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钧的话刚一说出口,裴澄观握紧筷子的手有些不自然的僵住,随即恢复了他一贯的神色。
“还未曾听闻。”裴澄观音色压得很低,仿佛对这些事并不关心。
窦舒在听到这话时,心底像是咯噔一下又卡住了。她下意识的不去看裴澄观的表情,总之日后他娶谁都与自己无关了。
“说的也是,舒儿比你们姐弟小两岁都要成亲了。我也算照拂你们长大的半个母亲,你们的婚事也该跟着张罗了不是?”沈夫人心中听窦钧这么一说还隐隐有些愧疚。前几年窦舒病得厉害,她也并无太多心思放在别处,怕不是耽误了清婉。
其实自打裴澄观入仕后,裴府门口想要与其谈论婚事的人家并不少。裴家姐弟虽在京中没有根基深厚的家势,但裴澄观年纪轻轻就入职大理寺屡破要案,身后又有窦家的影子。尽管人人都知他办案手法狠辣,行事更是直接,但耐不住他样貌好,又颇为朝廷青睐,还是得了不少小娘子的芳心,但这些无一例外却都被他回绝了,理由便是无心考虑这些。
再加上窦舒这边前世追人追的紧,窦舒依稀记得是上辈子第三次拒亲后。自己被父亲逼问缘由,她对裴澄观的心意才彻底是纸包不住火。先前,父亲母亲都未曾像那方面细想。最后,这件事被落人口舌,在京中被传的沸沸扬扬。当时,窦舒巴不得事情被闹得再大些,这样别人都不敢娶自己,便真的可以顺理成章嫁给裴澄观了。
窦舒在一旁听着父亲母亲的谈话,她敏锐地察觉出父亲在听到众人议论起裴清婉的婚事时,神情变得有些不自然,这并不是窦舒的错觉。
于是窦舒故意接过话来,“母亲,也该为清婉姐姐多考虑些了,才好让清婉姐姐的阿爹阿娘放心。”
谈话声一顿,裴澄观顺着众人目光直直地看向窦舒,眼神中夹杂着几分不可思议。
“沈夫人,清婉还不想嫁人,只想回报您们二位的养育之恩。我也曾在祖父面前发誓,要护阿弟周全!”裴清婉语气坚定地说道。
“你和澄观都是好孩子我是知道的,若是真遇到心仪的,也莫要苛待了自己才好啊!”沈夫人一脸心疼地看向裴清婉。
“清婉和澄观都是知道分寸的,夫人不必忧心。”窦尚书安慰道。
窦舒默默在一旁,似乎是看懂了什么。只是现在,时机未到,还不能点破。尽管窦舒心中并不愿意相信这个猜测,但前世和今生线索的重合已经让她有所防备。
期间,刘妈守在一旁又在炉中添了几块炭火……
这浓汤中的山菇吸满了汤汁,又被鸡汤浸着,好吃极了,窦舒没忍住多夹了几块。
“这鸡汤可是叫刘妈盯着厨房的火候,慢炖了一下午。”
“澄观,清婉,快乘些尝尝鲜!”沈夫人和窦尚书品了一口那鸡汤后,确实是不错,赶紧让孩子们尝尝。
“阿娘,怎么都不带上我!”窦钲在一旁有些不满的说到。自己在书院学了一整天的功课不说,回家后这顿饭还没一句话关心到自己。好在,这么多年他已经是习惯了。谁让今天这一大桌子,他又是老幺呢。
“我来。”原本没怎么动筷的裴澄观却接过了刘妈的汤勺,说着便要给裴清婉、窦钲,自己都添一碗。
鲜汤被汤勺在滚着热气的炖锅中乘出,一碗、两碗、三碗……毫无例外,汤汁,嫩肉。
裴澄观刚要坐下,却又好像顺理成章地拿过了窦舒那只碗,毕竟刚刚都已经替两个人添了汤。
还没等窦舒抬起头,身旁那碗就已经被裴澄观的长胳膊大手拿走了。
再放下时,汤中被多添了些山菇。
众人都吃的差不多了,裴清婉前些日子寻到了一块上称的布料,说着要给沈夫人做件衣裳,裴澄观正陪着窦钧下棋,窦钲在一旁看着。窦舒觉得身子有些乏累了,就先起身说要回去休息。
窦舒虽说着要回去休息,但今晚吃的有些多,又吃了些肉,于是她想着从小花园绕着路回院里,一路上还能慢悠悠地溜达一会儿。
一阵凉风吹过,倒是显得人穿的单薄了。窦舒穿过回廊,她有些乏力的将裙子铺开,坐在了小花园的亭子中间。紫黑色的夜幕中连颗星星也寻不见,窦舒有些失神的望向假山后掩映的梨花。只可惜,现在那棵树上只有光秃丑陋的树枝,但再过上一个月,就能开满了花,只是到时候自己就看不到了。
“在这里做什么?”一阵冷冽的男声打乱了窦舒的思绪,她下意识的坐好。
“消消食。”窦舒小声嘟囔着。
“你往后饭要多吃些才好,现在太瘦了。”
“裴大人刚刚不是在和父亲下棋?怎么突然变到这里来了?”窦舒有些不解的问道。
“想起给铮儿备的功课还没拿给他,便抽了个空闲出来了。”
窦舒点点头,“谢谢你对铮儿这样上心!”
裴澄观听到窦舒这句话后先是一愣,接着便升腾起了连他自己都难以察觉的欣喜,只是裴澄观的口吻依旧直接。“窦钲他几次三番向我要的,他这段时间在学习上颇为用心。”,“哪里像你一样,过去读书都是三天打鱼,两日晒网。”
裴澄观说完后又觉得自己这话似乎是太重了,“不过你要是真的用心学,这脑袋还不算笨。”
窦舒心中暗自翻了个白眼,她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的,能让面前这人男人出这么多讨人嫌的话。
她的手习惯性的像面前那人拍去,神志刚一清醒想要收回便被身前那人一把抓住。
“你……做什么?”窦舒眼神有些不自在的飘忽,手也跟着想要撤回,没想到面前那人却没有泄力。一时间,两人在这庭院中僵持住。
“太冷了,我先回去了。”窦舒语气中确实像染了两份寒意。
裴澄观却绕过身来,侧坐在了窦舒旁边的栏杆上。
他淡淡开口道,“这次城郊案,谢谢你,不然我也不会这么快得到线索破案。”裴澄观的语气中多了两份温柔。
“窦舒,你的线索究竟是如何得到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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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意中得到,你还是别问了。”窦舒知道自己的小动作一向逃不出裴澄观的眼睛,那眸子好像天生就会断案一般。
“其实最近我一直做了些奇怪的梦,梦里发生的事让我费解,所以我想问问你。”裴澄观还是没敢将自己每每上朝,记忆都会被搅乱的事情直接告诉窦舒,毕竟这太离奇了。
“我怎么能帮得了裴大人?”其实窦舒现在连重生都经历过了,至于裴澄观所说的梦,窦舒并没放在心里。
“想必是……”还没等窦舒把话说完,两人一齐听到了附近似有声音传来。
“是谁?”裴澄观还没有把话说完,嘴巴就被一只带着些粉脂香气的的手盖住。
窦舒比划了个“嘘”的手势,用口型说着“是窦铮”。
窦舒害怕被阿弟看到自己单独与裴澄观待在一处,到时候万一再被别人瞧到,那便有理也说不清了。
她于是赶紧拽着裴澄观宽大的袖子,绕到了假山中间。那假山中有一处隐秘的入口,从外面几乎看不见。
裴澄观就任由窦舒的摆布,跟着她钻进了假山里。
“奇怪,刚刚好像还听到裴大哥的声音的。”,“怎么一会儿的功夫人就不见了。”窦钲自言自语的说着。
窦舒在假山中听到了弟弟的话后,有些狡黠的笑了,像一只计谋得逞的小狐狸,露出唇边两颗浅浅的酒窝。
裴澄观一时间看愣了,要怎么解释,其实他是会功夫能直接翻墙出去的。还好,现在的窦舒还不知道,他才发现,原来窦舒感到开心的时候,自己竟比她还要开心上千倍、万倍。
“阿弟走了,我们也出去吧。”
窦舒刚往前探身,裴澄观却一把侧过身来,窦舒往后一躲。裴澄观却倾向了窦舒一边的脸颊,窦舒能感觉到自己的心有些不受控制的慌乱跳动。
“耳边的伤还没好?”温热的气息拂过窦舒的耳垂,扫荡着耳边的玉坠。
窦舒本能的向后褪去,洞内却退无可退,好在那裴澄观好像的确只是检查了一下伤口就走出了假山。
“舒儿,回到刚刚的话题。其实我在梦中梦到了这案后,我会做大理寺卿。”
“或许是你心中隐隐有了感应,投射到了梦境中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裴澄观总归不可能将自己梦见与窦舒成婚的事情说出来,还是算了。
……
“你绣工倒是长进了不少。”
“谢裴大人夸奖,想必是一回生、二回熟的缘故,之后还需勤加练习。”窦舒心中却觉得,对方明里暗里不就是讽刺自己不会女工?也对,自己又不似上辈子窦菱霜那般心灵手巧,温柔可人。
裴澄观被窦舒这伶牙俐齿的模样怼的说不出话来,平日大理寺中那个咄咄逼人的大理寺少卿,现在却不知说些什么。
回去的路上,裴清婉还在看着手中丈量的尺寸,“明日,你要是得了空也得过来。若是大理寺事多,托人给我带个信儿来。”裴清婉叮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