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银：“不沾因果？真有这样的？”
蒋裕昌：“谁知道呢，莫夏就是这么个人，太有辨识度了……”
“就是就是……把我，抱上去”
一条熟悉的声音从窗外传来，一看
碎银：“？？？小央”
碎金此时是小孩的样子敲打着窗户，头上还顶着一个猞猁一样的动物，只不过是由线条组成的。
尉蓝：“你不说给他送回去了吗”
常青：“又跑回来了……”
碎金敲了半天窗户都没人给他开，索性打碎了，窗外蹦跳的蝴蝶也摔进了房间。
蒋裕昌：“哎哟我的天呐，本来这屋就被你们拆的破破烂烂的，别拆了啊……”
碎金跳到常青肩上，拽着她的头发，脚乱蹬着。
“陪我玩陪我玩陪我玩！”
常青真的快被烦死了。
碎银：“你怎么又出来了？”
碎金指了指头顶的猞猁：“小莫给我安的，和分身差不多，他有事，这样我就能多玩一会了！”
碎金扯了常青半天也没反应，低头便看见了常青的满脸黑线。
可他分不太清除了“开心”以为的情绪，还是缠着常青要她一起玩。
碎金飘下来，围着常青转圈。
尉乐悄声道：“这是喜神？？神经病吧”
碎金似乎是听见了，看了他一眼也没说话。
碎银：“……小央我陪你玩，常青现在心情不好”
碎金停下来说：“心情不好也可以陪我玩啊”
……
也是个理。
“小鸢，你没有之前的记忆，不好玩…”碎金从身后掏出了那把刀，“要不这样，我把你捅死，你恢复记忆……”
不等碎金说完，常青就把他摔在了桌子上。
“青青……”碎金诧异的看着常青。
常青走过去，手掐着碎金的脖子却没用力，把他拉到自己脸前。
“我不管你想去哪玩，也不管你想干什么，你知道我和碎银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就行”
碎金歪着头，思考了一下说“……你在生气吗”
常青愣了一下，随即恢复了原来的情绪。
这是碎金第一次这么肯定的答对别人的情绪。
他在脱离母神吗？
“青青”碎金挪开常青掐着自己的手，笑了笑，“那是小莫惹你生气了，和我没有一点关系”
新目子：“别生气……”
碎金：“就是呀，别生气”
说着，张开耳羽，试图控制常青的思想。
常青一把按到碎金，先是吃痛呜咽几声，声音低了几秒后，便是嚎啕大哭。
他在思考，现在应该是什么样的情绪。
常青完全确定了，碎金就是在脱离母神的掌控，他开始理解情绪了。
这是个好事，常青应该高兴的，可她但凡彰显出一点高兴，碎金会仗着她那点喜悦得寸进尺，首先动的就会是碎银。
常青是碎银的因结下的果，是悲鬼的眷属，是小恨王，是常青。
常青还是安慰了碎金。
“……你在这玩会儿吧，我们还有事，等有时间了，我带着春和找你玩，好不好”
“你要离开我吗”碎金抽泣着。
碎银走过来：“我到时候也找你玩，你喜欢谁，我就带谁去找你，好吗”
碎金瘪着嘴没说话。
这个样子，任谁来了都以为他同意了。
碎银理所当然的带着几人快步离开。
蒋裕昌拿出铃铛，想带着碎金玩会的。
碎银下意识转过头看了碎金一眼……
她看见了，整条腿只剩大腿根、眼睛由蓝变为黑、脸上血淋淋的、夹杂着几片符咒的碎金坐在贡贡品台上。
碎银揉了揉眼，在抬头，一瞬间，幻境又消失了。
……
碎银认为是自己没休息好，加快脚步回去睡觉。
“诶！！”
身后传来了蒋裕昌的尖叫。
这次看见的不是幻觉。
那把碎金本来要用来捅死碎银的刀，现在正直直插在碎金左眼上。
还是低估了碎金的疯狂。
碎金疼的浑身发抖，踉跄着从桌子上跳下，变为变回十七岁的样子跪倒在地，声音坚定。
“不能离开我”
碎金低着头，刀从眼里拔下，带着粘稠的血液掉落在地的是左眼球。
碎银要吐了。
不过地上的污秽很快又消失了。
常青跑过去蹲下身，说碎金疯了，病了。
他抬头，脸上是完好无损的，但依然浑身颤抖。
他的能力可以转移一切，伤口、报应，只要有介质，什么都可以实现。
除了他最害怕的痛觉。
……
“你发什么疯？！！”常青很少这样大喊大叫。
碎银咬着牙走过去。
“……不要离开我”碎金微微抬起头，长发挡住了大部分眉眼，盖住了阴翳，“你不能在骗我了”
他将手伸向头顶的猞猁，拽下来，猞猁剧烈挣扎着，下一秒，爆开了。
血糊了碎金满脸，硬生生让碎银的脚步停下来。
莫夏没法监视他了。
碎银不怕，但她没想到碎金真的敢当众…
碎金抬起头，泪眼汪汪的看着常青。
“我可以变成你最喜欢的小鸟，把我放进口袋里就好……我不添麻烦”
很拙劣的演技，碎金压根就没想要演下去，毕竟已经挖掉一颗眼球了。
“……我说了我们有事，而且你这个样子谁想带着你？”常青还在争辩。
碎金又看向了碎银。
碎银：“……要不带他玩会儿吧”
尉乐：“啥玩意？你还真想带着……”
“哇啊啊啊！！”碎金的哭声强行打断了尉乐，耳羽悄悄展开。
“哎呦我的小祖宗啊，别哭了好不好，你再哭又把小爱神招来了”蒋裕昌慌忙的把铃铛塞给他。
常青一把薅住碎金的耳羽：“少来这套，收回去”
小孩子的情绪藏不住，那股强烈的杀意一闪而过，碎金又恢复了那副可怜样。
米司顿被碎金的情绪震得一颤，跟鬼上身了似的。
碎银没什么感觉，她早就习惯了碎金的一切举动。
只有常青被那股杀意震得心脏一颤。
简希沧小声的和周围几人谈论：“没啥问题吧。不是说喜神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吗，应该……”
双双用力的摇晃着头和手：“啊！唔！不…不！”
好像不是对着简希沧说的。
“你啥意思？”简希沧回头，碎银已经牵着碎金走到门口了。
木贻：“你还真要带着他啊？！”
碎银：“我弟弟，我乐意带就带”
碎金抽抽搭搭的，碎银朝常青要了块手绢给他擦脸上的血。
碎金真的变成小鸟玩了一下午。
……
莫夏感受着自己分身的视角变黑，心情烦躁，手指不断敲击着桌面。
幸好家具都是房东的，要不然早就战损了。
他这个暴脾气相当难哄。
……
碎银本来想带碎金去看海的，但有点远，就到处逛了逛。
走到地铁口，碎金从碎银口袋里探出头叽叽喳喳的。
碎银：“地铁，跑的很快”
碎金歪着头，若有所思。
林院才成立不久，好玩的实在不多，也不知道碎金是怎么做到这么热情的。
米司顿还是想问问米思莲的事，但碎金好像在刻意避开他似的，怎么都插不上话。
天空变得昏暗了。
碎银拍了拍口袋：“要和我回家吗”
碎金沉默了。
“不愿意？家里还有个妹妹呢”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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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理人，变出来一盘磁带后从口袋里面飞出来，落在地上变回了人形。
“我不能回去，我不是你家里的人了”碎金看着她，黑色的双瞳中没有任何倒影。
“那你是谁家的？”碎银质问道。
木贻：“他不是赋礼的吗？”
碎银：“他没有天赋啊”
碎金：“你还爱我吗”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把碎银问懵了。
“？当然了，怎么了”
“那我做什么，你都会原谅我吗”
“嗯”
不带丝毫犹豫，碎银答应了。
跟她什么关系？
碎金咧嘴一笑：“太好啦”
……
碎金离开了，是被莫夏强行抱走的。
走前将那盘磁带扔给了碎银。
碎银：“我并没有收集这种古董的癖好”
常青：“可以放神龛里”
尉蓝：“有啥用”
常青：“能看因果，里面是记忆……”
简直是为碎银这个好奇宝宝量身定做的。
好奇之下还想过平淡的生活是不可能的，碎金要的就是碎银通过自己的好奇心陷入因果。
很顺利，很正常的理由。
各回各家。
碎银买了好些吃的安慰溃狐。
她敏锐的察觉到空气中那一丝薄荷香味。
碎银：“有人来你这里了？”
溃狐的眼神呆滞一下说：“没……没有“
碎银赶紧把常青叫来看看。
常青：“被篡改记忆了吧”
碎银：“小央的耳羽是干嘛的”
常青眼神闪躲：“控制人思想的”
碎银确定是碎金干的了。
……
难怪说“做什么都会原谅吗”。
碎银哄着溃狐上床睡觉。
走廊
碎银：“你拿的那捆红绳是干嘛的”
常青：“缚仙索”
碎银：“对小央有用吗”
常青点了点头。
碎银：“帮我再抓他一次，带着溃狐”
常青：“……什么时候”
碎银：“都行，明天后天大后天都行，反正我有的是时间”
常青：“为什么”
碎银神情恍惚：“她是我妹妹！碎金现在干了什么我还不知道……我真不该相信他的”
常青：“别把溃狐当成任何人了”
“什么？”碎银错愕道。
常青：“她只是溃狐，不是任何人，你也别把她当成任何人。不然到时候难过的也只有你”
碎银没听懂。
祝夷楼被可可撵走之后回到了赋礼。
白发女性被绑在座椅上，低垂着头身上到处是可怖的伤疤。
祝夷楼拿着扇子，一下一下的打在手心：“还不认罪吗？”
女生疯了似的咯咯笑着。
“哈哈哈哈，那就再让我死一次吧，让我这个混沌体死的彻底点，别脏了悲喜的身份呀”
女生抬起头，露出了那张和衍段五分像的眉眼。
戎狸。
难怪一下子就能看出戎狸和碎金是母子呢，神情都是一模一样。
戎狸直起腰，仰起头，露出脆弱的脖颈。
“来呀，动手吧，杀了我”
啪
祝夷楼一巴掌扇在了她脸上。
戎狸愤怒的转过被打歪的脸，一脚踹在了祝夷楼膝盖上，不过她躲开了。
“臭婊子！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我早就回到小黑身边了！婊子！婊子！”
戎狸破口大骂。
衍段是只黑狐，戎狸是只白狐，一个小黑，一个小白。
祝夷楼不想再理会这个疯子了，转身离开房间。
“让我出我！臭婊子！他妈的放我出去！草你妈！”
铁门阻隔了她的叫喊。
死期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