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尔肯僵硬转过身,脸上的得意还没来得及褪干净,强装镇定道:“老师,您听我解释……”
“解释你把超距信号发射器做成车票的样子送给他们做纪念?”声音如春日溪水潺潺流过,「我见」缓缓走近。他的目光在二人间来回,温和笑着,“还是解释你与长生之间毛茸茸的小问题?”
领航员平常罩在头顶的兜帽罕见地放下,棕色的长发在走廊的灯光下勾勒着金边,看起来也准备休息了。
超距信号发射器……
谢长生咀嚼着这个易懂的科技名词,目光无意识地飘向衣摆别着的车票。
什么?毛茸茸的小问题?他们的问题哪里毛茸茸了,都是法尔肯没道理好不好。
他撇了撇嘴,倚在窗框,抱着胳膊看好戏,眼底藏着促狭的笑。耳朵都红了,汗流浃背了吧,老肯!
领航员明鉴!诶嘿,让他突然生气,还一本正经忽悠人,这下遭报应了吧。
其实在看到自己车票的时候,他就反应了过来——法尔肯在忽悠他,他确定。
金红配色的车票,不会是星轨专票,至少不会是现在的星轨专票。
不同的领航员发出的车票是不一样的,老肯还没篡位成功呢。
而他熟悉的金红样式,是由不知多少年月后的未来,一个红发的领航员制作的。
到那时,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游戏主线的剧情展开,也许也会有一个玩家一无所知地开始他的游戏,也许……
法尔肯的声音逐渐变大,唤回谢长生飘远的思绪。
“我承认我确实想给他们发上属于我的车票,但这次可没有。”法尔肯盯着「我见」的眼睛,毫不退缩。“这只是个纪念品,老师您也知道的。”话虽如此,但只要那道信号亮起,无论在哪,他都会赶过去。
“我当然知道,阿蒙森。”「我见」顿了顿,垂眸藏起眼底笑意,“星轨专票是发放给想要同行的人,约定一起去往特定的世界。你将露莎卡的坐标录入这个纪念品,又做成专票的模样,还是放不下让他们回来的想法?”
哦?专票原来是这个意思啊。这个纪念品这么理解,好像有哪里不对?他怎么觉得是那种「你来,无论多大风多大雨,我都去接你*」的意思啊。谢长生沉思。
谢长生竖起耳朵。
嗯,窗外的风景真好看呀,露莎卡小得就像是一颗蓝宝石啦。
他假装不经意用余光扫过法尔肯。啧,老肯耳朵还红着没消,脸又跟着红了。他急了,他又急了。
法尔肯:“不是,我没有……”
「我见」看了看自己固执的学生,又看了看难得有些少年气的谢长生,忽然轻笑出声。他抬手揉了揉法尔肯的头发,“但是,做的不错。”
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被揉得凌乱。法尔肯惊喜抬头,又皱眉低了下了头,气压也跟着低下去了。
「我见」:“超距信号发射器做得很用心。”
法尔肯周身的气压更低了,攥紧了拳头,皮质的手套吱吱作响。
“车票的图案也很艺术,一看就下了不少功……”
他忍无可忍抬起了头,“老师,您故意的曲解也该结束了吧!”
“哈哈你也知道我更关心你与长生之间的小问题,对吧。”「我见」仍然带着温暖的笑意。
“是。”法尔肯瞪了一眼谢长生,又被瞪了回来,憋屈得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
谢长生:怪我喽?(瞪——)
“阿法尔,勇敢的孩子,直面问题吧,避重就轻可不是好习惯。”「我见」循循善诱。“被曲解的滋味真不好受对吧。”
法尔肯:“老师!请不要再拿对待幼儿的语气向我教学,更不要用教导幼儿的方式来教我!”
阿法尔,真可爱,以后就叫你小肯了。谢长生面上憋着笑,维持高冷人设。在心里笑的颇得阿哈几分精髓。
“既然大家都这么有活力,时机正好,长生,阿法尔,我们来谈谈心吧。”
“诶?”谢长生错愕回头,对上领航员含笑的眼,怎么都说不出拒绝。小肯原来没骗他啊,领航员是真的爱开会。
看着小肯生无可恋的眼神,嗯,这样也不错。谢长生笑着应下。
露莎卡,温馨的一家三口。
米哈伊尔与夏尔为亲爱的孩子讲解车票上的小字。
「再见,亲爱的乘客,列车永远为你们留着位置呢。要是需要我们这帮家伙了,就把票根撕下来 —— 放心,这可不是让你补票,而是给你兑换一场说走就走的重逢。等着瞧,我们准到得比星际快递还快。」
“唔,星际快递是什么?”
“那就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喽……”
*
列车夜谈。
说是夜谈更像是宵夜聚餐。
暖黄的灯光让人不自觉地松弛,三人围坐在松软的沙发上。
谢长生仰靠着沙发几乎要滑了下去,扯着法尔肯又坐了回来,把法尔肯坐得直直的身子扯得一歪……多少有点私人恩怨在了。
法尔肯眼神微死,背着老师悄悄推了推谢长生。
「我见」似笑非笑将一切尽收眼底,拿起厚厚的书就要开讲,听到逐渐靠近的声音又放下。
“啪叽啪叽啪叽。”
是列车长啪叽啪叽地为他们推来餐车,上面放满了露莎卡的特色饮料。餐车重重地停在法尔肯旁边。
谢长生:哇,列车长看起来不太高兴,该不会是小肯把刚睡着的列车长又叫起来了吧?
“列车长提醒各位乘客要注意规律作息帕。聚餐后大家早点休息。”帕姆表情严肃,目光却一直在法尔肯那里。
“哈哈好好好,谨听列车长指示。列车长一定要试试这个,是限定口味,非常独特。是吧长生。”他迅速起身递给帕姆一瓶包装精美的汽水,眼神疯狂暗示谢长生。
法尔肯热情推荐,谢长生慢半拍点头。他没喝过这个,应该没问题吧……
“真的吗?那我愿意相信长生乘客的判断帕。”帕姆左右看了看,选择相信这个不太聪明的新人。
它旋开瓶盖。
海的气息扑面而来,香甜的气泡绵绵涌出炸开。微微的海盐气息,还带着雪松的清冽与蜂蜜的醇香,很是诱人。
看起来没什么问题,它半信半疑地喝了一口……突然有无数条死不瞑目的海鱼冲入它的大脑,实在是太难喝了帕!
“帕!法尔肯乘客!禁止捉弄列车长!你把长生乘客带坏了帕!”列车长垂着的耳朵都炸起来了,愤怒瞪向罪魁祸首,脑袋上冒出愤怒的十字,紫色的阴云笼罩头顶。
谢长生好奇伸手,探向小乌云,诶,是贴图,没做碰撞体积。帽子是实体的,他顺势摸了摸列车长毛茸茸的耳朵,得到列车长的眼神。
“长生乘客!不要偷摸列车长的头!”列车长震怒。
法尔肯坐得端正,故作严肃,但压不下上翘的嘴角,“长生乘客,不要偷摸列车长的头!”
谢长生当即反击,“都是你!阿法尔!把我带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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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尔肯一耸肩,“我可没有,这话该我说才对~”
谢长生:“是你!”
法尔肯:“是你!”
“你!”
“好吧好吧,是我,是我,长生,我们成熟点,不要再玩这种幼稚的把戏。”法尔肯悍跳长辈身份。
“你——”谢长生气结。
“哦?”
……
二人好似沉浸在忘我的你来我往中,全然忽略生气的列车长。
“我想,这是他们表达对列车长您的喜爱的方式,真拿他们没办法呀。”「我见」笑着举起两瓶饮料,一瓶递给列车长,“这一杯敬列车长宽宏大量。”
“既然都这么说了,我就原谅他们的小动作帕。”列车长表情严肃起来,“下次再捉弄列车长,就统统没有早餐帕!”
话音刚落,热闹的二人就停下了斗嘴。
“好好列车长,感谢列车长的宽宏大量,让我们为了早餐,干杯!”法尔肯举起饮料碰了碰谢长生。
“干杯。”谢长生和法尔肯相视一笑。
这根本一点认错的态度都没有吧!还有,他们刚刚还在吵架现在就和好了?这些家伙果然在故意演它吧!
帕姆怒气up。
帕姆叉腰:“你们两个,列车严禁故意欺骗列车长帕!”小小的身影大大的气势。
……
好长好长的漫谈。
幸好领航员忘了让他和法尔肯握手言和的谈心目的,讲述着宇宙趣事,顷听大家对同样事物的不同看法。
星际和平公司维护大部分星轨的同时,又炸毁了一部分星轨。
某位虚构史学家篡改整个河系的历史后被追杀。
「神秘」星神又在物质宇宙凿开了几个连接忆域的空洞,几个河系的生命被忆海同化。
……
谢长生认真倾听、回答,倾听回答、思考,思考……竖耳又走神,竖耳又走神……
“长生,你有什么想要做的吗?不是只是随着我们的心意,随着事情的发展。”
啊!这就是传说中的,开小差被老师上课点名回答问题的感觉吗?说到什么话题了?谢长生的思绪瞬间炸开,又惊慌收回。
「我见」温和地看向他,目光深邃而包容。“是你有什么想要去做的,你自己的心意。”
“我自己的心意……”
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个?他的心意当然是……
为了伸张公义?
谢长生眼神闪烁,微微怔愣。
只是这么空大的理念吗?
想要去做什么……
他似乎很少有主观的想要做什么的想法。他只是见到那些令他愤怒的事情,然后觉得自己需要去做些什么。
力所能及帮助他人,用力量伸张公义,他想要这么去做。
漫步星海,他常常为宇宙的各种奇景震撼感叹。但他并不是为了欣赏风景而踏上长路。他漫无目的,顺应着自己的直觉,倾听星间的呼救。
被疯王统治的行星,被星盗劫掠的星球,被坍缩炸弹锁定的恒星系,将被戴森球装置包裹的生命星球的恒星……他用行动回应他们的呼声,匆匆的来,匆匆的去。
有时,在空茫的宇宙,他一个人醒来,星河安静流转,一如他睡去的那样。他难免恍惚。
世界与他好像隔着一层玻璃,也好像一直隔着玻璃。这种感觉,不是他早已习惯的孤独,也许是怀疑,怀疑自己是否还在做梦,怀疑自己的存在,怀疑世界的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