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称作虎哥的男人双手叉腰,对着男孩的位置啐了一口,他转头看向沈舒宁,眯起狭长的眸子,“还真是有勇有谋的姑娘。”
说话间,他瞥了眼掉在一旁的小刀,仰天大笑起来。
露骨的眼神将沈舒宁从头到尾扫视了个遍,像一条阴暗的毒蛇,一点点爬上猎物的身子,伺机注入毒液。
“看着这张无辜的连,就算是我也不禁心生怜悯。”男人硕大的身躯将沈舒宁的视线挡了个严严实实,他压低身体,浓重的酒气随之扑面而来,熏得沈舒宁睁不开眼。
尽管心底叫嚣着离男人远点,但沈舒宁此刻却是浑身力气尽失,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她不能退缩。
能救她的只有自己。
若是男人真的丧心病狂到欺侮她的地步,那她便用掌心的刀片一走了之。
她可没什么发啥眼前这个壮如牛的成年男子,顺便一路过关斩将,从这狼窝里杀出条血路的雄心壮志。
她唯一能掌控的,只有“沈舒宁”的性命,从小说中脱离出来。
沈舒宁颤抖着,默默攥紧了拳头,即使刀片因此嵌得更深,痛感更加剧烈,也不能被男人发现。
虎哥伸出粗粝的食指,一把勾过她的下巴,“怕死吗,大小姐?”
沈舒宁不答,只是低着头。
这男人的,好臭。
天灵灵地灵灵,快来一道雷将这杀千刀的劈死。
可她不是气运之子,也没有高强的武力。
下一秒,沈舒宁双脚腾空,整个人被拎了起来。
男人死死抓着她脆弱的脖颈,不断收紧手上的力道。
那副癫狂的模样好似在说:掐死她,甚至必杀死一只小鸡还要简单。
本就匮乏的扬起在此刻变得更加稀薄,沈舒宁下意识抬手,试图掰开脖子上的桎梏。
可等待她的,只有肺部火辣辣的痛感以及耳边因为大脑缺氧而发出的嗡鸣声。
男人狂妄的笑声在牢房中回档,他发了狠,满脸兴奋地看着沈舒宁双眼迷离,身子渐渐瘫软下去。
她要死了吗?沈舒宁如此想到。
说来也是可笑,她算得上是打破了穿书界有史以来存活时间最短的记录,短短三天就命丧黄泉。
只怕以后都要被系统拉入黑名单了。
意识模糊不清之际,沈舒宁喃喃道,“谷七……”
若是再给她一次机会,昨晚她定要同他表明心意,即使这份恋情从一开始就注定得不到回应。
沈舒宁放弃挣扎,双手无力地垂了下去。
“你在干什么!”恍惚中,她听到一声苍老的声音,像是被一口钟盖着,发出沉闷的回响。
不行了,她好累。
沈舒宁闭上双眼,无比想念自家柔软的床铺。
就在她准备沉沉睡去之时,一股细小的疼痛从她的小腿传来,她强撑着睁开眼皮。
是谁!打扰了她的好梦!
男孩佝偻着身子,趴在她的脚边,用小刀轻轻划开她的裤脚,“不可以睡。”
他曾见过的,无数人就这样在睡梦中睡去。
沈舒宁这才发现,她竟不知何时被扔在干草堆上,而方才还一脸凶神恶煞的虎哥如今却对着比他矮上半个头的黑袍人卑躬屈膝。
“您怎么来了?”虎哥双手恭恭敬敬地放在胸前,眼神中满是惧怕。
黑袍人二话不说,抬手打了他一耳光。
清脆的响声引得牢房外路过的人不由得侧目,却在与虎哥怨恨神色对上的一瞬间又立马缩了回去。
“你……”黑袍人似乎气急了,衣袍下枯瘦如柴的手腕颤抖不已。
沈舒宁看着他左手手腕内侧的图案,呆愣在原地。
衔尾蛇。
她直起身子,努力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你去将她放了。”黑袍人察觉到沈舒宁的动作,将头埋得更低,似乎有意躲闪。
“凭什么!她是我抓来的。”虎哥不满道。
可黑袍人并未理他,只是抬手又在他另外一半完好无损的脸上补了一巴掌。
男人嘴角渗出鲜血,眼中的杀意逐渐弥漫。
“没有为什么,你要反抗我吗?”黑袍人拉低帽檐,朝着沈舒宁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
透过黑黢黢的兜帽,沈舒宁与他四目相对。
“若我发现你耍什么花招,这条命就别想要了。”话毕,黑袍人匆匆离去。
虎哥答了声“是”,随即弯腰目送他离去。
可他的谦卑模样却在短短几个呼吸消失不见,“老不死的。”,他用舌尖顶着左侧脸颊。
“小姑娘,你命真大。”
“两次从我手下逃走,作何感想?”他粗暴地抓着沈舒宁白皙的肩头,将她从地上拽了起来。
左半张脸和蔼的笑着,好似个憨厚朴实的可靠大哥,可右半张脸却无比狰狞,眼神中满是对沈舒宁的怨恨。
“呦,差点儿就忘了你了。”他另一只手抓起男孩,背过身去拖着他离开牢房。
脖颈上传来火烧一般的疼痛,沈舒宁踉跄地跟上他的步伐,期间几次步伐不稳快要栽倒,都被男人提溜起来。
“你听见了吧,老大说要将你放了。”虎哥口中喃喃道。
“我能怎么办呢,我也只能听他的话啊。”他吩咐手下拿来一条粗布,娴熟地围上沈舒宁的眼睛。
眼前再次陷入黑暗,沈舒宁并未惊慌。
她如今只能是一条案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爬上一条蜿蜒曲折的坡,点点光亮顺着布条渗进她的双眼。
“上去。”男人催促着她上了马车。
耳边传来有规律的马蹄声,沈舒宁却仍未放下心来。
男人适时开口,“是不是觉得自己得救了。”
下一秒,她眼前的布条被扯了下来,入目便是男人高高肿起的脸颊,显得可怖又诡异。
虎哥敲了敲窗户,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放你回去,哼。”
“要是没有我,他能干得了什么!”
“你看到了我们这么多人,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回去。”
“今日若不杀了你,来日死的就是我们!”话毕,男人高高举起手上的匕首,对着沈舒宁心口的位置刺了下去。
快做点什么,她不能死在这里。
沈舒宁咬紧牙关,抬腿朝着男人的□□踢去,或许是她一路以来过于乖顺,以至于男人竟没丝毫防备心,就这样挨了结结实实的一脚。
“死娘们儿!”
当啷一声,他手中的匕首掉落在地,脸色变得惨白。
沈舒宁回想着武打电影片中的画面,默默给自己打气:你可以的。
下一秒,她犹如一只迅捷的豹子般飞扑出去,连滚带爬地捡起了地上的匕首。
呼吸之间,攻守之势呼唤,曾将的猎物正呲着牙,对狩猎它的猎人示威。
“快走!”沈舒宁顾不上别的,从开着的窗户翻了出去。
迈开步子奔跑的瞬间,她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顾不得身上的不适,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跑!
“你往哪儿走!”身后传来男人气急败坏的声音。
但大抵是他也没想到沈舒宁竟能反抗,因而并未带什么人手,仅有个马夫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不知过了多久,沈舒宁双腿力竭,喘着粗气停下脚步,“呼……”
她不敢回头去看,生怕再次见到男人狰狞的脸。
“他没追上来。”一臂之外,男孩似是看出了她的担忧,回应道。
他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捂着肚子蹲了下去。
见状,沈舒宁赶忙凑近,“还能坚持吗?”,她看着男孩颤抖地小腿,面露不忍之色。
禽兽不如的人,竟对孩子下如此重的手。
男孩摆摆手,示意她接着跑,“你先走,不用担心我。”
“顺着这条河一只跑下去,就能看见村落。”他靠着粗壮的树干,缓缓跌坐下去。
都这时候了还耍什么帅!
沈舒宁一咬牙,将袖子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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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上去,随即搀扶起他,“别说话。”,男孩眼中满是不敢置信,连呼吸都慢了一拍。
“若不是为了帮我,你也不至于落到如此地步。”她迈着沉重的步伐,尽量压低身体,让重心落在自己身上。
不是的,他一直如此待我。
稍有不顺心就动手打骂这种事,对于连肚子都填不饱的男孩早已是家常便饭。
但此刻,他还是湿了眼眶,一直以来积攒的委屈与悔意涌上心头,咸湿的液体滑进喉中,模糊了眼前的视线。
“我们一起逃出去……”
不远处,成群的飞鸟扇动翅膀,四散而逃。
沈舒宁顿住脚步,一柄斧子擦着她的脸颊,直直钉在了耳边的树上。
虎哥现出身形,从郁郁葱葱的树林中走了出来,脸上满是志在必得,“跑啊。”
“怎么不跑了?”说着,他撅起嘴巴吹了声口哨,俨然一副享受捕猎的模样。
沈舒宁头皮发麻,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往一处流去。
就差一点,她就没命了。
男孩从她怀中挣脱出来,强撑着护在她身前,“别管我,你找机会走。”
尽管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沈舒宁知道,他抱着必死的决心。
她从未想过,该如何看待书中的角色,他们是作者笔下冰冷的文字,还是有着喜怒哀乐活生生的人。
她不愿、也不敢细想,只能任由男人带着戏谑的神情一点点靠近,“吃里扒外的小子。”
虎哥用力拔出斧头,在手上掂了掂,似乎在想着要挥舞几下才能了解他们的生命。
“我这就解决了你,再去解决那个女人!”说罢,血迹斑斑的斧子便直冲男孩面门袭来,他灵活闪身,夺过了攻击。
剧烈的动作令他腹部的伤口撕裂,男孩再也没力气躲过下一击。
该死,快做点什么啊!
沈舒宁大脑飞速运转,她看着可怖却笨重的斧子,心里有了计划。
“嘿,说你呢。”她用近乎冷酷的声音说道,试图掩盖住喉中的震颤。
男人瞥了她一眼,不出意外地,换了个目标。
“一个两个的,都上赶着送死是吧。”他看着衣衫残破的沈舒宁,不怀好意。
“你可知像你这般丑陋又粗鄙的家伙,无论在哪个地方都不招人待见!”
闻言,男人额头青筋暴起,还轮不到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对他指指点点。
他挥舞着斧头,势必要一击必杀。
可下一秒,对面的人却没了踪影,沈舒宁快速下蹲,她早就发现这呆子使斧子从来都是横砍,而不竖劈。
“兵不厌诈!”说着,她握紧手中的刀片,朝着男人的大腿扎去。
但男人竟硬生生顶着腿上的疼痛,将她的手腕擒住,“小丫头,好生狡猾。”
他单手将沈舒宁拎起来,重重将她摔倒地上。
“唔……”沈舒宁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要碎掉了,她看着从衣裳中掉出来的骨笛,挣扎着握在掌心中。
求求你了,别骗我。
近乎绝望地,她吹响了不会发声的骨笛。
胃部鲜血翻涌,顺着喉咙咳了出来。
扑簌簌……
无数飞鸟突兀地从四周飞起,沈舒宁呆呆地望着空中缓慢移动的云。
“谷七,你个大骗子……”
下一秒,一股巨大的力道袭来,将虎哥打出十几米远,他还来不及做出反应,斧子就深深嵌入他的大腿,鲜血喷涌而出,“哇啊啊啊,是谁!”
身着墨色长袍的男人负手而立,衣摆上的纹路似有生命般散发出暗红色的光芒。
慕朝将指节捏得吱呀作响,恨不能将男人千刀万剐。
他抬起泛着青紫色血管的手腕,将手掌扣在男人头上,“你,该死。”
金色的印记叫嚣着冲破封印,将慕朝的理智吞噬的一干二净。
那一刻,沈舒宁看着眼前人流光溢彩的金眸,只觉得周围的一切都石化了。
她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