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有朝白着脸出列:“主上将守域之责托付属下和老五,现老五身死,有朝有负主上所托,有朝请罪!”
灵昭抬眸看了她一眼,眸色又沉了几许,道:“你还是不知道错在哪。”
语气低沉平缓,却让有朝连同众魔头皮一麻,所有人都察觉出了灵昭怒意和失望。
有朝瞳孔微颤,硬着头皮急喊:“属下用错了人!若不是那墨楚自大,伍晟二心,不会酿成此等大错!有朝请受十七道魔戒,再任凭主上处置!”
此言一出,诸魔面色皆变。
十七道魔戒是他们魔族最残酷的刑罚。受此刑罚的魔族无一不是生不得死不能,其残忍程度便是那地狱的刀山火海也望尘莫及。
实际上,这十七道魔戒自创立开来,所迎接的魔族也并不多。毕竟不是所有怨魂都机会和资格化魔成形的,魔帝对族员的标准有一条铁律那便是忠诚!加之又有招魂血咒之类的术法对下级魔族进行绝对的控制,因而几百年来,犯大事的魔族并不多。
眼下有朝竟主动请求受这十七道魔戒,余众自然惊恐又担忧。但他们亦不免抱着一丝希望,因他们的这位主上对侍者有朝向来比一般人要宽容。
就在众人屏息凝神揣摩圣意之际,魔帝扶手一拍,“腾”地站了起来,吓得诸魔神魂一抖,他很少见地发怒了:“在自己的地盘,百万魔兵任你调用!还能败给一个阶下囚!我往日是怎么跟你们说的!天魔族的性命只有一次,没有重来!你若不想死,就不要给自己留死路!”
阶下诸魔面色凝重,目光重聚出精光来,齐齐伏身齐喊:“谨遵主上教诲!”
“有朝!”
“在!”
“你的烂摊子,自己能不能收?”
“属下……”有朝紧绷着脸,吸一口气,眼神重新坚定如炬,“能!”
气势很足,底气却仍有些虚。
毕竟是崇吾的少主。
“无夕辅助。”
“是!”
灵昭拂袖离场。刚刚动怒,身上未尽愈的伤口也被牵引着隐隐作痛。
大殿内的朝会方才散去,黑水神宫的南门外已经血光映天。
魔气滚滚,时而冲天,时而砸地。两抹带着血色的身影在魔气中如闪电般奔走飞蹿,如两条巨龙不断地搏击着长空。
不断有血光在长空上闪现,是战死的魔兵的血。
然而,这点鲜血相比于参战的十万魔兵来说却是微乎其微。便如血红的梅花点点片片撒入墨色的大江,转瞬便融为一体。
杀不尽,魔的包围有如巨海深渊,纵使杀了一万,还有九万,何况这些守神宫的魔比之之前各方遇到的又要强上一截。
渐渐的,墨玉和伍晟都不同程度地有些疲累了。
毕竟,两人都还带着伤。
昨日,墨玉正在伍晟的驱魔塔中疗伤。
忽然,塔身微晃,塔中一坐一站的两人同时睁眼。
伍晟道:“他们来了。”
墨玉唇色泛白,按掌收起最后一丝灵气,展眸看向伍晟:“阿晟,收塔,迎战。”
“不可!你的伤还未愈,不能再战了。”
“无妨,好得差不多了,早打晚打都是打。”墨玉撑着膝盖站了起来。
“你这叫差不多?”伍晟盯着他那副血色缺缺的虚弱样子,单手将他按了下去:“我的大殿下啊,你猴急什么?那些人质就在那地牢里还能跑了不成,你就先给我好好养伤吧。我说过,这驱魔塔能撑个三五日,你这才进去一天不到,别伤没好又出去给人打废了。”
墨玉轻哼,不置可否,只是盯着伍晟的脸,伍晟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自在,但他捕捉到了,他问:“阿晟,这驱魔塔拿什么撑三五日?”
伍晟面色微僵,嘟囔一句:“管这么多。”
“行,我不管。走吧,迟早要打进来。”墨玉再次站起并向后拍拍了伍晟臂膀。
然而伍晟却没有动。
“墨玉,你就听我一次吧。待在这里,等伤好了,我们再一起杀出去。”伍晟劝道。
这时,驱魔塔晃得更加厉害,塔外,袭击一波接一波猛烈而来。
伍晟目光一凝,开始结印施法,塔身金光四放更加耀眼,驱魔塔总归是渐渐稳定下来,他笑道:“你看,这不好了。”
结印施法的手却被一股强力按下,墨玉沉着脸道:“不需要,不需要这样。”
“你是不是傻?”伍晟没好气道。
“是你当我傻!”墨玉低吼一句,“这是魔的地盘,这驱魔塔根本撑不了三日,你之所以敢这样说,是因为这驱魔塔已经跟你灵身相连,待阵法的驱魔之力消散后,你打算用自己的灵血喂养这座塔,对吗?塔破之日,便是你灵身毁掉之日,对吗?”
伍晟愣住,而后笑了笑,有些泄气:“又让你知道了,墨玉啊,你要不是王上的儿子,你肯定得抢我饭碗,早知道不教你这些了。”
墨玉却没有闲心跟他瞎扯,拧着眉头,催道:“把塔收了。我公孙墨玉不需要用朋友的灵身来护我疗伤,你听懂没有?”
伍晟抿了抿嘴,猛地呼出口气,于是,双手快速结印,塔身随着金光几乎在一瞬间散去,两道身形飞了出来。
凛凛风中留下伍晟的一句懒洋洋的喊叫:“哎,殿下——我现在灵力低微,你待会儿可得护着我点啊。”
回应的是墨玉那句被疾风割裂的轻笑。
对面,虚空中三道身影齐刷刷闪现——分别是夜破、有朝、墨楚。
“上。”
有朝一声令下,三道身形鬼魅般闪来,与此同时,墨玉、伍晟早已腾空而起,黑白两股力量相撞相斗,如苍龙战巨蟒,直搅得狂风滚滚,山摇地动。
战斗双方无一人敢有半分松懈,都是铆足了劲,拿命在拼。
若放在平时,墨玉一人战五侍胜算不小,如今还加一个伍晟,二对三,按理来说怎么也输不了,奈何是在魔族的地盘,玄门术法本身就受到一定程度的抑制,再加上墨玉重伤未愈,而伍晟更是灵力所剩不到昔日半数,这场二对三的战役便斗得有些吃力。
十来个回合下来,神域的黑色大地又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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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道望不见底的骇人伤疤——大部分是拜墨玉手中那把吾心剑所赐。
当墨玉方渐渐逼退魔族方之时,魔族方三人对视一眼,齐力将攻击目标对准伍晟。
联合出手的下一瞬,空中传来两道惊呼声。
“伍晟!”
“老五!”
虚空中一道身影压着狂风一路下坠。狂风将那他一头青丝牵起,又将那黑色衣袍灌满了风,如巨大的蝴蝶翻飞不止。此外,在那俱下落躯体上赫然插着一柄玄色宝剑。
剑身如银似月。
正是吾心。
墨玉单手扶稳身体后仰的伍晟,另一手前伸,吾心“嗖”一声自动从那躯体中拔出,带着鲜血,瞬间回到主人手中,他问伍晟:“没事吧?”
伍晟朝他狡黠一笑。
与此同时,有朝大喊:“老五——”
将那在空中颤动的身体及时接住。
少女一向看似天真无邪的脸上,少见的出现了惊慌,水汪汪的大眼也泛了红,她满是仇恨地瞪着墨玉他们。
而站在有朝一侧的墨楚则是紧绷着脸,亦望着墨玉他们,神色看不出悲喜。
“撤!”
有朝将袖一袖,三人化作黑气散了。
墨玉这才身体微倾,吐出一口鲜血。
伍晟忙将人扶住。
两人缓缓落地。
“还问我没事吧。”伍晟翻了个白眼。
墨玉无所谓地一笑,“我要这么脆弱,不知死多少回了。”
说罢,他就地运气疗伤。
伍晟无奈,撇了撇嘴,嘲弄一句:“行吧,太子殿下真男人,好厉害。”
墨玉闭眼运气没理他。
“不过说真的,要你刚刚没看懂我故意露出的破绽,我这小命可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他抱胸道。
又叹:“好险。”
“日落山丘,我教你的,你使成那副鬼样子,我看不出来才怪。”墨玉闭眼回。
原来,就在刚刚双方斗法时,伍晟眼瞧着对面三人全力攻击墨玉,便以助战姿态猛攻上去,之后又卖了个破绽,引得三人将目标转向自己,就在三人以为要一击得手时,早转到三人身后的墨玉,将吾心飞出,一剑贯穿夜破腰腹。
这是一计险招,是伍晟拿性命在赌。
赌他与昔日好友之间的那点默契——只要墨玉不去救他,而是抓住为他争取的那点转瞬即逝的机会去攻击敌方。同时也是在赌重伤后的墨玉,仍能出招快过所有人的反应,在三人合力击杀自己之前将敌方击杀。
“太冒险了。”墨玉评价道。
“成功了不是吗?”伍晟不以为然。他看了看远方黑沉沉的天,“你说,夜破这回应该死了吧。”
“你当吾心是什么?”墨玉淡淡回他。
夜破确实是死了,灵体挣脱躯体的那一刻,他有些恍惚,脑海里闪现很多人,爱恨走马灯般掠过,他有点想哭,可是魂魄是没有眼泪的。
茫然四顾,望不见那追随了百年的身影。却看到那抱着他身体一路疾驰的小小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