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廖山春精神高度紧绷,躺在床上的时候依旧非常害怕,整个人忍不住颤抖。
直到天蒙蒙亮,她听到公公婆婆起床的声音,她才眯一会儿眼睛。
这一会儿,便一下子到了十点多,太阳都快照进屋子了。
醒来时,廖山春看着自己家这破了一个洞的床罩子,松了一大口气,她做了一个噩梦!
还好还好,是个梦。
她回忆了一下梦,她怎么做梦梦到去找长桂姐家里要高压锅,结果遇到了长桂姐家杀人了,在拖尸体。
最后,她和长桂姐还有她男人,三个人在田里挖黄鳝……
真的是一个非常吓人的梦。
她迷迷糊糊地醒过来,走出房间就看到她婆婆正要给黄鳝破肚子。
等等,黄鳝!
旁边的盆里面是一串被砸了头的黄鳝。
不是梦!
她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对啊!昨天晚上她真的去了长桂姐家里,真的看到他们在拖尸体。
今天外面是大太阳天,阳光照在她身上,她居然感觉不到暖。
“你这是什么了?昨天晚上出来挖黄鳝撞到鬼了?”婆婆说道。
廖山春摆了摆手,她还记得昨天晚上自己求助她们都不相信自己,今天白天说了铁定也不会信自己。
说不定还要去当笑话传到大家都知道,到时候可就完了。
对啊!!!
廖山春赶紧跟自己婆婆说道:“妈,我昨天晚上就是开玩笑,你们不要说出去,到时候别影响了我和长桂姐的关系。”
婆婆愣了一下,这倒是新鲜啊,她这个儿媳妇儿这辈子说过的大话可不是一两句,但这是第一次说了这种古怪话怕别人知道。
婆婆道:“我平时不爱和人说话。”
廖山春一想,这倒也是。
她想着还要嘱咐一下大女儿……大女儿呢?
怎么起床后都没有见到她?
“妈,大雁呢?”
“早上就出去了,不知道去哪儿野了。”
山里的孩子,当然是到处跑着玩,没两个能闷在家里。
廖山春心里突突几下,赶紧跑了出去。
“大雁!!!”
她穿过了猪圈,跑过了大水田,山坡上好几个人都看到了她。
“大雁好像去镇上了,跟村支书家的人一起去的。”
“这么急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廖山春赶紧往村支书家走,村支书家的老母亲在屋檐下折菜。
“大雁跟村支书去镇上了?”
“是啊,这是怎么了?”平常赶集日,会有孩子跟大人一起去镇上赶集,这很正常。
廖山春松了一口气,跟村支书一起去,应该没事。
她心里头还是不安,自己也往镇上走。
等她翻过了几座山,很快,她就看到了大雁,还有她旁边的陌生女人。
那个陌生女人,廖山春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不是普通人,哪怕是有一段距离,看不清楚人,廖山春也能发现她很高。
“大雁!”
大雁原本兴致勃勃地跟自己刚认识的警察阿姨说话,现在听到妈妈的声音,立马招手:“妈!”
“你吓死我了!”昨天晚上出了那样的事情,今天早上一大早起来发现自己女儿不见了。
廖山春已经跑到了女儿跟前,这个时候,她才看清楚这个陌生女人。
对方二三十岁,比她高一个头不止,她有一双平静又明亮的眼睛,此刻正注视着她,这种注视是无声的,也没有一点伤害,晴天晚上的月亮一般就会有给人这样的感觉。
廖山春过去见到城里人会不好意思,但此刻,她却没有觉得不好意思。
对方对她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平城公安局南区分局金光派出所的民警云松。”
警……警察?这个身份,配合着对方沉静的目光,挺拔高挑的身姿,再加上温和的语气,廖山春一瞬间,觉得自己身上所有的恐惧都被放了下来。
她女儿可真聪明!
“我叫廖山春,你叫我山春就行。”
“山春,你好。”云松今天早上本来要回城里了,结果她还没有动身,外面就有人叫她,说是有一个小姑娘找她。
她出去,小姑娘气喘吁吁地说家里高压锅丢了,她和妈妈去找高压锅,结果看到有人死了。
她便赶紧收拾跟着上来看看怎么回事。
廖山春也没有想到自己女儿速度这么快,她咽了咽口水,反正警察都来了,倒也没有不说的道理。
“我亲眼看到他们拖着尸体从房子里出来。”
她说这个话的时候,眼神就一直在留意对方,她既害怕对方不相信自己,又怕对方也露出害怕的表情。
云松问道:“当时有没有看清死者是谁?”
廖山春心里松了一口气,说道:“当时是晚上他的脸有点烂了,看不清。”
云松说道:“村子里这段时间有人失踪吗?”
廖山春从自己那一堆乱麻的思绪中找到了一个线头。
对啊,这死的人是谁啊?
“我想想看。”
首先,肯定是男人,脸基本上烂了,看不清楚是谁。
可肯定是村子里的人吧,两口子总不能在外面杀个不认识的人,再拖回家里吧。
可这段时间,村子里没有听说谁不见了。
奇了怪了,一个人,突然就不见了……肯定家里人要担心。
等等!
廖山春突然想起来,村子里还真有一个人,如果不见了,大家也不会当一回事。
“村子里有个人是有段时间没有看到了,而且也没有人会觉得不对。”
“谁?”
“孙二。”
“这是谁?”
这说起来就话长了。
每个村子都有那么一两个歪瓜裂枣,一天到晚的正事不干,到处偷鸡摸狗,脾气还大,看他一眼就知道他这辈子迟早有一天要被砍死。
她们村子也不例外,孙家的二儿子就是这样的歪瓜裂枣。
“孙二这个人从小手脚就不干净,经常偷别人的东西,长大一点就经常偷父母的钱去镇上混几天,没钱了就回来。”
“他父母让他去隔壁镇学木工,结果,跟着师傅去别人家做工,还偷了别人家的钱,手艺人本来就要脸面,当时气得恨不得打死他,直接让他回来。”
“结果他回来后,说谎,说是师傅看不起他,毕竟还是交了学工费,父母便去找师傅麻烦。”
“师傅气到来村子里骂,一大家子都跟着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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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后,他父母也灰心了,也不管这个儿子了。”
而且……而且,廖山春记得村子里还有人说这个孙二除了偷鸡摸狗,手脚也不检点,还因为偷看人洗澡被打过一回。
廖山春跟他也有过接触,她的印象就是这个人手特别贱,嘴巴也特别贱,当时她就是洗了衣服,晾在后阳沟里,对方经过的时候,就说荤话。
她不搭理他,他还越说越起劲了,直到她泼了一盆水出来,才走开。
真让人想打死他。
现在想来,还真有可能是他。
这……这……
廖山春觉得吧,人和人还是不一样,死的是其他人,廖山春就肯定会觉得这两口子有问题,怎么能杀人呢。
可如果死的人是孙二。
那肯定是孙二做了什么事情,逼得长桂家杀了他。
这都是孙二多年的口碑。
廖山春再看看旁边的警察,心里一下子慌了。
完了,她们这算不算是好心办坏事了?
廖山春的想法一下子就变了,如果真的是孙二死了,长桂家的人,还得给这种人赔命啊?
廖山春出生在70年代,她的认知就是杀人偿命,她小的时候听过不少这种故事——杀了人最后要吃枪子。那个时候听的那些故事里,才不管你是不是婆婆,是不是丈夫,反正你杀了人,你就得吃枪子。
另一边,长桂两口子的农药已经买回来了。
平常的饭桌,现在就放着两瓶农药,长桂的男人面前摊着一本小学生用的写字本,他手上拿着一支铅笔。
“是我们……”过去在扫盲班学的知识还是用上了。
“杀字怎么写?”
“三点水,一个少。”
长桂男人写了下来,看着怪怪的。
“感觉不像。”
“差不多就行了,又不是写书。”
“是我们沙了孙二,我们把命pei孙jia。”
这件事肯定瞒不过去,两口子都是老实本分的人,这段时间天天看着腐烂的尸体,天天做噩梦,没有一天好受。
不管廖山春发不发现,两口子都想好了这个结果了。
只是,挨枪子太痛了,她们不想去城里挨枪子。
所以,她们买了农药。
门外,有人敲门。
“长桂在家吗?”
是廖山春的婆婆。
老太太手里拿着一个小簸箕,里面装着的是茄子和辣椒。
“家里茄子长得好,想着给你们送一些来。”老太太一边说,一边往里面走。
“这个……不用不用。”
男人赶紧把本子收了,不能让人看到了。
“跟我客气什么。”老太太赶紧把茄子放在了桌子上,“又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我前两天路过你们家菜地,看到你们的菜都没了,正好我们家有多的。都拿着啊。”
老太太说完,端着簸箕就出来了,不给他们机会把菜还回来。
她走出了一段距离,这才看着偷出来的农药。
她儿媳妇儿说得莫非是真的?
这农药瓶子,一看就是新买的,可现在是十月份,哪里有用得上农药的地方?
于是,当长桂家吃完了红烧肉,准备喝农药时……农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