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归韶躺在床上,面容苍白,双目紧闭,嘴角还残有一丝干涸的血迹。他已经昏过去很久了,如今一日一夜过去,他仍然没有醒来。
殊尘遇见莲奚是个意外,所以他那时没有准备太多妖毒,但归韶去妖界却在殊尘的预料之中,他是做好准备要取归韶的性命。
所以,归韶伤得比莲奚还要重。
辰非坐在床边一脸担忧,莲奚倒是开心得乐出花了。
不但开心,还又蹦又跳,就差敲锣打鼓放鞭炮地庆祝了。
辰非前脚刚说:“他伤得很重,失血过多。”
后脚莲奚就捧腹大笑道:“哈哈哈哈,真没用,失血过多,哈哈哈哈哈!”
辰非前脚刚说:“这毒很烈,得快点清除,不然会深入肺腑。”
后脚莲奚就捧腹大笑道:“哈哈哈哈,真没用,毒快要入肺腑了,不会就这么翘辫子吧,哈哈哈哈哈!”
终于,辰非受不了了,扭头对他道:“莲奚,我正在给他治伤,他比你当时伤得还重,你这么幸灾乐祸,是不是不太有道义?”
莲奚瞪着一双无辜的绿眼睛,道:“我和他讲什么道义?”
辰非道:“归韶是我多年的朋友,就算你讨厌他,能给我一个面子吗?”
莲奚想也不想地拒绝道:“不能,你想得美,你没这么大面子!”
辰非气得把莲奚拎起来,一脚踹了出去,道:“滚出去吧你!!!”
******
阿凤最近在辰非这里适应得非常好,每天都过得很快乐。
辰非这里有很多好吃的,而且阿凤在这里可以随便点菜,阿凤想吃什么,他们就做什么,做出来的菜比雁来镇的那间酒楼好吃一百倍!
在雁来镇,阿凤还觉得莲奚浪费,明明有一桌子菜,为什么不认真吃?
现在阿凤懂了,那酒楼的菜比不上鹤丘这里的半点,怪不得莲奚总是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
雪粟的生活也直接变得无比优渥,每天都有好多肉可以吃,再也不用去路边抓老鼠了。
因此,雪粟现在对辰非也很殷勤,每天早上都在辰非的屋子前面鸣叫蹦跶,用头去蹭辰非的手,没有半点除妖灵鸟应有的矜持。
除妖?除什么妖,妖这么有钱,她才不除!
不但如此,辰非这里还有很多术法典籍。
虽然辰非是妖怪,但他也收藏了不少人界的典籍,阿凤每天在典籍里翻翻找找,寻些自己能用的术法练一练,也是非常有趣。
自从师父去世之后,溦山不许她进,她已经很久没练新术法了。现在在辰非这里不但有吃有喝,还能有新术法练,这是什么神仙生活?
阿凤正低头看书,突然天际一道流星划过,原来是莲奚被踹飞出来了。
莲奚毕竟是猫,如今伤又已经好了大半,虽然从高空摔到她面前,但仍然稳稳地优雅着地,摆了个帅气的姿势。
莲奚维持帅气姿势想要让阿凤夸奖自己,但很可惜,阿凤沉浸在看那术法书里,根本没在意到他半点。
莲奚很沮丧,他立刻贴过去,探头过去看道:“看啥呢?”
阿凤道:“术法,这个挺有意思!”说完,又翻了一页。
莲奚心里有些着急了。辰非爱看书,阿凤也爱看书,他们两个人不会以后志趣相投吧?于是他立刻也盯着阿凤的书,道:“什么术法,我跟你一起学!”
阿凤实在是很无语。
这书是除妖师学的术法,妖怪不能练。
练了别说损伤修为不说,还可能灵力受损,身体染上暗疾。因此她将书一收,道:“看什么看,先涂药!”说完,从旁边拿起了药罐来,伸手一按就把莲奚按在了自己旁边。
莲奚愣了一下,立刻就乖乖地坐下了。
阿凤的手在他身上的伤口涂上药膏,如今毒已经被驱除大半,所以这药涂起来便不怎么痛了。但阿凤仍记得最初莲奚被疼得全身冷汗的样子,所以便关切问道:“疼吗?”
莲奚不觉得疼,可看着阿凤的眼睛,却突然可怜巴巴道:“疼!”
阿凤觉得很奇怪,之前莲奚疼得都冒汗了,但却偏偏嘴硬说不疼。
今天看起来不痛不痒的,却偏偏可怜巴巴地凑过来说“疼”,这是啥意思?
莲奚的确拧巴,他真疼的时候不好意思承认,可不疼的时候又想让阿凤心疼。这把阿凤给搞晕了,这到底是啥意思,是疼还是不疼?
阿凤很轻地涂了一下药,问:“这样也疼吗?”
莲奚已经快倒在阿凤身上了,他顺势道:“也疼!”说完,脑袋一歪,头就靠在了阿凤身上,靠上的瞬间,两只黑猫耳朵还冒出来摇了摇。
阿凤觉得莫名其妙,不知道莲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时候凶狠,有时候柔情,有时候死要面子冷漠至极,还有时候缠着人不放,这猫妖的脾气都这么怪吗?
阿凤实在不理解,她涂完了药,扭头拿起今天刚从辰非那里借的《猫妖习性录》,立刻翻翻翻翻翻,她想查一下,猫妖靠在人身上说“疼”到底是啥意思?
莲奚一看她手里这本书的名字,瞬间很警惕,他问:“你要了解哪只猫妖?”
不对劲!
莲奚想了一下,他人就在这里,如果阿凤要了解他,直接问他就好了,何必要看这本《猫妖习性录》?
阿凤这是有别的猫了?
莲奚心中顿时警铃大作,他立刻按住阿凤的手,道:“你了解猫妖干嘛?”
阿凤从书里抬头露出眼睛,盯着他道:“喜怒无常,忽冷忽热,搞不明白!”
喜怒无常,忽冷忽热?
莲奚心想,这两个词肯定和我没关系啊,我多么表里如一的一个猫!
所以,阿凤果然就是有别的猫了!
莲奚生气了,他道:“不许了解,不许看!”说完,很郁闷地把书按住了。
阿凤道:“凭啥不让我看?”
莲奚道:“反正就是不许看!”说完,还露出两个小尖牙威慑她。
阿凤一扭头回头看向辰非,道:“大哥,莲奚中的那个毒是不是会让人变笨,他现在这样是脑子坏了?”
辰非站在旁边,此刻一脸尴尬。
他其实已经来了很久,刚刚一踏进院子里,就看见莲奚头上露出两只猫耳朵靠在阿凤身上喊“疼”。
这谁啊这?!
辰非感觉自己像是被雷劈了一样,脑子冒烟,眼前发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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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朵嗡嗡嗡地响。
这是我弟?我弟莲奚?露出两个黑猫耳朵趴在人身上撒娇喊疼?
辰非不敢相信,他现在想重回溦山去找叶扶疏跪下求一道驱鬼符,莲奚这是被鬼附身了吧?
辰非被吓得不敢说话,但阿凤已经看见了他进来,此刻辰非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站在原地安静地装瞎。
一直听到阿凤叫他,他才假装自己刚刚什么都没看见,干笑了几声道:“呃,那个,这个毒,这个毒,是有点影响脑子,呃,不过不严重,不严重,休息休息就好了,呃……”
阿凤伸手贴了一下莲奚的额头,道:“我就说,感觉你最近奇奇怪怪的,果然是变笨了!”
莲奚怒道:“我没变笨!”说完,扭头对着辰非怒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辰非心想,我哪儿胡说八道了?你现在的样子看起来的确很笨啊!只是这变笨不是殊尘的妖毒影响的,而是……
辰非觉得自己已经不适合继续呆在这里了,他想立刻说完正事离开,于是马上抽出一封信递给阿凤,道:“我查了你要找的那个人,依我查到的消息,她应该很多年前就已经被百鬼的杀手所杀,不在人世了。”
阿凤震惊道:“不可能,我去年还收到她的信了呢!”
辰非愣了一下,道:“去年,你能把信给我看看吗?”
阿凤递了一封信给他,道:“你看,就是这个!”
辰非打开了那封信,上面也只写了一行字,“安好勿念”。
但辰非拿到手边闻了闻,嗅了嗅,他思索了少许,突然看向阿凤,道:“你确定你朋友是出生溦山,没有妖之血?”
阿凤道:“没有妖之血!”
辰非把信还给了她,道:“但这信的纸是从妖界寄出,不是人界的纸,若这是她写给你的,那她可能在妖界……”
阿凤道:“这明明是人界的纸,这纸我认识,是玉板纸!”
辰非道:“玉版纸是竹皮所制,人界的竹和妖界的竹的味道有一点点异样,这区别很小,常人可能嗅不出,但我平日和植物打交道多了,所以会记得。这虽然是玉版纸,但却是妖界的竹皮所制出的玉版纸。”
阿凤费解道:“你是说,我找不到我的朋友,是因为她去了妖界?”
辰非道:“似乎是这样,不过我也会继续帮你留意她的下落,若有消息,再来告知你。”
辰非说到这里,看了一眼阿凤,又看了一眼莲奚,非常识趣地道:“对了,我想起来阿曳还有事找我,我先走了!”说完,冲着他们微笑,然后转头一溜烟地跑了。
阿凤愣了半天,看向莲奚道:“他怎么了?背后有火烧他吗,跑得这么快?”
莲奚思索半天,看向阿凤道:“你觉得我哥的性格算喜怒无常、忽冷忽热吗?”
阿凤觉得莲奚的问题实在很莫名其妙。
她怎么会知道?她和辰非一共见了也就三四面,辰非对她一直都很客气,就算他有反复无常的那一面,她也不会知道啊!
阿凤道:“我哪知道?我和他又不熟!”
莲奚心想,看来阿凤在意的那只猫不是辰非,可不是辰非还有谁呢?最近阿凤身边还有什么其他的猫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