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转瞬而过,一年时间眨眼间就过去了,宫里又是红叶漫天。
薛珩下朝以后突发奇想想去御花园赏赏枫叶,便改道走了另一条僻静的宫道。
周围都是冷宫,这条宫道自然十分偏僻,走到宫道拐角处,薛珩顿了片刻,又突然改了方向,没去御花园,抬步拐向了另一边。
那边是他年幼时居住过的长乐宫。
自从他母妃去世,他被立为太子搬出去后,这座宫殿就荒废了起来,这么多年过去了,宫殿门口的青石砖缝里长满了荒芜的草,秋风一吹,遍地枯黄。
眼看薛珩在长乐宫门前停下脚步,李宁海一甩拂尘,嗓音尖细的开口:“这座宫殿是谁负责的,陛下不来便这般懈怠吗?来人——”
薛珩抬手压了压,“无妨,朕只是路过想进去看看,不用这般兴师动众。”
李青海挥了挥手,身后立刻有两个小太监殷勤的上前推开殿门,露出院内萧瑟的景象。
一棵火红的枫叶立在院子中央,秋风一吹,树叶飒飒作响。
薛珩抬步走了过去,在枫树下静静伫立了一会。
“李宁海,你看,朕原本在这宫殿里住的时候,这棵枫叶才一人多高,眼下都已经这么大了。”
他抬手抚摸着枫树的树干,却突然愣了片刻。
“陛下?”李宁海站在一旁小心翼翼的问了句。
薛珩看着枫树树干上一些凌乱的抓痕,大脑猛然钝痛了一下,“这里,曾经养过猫吗?”
李宁海目光也落在了树干上,上面的抓痕已经很浅淡了,细看却还是能看出来。
他没过多犹豫,殷勤回道:“兴许是哪只小野猫,或是宫中小主养的猫跑到了这里磨爪子,陛下不用放在心上。”
一年前宴天师说过,那只小猫妖如今正在潜心修炼,他不懂,想来却还是要闭关些年头的。
如今一人一妖都有了各自的际遇和生活,陛下也已经忘了,那他这个做奴才的还是不要再提了,免得陛下再想起来平白去打扰人家清修。
大脑又开始钝痛了起来,有一道微弱的声音在他心底疯狂呐喊:不对,不是这样的。
薛珩不自觉皱了皱眉,“是这样吗?”
李青海谄媚的笑了笑,“陛下给奴才一百个胆子奴才也不敢诓骗陛下啊。”
说完,似乎是为了转移注意力,他殷勤的上前到内殿门口,抬手推开了殿门,“陛下不若来殿内看看,奴才跟着陛下,也许多年未曾来过这里了,不晓得里面是不是还和从前——”
话说到一半骤然停住了,李宁海整个人僵在了殿门口。
薛珩抬步上前,“怎么了?”
李宁海砰的一声关上了殿门,脑门沁出了些汗,“没什么没什么,只是里面灰尘太大,恐迷了陛下的眼。”
他这模样一看就不对,薛珩微窄了窄眸子,语气如常道:“无妨,朕就站在殿门口看一眼,不进去。”
李宁海额头上的汗流的更凶了,他跪地请罪,抬手干脆的给了自己两个大嘴巴子,“哎呦,陛下,奴才方才诓您了,里面不是灰尘太大,而是有脏东西,陛下别看了,脏了您的眼可就不好了……”
薛珩不辨喜怒的看了他一眼,“这话没诓朕吧?”
李宁海头磕的砰砰作响,“给奴才一百个胆子,奴才也不敢再犯下欺君之罪啊。”
薛珩将信将疑的转过身,“今天朕就信你一次,走吧。”
李宁海大大松了口气,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擦了擦额头的汗,想着等今日过后,立马安排太监将里面的东西处理了。
不对,他要亲自去,寻个风水宝地将它亲手埋葬了,将这个秘密永远烂在心里。
只是还没等他再多想,突然平地起了阵风,风越来越大,“吱呀”一声,紧闭的殿门被凭空吹开了。
薛珩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
“陛下!陛下——”
“来人!快去叫太医!陛下吐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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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十分平常的清晨,宴清还没睡醒就隐隐听到了有钟声传来。
起先钟声很微弱,似有若无的,听着像是从京城传来的。
随后周围的寺庙紧跟着敲响了丧钟,不是一座寺庙,方圆百里乃至整个国度的所有寺庙都敲了起来。
从早响到晚,嗡嗡嗡,耳鸣似的。
不多不少,整整三万声。
是国丧。
宴清大脑嗡鸣了一瞬,偏头看向身旁的离卿,“怎么回事?”
离卿抬手将他搂进怀里,安抚的摸了摸他的脊背,“皇帝死了。”
宴清:“我知道,可他不是吃了灵草吗?这才不过一年,他为什么还会死?”
离卿面色依旧没有意外,却是答非所问,“心死了,再好的灵药也救不回来。”
“他还是想起来了。”
宴清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你是说他恢复记忆了?”
离卿点点头。
宴清不自觉有些唏嘘,恢复记忆了,所以接受不了自己的爱人为了救自己失去了生命,也跟着走了。
这可真是——
他边说边感叹:“问世间情为何物,”
系统兴致勃勃的想要接下一句,还没出声,就见某个二傻子摇头晃脑的接上了下一句。
“直教人抱头痛哭。”
系统:神踏马的抱头痛哭!押韵是这么押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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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薨逝,举天同悲,帝王的丧仪浩浩荡荡的出了京城去往皇陵。
除了李宁海,没人知道,那躺在金丝楠木棺中的年轻帝王手心紧紧握着把纯金打造的平安锁,身边蜷缩着一只已经风干的小小猫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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