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送凉，叶落纷纷，风中旋转起舞的落叶随着微凉的秋风扑打在林间拥吻着的两人身上。
许是这点突来的凉意惊得那灼热的身体一颤，眩晕中的女子终于捡回一丝理智，她哑声轻唤：“墨……”
“玉”字未出口，女子的呼吸便被夺食干净。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更加深入的吻，舌尖尝到突然的痛感，是惩罚性的一咬，她痛得呜咽出口，那疼痛处又立马被温柔的舔/舐一下一下安抚着。
这是打一下给颗枣吗？
慕西月眼睫微颤，撑开那双水汽朦胧的眼去看他。想看看他什么表情，他这惩罚似的吻还要持续多久。他似乎没有停下的意思，可她身上的灼烫几乎叫她难以承受。
“专心。”墨玉不满地低斥，那固定着她后脖子的手罩在了女子的眼上。
女子的眉眼在他掌心中战栗，这似乎也给了他极大的刺激，抱着女子更加贪魇无度地啃咬，疯狂汲取，可他偏偏不满足，他偏要带动那似乎始终绷着一根理智之弦的女子一起沉沦。
慕西月再不敢说出任何一个字了，闭着眼睛心甘情愿地由着他，配合着他，黑暗中身体的感触也被放大到极致。她浑身战栗，发软。
这是一个极其漫长的吻。
不知过了多久，墨玉似乎不再满足于那已经攻下的地方，唇瓣沿着女子的美好的唇线下滑，细密绵长的吻落到了女子的脖颈。
慕西月身体战栗不止，人被带着往背后的大树靠去，很快她头皮一紧，感觉到一只手掌正在她腰带上的动作，她梗得有些说不出话来，理智回归得异常艰难，她颤声开口：“墨玉，这里是野外。”
“……”
墨玉微滞，停了动作，声音沙哑：“野外，怎么了？”
慕西月哽了一下，“有伤风化”几个字终究是臊得说不出口，她岔开话题：“也没有……你这样亲的。”
“是不是……过了？”她不自在地撇了眼。
可墨玉本就盯着她那羊脂玉似的雪白脖颈，那雪白脖颈上还落在他留下的痕迹，此刻见女子微微偏了头，他不由得抬起了头，看见女子白里透红的脸，微颤的睫羽，红得滴血的耳根，实在太美、太醉人，他这心里受用极了，眼角噙上满意的笑意。
心中舒坦，做人变也大度起来，他将她扶正，一边帮她重新束好腰身微散的裙带，一边戏谑地笑问：“不然，怎么亲？你教我？”
慕西月羞恼难言，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墨玉的视线紧追着她。
墨玉偏要逗她，拨弄着她腰间的腰带：“阿月，等去了江洲就不是野外了，是不是就可以……”
慕西月呼吸提至头顶，红着脸将人打断：“我没说。”
声音很虚。
墨玉轻笑。
慕西月回归正题：“其他的你还……要不要听了？”
墨玉一滞，眸光闪到她脸上，他一手揽过她的肩，修长皓白的手指从她肩头垂落，背靠着身后的大树，提了好长一口气，又无声沉下：“要听。”
“你猜不出来么？”
“我要你亲口告诉我。”
“我……”慕西月开口，又止住，那些话终究是有些难以说出口，尤其是在跟此人那样一番亲热之后，相关字眼便更难以启齿。
可她这一停，却叫身边人急死了，墨玉的呼吸都停滞了，只要她未开口，一切皆有可能，尤其是之前那接连几个“是真”带给他的巨大打击，他心有余悸，他害怕她再开口，结果会是他难以承受。
那垂落的手指都不自觉地隔空抓紧。
慕西月感受到了身边人的异样，咽了下喉，正要开口，却听墨玉抢先一步——
“可以不说！”墨玉急道，却强作镇定，“不想说，可以不说。”
慕西月微顿，垂在身侧的手向上扣上那搭在她肩头的手，十指相扣，掌心相抵，道：“没有，我跟他没发生什么。”
世界静了下来。
慕西月担心他没听懂，又重说了一遍：“那句，我已经是他的人了，是假。”
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安心落地的感觉真好，预想过的崩溃与心痛没有到来，一颗心却如劫后余生般猛烈震颤，他将人揽进怀里，低哑确认：“真的？”
“你不信我？”慕西月微微蹙眉。
“没有，我信，你说真的便是真的。”他将人抱得更紧，下巴抵在她肩头，“我只是，害怕自己听错了。阿月，你再说一遍好不好？”
慕西月抿唇，开口：“那句，我已经是他的人了，是假。”
墨玉呆了好一会儿，才低声埋怨：“你怎么连这种事情也编得出来？”
“那还不是因为……你不好打发。”
她更没想到，即便如此，也没将他气走，他反而将她绑了，更是决意要与灵昭决生死。她的计划便全乱了，再也执行不下去。她不能拿他的命去执行。
她原本打算待种下“同归咒”后，与灵昭来个谈判，不成，便捅死自己，也带走灵昭。只要灵昭被除，肃清魔族也不会是什么难事。
可墨玉那副不要命的姿态让她害怕了，她在他脸上看不到半点会回旋之地，她只能作罢。
墨玉心沉了半晌，不知如何开口，眼底晦暗如潮。
周遭一片死寂。
这样的死寂憋得慕西月难受，她先开了口：“以后不会了。”
“以后不会了，墨玉。”
墨玉这才神色稍缓，将女子双肩掰了过来，让她面对自己，双手牵过她的，声音微颤：“你可愿为我吞下同归符？”
慕西月一震，撑着眼缓缓摇头。
生死绑在一起，可不是什么好事。
她当然知道，墨玉这是用他自身的性命威胁她，让她从此断了与魔同归于尽的念头。可是，禁术终归是禁术，是旁门左道，是疯狂可怕的。她便是连今后受伤的权力都被他一并剥夺了。她会被彻底束缚住！否则，她极有可能害了他。
“你不愿意？”
慕西月脱口而出：“我不愿意！”
鬼才愿意！
“那我该怎么相信你，你不会再那么做了？”
慕西月喉间发紧，有些怒了：“我说了不会，便是不会！若你要强迫我，墨玉，那我真的不理你了，我以后都不再见你。我慕西月，说到做到。”
她的双肩都在微颤，狠狠地瞪着他。
两人僵持了许久，墨玉被她眼中的决然刺到，最终还是败下阵来。
“那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今后不管遇到什么，都要为我好好活着，不许死在我前面。”
慕西月看着他炽热的眼，郑重地点了下头：“我答应你。”
“不管你有什么计划，都要告诉我，不能自己一个人行动。”
慕西月略微迟疑地看着他：“不说一件事吗？”
墨玉瞳孔微滞，脸色微恼又有些不好意思地将脸抬起望那满目秋色：“那便多答应我几件。”
慕西月没有作声。
“行不行？我不觉得我的要求有什么不合理。”
慕西月仔细想了想，道：“这不现实，墨玉。”
墨玉蹙眉：“哪里不现实？”
“不管什么计划，都要告诉你。我便是要出趟门见个朋友都要告诉你吗？若是我爹娘寿辰，我想秘密准备寿礼也要告诉你吗？我做不到。”
墨玉噎住，心虚却嘴硬：“告诉我有什么不好。”
慕西月瞪他：“你觉得呢？”
墨玉便改了口：“跟魔有关的都要告诉我。”
“好。”
“不许再单独见他。”墨玉厚着脸皮再开口道。
“做不到。”慕西月面带愠色一口回绝。世间之事怎能一概而论。若是魔出现在她面前，她还要等他过来再撑开眼不成。
“阿月。”墨玉唤了一声，很是受挫。
慕西月无视了那委屈又受伤的眼神，挺直了腰杆：“我也没要求你不能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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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照绯。”
“我可以不见她。”墨玉却回得迅速。
慕西月被堵得哑口无言，反而不自在起来。可不行就是不行。但人还是得哄。
她看了他一眼，扑进人怀里，脑袋抵在他肩头，小猫似地蹭了蹭：“墨玉，我是玄门人，是除魔者啊，你想想，合理吗？”
“怎么……不合理了？”墨玉的声音却软了下来。
“你自己知道。墨玉，我既然选择跟你回来，你还不清楚我的心吗？而且刚刚我们……”
都那样了，你还感受不到吗？
她微怒：“不许对我，提过分的要求。”
半晌后，墨玉垂了眸，抚着女子如缎青丝，回了一个“好”字。
慕西月心情又明朗起来，从墨玉怀中挣脱出来，牵起他的手：“走吧。”
墨玉却杵在了原地：“阿月，你和他之间当真，什么都没发生？”
慕西月回眸愣住，问：“你指什么？”
墨玉睫羽几闪，才闷着声不情不愿地开口：“你们有没有……有没有……”
“肌肤之亲？”慕西月看他吞吞吐吐的样子，自己问了出来，她沉了脸：“是吗？”
墨玉愕然看她。
“亲过。”她咽了下喉，直接抛出答案，也省去他惦念。
墨玉的脸“唰”的惨白，脑袋嗡响，无法想象那让他痴醉疯狂的唇，被另外的男人触碰过……
她是属于他的，她从头到脚，身上每一根发丝都是属于他的，怎能容他人染指惦念。他双拳攥到指节泛白，身体微颤：“你说过，男女之事从来都是你情我愿，那他亲你，也是吗？”
慕西月噎住，蹙眉：“不是。”
“那……为何会，发生？”
慕西月沉了脸：“我不想说，可以吗？如果你真的介意，你也可以选择不要我。”
“你……”墨玉气到心梗。
她总能轻易说出，能让他瞬间肝肠寸断的话来。“两不相欠”“好聚好散”“我们分开”“可以选择不要我”，她的嘴怎么就这么毒啊。
墨玉红了眼睛，颤声喊道：“你说过，不会再对我说这些话的！”
慕西月一惊。
“我什么时候说过不要你？！整天把‘不要我’‘分开’‘好聚好散’挂在嘴边的，明明是你。我何曾说过半个字？”墨玉说着湿了眼眶，哽咽起来，“离开我对你来说，是件很容易的事情吗？”
他沙哑的声线狠狠地揪着慕西月的心，她愧疚又自责，轻轻拉过他的手：“我错了，墨玉，你再……原谅我一次。”
离开他怎么会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呢？那简直跟掏走了她的心一样，痛苦而难受，人生无望。他是她一生中遇见过的最美好，她又怎会真的舍得放手。她只是……在表达自己的情绪，用了伤人的方式。
或者说，更多时候她自己都不曾意识到自己是在以这种要挟式的方式，来印证自己在对方心目中的位置。可她没未想过这样绝情的话语，有多伤人。
“墨玉，我真的错了，你罚我吧。”她重新贴近他怀里，抚着她起伏的胸口，水汪汪的眼看向他，“墨玉？”
墨玉不是很想理她，没有吱声。他还能如何罚她呢？她不让他提过分的要求，她把他所有的路都给堵死了。
慕西月见他没有回应，有些无助的眼眸转了转，最后微哑着声唤了句：“墨玉。”
墨玉眸光微滞，却依旧板着脸。
“你不是想见……我父母吗？你还要不要跟我回去？”
盈盈目光，看得墨玉身心一颤，愣了半天，喉结滚动一圈：“你，答应嫁给我了？”
慕西月轻声纠正：“我什么时候拒绝过？”
你不是刚在灵昭面前说我是未婚妻？
“可魔族未灭。”
魔族未灭，天下未靖，你说的。
“我知道。”慕西月仰头看着他，手心捏到冒汗，“我改变心意了，我想先做你墨玉你的妻子，你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