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往今来,修真界剑修、符修、丹修……无数,基本随处可见,但唯独言修是极其罕见的存在。
他们生来便拥有言出法随的能力,无需动手,只需张张嘴,开口说话便能杀人于无形!
这种能力与生俱来,是后天难以修炼的。
即使有无数修真界大能后来也曾学习言修之法,也几乎没有人成功。
将灵力注入说出口的话实在是过于困难,可对言修来说却十分简单,他们苦恼的是无法控制说出的话所造成的伤害……
轻则不受控制的害人受伤,重则自身受到反噬丧命!
因此,他们的数量少得可怜,更是极其稀少的存在。
而千百年来唯一脱颖而出的言修,此刻正站在他们面前……
“啪嗒!”
就在一行人脑子里全是‘完了’两个字的时候,龙傲天膝盖落地,当场行个大礼,并狠狠把头埋进沙子里!
全场震惊。
龙寒:“?”
傅宏明:“!!!”
众人:“???”
天泣:“……”
龙寒很想问这家伙抽的什么疯?
人家仙尊也就放个威压警告的意思,一般实力强大的大能出场都喜欢摆这种架子,又没露出什么杀意,他至于吗?
结果龙寒还没开口,就见傅宏明一行人齐刷刷全都趴了下去。
统一脸朝地,不知道的还以为集体躺下睡了呢!
就连有些小激动想抬头看看天泣模样的端木桥也被秦玲摁进了沙子里,反正只要把脸埋进去就行。
龙寒:“……”
不是,他们有什么毛病吗?!
显然大家都被这离谱的操作给惊到了,场面陷入诡异的寂静,直到天泣慢悠悠开口,“和这些人没关系,带下去你们自己处理。”
他用灵力扫过几人,并未发现有什么不妥,没有找到那个蠢女人的踪迹,看样子是逃到海底深处去了。
比起这些行为怪异的人,天泣更在意何时能够把人抓住?
他急需验证某个真相,某个……关乎世界的真相。
因此,他任由守卫们将行为怪异的傅宏明一行人带走,就算最初这些人没有把头埋进去的时候,天泣早就看清了这些人的脸,他也想不起来。
五千年实在太久了。
时间会模糊记忆,他早已记不清,那场无人生还的大战中那些无关紧要的人的脸。
他唯一记得的,只有少女张扬明媚的样子。
那是他的执念——
可他却没有紧紧抓住她的手,他看着她走向必死的结局,面对死亡,那时的他选择了逃走。
他不想死。
他在那暗无天日的底下苟活了那么多年,才终于迎来新的身体,新的人生,他不甘心一切就此结束!
于是,轩辕之灭后,无人知晓,那场大战并非无人生还。
他带着少女的青丝步入曾经最向往的生活,他一步步变强,可始终觉得少了什么。直至他变得强大到能够使用引魂灯找寻她的转世。
那一天,别人口中的大能尊者,已经百岁的他握着那精雕细琢的引魂灯,只觉得无比沉重。
向来如一潭死水般的情绪开始剧烈起伏,马上就能见到了,哪怕那只是一个转世,并非他认识的天宁,他却抑制不住自己的激动。
这次,不会再像那时一样了。
他早就变得足够强大,足够护住她!
只是,结局注定让他失望。
没有!没有!为什么没有?为什么找不到她?她在哪里!她的灵魂早就该去轮回转世了,可是他找不到,哪里都没有!!!
这不可能!
那本该是他最期待的日子,却差点成了他的堕魔之日。
若非天道降下天雷,唯恐他就这么成为一方魔主,成为天地间恐怖的祸害,他早就成了人人喊打的魔。
伴随着天雷一同落下的,还有天道威严的声音:“飞升吧,放下你的执念。”
那时的他已然没有过多理智,他愤然之下质问天道:“她在哪?你把她藏去了哪里!为什么一个人的灵魂会不入轮回!”
“哈哈哈哈——天命为何如此弄人?!”
他以为,天道不会回应的。
可他清晰地听见了那问不对答的话:
“她不在这里。”
天道说:“我也在等。”
什么?
那时的天泣无法理解那是什么意思。
身为天道,它是这世间独裁般的存在!
人们常说天道不公,是因为天道主掌世间一切,那样高高在上的存在,又有什么它做不到的事情呢?
可那威严的语气中,天泣听出了一种无能为力的凄凉。
他想追问天道,但自那以后,天道再未回应过他。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仅仅因为那莫名其妙的话,如同沙漠中濒死的人望着眼前的海市蜃楼,自欺欺人的不断前行。
他就这样前行了五千年。
压制修为,拒绝飞升。
最初还会日复一日的用引魂灯期待着,后来,他变得麻木,仅靠心底的执念存活着,直至引魂灯被人打碎后,他的情绪迎来爆发,他想毁了这个该死的世界!但他依旧不甘心,因为那一次的逃走,就再也见不到了……
到最后,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然而,就在某个再寻常不过的一天,那张刻入骨髓的脸再次出现,熟悉又陌生,她如初见时那般,未曾变过。
仿佛他们的相遇就在昨日,而不是跨越了五千年之久。
“天宁……”
他失态的喊出了那个名字,明知道不可能,却还是下意识的开口。
答案并非他所期待的那般,这孩子是她的后代,并非他的执念。
他应该崩溃的,他的等待终究沦为一场笑话,再也见不到了,就是再也见不到了!
可这孩子实在是太像了,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比起绝望,他反倒觉得自己五千年没有方向的人生出现了一条崭新的路……
是啊,这个孩子太弱小了,修为如此之低。
她独自一人在这修真界生存一定很不容易,但他可以庇护她,让她在他的羽翼下成长的很好。
他的执念,转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