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叶高岑召集村里的青壮年,又与其他亭的人马汇合,李乡长最后还说服了篱乡的人,总共凑齐了三百余人。
原本叶朝暮还想劝一下要不找找官府的人,多几分胜算,结果叶朝昀和她说,兵匪兵匪,如今的兵不必匪好多少。
这么多年,这么大一批匪贼,留在这么多年都安然无恙,不是一句找不到位置就能抹平的。
背后,这些人指不定有什么联系。
按照叶朝暮提供的线索,他们派出了几名熟悉山路的猎户先行摸清土匪的具体方位和人数。
猎户回报的消息:朱山山中有一个小寨子,土匪就藏身其中,大约一百多人留守,其中一半是妇孺。应该还有人是去别的地方抢东西了,目前还没回来。
得知这一情报后,李乡长和叶高岑等人立即制定了计划,趁主力尚未返回之际,先端掉土匪的老巢,抢了对方的东西,再烧了对方的窝。
这样一来,即使剩下的人回来,也难成气候。
但为了防止他们报复,大家又决定派人继续埋伏在那里,等人回来了,再端一次,永绝后患。
叶朝暮不禁拍手叫好,这计划,真是比土匪还土匪!比强盗还强盗!
行动定在凌晨,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所有人分好几批提前埋伏在山脚下,等待时机发动突袭。队伍分为三组,分别负责正面进攻、两翼包抄。
当月亮在天空正中时,叶高岑挥手下令:“动手!”
弓箭手点燃火把,将浸透油的箭矢射向寨子房顶的茅草。
火焰腾空而起,照亮了整个山谷,同时也惊醒了寨子里睡梦中的土匪。
他们从屋子里冲出来,还以为是一般的走水了,刚要灭火,却看见远处的火把闪烁,这是来人。
“狗日的,拿起家伙!有人来送死了!”
头子土匪叫唤着后头的人,该死的,到底是那个小兔崽子露了寨子的位置,这次哪怕赢了,也要换个地方再建个寨子了。
负责正面进攻的队伍率先发起冲锋,用火烧压制住寨门口的守卫,同时呐喊,制造出人多势众的假象。
守着的土匪还没反击,就被子桑闻一箭射杀。
与此同时,两翼包抄的队伍绕过密林,从侧面包围过去,彻底封锁了土匪的逃脱路线。
叶高岑手持大刀,一路劈开障碍,首先就是宰了领头的几个土匪,再将这几人的首级高高举起,激昂士气。
这些土匪虽然人数不多,但个个凶狠嗜血,甚至不惜以命相搏。
乡勇们虽然占据优势,但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几十人不少人受伤和牺牲。
惨叫声与厮杀声交织在一起,让人胆寒。
最终,靠出其不意和人数差距下,土匪逐渐溃败。
叶高岑站在寨子的高地,环顾四周,搜寻的人确认没有遗漏之后,才长长松了一口气。
可当看到被找出来的俘虏以后,他的脸色就变了。
这些俘虏大多是土匪的人质,等家里人拿钱来赎的,还有几个姑娘,应当是土匪掳来的良家女子。
还有四位,是他的旧识,也是恩人。可如今,他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
他转身对李乡长说道:“此役大获全胜,不仅端掉了土匪的老巢,还救出了几十名俘虏。接下来,我们需要派人护送他们回家,并加强防御,以防万一。”
李乡长点头赞许:“叶先生果然厉害!若非你指挥得当,恐怕难以如此顺利。”
战斗结束后,土匪几乎被杀光,只留下一些老弱妇孺。对于如何处理这些人,众人意见不一。有人主张斩草除根,以免后患,也有人认为这样做太过残忍,有违良心。
最终,李乡长拍板决定:“把这些老弱妇孺送到官府去吧。虽然官府不管事,但这是他们的事。如果我们杀了她们,良心不安,如果留在这里,又怕她们日后生事,还是把难题交给他们吧。”
叶高岑闻言点了点头,随后提出另一个建议:“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俘虏无家可归,不如留下来帮忙,如今村子正是缺人的时候。”
经过商议,大家一致同意留下十几名愿意加入乡里的俘虏。
而这四名与叶高岑相识的故人,自然也被安置下来。至于其余几位愿意留下来的俘虏,见那四位留在了陈家村,便也留在了陈家村,抱团求生。
那几个姑娘,便住在一起,成了一户人。
叶朝暮盯着院子里站着的这一家四口,陷入沉思,三个大人,一个小孩,大哥李庚,二姐李沐,三弟李行,还有大哥的儿子李瑾。
这四个名字听起来敷衍得紧,而且这三个大人,手上的老茧厚的,一看就是和叶高岑一样,能打得很,还能给人土匪当俘虏。
叶朝暮招呼过阿爹,悄声问:“阿爹,这几个人真是你山上抓来的俘虏?”
“什么叫抓来的,是救下的!”
“好好好,是救下的。”叶朝暮撇了撇嘴,“可他们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普通的俘虏,反而更像土匪。”
李老大和李老二还装的像点,但对上老三的眼神,整一个冷冽凶狠,说是土匪头子也不为过。
叶高岑原本还以为是小丫头有些怕生,但听到‘土匪’二字的时候,脸色忍不住白了一下。
他回头看了看李家四人,确认没啥问题后,回头问闺女:“咋不像啦,这破破烂烂、蓬头垢面的样子,不是俘虏是什么?”
叶朝暮有些不可思议,这阿爹是,眼花了?
“阿爹,你看李老二和李老三手上的茧子,在手掌心和手指内侧,呈圆形且规整,这一看就是练剑的茧子。”
至于李大嘛,应该是读书的,透着一股文人气度。
叶朝暮心里一阵嘀咕,瞒过了村里人,忘记了小闺女已经能看出来手上茧子的不同了,老二教的可真是多啊。
“这...可能他们略懂一些武艺,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土匪人多势众,他们打不过才被抓了。”
“那他们为什么要假装不会武功,肯定有鬼,要不要试探一下他们。”
叶朝暮已经计划好了,等下就往他们背后放冷箭,接得住再全家人围攻他们,接不住就一路好走。
但这个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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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过邪恶,还得老爹点头,不然会被打。
“别!”叶高岑都不用想,就知道这小闺女肚子里的鬼点子,可不能让她去试探。
原本他打算这件事几个大人知道就好了,小妮子才十多岁,知道怕是会多想,但眼下,也不能不说了。
“暮暮,他们其实是我和你阿娘的旧相识,对我们叶家有救命之恩。但现在因为一些不能说的原因,不得不暂时留在这里避风头。”
叶朝暮听后愣了愣,点了点头,“这个不能说的原因,阿爹知道嘛?”
若是连老爹都不知道,她估计得去问小七了。这救命之恩,看来是流放的时候发生的事,以后再问阿爹吧。
“知道!”叶高岑重重点了点头,“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不能告诉你。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明白吗?”
叶朝暮虽然满腹狐疑,但也识趣地没有继续追问,只是默默点了点头:“成吧,那暂且先这样。”
但还是很不放心,这些人到底什么秘密,才能让叶高岑这么谨慎。
哄完小女儿后,两个儿子也回来了,叶高岑先前就派他们去和村长问问哪里还有现成的空房子,买下来给几个灾民住。
尤其是那几个姑娘,要找个安全的地方,不能太偏僻,但也不能太热闹,人多事端也多。
叶朝暄和叶朝昀两人回来,向李家四人打过招呼后,便和叶高岑商量,“阿爹,村长说那几处房子可以住,不收钱,只是我们看过,太破了,怕是要好好修缮才稳妥。”
叶高岑有些犹豫,这又是一笔花费,这一年来他们父子几个也挣了些,但是屯粮,建房子,买奴隶又花了不少。
本来还能勉强维持收支,可修建城墙又耽误了挣钱,一直都靠先前苏勘给的钱撑着,此时还是有些捉襟见肘了。
“人毕竟是我们救下的,买料子的钱就咱家出,至于人工,就全村一起干,尽早把房子修起来。”
叶高岑说完就使唤两个儿子出去办事,自己去和李家人说些话。
“李...兄”叶高岑憋了半天才想到这么一个合适的称呼,“先委屈你们在这将就几日。等明日我带人收拾出村李的宅子,你们再搬过去。”
他从怀里掏出个布包,沉甸甸的银元在包内叮当作响,“你们刚来,如今正是花钱多的时候,若还有缺,尽管同我说。”
他们在土匪山上躲了这么久,身上的东西都被搜刮干净了,如今怕是什么也不剩了,念着从前的恩情怎么也得帮助一二。
李庚连忙推辞,“使不得叶兄弟!我们几个大活人,白吃白住已是万分羞愧,若再拿钱,那简直...”
叶高岑明白,三辞三请的道理他还是懂得,这都是礼,他们最讲究这个。
他正要接着劝,话都想好了,手中的布包转了个地方就到了李老三李行的手里,临走还说了句谢谢,以后还你。
还真是和以前一样直接啊,叶高岑擦汗,用笑掩饰尴尬。
目睹了一切的叶朝暮敢打包票,哪怕老爹不给,这李老三也能从别的地方来钱,就这速度,在抢劫行当定是一号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