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媛姬坐在她身旁,叹了一口气,道:“还不是那个郑婕妤。”
“郑婕妤?”
谢玉真对后宫众人虽然知之甚少,但还是听说过郑婕妤的,她是媛姬所在芙蓉殿的主位,前些日子向挽荷打听媛姬在芙蓉殿的消息时顺便也了解了一下她。
郑婕妤入宫多年,恩宠平平,但风评不错,据说几乎没有与人发生过什么大的冲突。
谢玉真眼中出现不解之色,“媛姬,郑婕妤对你做了什么?”
陈媛姬回忆起这几天自己的日子,立刻向谢玉真大吐苦水,“姐姐,我现在才知原来这世上真有人如此会装,那郑婕妤平日里一副与人为善和和气气的样子,可谁知她私底下竟会这般磋磨人。”
“刚住进芙蓉殿的时候我还挺开心,芙蓉殿距离陛下的寝宫不远,主位郑婕妤据说也是个好相处的人,可没想到这才几日啊她就原形毕露了,每天早上让我去给她请安,给她行礼把我晾在那半天不理我,她用膳的时候专门让我过去陪她,说是陪她其实就是站在那里给她布菜,她还时不时让我晚上抄写经书,这些天我几乎是日日熬夜没睡过一个好觉。”
谢玉真一瞧,媛姬的眼中果然有了很多红血丝,一看就知道她最近没有好好休息。
“媛姬,那郑婕妤怎会如此对你,她这样做难道就不怕传出来败坏她在后宫中的名声吗?”
陈媛姬讽刺道:“芙蓉殿里都是她的人这消息传不出来,就算传出来她也有理有据,按照宫规我一个小小才人去给主位请安不是应该的吗,她忘了叫行礼的我起来有谁能说她是故意的?还有让我去陪她用膳,她只需说是出于好意,毕竟才人的膳食可比不上婕妤的丰富。至于抄写经书那就更简单了,她是以为陛下祈福的名义让我抄写的,谁能说她做错了?”
“媛姬......”谢玉真拉起她的手,眼里闪过一丝心疼。
陈媛姬苦笑,“姐姐,郑婕妤是把我当成出气沙包了,她为了维持好名声从不在外面与人争执,也从不会在明面上责罚于看不顺眼的低阶妃嫔,但我是她宫里的人,而且陛下只宠幸过我一次便再没有召幸过我,不得宠又位分低,她但凡有不顺心的地方自会宣泄在我身上。”
“媛姬,要不你想想办法换个宫殿吧,郑婕妤这样磋磨你日子久了你可怎么受得了?”
谢玉真听了郑婕妤暗中磋磨媛姬也是很为她焦急,这种私底下的折磨可是比明面上的责罚更令人难受,偏偏就像媛姬说的那样郑婕妤如此行事还挑不出她的太大问题。
陈媛姬摇了摇头,语气中颇有些无奈,“换不了的,陛下这几日又新封了几位妃嫔,他早已将我抛在九霄云外,我不得宠又怎么能换宫,更何况郑婕妤的行事明面上挑不出错我拿不出一个像样的理由。”
闻言,谢玉真对陈媛姬的处境更加忧心了起来,不能更换宫殿媛姬便要一直忍受那郑婕妤的折磨了。
陈媛姬见谢玉真皱起眉毛,一脸的为她担心,便宽慰道:“姐姐不必太为我担忧了,姐姐能听我说完这些已经很好了,虽然暂时我没办法脱离这种困境,但至少和你倾诉一下我心里好受了很多,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准,万一那一天郑婕妤得罪了高阶嫔妃或是惹了陛下不喜被降罪,我这苦日子也就到头了。”
好些日子没见,二人之间多了许多话要说,这一聊起来打开了话匣子竟是说了很久。
挽荷再一次为陈媛姬的茶盏中添上新茶然后退了出去。
陈媛姬问起了谢玉真的近况,当得知陛下至今还未来过她这里,陈媛姬不禁有些犯愁。
“姐姐,你为什么不想些法子为自己争得些恩宠呢?”
争宠?
谢玉真心道,她恨不得永远不要见到梁帝才好又怎会去争宠。
她笑着摇了摇头,道:“媛姬,我觉着这样就很好,一个人默默住在这里,倒是有个清净。”
她这副不争不抢的样子好似陈媛姬曾见过的菩萨一样,菩萨端坐于庙堂,不悲不喜眼中没什么情绪。
然而这里是后宫,后宫中的女人成不了菩萨。
因为后宫中的女人没有不争不抢的,不争哪里来的权势地位,不抢则会被别人抢。
远的不说,就说那位郑婕妤,表面上慈眉善目,可暗地里不还是跟防贼一样防着她,平日里她出去得久了些回来都要被问询一番,好像生怕她会背着她使些什么手段往上爬一样。
思及此,陈媛姬又是对谢玉真展开一番说辞。
大概意思就是她与姐姐要好自是希望姐姐能得到陛下青睐的,若是能趁着陛下在兴头上多问他要些好处,之后也就有了指望。
她们姐妹二人中只要有一人得了高位,那另一人在这后宫中的生活也会好很多。
这样的话一句接一句传入谢玉真耳中,陈媛姬还说了很多后宫秘闻,谢玉真心道,她怎么感觉媛姬的事业心好强啊。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媛姬不仅想让她争宠,她自己也没放弃过,一直谋划着什么时候躲开郑婕妤的眼线好好为自己争一把。
媛姬长了事业脑,然而她没有,她只想短暂的躺平一下,然后苟命。
以前不是没有和媛姬说过她的想法,她没什么大的追求,只想安安稳稳的活下去就好,但一说出这个观点媛姬就立刻举出若干不争抢下场凄惨的例子。
媛姬的想法很有道理,确实事业脑无论在任何时候都很有利于给自己谋划出一条不错的出路,但不太适合她。
她没什么高深计谋,也不想和别人卷把自己弄得太累,拼又拼不过卷又卷不动,唯一算有一点优势的就是知道自己穿进了《江山帝王业》中,对于大概剧情有所了解。
但是,由于这是一本权谋文,而且主线是围绕李玄朔展开的,所以关于与主线剧情无太大关联的梁国后宫剧情是一笔带过的,梁帝后宫中的人物在书中出现的是少之又少,原书中谢玉真就是一个典型例子,出场不到两百字刚一上线就下线。
所以谢玉真目前对于梁帝后宫中的情况了解的也不是很详细,许多原书中根本就没有出现过的人物在这个世界中反而很可怕,就比如那位九嫔之首的杜昭仪,极为注重自己的颜面,落了她的面子真是一言不合就下令杖责。
梁帝后宫妃嫔众多,但高位妃嫔却很少,皇后早逝,四妃中只有德妃与贤妃,紧接着下来便是九嫔之首的杜昭仪了,杜昭仪也算得上是受梁帝宠爱的妃嫔了,梁帝日日宠幸不同的妃嫔,旁的妃嫔一两年说不定都不会被召见一次,但杜昭仪则是每隔一两个月梁帝就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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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里一次。
位分高又还算受梁帝宠爱,所以杜昭仪的底气很足,在梁帝的后宫里绝对是不可以招惹的人物之一。
此外,她的脾气也不是很好,若不小心得罪了她那便只能乖乖跪下来受罚了。
就比如现在的陈媛姬。
前几日她刚与谢玉真说了备受郑婕妤的暗中磋磨,想不到今日竟有了明面上的责罚。
烈阳高照,明晃晃的太阳刺得人眼睛疼,御花园里的一处羊肠小道上被人放了很多尖锐的石子,而陈媛姬则跪在那些石子上。
夏日苦热,毒辣的太阳仿佛是个燃烧在头顶的大火炉,陈媛姬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粘在皮肤上,她的妆容花了一层又一层,嘴唇被她咬得发白,眩晕感令她快要坚持不住,但膝盖底下的剧痛却又无比清晰。
浅蓝色的衣裙渗出血迹,尖锐的石子无时不再提醒着她此刻的处境。
而不远处的凉亭里则是与陈媛姬这里截然相反,几位衣着华贵的妃嫔谈笑风生,亭中放置着一个硕大的冰盆,内侍扇着扇子给她们吹凉,宫女端上被冰镇过的水果供她们品用。
郑婕妤看了一眼跪着的陈媛姬,心里不由对她有些嘲讽,原以为她这人虽不安分却也有几分小聪明,可没想到这么蠢,在御花园放纸鸢吸引陛下这么老套的招数也敢使出来。
不过手段不在于有多高明,关键还是要看陛下受不受用,还别说,陈媛姬年轻貌美若陛下今日来了这里说不定还真的会愿者上钩,可惜陛下没来,来的是她和杜昭仪等人。
别人不知,她可是知道的,杜昭仪刚入宫那时候好像也使了一回类似的手段在御花园里放纸鸢,陈媛姬如此明目张胆还正好让杜昭仪给看见了,果然不出她所料是一场好戏。
陈媛姬自进了芙蓉殿没少使手段吸引陛下的注意,虽然一次都没有成功,但郑婕妤还是对她厌恶得很。
她觉得陈媛姬不是一个安分守己的人,每天在她眼皮子底下不停蹦跶。
大抵是人天然就对经常使手段的人没有好感,而且还是一个刚进后宫没多久的小小才人,郑婕妤总是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她,认为陈媛姬这个女人将来可能会给她带来祸患。
她现在看着陈媛姬这副羸弱的样子其实心里很是舒坦,但明面上她不会表露出来一点,不仅如此她还要帮她向杜昭仪求个情。
郑婕妤古井无波的眼眸中有了变化,她佯装出担忧的神色看向杜昭仪,“昭仪娘娘,陈才人已经跪了近一个时辰了,天气炎热嫔妾怕她会中暑晕过去,要不就让她起来吧。”
杜昭仪看了一眼跪着的陈媛姬,她艳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不屑,“有胆子做就要有胆子承受后果,若后宫人人都像她这样随意使手段争宠岂不是要乱了套了,按照宫规本宫也没有给她上刑只是罚她在那里跪上两个时辰已经算是给她留足了体面,你还要给她求情是嫌本宫罚得太轻了吗?”
郑婕妤隐藏起眼底对陈媛姬的幸灾乐祸,道:“嫔妾不敢。”
一旁的柳充仪这时打了个圆场,插话道:“郑婕妤就是心太善了,后宫姐妹都知道你人好,可求情也是要分人的,像陈才人这样心怀鬼胎的人就不值得你求情。”
另一旁的王婕妤和张婕妤也纷纷道:“是啊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