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衔月一晚没睡。
当那熟悉的鸟叫从窗外传来时,她就知道,自己熬穿了。
上大学之后她沉迷和谢景淮谈恋爱,经常熬夜发消息骚扰他,还在被窝里打着台灯给他织围巾。
但在此之前,她可一直都是规律作息的好宝宝,别说黑眼圈了,痘痘都不怎么长。
把笔一扔,她望着面前写满了字的本子,终于接受了现实。
最开始她还想说服自己,或许自己只是做了个梦,根本没出车祸,她高中还没毕业呢。
又或者什么小说、女配都是她压力太大幻想的,根本不存在。
但当她翻出了自己的文理分科意向表后,她忽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从小到大,她都是更喜欢理科,而且高一期末考的时候,理综的总分也远高于文综。
这种情况下,她居然为了谢景淮选了文科!?
马不停蹄摸出一个本子,把梦里发生的重大剧情点列了一个表,然后发现上面的大多数事件,她“上一世”还真的都经历过。
除了她自己惨死,她家的结局也很凄惨潦草。
她母亲蔡书琴,因失去女儿郁郁寡欢,没多久后因病去世;她父亲沈柏江接连失去孩子和妻子,大病一场,在公司内斗中落败,还轻信对手集□□来的卧底,最后失权失势。
沈氏集团被谢景淮吞并,成为“小说男主”登上云端的一块垫脚石。
这不科学!
沈大小姐抱着头无声尖叫。
她家那么庞大的家族企业,是说吞并就能吞并的吗?
以为是在玩贪吃蛇啊,能不能讲点基本法!
沈衔月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从抽屉里摸出一张自己珍藏的谢景淮的照片,用黑色油性笔在上面画了个猪头。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那个该死的恋爱脑一定不会是她。
发泄完情绪之后,她冷静下来。
这种事情不能告诉父母或者朋友,因为没有证据,搞不好还会被当成精神病。
也不能坐以待毙,继续任由剧情发展。
趁着还没完全忘记,沈衔月用笔在本子上罗列出关键的剧情节点,再把大致的时间标在上面。
最后拿出那张已经盖好章的文理分科表。
现在还没开学,之前班主任提到说,如果想要更换选科,在高二开学前打电话给她都是可以的。
把所有事情做完,已经差不多到吃早饭的时间了。
沈衔月倒在床上,把脑袋埋在正在呼呼大睡的小狗豆豆身上。
豆豆是一只血统纯正的小豆柴,四肢比标体柴犬要更短一些,更加可爱一些,站在阳光下时,金黄色的毛让它看起来像一只刚出炉的烤面包。
它是爷爷沈从逸送给沈衔月的礼物,才刚刚两岁。
毫不客气一顿猛吸,豆豆醒了,小鼻子动了动之后,睁开了黑豆豆眼。
随后,沈衔月看见它一脸惊恐地翻下了床,发出“咚”一声。
“干什么,你是不记得姐姐了吗?”沈衔月有些不满,但又很心疼,害怕小狗摔伤哪里,连忙下床把它抱在怀里。
以往很喜欢沈衔月抱抱的豆豆,一反常态,浑身的肌肉都僵硬了,挣扎着要下来。
虽然很疑惑,但看见它这么抗拒,沈衔月还是把它放回了地上,揉了揉狗头:“奇怪,今天怎么了,是生病了吗?”
豆豆一脸呆呆的站在地上,像是被定住了一样。
沈衔月有些担心,刚好家里的管家上来叫她吃早饭,她便直接和对方说了:“我知道了,诶对了陈叔,我看豆豆好像不太对劲,你等一会叫人带它去宠物医院看看吧,我怕它生病了。”
上京的圈子里不少人都会养狗,但大多都是杜宾、罗威纳、巨贵之类的,但她就是偏爱这种可爱又有些憨的柴犬。
顺利考上济仁高中后,沈从逸就托人找了一只最漂亮的给她送来。
豆豆三个月的时候就到了她的手上,几乎是她一手带大的。
“小姐放心,早餐后我便带它去医院。”陈齐点了点头,微笑着应下。
沈衔月把豆豆抱给陈齐,自己转身回房间准备换一身衣服。
一拉开衣柜,就被一排排白色的仙女裙整得汗流浃背。
上个学期她对谢景淮一见钟情之后,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说他喜欢那种清纯温柔穿白裙子的女生,于是便去买了一衣柜的白裙子,天天雷打不动地一身白。
我看他不是喜欢白裙子,是喜欢贞子。一边腹诽,一边拉开衣柜底下的柜子,总算找到一条牛仔裤和一件T恤。
坐着电梯下楼,刚拐进餐厅,看见两个熟悉的人影,沈衔月忍不住有点鼻酸。
上一世,她因为固执地要和谢景淮谈恋爱,几乎和家里断了联系。
直到她将沈家的百亿合作送给谢景淮后,才如梦初醒般意识到自己有多疯狂。
即便这样,在她回家后,父母也没有说过什么,就连沈老爷子也没有再对她冷脸。
沈柏江正在给蔡书琴盛豆浆,盛完一碗,又拿过一个碗,盛完之后放在她的位置上。蔡书琴正在和他说什么,逗得沈柏江直乐。
两个快四十的人了,还像是小年轻一样,腻歪得很。
沈衔月不明白,明明她见过两个人真心相爱的模样,为什么会栽在谢景淮身上,把冷漠当个性,把忽视当习惯,为他找了千百个借口,然后说服自己。
“里里,怎么杵在那里发呆啊,过来吃饭。”
里里是沈衔月的小名,从小喊到大,据说是因为蔡书琴生她之前做梦梦见了一条大鲤鱼。
“怎么那么大两个黑眼圈,你又熬夜看小说了?”沈柏江调侃,把抹好花生酱的面包片递给蔡书琴,又把一碗馄饨放在沈衔月面前,然后端起了自己的咖啡。
一家三口人,每个人吃早餐的口味都不一样。
“嗯、嗯…是啊。”沈衔月总不能说自己是偷偷在制定“拯救沈氏家族计划”吧,只能把锅推给小说了。
“看小说没什么,不要总是熬夜,偶尔一两次还好,多了对身体不好。”蔡书琴温声道。
沈衔月连连点头,咽下一口馄饨后,她想了想,还是把决定换文理科的事情说一下。
“那个,有件事儿和你们说一下……”见二人目光看向自己,她无端有些紧张。
之前选文科的时候那么毅然决然,现在忽然要换,她怕爸妈怀疑她不对劲。
“就是…我想了一下,还是选理科吧,做假期作业的时候,我感觉对文科还是不太来电。”用勺子搅着碗里的馄饨,她心里七上八下。
其实文理科对她没分别,上辈子学文的时候,她考得也不差,只是读得没那么开心。
这次要换主要是不想再重蹈覆辙了,虽说她可以想想办法不和谢景淮一个班,但能多改一点,或许改变结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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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性会大一点。
蔡书琴有些意外,但也没说什么:“没关系,想换就换吧,你已经是大孩子了,爸爸妈妈尊重你的决定。”
沈柏江坚持贯彻“老婆的立场就是我的立场”,也顺着往下说:“是啊,你想好就行了,需要爸爸打电话给班主任说吗?”
没想到意外地顺利,沈衔月松了一口气,摆了摆手:“不用,我等会自己打电话和张老师说就好了。”
二人没再说什么。
吃完早餐后,沈柏江要去公司,顺路送蔡书琴去画室。
而沈衔月给班主任张老师打完电话,确认换理科的事情之后,就收拾东西跟姜圆圆出门了。
她现在非常迫切地需要去买一批衣服,把衣柜里那些白裙子都换下来扔掉。
逛街购物花钱果然能缓解心理压力,从凌晨开始笼罩在沈衔月头顶的乌云慢慢消散。
逛到中午饭点,两个人手上都挂了不少袋子,递给随行的助理之后,打算找家饭店吃饭。
姜圆圆忽然惊呼一声:“哎呀,我好像漏了个袋子在刚才的珠宝店。”
沈衔月脚步一顿:“那我陪你回去找。”
两个助理已经走去停车场放东西,她们只能自己往回走。
姜圆圆拉住她:“不用了,没多远,你刚才不是说脚疼吗,就在那边坐一下等我,我很快回来。”
说完她就跑走了。
沈衔月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到路边的凳子坐下。
她今天穿的鞋子确实不太舒服。
手机也快没电了,她回了几条消息,锁屏放进包里,托着下巴观察周围的人。
最后,视线落在不远处夹娃娃机前的一个少年身上。
那人身形颀长,目测身高大概在一米八左右,穿着一件黑色的帽衫,把整个脑袋罩住,露出的半张侧脸下颌线流畅锐利,鼻梁挺拔。
此刻正动作娴熟地操作着摇杆,而脚边已经堆满了一袋子的娃娃,显然都是他的战利品。
少年看起来不是很高兴,有几个路过的女生想要上前要联系方式,在他侧后方停了很久,最后也没敢上前。
不知道为什么,他给沈衔月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你在看什么呢?”匆匆赶回来的姜圆圆探了个头过来。
沈衔月回过神:“没什么,就是看到一个人夹娃娃很厉害,你的包找到了吗?”
姜圆圆晃了晃手里的包:“找到了,我们走吧,去吃饭,我肚子都饿扁了。”
挽住姜圆圆的手,沈衔月往前走了几步,还是忍不住又看了几眼,但那个人已经走了,不在原来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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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照野确实心情很差。
他做梦梦见自己变成了一条狗。
不是威猛高大帅气的杜宾、罗威纳,也不是兼具贵气与美貌的巨贵,而是一只柴犬。
还是暗恋对象的柴犬!
他睁开眼看见的是少女漂亮的脸,吓得他直接滚下了床。
然后被抱在怀里,又僵硬得不敢动弹。
好不容易结束这场梦,脑子里又响起一个很欠揍的声音:“出息,只是抱一下就不知道手该放哪了。”
从早上醒来到现在,这道声音时不时就出现在脑海里,叽里咕噜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搞得他都快精神分裂了。
他要去挂个号,他这么聪明的脑子,可不能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