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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人剑合一

作者:恬艺桐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李昭微在自成一团的风中,凝视剑尖,眼随剑至,已进忘我状态,外界欢呼声如隔水雾,皆化作混沌不清,无从分辨,人剑合一。


    风吹落叶,如龙吟虎啸,势如破竹,只能魂飞魄散。


    何从心中大震,接连后退,撞翻设在一旁的茶几椅座,武器架也被劲风扫翻,直至被逼到墙根处。


    太岳剑已经很久不在江湖中出现,但其威名久经不散,历经两代人沉淀与发扬,从最早创立之初,是以健体和点到为止为主,到谢清因经历丧师之痛,常年游走江湖与人对决,将其改进为更适应对战的剑招。


    之后谢清虽然因失志而沉迷杜康,但他考虑到李昭微以后要肩负重担,亦是在传授之时,将其往杀招引导。


    至此,太岳剑法早已是一套出招必见血的杀招,往常李昭微受身体所限,未能现其威力,心中并无料到,如今使来竟如此猛烈。而此时她却又因初次触及剑法精妙之处,进入忘我境界,加之前些日子刚从死人堆中杀出,被剑法激起心中藏匿甚深的噬血愤怒,有些入定。


    何从咬牙扛住劲风,眼见退无可退,终于大声喊道:“李昭微!”


    收拾好东西,进来寻李昭微的陆长华,才转过墙角,见此场景,瞳仁大震,当即疾跑助力,按住外围一圈人里小弟子的肩膀,翻身过去,边跑边捡起一把长枪,跃至她们二人之间,长枪斜斜插入,往上一挑,嘴上也大喝道:“李昭微!醒醒!”


    剑尖被挑动,气韵被搅动,李昭微也瞬间脱离出来,恢复清明,第一眼瞧见何从痛苦的神情,心中大骇,立刻双手握住剑柄,强行借着陆长华上挑之力,向左上斜挑出去。


    剑气割断何从额发,堪堪擦破她脸颊,切进红砖墙,落下极深的剑痕,尘土扑簌簌落下一大片。


    李昭微持着震颤不停的软剑,满头灰垂颈站在墙下,散出来的几缕发丝,投下阴影遮住神情。几息之后,她吐出一大口灰土,神色恢复如初,转过身瞧见陆长华正扶起跌坐在地上的何从。


    何从站直后,轻轻拂开陆长华的手,定定看着李昭微。


    李昭微面无表情勾勾嘴角,将软剑收进腰间,走近何从,李昭微看着她出血的脸颊,伸手轻轻擦去血珠,问道:“疼吗?”


    何从“啪”地打掉李昭微的手,咬牙切齿道:“怎么回事,你现在什么情况。”


    李昭微正想回答,何从却突然拨开她和陆长华,冲满院子看热闹看呆了的弟子喝到,“看什么看!收拾东西继续训练。”


    总镖头一声狮吼,大地抖三抖,大家都回过神来,连忙相互推搡,扶椅子的扶椅子,捡武器的捡武器。


    何从见他们开始散开,一把抓住李昭微的手,触手稍微有些活人温度,她拉着李昭微往房间内走去。


    正在收拾的弟子们,无不透透拿眼瞥她们俩的动作,脸色五花八门,有些甚是露出失落,有些则是探头探脑,眼里流露出八卦的兴奋。


    “总镖头要嫁人了?”


    “确实武力相当,刚刚那一招,哇......”


    “砰!”


    陆长华大力一关门,把开始乱发酵的谣言都隔绝在外。


    何从走到上坐,端起旁边的茶壶对嘴猛灌两口,手背擦着嘴角转过身道:“说吧,怎么回事你?刚见面就要老娘的命,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李昭微早就整个人横躺进旁边的椅子里,腿挂在扶手上,双手交握在后脑勺,仰望着头顶的梁柱。


    武馆的挑高就是高,瞧着屋顶瓦片都不真切了。


    她哼哼地指使陆长华,说:“你来讲,我晕过去了,什么都不知道。”


    ......


    陆长华气结,懒死你吧!你自己的事你说不知道!


    他气归气,但在两个大魔头手底下,他还是乖得像鹌鹑,从小这俩姐们就撵着他揍,给他揍出点心理阴影,就算现在还算有点孔武有力,但也不敢轻易反抗。


    他闷声闷气不带感情地,从谢清老头的情史,讲到李昭微手刃万千北狄人,听得李昭微下巴都掉到地上。


    她是不是没给陆长华开个茶楼说书,埋没了这人才,她都快不认识自己了,还有谢清那脏老头,过去那么风流香艳的吗?


    何从扶着头,眉毛一直抽,总算去伪存真,挑挑捡捡,提炼了点有用的信息。


    “也就是说,你现在身体大好了?”


    “是......是吧......”


    “是吧?”何从眼里快要冒火,她向来爽利,最讨厌这主仆俩,从小一个烂泥模样,一个脑袋不算灵光。


    无骨的李昭微扭着给自己坐直了,点点头。


    何从想拍死她,但现在有点打不过的样子,暂且留她一条狗命。


    李昭微确实不太知道,她当时醒了,满心只有要立刻来北疆一事,对她来说活多长,怎么活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一定要为祖父讨说法,要为祖父报仇,从未有过的愤怒与悲怆,在她心房来回撞击,搅得她生疼。


    何从看她神色无所谓中却能瞧见一丝丝悲伤,思及此番变故,想起亦如同她祖父的李丰禄,何从心下惨淡,气也消了大半。


    她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接着道:“算了,人无大碍就好。”何从顿了下,话锋一转:“佟仁东那账本我转交给陆长华了,他已经到北疆了。”


    “好。”李昭微点点头道:“另外,你派人帮我盯着佟仁东那个小妾。我撒了饵,如果上钩这两天会有行动。”


    “好,我派个身手好的去。”


    “阿从,你黑了。辛苦你了。”


    “......”


    其实前一句不用说的,何从眼睛一闭,半天才从嘴边,溢出句:“滚。”


    李昭微麻溜地提着陆长华这个二傻子,从里面落荒而逃,门一打开跌进来好多多四仰八叉的年轻青蛙。


    李昭微眼疾手快,往侧边一步,却没来得及扯住陆长华,瞬间陆长华消失不见,埋在人堆下。


    ......


    李昭微回头看了眼何从这个暴脾气的脸色,黑得可以刮下碳,山雨欲来风满楼,黑云压城城欲摧,秉着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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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友不死贫道的为人处世哲学,李昭微连轻功都用上了,撇下陆长华赶在何从爆发之前,跑没影。


    跑太快,与要去找何从的李元撞了个满怀,李昭微顺手带上李元一起跑,能救一个是一个,现在别去撞刀刃。


    才转过墙角,就听到背后接连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


    李元和李昭微正抱着红薯啃的时候,厨房门突然被人一脚踢开,蹲在地上的姐妹俩抬头看去,只见脸颊青了一块的陆长华,脸色阴沉盯着她们。


    李元小心翼翼递过去个刚扒拉好的红薯,陆长华接过去,恶狠狠用嘴咬下一大口,眼神没有离开过李昭微,仿佛正啖其肉,食其骨。


    “咳。”李昭微摸摸鼻子,在脸上留下黑色的爪印,试探地用肩膀撞了陆长华一下,讨好道:“晚上我在琼楼安排了饕餮盛宴,赏个脸?”


    陆长华咀嚼了下没甚滋味的红薯,勉强点头原谅李昭微。


    李昭微叼着着红薯,乌漆嘛黑的手指,偷偷捏上陆长华的衣角,捻了捻。她左看看李元,右看看陆长华,不禁感慨,真是她的傻妹妹傻弟弟啊,一顿饭就能哄好的傻。


    三人用红薯将就果腹,在客房小歇息一番,在夕阳西下的时候,都准时穿戴整齐出现在门口。


    李昭微回头瞧了李元和陆长华一眼,脸上满是嫌弃,这俩人一遇到吃的倒是很准时!


    何从收拾完镖局内众弟子一顿,加上跟李昭微打过一架,浑身是汗,黏腻不舒爽,自去欢喜换洗一番,故而是最晚到的。


    她依旧是一身利落骑服。


    在北疆,李昭微就不摆金陵派头了,镖局一辆不起眼的小马车,何从架马,陆长华在外头坐着,载着三个姑娘往琼楼去。


    现在北狄蛮人已经被驱逐境外,百姓逐渐恢复日常生活,琼楼向来做的夜间生意,此刻随着夜幕降临,整个琼楼张灯结彩,与往常白天见到甚为不同,门口马车攒动,小厮迎来送往,地主老爷,富家公子,相互问好的,阴阳怪气的皆有,好不热闹。


    李昭微他们远远将马车停在角落,这蓝布马车好不寒酸,停在众多气派的雕漆画栏的马车旁,让人不禁自相形秽。


    李昭微才跳下马车,把自己衣衫整理平整,便听到一声清晰入耳的呼唤。


    “李昭微。”


    她抬头看去,卫景珩竟然已经等在门口,他今晚没有穿那身脏了的黑衣,是一袭青布衫,虽然不甚华丽,但因他本人已经长得十分繁复,此刻一袭简单布衫竟然衬托出几滴清水出芙蓉的气韵。


    就这么站在纸醉金迷的琼楼门口,安安静静看过来,与身后来来往往的世界仿佛割裂开来,让人只能瞧见他。


    李昭微往常不爱打扮,衣服都是李元准备的,今日竟给她备了一袭粉色骚包浪荡公子衣衫,粉色在红彤彤的灯笼下,映照得男装的李昭微腮似桃花。


    卫景珩遥遥望着站在蓝布马车前的她,一时间觉得有些潋滟。


    “进去吧?”


    卫景珩一时看痴了,人来到眼前才反应过来,他莞尔一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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