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岭日色死,霜鸿有馀哀。
山谷被浸没在了一片冰冷孤绝的雪色中。所有的鲜艳都被吞没吞噬,一切变得单薄而没有色彩。
这里坐落在妖界的北处禁林中,雪山皑皑,长云万里,遗世而独立。
四周都是天地一色的白,已经是深冬,山中的野兽早已躲藏去了洞中避寒,这里本不应该出现任何人迹,但此刻,却有一点蓝色的身影很突兀地出现在了山谷的中心。那是个看上去只有十八九岁的女子,眉目隐隐地有些绝然尘世的疏离感,此刻,她的胸前有一大片已经凝结了的血迹,伤势致命,看上去十分可怖。
素净如瓷的皮肤开始逐渐发青透明,带有隐隐的死亡征兆。
她很轻地颤抖了一下,眼角有泪流下。
终于……终于要结束了。
应该很快就要死了吧?这样也好。她马上就会忘记,忘记深爱的人,忘记背负的使命,忘记这个世界的一切。
也不是不好。
女子的嘴角挑起一个弧度,是掩不仅的苦涩。
眼前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就在她快要丧失意识的时候,视线里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象是一点浓墨一般引住了她的视线。她感觉那个人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她总是可以很快地认出他来,即使他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她也可以凭借一个细小的动作辨认出他。可是这时她却觉得,如果能够不认识,那就好了。
“醉云。”他在叫她。
这个声音,曾经进入过无数个她的梦里。她不希望自己梦到他,可却仍会每夜梦到,梦很诚实,它从不违背自己内心的答案,所以她习惯了在夜晚与他相见,白天时把他忘记。对于再见到他,她不抱有希望,可是在这个时候,他居然来了。
在这个时候他来了,她觉得实在讽刺。
她感到对方的手轻轻抚到了她的脸颊,冰冷而没有温度。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她突然伸手甩开了对方。
“不要看我,”她早已被冻得毫无知觉,整个身体都变得麻木冰冷,她高傲地别过头去,“我不喜欢在狼狈的时候被人看见,归韶,这是我最后对你的要求。”
那个人沉默后站了起来,转身背对她,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已经都结束了,”她听见归韶的声音,依旧是那样低沉,那样好听,“他们……如今都在找你。”
醉云冻紫的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弧度,眉目舒缓了下来:“都结束了,那就好。”
归韶沉默了片刻,伸手运起灵力想注入给她。醉云伤口处缓缓浮起了一层莹蓝色的光芒,那里的伤口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起来。然而就在刚刚完全愈合的刹那,一股诡谲的力量突然撕裂了刚刚合拢伤口,黑紫色的血喷溅出来,隐隐有些腥臭的味道。
“没用的,”醉云淡漠地笑了笑,“伤我的是青冥流火。”
归韶没有回话。沉默了很久,他轻声,眸色里沉重更深:“抱歉。我不曾出手帮你们。”
女子很淡漠地笑了一下,道:“不用道歉,这纠纷本就是妖界自己的事,你已经离开妖界,本就不该被牵扯进来。”
男人没有回答,四周一片寂静,他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归韶,能帮我最后一个忙么?”醉云问。
归韶微微一怔:“什么?”
醉云很平淡地说:“我想再听一次我们见面时你弹奏的那支曲子。弹完曲子后,离开这里。我就要死了,我不想任何人看见我死时的样子,这是我最后的愿望。”
醉云说得很平静,而她的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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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此刻也似乎是平静的。
她不应该这么平静,明明她快要死了,明明应该有许多愤怒不甘,可那些不甘心在最终都化为一声叹息。
不甘什么?她的一生求而不得,可是,她要死了。
反正已经要死了,那么,不重要了。
沉默之中,熟悉的曲子突然传到了她的耳边。醉云没有说话,她只是闭目听着,有一滴泪水落入雪中,很快被冻结,干净得像冰,没有人会知道,没有人会注意。
她自己也不明白,明明已经让自己放下了,为什么在最后的时候,她要拼尽最后一分力气来到这个他们第一次相见的地方。她爱上了这个心里从来都没有她的人,然后用一生来忘记,现在她突然明白了,只有死亡能够真正让她放下。
“归韶,有时候我觉得,如果那天我没有见到你,该有多好。可是又觉得,能够在那天见到你……真的很好。不过,我要死了,所以,都不重要了……”
在那句话的末尾,一道淡淡的白光划过天际。男人手微微一抖,琴声戛然而止。
那是魂魄飞离时发出的光色。
男人没有再说话,默默离开了那个地方。
妖界内部的争战,在持续了四年后终于结束了。
妖界之主殊尘虽然最终平息了这场争端,却还是在其中受到了极大的创伤。他的亲生胞妹醉云最终死于这场纷争,他们找到她时她已死亡数日,尸身在冰雪里被冻的僵硬。
虽然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但一切看上去总归又再次回归到了风平浪静。
然而争端的平息不过是暂时的安宁,在安宁的背后,压抑着的欲望和阴谋在无尽的酝酿中蛰伏,寻找着一个时机来做突破的入口。
这一切的一切,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