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尘静静地看着沸腾的水面,此刻夜雨激起的水雾氤氲,黑暗里一片朦胧的雾气,殊尘看向外面的夜雾,很轻地低下了头。
这个妖界像是地狱,最终,它要把所有人都吞噬。
殊尘低头煮着花茶,热气在夜色中漂浮,一阵风吹过,亭中放着的一本修习灵力的《灵通诀》,殊尘很远地看了一眼,对镜蓝道:“是灵通诀,这是溦山的书?”
镜蓝回头看了他一眼,道:“是啊,我从叶扶疏那里偷的!”
妖界有那么多典籍,为什么要偷溦山?
殊尘说到这里的时候,他心中开始有些怀疑镜蓝的身份。
想到这里,他很轻地抬眼看了一下镜蓝,又重新低头看向沸腾的水面。
镜蓝笑着道:“怎么,怕我不是妖吗?”
殊尘笑笑,道:“你是吗?”
镜蓝伸手过去放到他面前,道:“我回答你你又不会相信。这么想知道,为什么不亲自来看看?”
殊尘看了对方一眼,伸手很轻地在她手背点了一下。
指尖耀起一阵灵光,又很快消弭于虚无。
殊尘笑了一下,镜蓝身躯是灵木所化,的确是妖。可既然是妖,何必要去练溦山的术法?
殊尘看着她,又道:“还不打算和我说说你的秘密吗?”
镜蓝道:“你都说是秘密了,既然是秘密,能那么快告诉你吗?”
殊尘笑了一下,道:“但你不是要我和你当盟友吗?我本和魔尊是同盟,现在你却要让我杀他,难道你不该自报家门说清楚你是谁?”
镜蓝道:“你这么着急,那我今天就大发慈悲告诉你吧。”说完,她突然伸手很轻地提殊尘拢起垂落的长发,在发尾系上一条绸带。
殊尘瞪了她一眼,道:“别又给我系那么丑的!”
镜蓝道:“丑吗?妖王英俊,系什么绸带都好看。”说完,伸手又很轻地在他脸上擦了一下,擦干一滴落下的雨水。
殊尘猛地握住她的手腕,道:“姑娘举止别这么轻薄,好吗?”
镜蓝道:“帮你擦雨水,怎么就是轻薄你了?再说了,我都不介意,妖王大人这么介意?”
殊尘握住她手腕,指尖按在她的皮肤上,炽热。
他冷淡道:“不合适,我有家室了。”
镜蓝道:“什么时候,我怎么没听说过?”
殊尘笑笑,道:“这是我的私事,不需要公之于众吧?”
镜蓝道:“好奇一下不行吗?妖王大人什么时候成的婚,是和哪位姑娘?”
殊尘道:“我说了,这是我的私事。”
镜蓝笑了笑,道:“不会是溦山白宓听吧?”
殊尘愣住了,他没想到会从别人口中听到白宓听的名字。毕竟这件事对他而言,是个秘密。
妖界知道这件事的人只有蛊水、琉火和夕雾三个人,是谁泄漏了他的秘密?
殊尘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看着镜蓝冷冷道:“能知道这些事,说明你的本事不小。说吧,你买通了谁?”
镜蓝道:“谁都没买通,就是随口问问罢了。”
殊尘笑了一声道:“没有买通任何人,就能知道我这么私密的事,你该不会是想说,是有人梦里告诉你的吧?”
镜蓝道:“也许是我身份特殊呢?”
殊尘伸手直接掐住了她喉咙,冰白的手指握住她细长的脖颈,他冷笑道:“什么身份?”
镜蓝淡淡笑了笑,道:“你夫人。”
三个字很平静,却像惊雷。
我夫人???
殊尘瞬间呆住,毕竟白宓听早就死了,这绝对是这个胆大包天的人在胡编乱造!
没有人可以用这件事开玩笑,如果有,他会杀了她!
可下一刻,她又道:“焚心刺骨过的人还敢穿得这么单薄,你就不怕风一吹把你吹倒了?”
没有人知道他焚心刺骨的过往,连当时他最好的朋友修引蛊水也对此毫不知情。殊尘沉默了,虽然他真的很难相信她还活着,但这似乎是唯一的答案。
殊尘看向她,沉默了很久很久,道:“我后来去找过你,但他们说,你已经……”
他还以为她已经不在了,却没想到竟然还活着,但她从前明明是人,为什么现在变成了灵木?
镜蓝也笑了笑,道:“你听说过聚魂幽木吗?”
殊尘心中一凛。
聚魂幽木生于魔界,可为人间死者重塑肉身,若是被聚魂幽木重生,身躯就会变为灵木。
殊尘沉默少许,看向对方道:“你用聚魂幽木复生,就是为了回来找我?”
镜蓝咯咯笑了笑,道:“我们早就分开了,之前的事我也放下了。我只是觉得我想杀的人妖王大概也想杀,所以才回来找你的。”
殊尘心中差点一口血吐出来,她这就放下了?
殊尘当然没有放下,可对方这么说,他还是只能强撑着笑笑道:“是,当年的事过去那么久,我当然也放下了。”
镜蓝看向殊尘腰间的玉佩,笑了笑道:“那就好,我看你成日带着这块玉佩,还以为你是放不下,既然你已经放下从前的事,我就放心了。合作的事你想的怎么样?”
腰间的玉佩……
殊尘面无表情地把腰间的玉佩解下放在桌上,道:“平时太忙,戴得久了就一直没换,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
镜蓝心里笑了一声,还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镜蓝道:“妖王大人,这玉佩不重要,我在问你合作的事,不知道你怎么想?”
玉佩不重要?
殊尘气得半死,但却又要冷着一张脸。
他漠然看向她,道:“不想考虑,魔尊和溦山掌门和我没有过节,我不想得罪他们。”
镜蓝道:“好吧,随你,那我就先走了。”说完,转身就想离开。
殊尘立刻看向她,道:“你去哪儿?”
镜蓝那双大而灵动的眼睛看向他,道:“离开妖界,回人界去呗!”
殊尘道:“你我当年成过婚,如今你还是我的妻子,你要去和玄卿为敌,不是要把我拖下水吗?”
镜蓝道:“如今也没人知道我是白宓听,你就假装你也不知道呗!”说完,转身又要走。
殊尘实在很生气,她就不能服个软说需要他吗?
殊尘又道:“你想一个人回人界杀他们两个人?”
镜蓝道:“当然不是我一个人,我还有帮我的人。”
殊尘立刻道:“谁?”
镜蓝道:“妖王大人是不是问太多了?”
殊尘道:“你我没有和离,如今还是夫妻,我不该问?”
镜蓝道:“有空还是关心关心你自己吧,你焚心刺骨的身子本来就弱,还不管不顾地练了这么多术法,你的处境这么危险,还有空担心我?”
殊尘道:“已经过去那么久,焚心刺骨的伤早好了。”
镜蓝笑笑,道:“妖王大人,焚心刺骨心脉受损,是治不了的伤。”
殊尘猛地抓住她的手腕,顺势按在栏杆上,他很轻地笑了笑,道:“死人尚且可以复生,心脉为什么就不能痊愈?”
镜蓝笑了一声,此刻殊尘抓着她的手,指尖滚烫,那双平日一向平静的眼神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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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丝血红。
镜蓝很轻地伸手点在殊尘的心脏上,手指蹭开衣衫,直接贴在他身上,她指尖冰凉,而他心脏处,皮肤滚烫。
镜蓝看着他那双小鹿一样的眼睛,笑了一声道:“行吧,痊愈了就好,那我离开妖界了。”
殊尘沉默少许,道:“就这么想走?”
镜蓝又道:“留在这里干什么?你刚刚也说,从前的事你早就放下了。”
殊尘很轻地靠过去,低头贴在她的耳边,炽热的胸肌靠在她的身上,镜蓝伸手一挡,却正好环上他纤细的腰。殊尘很轻地在她耳边道:“但我们不仍是夫妻吗?”
镜蓝也笑了一声,道:“都是虚有其名,不用在意吧?”
殊尘看着她的眼睛,道:“你想有点实的,今夜我留下。”
镜蓝道:“又不是真心,为什么要留下?”
殊尘道:“但夫妻应该做的事,我们也早已做过了。”
镜蓝笑笑,道:“是吗?我不记得了。”
殊尘道:“这也能忘记?”
镜蓝道:“不能忘吗?反正当年的事也早就放下了,这种细枝末节,记着干嘛?妖王大人,你不会一直记到现在吧?”
殊尘微笑道:“那么久之前的事,我自然是也不记得了。”
镜蓝笑了笑,道:“妖王大人,你和魔尊玄卿的合作是真心的吗?”
殊尘沉默少许,道:“当然是,为什么你会这么问?”
镜蓝道:“如果我没有猜错,你看起来是要和魔尊合作,其实心里是想找一个机会,杀了他。”
殊尘猛地伸手将她推到了柱子上,他低头看向她,道:“我和他无仇无怨,有什么杀他的理由?”
镜蓝道:”你的意思是我猜错了。“
殊尘道:“你猜错了,我和魔尊无仇无怨,和溦山更没有过节。这件事我帮不上你,不只是我,其他人也很难帮到你,我看你还是放弃为好。”
镜蓝摊手道:“好吧,那就当是我猜错了,你走吧。”说完,递过去一把伞。
殊尘却没接那把伞,只是看着镜蓝道:“所以,除了我之外,还有谁在帮你?”
镜蓝一瞬觉得这实在很可笑,她笑着道:“干嘛问得这么清楚,妖王大人这么在意这些事,不会是心里还在意我吧?”
殊尘被这句话噎住,一时无法回应。
此刻他骑虎难下,一定要嘴硬下去,只能沉默少许后道:“我只是有点好奇罢了。”
镜蓝笑着问:“这有什么可好奇的?”
殊尘道:“猫妖都容易好奇,你第一天知道?”
殊尘平日很少会反问人,他大多时候都说话很平和,因为不想让人觉得他咄咄逼人。当他用这种口气和人说话时,便证明他是真的生气了。
镜蓝道:“天色有点晚了,我今天有点累,先不走了,睡一觉再说,妖王大人还不离开吗?”
镜蓝这句话已经是赶客,若放在平时,殊尘一定转身立刻就走,不会给对方带来半点困扰。但今天他偏偏不想走了,他故意转身看向镜蓝道:“我今天住在这里。”说完,直接就要走进镜蓝的屋子。
镜蓝伸手拦住他,道:“妖王大人,这不合适吧?”
殊尘笑笑,道:“为什么不合适?这是妖界,这里是我的地界,我想住在哪里都可以。”
镜蓝道:“妖界有这么多地方,妖王大人却偏偏要住在我这里,不会是对我旧情难忘吧?”
殊尘按住镜蓝的手,道:“本妖王这些年在妖界一向如此,今天觉得故人重逢有点怀念,不行吗?”说完,直接拉住镜蓝就走进了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