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提及李昭微,卫景珩想起此刻不知道她安危如何,心里不自觉又有些七上八下。
他伸手抹了把脸,沉声道:“她这两日该空不出来,回头再说吧。”
卫昱祯闻言不由得笑了:“向来是别人等我空闲召见,怎么如今倒是要看她有空没?”
卫景珩闻言心里一紧,是他事务繁杂,说话疏漏了,他笑着摇摇头,缓和了下气氛,想了想说道:“她去追李丰禄的头颅了。”
“什么?”卫昱祯闻言不由得坐直了,“李丰禄尸首有下落?那他的李家军呢?”
卫景珩不着痕迹瞥了卫昱祯一眼,“据说李丰禄的头颅挂在北狄王帐外。”
“她自己直闯王帐?”卫昱祯不可置信。
卫景珩揉了揉眉心,不知道如何解释,正在此时帐外有人急报。
来人附耳在卫景珩轻声道:“刘统领求见。”
听到是刘励,卫景珩大惊,他此时怎么会在这!难道李昭微他们这么快就回来了?不对!时间不对!
他当即顾不得卫昱祯在场,立刻起身出去,卫昱祯见卫景珩如此焦灼,也不由得谨慎起来,遂跟着出去。
卫景珩才踏出帐外,就瞧见刘励还有他身边的何从,见到来的竟然是何从不是李昭微,卫景珩的心往下又沉了几分。
“你们俩怎么在这?”
刘励正思索如何说,何从却立刻焦灼道:“世子!还请你救救我们大当家!”
“什么?”卫景珩上前一步,沉声道:“你别急,你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何从攥着拳头尽力克制自己,急声道:“我们中伏了,大当家一人断后,让我们回来报信!我记得路!她身上还有特制的香可以追寻!还请您派人手相帮!”
“你说什么!”卫景珩气血直往头上冲,他猛地握住刘励的手臂,大怒道:“你们留她一个人断后!!我是怎么交代你们的!!”
刘励心中苦涩,不知道如何作答,嘴巴几张几合,说不出任何话来,此事就是他失职,他应当提头来见的。
何从见他们俩这般模样,又上前一步解释道:“不关刘统领的事,事出紧急,昭微把我们都逼走了,您该知道她的性子的。”
他当然知道她的性子!正是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他才顾虑重重,安排的后手一个接着一个!怎知还是出如此大的纰漏!
“昭微?李丰禄的孙子?”在一旁听了两句的卫昱祯适时插嘴问道。
卫景珩才想起现下靖王在场,有些事不能摆到台面上来说,他稍微稳住心神,暗示道:“这是靖王,你们快些行礼。”
“不必了!”卫昱祯打断他们,又接着问道:“姑娘,您别急,什么情况你细细说与我们听。”
何从甚少与这些权贵打交道,也不怕,当下捋顺思路,事无巨细地回忆道:“他们应当是知晓布防,一路上一个关卡点都没遇上,我们追到草原的时候,他们早已提前设伏拦住我们,在我们临走之时还有一队军队赶来。”
“军队?”卫景珩虽早有预料,但是听到这两个字,一颗心愈加往下沉。
卫昱祯不知道火浣布一事,但刚刚帐内卫景珩才提到李丰禄的头颅在北狄王帐,当下觉得有几分可信,只是这事关两国交战,他不得不谨慎,遂顺着卫景珩的话接着问道:“你们确定那是北狄的军队?”
刘励答道:“错不了,身着北狄军队服饰,统一配长刀,是一股骑兵。”
卫景珩心里大呼不好,这是耶律冶的兵马,他们才在嘉潼关交过手,只怕李昭微处境十分危险。
卫昱祯不好越俎代庖,问到此处,他便收声不言。
何从见他们没人说话,心下更急,不由得大声道:“世子,还请您相助,时间久一分她便危险多一分。”
卫昱祯不由得看了何从一眼,没想到李丰禄那个纨绔孙子手底下一个姑娘,都条理顺畅,直言不讳。
卫景珩垂在身侧的手早已捏成拳,指甲嵌进手心,但面上只能不显:“刘励,你先带何姑娘下去歇息,此事我自有定夺。”
何从不解,她拍开刘励的手,恨声道:“我不需要休息,自有定夺是什么意思?还请您快点给个准话!”
卫景珩背着卫昱祯,盯着她的眼睛,朝她几不可闻地摇了摇头,嘴上依旧冷硬道:“我与你们李当家自有约定,你先下去吧。”
好在何从虽然性子烈,但脑袋灵光,想起旁边呆着的是没见过的靖王,便不再闹腾,跟着刘励走了。
烛光明明灭灭,将卫景珩和卫昱祯的身影拉得极长,帐篷里的气氛十分严肃。两人在座位里心中各自有盘算,手边的茶盏早已凉透。
“你说说怎么回事?”卫昱祯率先打破沉默。
卫景珩脑里早已过了好几套方案,沉默之间早已做好了决定。他随手端起冷茶一饮而尽,抹了把脸,缓缓说道:“此前得了细作消息,我与她有约定,她去找回李丰禄的首级,我们里应外合,我顺着她留下的标记,要打北狄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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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措手不及。”
“你们怎么不派斥候前去?她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能办成什么大事?”
卫昱祯着实聪明,卫景珩只得继续道:“此计不值得镇北军冒险,她若能办成,一来给了我们镇北军机会,二来也证明了有能力与你协商。”
“那倒也是。只是如今她或被擒或被杀,你们的计谋......?”卫昱祯略微细想,亦是觉得难办。
“我过会将整兵出发。”
“那怎么能成!你是军中主帅怎可随意深入敌营,再者嘉潼关是边塞要地不可无人坐镇。”果真如卫景珩所料,卫昱祯对他此行十分不赞同。
“这只是北狄小股势力,不会与北狄王师对上,此首领耶律冶是北狄王的儿子,近年来势头正猛,我与他在嘉潼关交过手,是不可小觑之人,此人若是成长起来,必定是北狄王有力的臂膀,对我们十分不利。只是现在北狄王还没完全信任他,他手上所带的族民和队伍并不算多,正是可以折他羽翼之时。”
耶律冶这人,靖王知道,此前他留在嘉潼关的暗探,早已将他在城头一战详细汇报过。
“只是......”卫昱祯还是有所担忧,“你也知晓,父皇派我来是什么意思,这么敏感的时机,你们镇北军的主心骨不在,我要如何为你们争取?再者此等要塞确实不可一日无主帅。”
“你放心,正是你来,我才敢如此。”卫景珩顿了顿,继续说道:“你只需帮我再争取十日,十日后我必定归来,至于主帅我义兄在来此路上,你不必担忧。”
见卫景珩去意已决,又事事安排妥当,卫昱祯确实再无理由拦他,只是......
“七日,你七日必归,我只能为你瞒下这么久。”
卫景珩心中略微估算,点点头道:“七日必定归来。”
说通了卫昱祯,卫景珩便让守墨安排靖王休整的一应事宜,自己匆匆去点兵集合。
何从听到动静,只来得及洗了把脸,便一直在校场候着,生怕卫景珩落下自己。
一夜纷乱,天刚露出晓白,今日的军营与往常格外不同,没有人打水洗溯,全是铁甲银盔,黑沉沉的骑兵罗列在前。
卫景珩已经点完兵,只待整装待发,军营大门刚开,晨风轻拂,吹动卫景珩红缨枪的穗子。
卫景珩目视前方,深吸一口气,口中无声默念:李昭微,你一定要等我。
这是他从小就迎战北狄人以来,第一次试着向神佛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