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开满目的厚重浓烟不说,在前往事故中央的路上,整个界域的地面都裂开了道道裂纹,连接各处空间的隧道高桥也多数崩塌,让人几乎没有任何立足之地。
我还是头一次见到界域如此灾难般的现场。
不对,我本来也是第一次来到这里,说不定这就是界域特色呢?
反思是人类的美德。虽然我已经脱离人类身份有些年头了,但美德这种东西偶尔我还是会需要一下的。
就比如现在,就比如此刻,就比如林葵恰好站在我的旁边。
我得好好反思自己一下。
从事故中心所处的位置来看,我可以初步推断,很大概率是我最开始来界域时所在的一条用来关押罪犯的隧道炸了。因为我从那翻露出来的碎石墙块上看见了熟悉的花纹,断块的荧光,以及,开始在整个广场上乱跑的罪犯们。
他们各凭本事,有的在天上飞,有的在地上跑,还有的在地下窜……一个接一个的,就像是雨后蘑菇一样,从各种不可思议的地点冒出,但是,在许许多多的刷新地点中,几乎没有一个是直接从裸露在外的偌大豁口处爬出来的。
……
果然,就算是在界域,被关押着的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他们比人界以及仙界的所有人,都更加注重一些所谓“逃犯的格调”。
我被林葵按头和他一起蹲在两块巨大的碎石夹角下面。两块巨石刚好遮挡住了我们的身形,让我可以屏气看着他支起一张巨大的暗金色丝网,然后将不幸撞在上面的逃犯一个接一个地捕捉回去。
他的动作很是迅速,几乎在逃犯撞上丝线的同时,金色丝线就团团围上,将其包裹成一个密不透风的金色巨茧,然后被丢到一边。有的时候,金色丝线还会趁逃犯不备,主动出击,很快,我们周围就清空一片。
别说,还真有点像蜘蛛捕食小游戏。
光是看着就感觉很好玩的样子。
要不是界域没有记录我的灵力,我一出手就会像那位不幸殒命的渣渣兄一样葬身火海,我还真的有点想试试了——毕竟,看上去还挺解压的。
在又一个“不幸的猎物”撞上“捕食者的蛛网”后,我隔着衣服戳了戳林葵的腰。
噫,我在幻想什么,果然是硬的,一点软肉都没有。
我不禁用另一只手有些难过的捏了捏自己肚子上的软肉。
真令人悲伤。
但如果要我从此放弃人间的美味佳肴,减少油脂糖分的摄入,严格遵照仙界的修炼不再进食的话,那我觉得,这点柔软也不是不能接受。
生活本来就已经很艰难了,连“吃点好的”这个最简单获取快乐的渠道也没有的话,那人生还有什么盼头!
我不能接受!
“怎么了?”
他疑惑回头,顶端的耳朵擦过头顶的石块,折出一个柔软的弧度,然后在拥有了富裕的空间后迅速回弹,轻微地抖动了几下。
啊,这个好像也很柔软啊……
心中杂念一闪而过,我将手藏在衣袖下迅速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然后睁大眼睛,做出真挚又诚恳的表情,伸手指了指在一旁打包逃犯的一些人,用气音开口问道:“你不用去帮忙吗?”
在界域大张旗鼓的出逃不是什么明智之举,几乎是我们过来的同时,相关人员就赶来收纳打包这些逃跑的人了,只是从破裂的隧道中逃跑的人太多了,这才一时之间几乎看不出什么差别。当然,从他们不甚熟练的动作来看,这么大规模的罪犯出逃应该不是界域的特色,这只是一场意外而已,果然,像渣渣兄那样能逃出界域看守的才是少数啊。
不得不说——虽然很不想承认,它还挺厉害的。
至少,他活着逃出去了。
感慨归感慨,而林葵赶来的同样也很早,可此时却只是和我一起躲在暗处抓一些跑向这边的落单之人。
我歪歪头,看向他,等待着他的回答。
林葵摇摇头:“不用。”
他没解释原因,但这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我也只是随口一问,很快我的注意就转移到了别处。
我的视线完全被一双毛绒绒的灰色耳朵所吸引,轻风拂过了他的耳廓,细微绒毛悄声抖动,颤巍巍的,是可爱的样子!
“时欢?”
林葵有些疑惑,她怎么突然就发起呆来了?是觉得太无聊了嘛……不过他很快发现,眼前少女的视线落脚点好像是在他的耳朵上?可他又不敢确定,只无法自控的抖了抖自己的毛绒绒大耳朵。
我的目光随着弹来弹去的耳朵移动。
真的,好Q弹!
果然毛绒绒最棒了!
和活着一向精致的羽裘兄不一样,他的灰色绒毛上不知何时蹭上了些许浅色尘土,隐在深色毛发中随动作斑驳起伏。
我想了想,从储物袋里翻出一条手帕,然后示意林葵低一下头。
林葵没有多想,只是听话照办,他弯下腰,俯下身,然后将脑袋凑到我腿边,低下头,毛绒绒的后脑勺蹭上我垂着的手指,温热的呼吸打在膝盖上,升温起一小片的热度,令我捏着巾帕的动作都有些迟疑。
说实话,我本来只是想让他稍微低下头,然后给他擦擦就好的……真的,我原本只有这个打算而已的。
但现在嘛……
嘿嘿,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大好的可以摸到毛绒绒的机会可不能错过,而且,这可是他自愿的哎!
于是我蹭着这个机会,在他的脑袋上大摸特摸,尤其是那两个软乎乎的耳朵,我也没有放过——虽说他的毛是有些硬啦,摸上去还有些扎手,但他的头发又十分柔软,摸在手里很是顺滑,完美的弥补了毛毛扎手这一点甜蜜的烦恼。
不过这种幸福是相对于我而言。
“!!!”
林葵很是惊讶,然后以一种极快的速度迅速弹跳到巨石石壁旁,整个人紧贴在石壁上面,肉眼可见,他身上的毛毛都炸了起来。
哦,不小心做的有些过头了,真是我的罪过。
我忏悔一下。
刺激一个纯情少年是不太好,可我也只是摸了摸他的耳朵,顺便帮他擦了擦灰而已啊。
我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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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冤枉。
而且他似乎忽略了什么。
我们躲的地方是由两块巨石相互作用恰好撑起来的,本来就是由于力的巧妙搭配所形成的空间,他这一撞,直接打破了两块巨石接触点的所有平衡。
不出所料,很快林葵靠着的那块巨石就向外倒去。
等等!
按照一般规律,那我头顶的这块岂不是……
多亏了林葵反应迅速,在越来越暗的狭小空间内,他率先反应过来,腿蹬巨石一个借力,就带我直接从缝隙处滚了出来。
呃,这不爱情话本的典型例子?
在灰烟战火中,男主抱着女主从危险中逃生,他们在擦身而过的灾难中对视,于一瞬的动容就交付了彼此的真心。崩塌的碎石是他们爱情的阻拦,轰天的烈火是他们情意的见证。
他们的爱恋中有着一种不顾死活的美感。
好了好了,摸到感觉了,等下次就按着这个感觉演。
不过时间拉回到现在,我们此次的运气似乎有些着实不佳:我们的落脚点恰好在破碎隧道所裂开的那一个巨大开口处的旁边,而恰好,一个从隧道关押中逃脱的人刚好从那个裂口中跑了出来。
……
可恶!
明明在我过去之前那里一直都没有人爬出来的!
林葵震楞地望着空无一物的掌心,上面依稀还留有少女温热暖意的体温。
就在刚刚,没等他收押那个跑出来的罪犯,一条巨龙就从洞窟废墟处迅速掠过,斑驳着金红色血迹的长尾一个打卷就掳走了他怀中的少女,压回那个待逃的罪犯。残鳞半片在高空簌簌而下,却奇怪的闻不到丝毫血水应有的腥臭之气。
在各路兵器相交之声中,他恍然起身,一条绣有花纹的银灰色丝帕从他身上落下。
不合时宜的,他想到了之前握在手中的那节黑色纱巾。
靠着极快的反应之力,他伸手一捞,成功在丝帕坠地之前抓住了它。
顺滑柔软的触感握在掌心——是和之前相似却又完全不同的手感,从手指的缝隙处可以清晰看到,银灰色丝帕上绣着的,是一只白色小兔子。
轻飘飘的丝帕此时像是有千斤之重,激得他手指控制不住的蜷缩。可手中柔软的触感却又很快提醒了他,让他生生控制住了僵直的十指。
他在做什么?他应该做什么?
情绪、感知、理智……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已经离他很遥远了,此时此刻,唯有他伫立的一小方天地容纳了他所有的感知,他好似融化在了这片虚无之中。
“你先去治疗,我去追他。”
恰好在此时返回界域的戚映彤见他满身是血,直接叮嘱了他一句后就抽箭索敌飞走。
被骤然点明之后,这时胸前、腹部的痛意似乎才终于被他感知,汹涌而来的阵痛让他几乎站不安稳。
可不论身体上的伤势带来如何的疼痛,也不会将胸腔内心脏跳动的涩滞感减少分毫。
垂落的发丝遮住了他远望的双眼,他抿唇立在原地。
已经是第三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