在每一次这种短暂的睡眠里,她都会做一场几近漫长的梦,梦里光怪陆离的画面一会儿清晰一会儿模糊,唯一看得清的人就是自己。
在这时而清醒时而困倦的梦里,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第二天白天,她还是被闹钟声给吵醒的。
大概是昨晚睡得不太踏实,起来时整个人都有些头晕。
她伸了个懒腰,还是去卫生间里洗漱了一番。
待她出来,慢慢走下楼去,发现客厅里竟多了几个人。
云清姥姥说的客人应该已经到了。
背对着她的这一面,是两个男人的身影。
她站在楼梯口,不知是不是错觉,莫名觉得有些眼熟,但想了想,很快打消了这一念头,赶忙往楼下去。
云清姥姥和姥爷认识的人她怎么可能会眼熟?
然而等她走近,才发现他们对面正坐着的云清正一脸的面如死灰。
温舒白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
见温舒白来了,云清猛地抬起头来:“白白?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温舒白见她这反应,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是点点头:“噢,我就是自然醒了。”
她说谎的能力实在太差。
眼下挂着的黑眼圈和精神萎靡的样子,让她这句话毫无说服力。
她顺势往沙发上看去,靠近自己这一侧的男人正像个大爷似的,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坐在沙发上。
然而,等那人慢慢回过脸来时,温舒白吓了一跳。
“你......顾......?”
不是说他出远门了吗?
她觉得是自己眼睛花了,于是伸手揉了揉眼睛。
然而眼前这人分明就不是幻觉,他穿得端正又乖巧,就连头发也是刻意打理过,一副在长辈那里格外讨喜的装扮,于是插兜站起了身。
温舒白吓得往后退了两步,身上还慵懒地穿着云清给她的新睡衣。
“你怎么在这里?”
顾书迟嘴角含笑,挺直了身板垂眸看着她,眼底满是洋洋得意:“我昨晚怎么跟你说的?”
昨晚?
她这才想起来,昨晚他好像是说过什么话。
让她醒来给他打电话。
这电话还没来得及打,活生生的人就这样出现在了跟前。
温舒白猜得不错,能大清早地追到云清姥姥家,看来是病好了精神极佳。
“小白,你醒啦?”
身后忽然传来云清姥姥的声音,她这才回过头去,发现云清姥姥姥爷又冲好昨天的茶来招待顾书迟。
见顾书迟立在温舒白跟前,云清姥姥凑了上来,左看看右看看,一个目光躲闪,另一个洋洋得意,于是好奇地问:“小白,你和小顾也认识呀?”
她苦笑着在心里朝着顾书迟翻了个白眼。
岂止是认识。
看来云清姥姥已经将昨天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昨天云清在那里咋咋呼呼吐槽顾书迟的时候,就曾提起过他的大名,只是姥姥大概没有注意。
“认识。”
“不认识。”
几乎是异口同声的两个答案,说完两个人同时愣怔住了。
姥姥满脸疑惑:“到底认识还是不认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