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起了雾气,薄薄的一层,笼罩在身边周围。
此时飞舟似乎是驶入了云海,四周朦朦一片,连光线都模糊起来,分不清方向,在这片黯淡的灰色中,唯有他那双金色的眸子清亮依旧。
就像是本应该继续耀眼的太阳。
看卫凌阳的神色有些不对,我立马警觉起来。
他莫不是识破了我的激将法然后开始后悔了?
可他就是这样单纯好骗,这也能怪我吗?
我觉得自己很无辜。
主角仔细反思了一下自己。
主角得出结论。
主角认为自己没有错误。
既然我没错,那有问题的一定是他。
送出去的东西反悔后再要回来?可以是可以,没问题是没问题……
毕竟这根羽毛别管之前是谁的,目前来看,这根羽毛的归属权都在他手中,不管从常理还是情理来看,抑或只是相关律法的规定,他自有对其的保管归属权。
很合情,也很合理。
所以他如果后悔想要再拿回去,在不想挑明一切的前提下,我似乎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不过,话虽如此……
可,谁家主角会收到礼物之后还会被赠礼者追回啊,那也太不符合主角的格调了吧……
我心有戚戚然。
混主角能混成我这样的,应该也是话本中头一个?
好吧,严谨一些,至少在那些我已经看过的话本中,我是头一个。
我这个主角当的真惨。
或者说,我发挥一下情商,主动一点懂得看眼色把羽毛再还回去?这样来保全双方面子,不落得个两难之境?
听上去似乎不错,是个好主意。
只是……
时欢好像说她不想这么做呢。
嘿嘿,那可真是,不巧喽。
把羽毛再还回去?
当然不行了。绝对不行。
东西都拿到手了可不能再给他退回去,如果退回去了,那我来这趟界域岂不是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收获,我还怎么和小红鸟证明自己的价值来继续互通消息啊。
这不是在砸我的招牌嘛。
所以,不行,绝对不行。
我得赶紧想个办法再刺激他一下,转移他的注意力,可不能给他冷静下来的机会。
毕竟情绪上头的时候最容易轻率的做出些选择了,别管这选择或大或小,重要或不重要,这就是情绪的作用,是不受理性把控的未知。而且就冲他的性格来看,就算他后面反应过来了,也绝对拉不下面子来和我再讨要回去。
所以,只要我现在能把他糊弄过去把他忽悠走就行。
也不算太难。
我在心底给自己打气。
我看着他金色的眼睛,心中默默道歉:
对不起了,卫凌阳。
就这一次。
就当我是个坏女人好了。
“哎呀,小哥,你说,这算不算咱俩的定情信物。”
我捏着系着羽毛的金线,左右摆弄着,用一种我都觉得有些反胃的语调矫揉造作道。
虽然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吧,但是……
是的,没错,我就是故意的。
我是故意用这副腔调来恶心他,明明知道他最经不起逗弄了,可是没办法,好心人,我也是逼不得已,我也没办法。
非要给个能说得过去的理由的话,那就是这根羽毛太漂亮了,漂亮到,让我觉得留她浪费余温在不懂得珍惜的人手中,我觉得有些可惜,有些舍不得。
哈哈,说笑了,我没那么贪财,也没那么贪图他人之物,更没有那么怜香惜玉,会珍惜打理珍重之物。
而且,更漂亮的羽毛,我也不是没有见过。
只是不管什么理由,既然已经到了我的手里,那这根羽毛,就可不能还给你了,小兄弟。
看着他一副似乎被震碎了的表情,我突然福至心灵,恶从心起,伸出左手捏了捏他的脸蛋。
哈,软乎乎的,真可爱。
小兄弟,你最好能马上顺带回忆起究极狱被炸时候的愤怒,然后就那么被愤怒冲昏头脑,忘掉这根羽毛。实在不行,回忆起当时被我调戏的羞怒也可以,我现在就可以帮你继续回忆回忆。
“放心吧,你送我的,我可一定会好好保存的。”
我曲起手指,轻轻在他的额头上弹了一下。
回忆起被我反杀时候的羞恼也不是不行。
在这之后,我娇俏一笑。
呵呵,虽然是我自找的,但可不能只恶心我一个人,要恶心就大家一起被恶心。
虽然很没有道理,但谁让我是主角呢,一些小小的主角特权,应该还是有的吧。
自认倒霉吧,小兄弟,谁让你遇到了我呢。
不过即便如此……
呕~
演的有些过头了,我都有点受不了我自己了。
实在对不起了,小兄弟,真是难为你了。
这是主角为了推进任务所做出的必要的牺牲。
为了不功亏一篑,我马上就给自己打气道。
不就是脸皮吗,这种东西能当饭吃还是能当水喝,不要就不要了,留下脸皮的代价可比丢开它来得大多了,要利益最大化啊,时欢。
我保持着微笑,憋着呼吸来调整心态,试图给自己洗脑。
并且为了彻底给自己脱敏,我开始试图以毒攻毒。
加油啊,时欢,加油。
这样你就受不了了吗,等一会儿你还要找机会去回收梅墨焓体内的虫蛊呢,那可是个大工程,容不得半点闪失的。你现在就退缩了,连一个单纯的小少爷都糊弄不过去,你一会儿拿什么去和那心眼比筛子上的孔还多的羽裘兄去周旋啊。
支棱起来,时欢!
你不是早就有所预料了吗,想想你都走到这里了,可千万不要前功尽弃啊。
为了能更多的刺激他,我决定再下一剂猛药,让他更加无暇思考这根羽毛的来历与不同之处。
我想了想,然后从储物袋中拿出一盒糖果塞到他的手中。
礼尚往来,收了我的礼物,就当你同意这场强买强卖喽。
“那,作为交换,我就送你这盒糖果好了,这可是经过时欢我的本人认证,超好吃的,你绝对不亏。”
这我可没骗他。
金黄色的糖果,可以增加食用者的幸运度,是真正的触及玄灵的食物。
我从掌门那里诓来的。
绝对保真。
以虚假之物换一个真实效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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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亏的,小兄弟。
“很称你的眼睛。”我真心夸赞道。
这叫什么?虚假中的一点真实?还是真实中的一点虚假?
不过,不是什么大事。
应该都没差。
有时候真心或是假意也没有那么重要。
主角在故事行进中,总是会发展各种感情线,和各类人士互相暧昧一下的,丰富剧情,展开支线嘛,正常,正常。
还没等我调整好心态,只见他突然涨红了脸,垂在身侧的手指蜷起又松开,欲言又止了半天,最后扔下“胡言乱语。”这一句话抱着我送给他的糖果落荒而逃。
既然收下了我送的糖果,那就意味着我们礼物交换成功,这根羽毛,他不会再要回去了,对吧。
很好,时欢。
阶段一作战成功。
我在心底长舒一口气,支撑着脊背的力劲向后一松,靠在飞舟船壁上,微微仰头。
暗色的薄云一层层铺开,将浅淡的蓝天晕染成灰白色,让人根本看不清天边与远处的轮廓,就连记忆与现实的分界似乎都有些模糊不明。
我摸摸那根被我好好放在储物袋中的法杖。
上面的花纹依旧繁复,刻印的术法仍在起效,冰冰凉凉的触感。
细小雪花在指尖的温度下融化又蒸发,连带着心末残余的些许情绪一起,悬浮着飘在半空,找不到落地的支点。
我眨眨眼,抽出手,看向指尖。
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卫凌阳的步子迈得很大,不过几步,就走进飞舟内舱。
他抱着糖果在转角处停步。
底盘不稳,脚步虚浮,他都能感觉的出来,但所幸雾气较重,她应该看不出来……的吧?
他不确定,抱着些许侥幸,悄悄回头看了一眼。
眼中只有合上的门舱封印。
是淡蓝的色彩。
此时此刻,梅总助在室内批阅文件,她在甲板上看风景,眼下,在过道之内,似乎只有他一个人。
是个好机会。
不会被发现的。
莫名其妙的,他的脑中被这样的想法填满。
他晃晃脑袋,深呼吸一口,控制着力度打开手中的盒子,垂下视线。
金黄色的糖果,整整齐齐的摆放在盒子中,是那缕阳光的颜色,是那时亮色的眼眸,是,她的样子。
她的笑好黏人视线,不知怎么,他在脑中回忆起刚刚在飞舟上看到的一幕。
不受控制的,他拈起一块金阳放入口中。
他欠她一个道歉,一个,会被她接受的道歉。
她承诺过了。
甜味在舌尖上蔓延。
还挺好吃的。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船舱转弯处,我慢慢收敛起唇边的笑意。
金红色的羽毛依旧漂亮,哪怕是在光线不明朗的现在,依旧像是有一层闪光的薄膜一般,只是稍微晃动,那金红的碎光就像是要刺痛我的眼睛。
我捏住羽根,将金红色羽毛对准被云雾遮挡起显得有些朦胧的太阳,看了很久后,才轻声回复着那个早在最初就该回答的问题。
“当然是骗人的了。”
我喃喃自语。
否则,这根羽毛的主人怎么会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